每一次数据的刷新都不过只有短短几分钟, 等到消失后又会重新开始。

  青光铺洒,笼罩在整个卧室内。

  约莫片刻后,数据再一次停滞, 屏幕也黑了下来。

  他看着陷入黑暗的屏幕,伸手再次重启, 一遍遍查看。

  漂亮的瞳孔中倒影着屏幕上的数据, 以极快的速度运转。

  只是几分钟后屏幕又黑了, 所有的数据也都再次消失。

  从沧城回来后他就一直在重复的回看, 试图从其中寻找出失败的原因。

  可无论他如何找都找不到,思绪乱的厉害,有些静不下来。

  这一次不仅仅没能将林一粟接过来,还险些让他死在沧城, 尤其是在隧道里。

  只要想到林一粟从铁丝网上掉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无力, 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林一粟, 怕自己开不了时空壁,怕只能看着他死,那时他都没办法去为他收尸。

  无力感袭来只觉浑身疲惫,眼眸也随之暗淡了下来。

  都说他能带领时空进步百年, 可是他现在却连最简单的门都开不了。

  所有的数据在这一刻消失,屏幕再次暗了下来,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流光在屏幕中闪动。

  他坐在软椅上,没有再去重启而是低下了头,发丝微垂掩在他的眼眸上, 遮去了他眼中的无奈。

  卧室内安静, 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林一粟等了片刻都没有等到他出声, 听着耳边的寂静, 他道:“不舒服吗?”

  此话落下,耳边仍然是一片寂静。

  没有再去查看背包,他出声唤他,“陆离?”

  这一声唤清浅,在卧室内回荡。

  陆离听到了他的唤,眼中的暗淡也是愈发的深,深深的无力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犹如坠入深海般只觉得好冷,难以呼吸。

  终于是在片刻后,他出了声,“对不起。”

  可能是一直没有好好休息,他的嗓音有些哑,落在林一粟耳边时能听出里头的无能为力。

  大致知道他是怎么了,是时空壁。

  两次失败,尤其是这一次时空壁已经出现可却还是失败了,可以说陆离这段时间所有的心血全部都付诸流水。

  他是知道陆离为了时空壁日夜都不得休息,就是为了开启,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没有出声,耳边仍然是极其安静,仿佛刚刚的那一句对不起只是幻觉。

  看着背包中的食物,在片刻后他出声,“吃过晚饭了吗?”

  “没有。”陆离轻轻摇头,同时双足半曲整个人都坐在软椅上,蜷缩着下颌就抵在膝盖上。

  他没有再去重新播放那些数据,只这么坐着,眼中的神色再次暗了下去。

  林一粟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听着他说没有又去看外头。

  此时外头的天已经很黑了,差不多快入夜半。

  到现在也没吃东西,按他这样,估计明天也不会吃。

  这般想着,他道:“有什么想吃吗?我让智者给你点,吃点清淡的,好吗?”

  也就早上吃了一点,之后什么都没有吃,尤其是现在已经晚上了,还是吃点清淡的比较好。

  陆离摇了摇头没有作声,目光落在桌面,上头摆着一个小玩偶,穿着白色体恤坐在玫瑰花丛中,手上拿着算盘。

  小玩偶是用玻璃罩罩起来了,随着屏幕上的流光闪过,玻璃罩上也跟随着闪过亮光,里头的小玩偶在光亮下清晰可见。

  这是之前他妈给他送过来的,是啾啾群里发放的礼物,是林一粟的玩偶。

  伸手轻轻敲了敲玻璃罩,指尖白皙宛若玉石。

  紧接着他从桌上将玩偶移动到了跟前,看着里头的小人正在拨弄算盘,地上还放了不少的账本。

  小脸上皱着眉,看起来像是在算账,也许是账本上遇到了什么问题,眉头皱的紧。

  轻轻又敲了敲,玻璃罩内的小玩偶抬起头,原本愁眉苦脸可在抬头时却是带上了笑,还拿着算盘给他看。

  看着小人偶的笑颜,他忍不住又伸手敲了敲,见小人坐回去继续拨弄算盘,不由得靠回了软椅上。

  听着耳边的声音,他低下眸,里头是掩不去的落寞,竟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

  沉默片刻,他才道:“我找不到哪里有问题,对不起。”

  找不到,真的找不到。

  林一粟听着他的话沉下眸来,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陆离如此说,以前无论是哪一次他都从来没有这般过。

  清楚他是在因为时空壁自责,也清楚他给自己的压力很大,大到连休息都没有。

  若是寻常时候恐怕失败个几回对陆离也不会造成什么,甚至失败个十几二十次都是正常。

  但如今形式不同,死的人太多了,几乎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两个时空的人,导致他一直都不敢去失败。

  可偏偏就是这样反而失败了,使得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无能为力。

  他沉默着,片刻后才道:“那就不找了,要不要睡会儿?”

  既然找不到,那就不找了。

  再者现在陆离的情绪不对,又如何能找到。

  “你陪我好吗?”陆离低着头出声。

  林一粟点了点头,“好,我陪你,等明天早上我再叫你。”

  “你现在在哪里?”他再次询问。

  陆离抬起头,道:“在卧室。”

  “恩,去床上睡吧。”林一粟听着他说在卧室知道他应该是在书桌前,毕竟他刚刚提到找不到问题,那也只可能是在看那些数据。

  可能是真的累了,陆离没有说什么,他起身去了床边。

  床边还掉了一盒药,床头柜的抽屉也随意开着,里头摆了不少的药盒。

  他没有去看,只脱了衣服躺了上去。

  床铺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整个人都不由得蜷缩起来,雪色的床铺上微微隆|起一道身影,发丝凌乱散落在软枕上,面容惨白,竟是比之前还要厉害。

  身子疲乏的厉害,只是他却是没有睡,睁着眼看着前头。

  屋中寂静,只隐约传来些许嘈杂声,至于林一粟的声音不在了。

  下意识,他出声去唤,“林一粟。”

  “恩?”林一粟轻声应他。

  正是如此,陆离才放松了下来,他轻轻摇头,然后道:“你手上的伤疼吗?”

  “伤?”林一粟听着此话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回过神,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稍稍撩起衣袖,就看到左手手腕上方有一道血痕,血已经没有再溢出来了,但边上的血迹还是明显,看着有些血肉模糊的。

  伤口并不深,只是划开了一道而已,是之前他从铁丝网上掉下去时不小心划开的。

  因为伤口比较隐蔽,且也不是很严重,说实话连他都忘了,没想到陆离记着。

  他摇头,道“没事,已经结疤了。”说着去拿医药箱,从里面拿了消毒水洗手,这才用清水去清洗伤口包扎。

  将血水洗去后,伤也随之显露,红红的一条血痕。

  用纱布随意包扎,他才去收东西。

  陆离听着他收东西的声音,明明只是最寻常的声音可此时却让他有些心安。

  眼眸半阖困意也随之而来,他闭上了眼轻声唤他,里头还带着些许眷恋。

  “睡吧,我明天早上唤你。”林一粟听着他疲惫的声音知道他是真的累,安抚了一番后就没有再出声,同时耳边传来了浅浅的呼吸声。

  将背包放在一边,又拿了前头登记时领来的被褥一块儿睡下。

  【刚刚主播是在哄陆教授吗?】

  【应该是吧,好像哄小孩子啊。】

  【不过主播怎么突然哄陆教授,陆教授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时空壁失败了,你觉得心情能好得起来,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又心疼主播又心疼陆教授,这对苦命鸳鸯我看着都心疼死了。】

  【我记得主播早上说要和陆教授见面来着,结果啥也没有,难受。】

  【也别太悲观啊,肯定会开起来的,你们想啊这次时空壁都出现了,只是中途出了事情,这就说明下一次或者下下次肯定就能开起来了,而且要相信陆教授。】

  【恩恩,希望如此吧。】

  林一粟睡得浅,约莫一二个小时入凌晨的时候被陆离的声音给吵醒了,似乎是又发热了。

  听着医生和护士的话,烧的有些厉害。

  等到输完液后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医生与护士离开后卧室内又静了下来,陆离躺在床上。

  因为还没有完全退烧,他的脸色极差,唇色同样苍白,浑身上下染满了病气。

  眉宇紧皱,漂亮的眼眸此时也紧闭着,同时传来阵阵呓语,不知是梦到了什么。

  由于他烧的浑噩,以至于出口的话是有些囫囵,根本听不清。

  听着这他皱起了眉,没再睡而是拿了本杂志看。

  这是之前拿了藏着的,为的是没有纸生火的时候用来当火引,现在没什么事做正好拿来看。

  才输完液,知道陆离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就是他一直说胡话有些无奈。

  索性也没再睡,低头随意翻看着。

  手电筒是从那名与叶书同宿舍的士兵手上得来的,这会儿到是先用上了。

  屋中寂静,只偶尔传来翻书声。

  而他这一坐就坐到了早上,初晨时分天色渐亮,不过屋里仍然是一片漆黑。

  陆离说了一夜的胡话,快到五点的时候才真正睡过去,这会儿睡得有些沉。

  林一粟又翻了一页,外头传来了脚步声以及说话声,很快又消失了。

  知道是路过的士兵,他收起杂志准备小睡一会儿。

  倒也没有睡多久,差不多一个小时他就醒了,也才六点左右。

  外头的天已经亮起,屋里也有些亮堂,同时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晰,下一刻敲门声传来还伴随着士兵的声音,是来送早饭的。

  他没有作声而是去听陆离那儿,确定他还睡着才起床穿衣然后去了门边。

  门打开时寒气灌了进来,外头的雪下的很大,院子内也是一片白茫茫,只留下一串脚印。

  门口站着一名身穿厚军服的士兵,头上还戴了帽子,身上背了|枪|。

  想是一路跑过来的,面上被冻得有些通红,身上落了许多的雪。

  在看到林一粟开门后,他将手上的饭盒递过去,道:“这是给你的早饭。”说着又去篮子里拿了两个馒头和一个窝窝头。

  “谢谢。”林一粟伸手一一接过,随后又道:“差不多要隔离多久?”

  “两天。”士兵出声,同时又打开一个铁锅,浓浓热气随之扑面而来。

  他抬头去看林一粟,道:“你有饭盒或者是碗吗?刚煮开的热水,能喝,我给你盛一碗。”

  锅有些大,几乎占据了一个篮子。

  “有。”林一粟点头,回身去了榻边从背包中拿了饭盒,到门边后将饭盒递了过去。

  士兵见状用铁杯子舀了一杯往他饭盒中倒,差不多倒了两杯。

  将东西收起后,他并没有多留,提起两个篮子就往外头跑去,出了院子后转弯跑去下一个隔离的院子送早饭。

  林一粟将门关上回了屋子,东西则放在桌上。

  简单用热水漱口,他才坐在桌边伸手打开士兵给的饭盒,里头装了米饭以及几块南瓜和一些番薯粉,是极其平常的盒饭。

  饭很足,比起来菜确实是少。

  他将饭盒往桌前推了推,接着去背包中拿东西,期间动作放柔了许多以免吵醒了陆离,同时还让智者将两方的通话声音降低了一些。

  虽然他现在是在隔离,但故宫内人较多,怎么也会吵到。

  从包里拿了一袋雪菜,全倒在米饭上,色泽艳丽,混合着米饭看起来就很好吃。

  【看起来很好吃啊,这真的是榨菜吗?为什么我有种主播吃的不是榨菜而是皇宫御膳。】

  【可不就是皇宫御膳,他人都在皇宫里,要是换个盘子估计更像,不过真的很好吃的样子,哪家的榨菜,好想吃啊。】

  【这是榨菜?你们没睡醒吧。】

  【我看错了吗?】

  【这是雪菜,六点了快醒醒。】

  【别骂了别骂了,再骂孩子都要被骂傻了。】

  【话说今天主播好早啊,不是已经到故宫了嘛,好好休息呀,昨天这么惊险他怎么起来的。】

  【主播一点就醒了,好像是陆教授半夜突然发热了,之后他就没有睡,就早上睡了一小时然后现在醒了,我才下班陪着主播熬夜的。】

  【啊,陆教授半夜又生病了,陆教授真的好像棉花糖,一碰就化。】

  没有吃馒头和窝窝头,找了个塑料袋收起放回到背包中,这才准备去吃早饭。

  正在这时,院外又传来了脚步声,一开始还有些远但很快就清晰了起来,最后停留在门前。

  与此同时,敲门声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一道询问声,“小哥你在吗?我是叶书。”

  叶书站在外面,敲了门后就透过门缝往里头张望。

  不过什么都没有瞧见,他伸手去抚身上的雪。

  刚从前线回来,身上的雪大片,还有一些是之前积下的,厚厚一层。

  注意到里头没有动静,他又伸手去敲门,同时又嘀咕着念叨了一句,“不是这里吗?”边说边又去张望。

  林一粟在屋中听到了叶书的声音,他收起手上的东西起身去开门。

  随着门打开,叶书又要敲门的动作也随之止下,见站在屋里的正是林一粟,他笑了笑,“小哥你回来啦,路上好吗?有没有遇上什么事?”

  “你刚下来?”林一粟注意到了叶书身上的雪,看起来应该是从前线刚下来。

  叶书点点头,又将身上的雪给抚去后,他往屋里去。

  见桌上放着饭盒,他从口袋中捞出一块姜,转头递过去道:“这个是我昨天从炊事班要来的,他们昨天从城北找回来一批物资,里面就有姜,回来熬了姜汤,我去拿了几块,已经给过丁杰这块是你的。”边说边坐去桌边,口袋中又拿出一颗馒头吃了起来。

  似乎是有些急,馒头不过几口就全吃完了。

  林一粟看了出来,知道他应该能休息的时间并不多,可能也就几个小时。

  现在会过来找自己,应该是昨天那名士兵告诉他自己回来了。

  他关上门后去了桌边,从背包中拿出刚刚藏着的馒头和窝窝头递给他,道:“你能休息多久?”

  “三个小时,九点左右的时候会替换。”叶书见他递过来馒头也没客气,现在吃了一会儿就不用再跑去领,休息好后就能直接去前线。

  馒头没有任何馅料,但是吃起来仍然是极其好吃。

  林一粟又从包里拿了一袋雪菜让他下饭,同时还把饭盒一块儿递了过去。

  刚刚还没来得及动,叶书就过来了。

  递过去后,他道:“还没动过你先吃,前线情况怎么样了?”

  “不怎么好,我们昨天遇到了鼠群,来的太突然当时就撤退到下一道防线。”叶书一提到鼠群眼底都流露出了恐惧,紧接着又道:“那些老鼠也不知道是哪里出来的,特别多,当时就死了不少的人。”

  说道这,他没了食欲,但很快又赶忙吃了起来,不吃饱他就没办法去前线,说不定自己也会死在这里。

  林一粟听着他说鼠群微微拧眉,然后道:“你们也遇到了鼠群?”

  “你也遇到了?”叶书一听他这话哪里不知什么意思,抬头去看他眼中都是震惊。

  其实也对,一个感染一个,那鼠群的数量肯定是不会减少只会更多。

  动物感染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但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庞大的鼠群。

  看着林一粟,他又道:“那你们有没有事?”

  “运气好逃过一劫。”林一粟摇摇头,又道:“我们是在地铁隧道遇到的,数量差不多有个万只,很庞大。”

  叶书听闻惊得不行,他们好歹是在空旷的位置但是林一粟他们是在隧道里,而且数量竟然有万只,那岂不是整个隧道都是老鼠。

  这是如何逃出来的?

  他诧异不已,然后又道:“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是从隧道墙壁上的铁丝网爬过去的,你们遇到的鼠群数量有多少?”林一粟应声。

  叶书听着是从墙壁过去仍然是有些诧异,连连点头后道:“我当时的位置老鼠多,但是好像没有你们遇到的那么多,顶多也就几百只吧,就是出现的实在是突然,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突然就出来了。”

  当时情况紧急,他都来不及细想那些老鼠是从哪里出现的,就这么突然扑到了队友的身上。

  现在静下来了,不由得思虑起这些老鼠的来源。

  “应该是下水道,之前没有出现可能是躲在下水道中。”就像他们在沧城遇到的那一批鼠群一样,当时就是在隧道地底下遇到的,那现在突然出现在京城的鼠群估计也是从地底下出现的。

  而且就像叶书所说,这些老鼠是突然出现的,不然每天侦察时应该能发现大批鼠群过来,也就只能是地底下。

  且老鼠本就喜阴暗,下水道是最适合的。

  索性出现的只有百余只,要是再多一些,还是突然出现,昨天估计就会出大问题了。

  叶书确实是没想到下水道,现在听了也觉得是那边,就不知道还有没有鼠群了。

  他已经将手上的窝窝头给吃完了,然后道:“我一会儿就去和班长提,对了,小哥你这次去沧城是不是与上回在收音机中说的时空壁有关,那是真的吗?”

  这几天他也知道了时空壁的事,知道部队有派人去沧城清理,林一粟过去就是为了时空壁。

  虽然他知道的细节不多,但一二件还是知道,只是他仍然有些不太信,平行时空,若是游戏小说他到是能信,现实真的有些不敢去相信。

  其实更多的还是怕只是一场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仍然是丧尸,是上千万的丧尸。

  每天只能看着队友死,而他们却毫无办法,如果可以他希望时空壁是真的,但又怕是假的,所以不敢去多想。

  林一粟自是知道他的心思,点了点头,“昨天时空壁确实已经出现,不过还未成熟所以只成功了一半。”

  “真的!”叶书一听时空壁出现了惊得差点拿不稳手上的馒头,竟是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在看到他点头后,知道是真的。

  他清楚林一粟不会胡说八道,既然他说已经出现那就肯定已经出现,并且以后也会出现,就说明是真的有救了,另一个时空的人真的会来救他们。

  意识到这,他惊呼着出声,“所以那天听到的是真的,他们会来支援我们,小哥我们真的有救,就算救不了我至少也能救其他人救孩子,只要他们能活下来什么都好。”

  说到这儿他的眼眶都不由得湿润,好似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但很快他就赶忙用衣袖擦掉,接着拿起桌上的筷子,胡乱的将饭盒中的饭都给吃了。

  要吃饱,必须要吃饱,吃饱了才能多打几只丧尸,才能拖到另一个时空来支援他们,哪怕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也要拖到他们来支援。

  【恩恩,是真的,小士兵我们会来支援你们,今天故宫已经停止售票了,未来这半个月里都不会再售票。】

  【怎么了?故宫为什么停止售票了,本来还想去看看。】

  【不知道,而且故宫周围也已经在开始清理。】

  【难道说下一个时空壁会在故宫?】

  【还不知道,只是听游戏朋友说的,他住京城,收到消息说是故宫周围几公里内的住户都要离开去临时的安置点,具体什么时候搬还得等通知现在只是给了一个预警,在京城的人都收到了消息,他不住在那一块没什么事,但也收到了消息。】

  【哇,那应该就是在那一块了,不然好端端的不会突然出这个消息。】

  【第三次了吧,要是第三次能顺利开启我愿意一年不吃肉。】

  【好狠,不过我喜欢,那我一年零一个月。】

  【希望能开,看到小士兵这样挺心酸的,他之前在南下的时候一直在等支援,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一直在等,现在还是再等支援,在听到会有支援的时候他真的好高兴,不想他失望。】

  【会的,一定会开的,咱们有陆教授啊,既然时空壁已经开过一次,虽然失败了但却是很关键,我想陆教授肯定能找到失败的原因,到时候我去京城接小士兵,包他一个月的饭!】

  【豪气,那我就包两个月!】

  【三个月!】

  可能是知道会有支援,食欲好了许多,不一会儿他就将饭盒里的饭都给吃完了,还吃完了两个馒头和窝窝头。

  他看了看干干净净的饭盒,转头看向林一粟,道:“小哥,饭盒要我去还吗?”

  “不用,中午送饭过来的时候我一起还回去就行。”林一粟动手去收饭盒。

  后头他们又说了两句才散,叶书还要去前线,休息的时间也只剩下两个多小时了。

  他没有多留,匆匆离开。

  林一粟看着他离开去拿桌上的姜,是一整块没有被切过的。

  从包里拿了最后一把干净的刀,切了一小块,其他的则用前头装馒头的塑料袋装起收回背包中。

  姜能去寒,用来泡茶驱寒是最好的,不过眼下也没有太多的水。

  之前从士兵手上的热水这会儿都冷了,干脆也没去想泡茶,放到口中就生嚼了起来。

  不怎么好吃,味道特别冲。

  他不由得皱起眉,但也没有吐掉,昨天在外面冻了一天,虽然没有感冒但难说等一下会不会,先去去寒也好。

  【就生嚼呀,还是主播六。】

  【看着我都连连皱眉。】

  将东西收了收林一粟就回了榻上,盘腿坐下后将被子裹在身上,这才将背包挪了过来。

  昨天在直升机上只是简单看了看,现在也没什么事做大致再确认一下。

  他将里边儿的东西都清了出来,最占位置的就是两个箱子,是医药箱和血袋箱。

  将其放在边上,他又去拿充电器以及几个耳机盒。

  吃的食物还散落在榻上,有几个罐头还有许多裹腹的,将其一一整理摆放,大概确认自己留下的物资还有多少。

  并不多了,之前被送来京城后到现在基本就没有再去找过物资,现在留着的都是之前找到的。

  如果省着吃,应该还能吃上半个多月,毕竟军方会准备一日三餐,所以吃自己的也吃不了太多。

  几个罐头都是先前奉东军区拿到的,还有一个是叶书给的,都是肉罐头。

  分类放置后,他去数了数留下的水。

  之后则去拿算盘,由于算盘上是有血的,他都是用塑料保鲜袋收着,以防和食物混了。

  跟着两个箱子一块儿放回到背包中,这才又去放笔记本和杂志。

  至于食物,他都收到塑料保鲜袋中,因为都是饼干面包巧克力之类的,用上一两个袋子就能放好。

  目光又落在背包一侧的刀,刀身细长。

  从沧城回来到现在他还没有看过这把刀,不由得伸手去取。

  也是同时,耳边传来了动静,似乎是门外有人智者正在识别。

  下一刻门开了,有说话声传来,听了出来是昨天离开的医生。

  是烧还没有退下去吗?

  想到这儿,他出了声,“医生,是他的烧还没有退下来吗?”

  昨天陆离一直说胡话时他就让智者又喊过医生,所以他是知道陆离昨天的烧已经慢慢在退了。

  现在医生又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陆离又开始发热,还是说没有退下来。

  赵医师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他是谁,摇了摇头,道:“差不多已经退下来了,只有一点轻微低烧,再输一回液就可以了。”

  “好。”林一粟听着此话知道陆离应该是没什么事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后头他没再出声,只等着他们。

  赵医师拿了吊瓶,同时护士去掀被子将他的手抬到被子上。

  因为生病的原因,陆离的手苍白的厉害,毫无血色。

  手背上的针孔还留着,没有再去手背上而是去了手肘的位置,那儿也有一个小小的针孔,时间过了有许久差不多已经快消了。

  她很快就帮着扎针,起身时听到一阵极浅的呢喃声,很浅有些听不清。

  疑惑地抬起头,见陆离皱着眉似乎是极其不舒服,同时呢喃声再次传来。

  这回有些听清了,像是在唤谁的名字,什么粟?

  她转头去看赵医师,道:“陆教授好像再唤谁。”

  “恩?”赵医师听闻低头去看陆离,随后靠近了一些。

  陆离因为难受有些难喘气,同时思绪更是混乱,只觉得自己好似看到林一粟被老鼠咬了,被鼠群淹没了。

  本就极其难受,在看到这些时是愈发的不适,薄唇轻启一个劲唤他,“林一粟,阿粟,别去,不要去沧城.......”

  后头几句说的模糊,但是前头两句唤却是听清楚了。

  赵医师知道林一粟,毕竟刚刚才说过话,尤其是两人交谈的直播他也有看到,再者天博上时常就挂着两人的事。

  现在听到他喊林一粟,知道应该是梦到了关于林一粟的什么事。

  起身时,他抬起头,然后道:“林一粟你还在吗?”

  “恩?”林一粟听到赵医师唤自己疑惑地应声。

  赵医师听到知道他在,转头又看了一眼陆离,他道:“陆教授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要是他醒了麻烦你问问他梦到了什么,你说他昨天也一直说梦话,试试能不能先结了他的心结,不然他心结不解可能会一直反复。”

  要是寻常人这些其实也不算什么心结,睡上两天差不多就好了。

  但是陆离不一样,什么都可能拖垮他,昨天晚上就一直说胡话,现在又开始说起来,想必昨天说的应该也是和林一粟有关,就不知道是什么。

  如果能知道是什么,就能解了心结。

  林一粟听着此话眉宇微微皱起,是在喊自己?

  因为陆离是说胡话,昨天他也试着去听,但是听不清楚,且时有时无的。

  现在医生提到陆离是在喊自己,所以昨天也是吗?

  他想应该是了,毕竟这人中途也没醒过,至于梦到了什么只能等他醒来了再问。

  轻轻点头,他道:“我知道了,等他醒了我会问问。”

  输液的时间过得很慢,两人离开等到需要拔针的时候才回来。

  许是输液有了效,陆离没有再说胡话又睡了过去。

  外头天已经亮了起来,但卧室内却仍然是一片昏暗,厚重的窗帘紧闭着。

  床上的人睡得很沉,眉宇仍然紧皱,片刻后又唤了一声。

  这回到是没有模糊,林一粟听到了,也知道他应该是没有醒的,但还是回了一句,“睡吧,我陪你。”

  话语清浅,仿佛轻羽拂过。

  想是听到了,陆离紧皱的眉头终于是松开了,沉沉睡下。

  林一粟听着耳边的动静,知道他是睡着了,也没再出声而是低头去看那把苗刀。

  【主播真的一直在哄陆教授,是不是陆教授不肯睡觉,所以要主播哄着才肯睡。】

  【是不是真的哦,怎么办我也好想要主播哄,主播我也不想睡,你哄哄我吧。】

  【楼上想屁吃,你不如让主播抓个丧尸哄你睡觉。】

  【大可不必。】

  【一天天不知道你们在想啥,陆教授生病了啊,主播前面不是提了医生嘛,肯定是陆教授不舒服了,主播才哄,哪里是不肯睡觉。】

  【希望陆教授早点好起来,虽然我挺想看主播哄陆教授,但还是希望陆教授早点好起来,生病真的挺难受的。】

  苗刀还没有被使用过,刀身上未染半分污渍,就是连一丝尘土都没有。

  刀刃很锋利,就不知道能不能一招把丧尸头给砍下来,也许可以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终于改完了,生死时速,今天雪下好大,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