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钰听了路迟的命令,下界亲自去接傅笛深。

  勾陈上宫的仙子们听了,各个垂目掩泣:“陛下被北冥轩君欺负的太惨了,这种接人的小事也要陛下亲自去做。”

  他们为桑钰鸣不平,但桑钰开心的很,他想着的是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和阎王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天帝乐呵着下了凡,可到了人界给阎王发了信息,冷面冷心的阎王却说肾亏没好,死不开房。

  “我给你去太上老君那里弄点药?”

  “滚!”

  阎罗拒绝的不留情面,桑钰难受的满地打滚。

  可没办法啊,只能去接傅笛深。

  这会儿傅笛深正闹着要去找路迟,席河怕他出事,拿着根水绳将他的双手捆在了一起。水绳柔若无骨,就算是捆着傅笛深,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可傅笛深挣扎的厉害,他如今因吃了沧海珠有了灵力,席河不下狠手,眼见着水绳就要被挣脱开来。

  “路迟他到底怎么了?他去哪儿了?席河你和我说一声好不好?”

  席河这边急得焦头烂额,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恰好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候,桑钰来了。

  他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嘴里还抱怨着龙王和席河来海边玩都不叫他一声,以后还能不能在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行了,你可别在这里跟我逼逼叨了,路迟到底怎么样了?”席河也急,他担心路迟的安危,毕竟上五帝审判台可不是什么小事。

  桑钰拍了下席河的肩膀:“没事没事,罚了他三天禁闭,那只狗寂寞难耐了,让我把傅笛深接走。”

  席河打量了桑钰一眼,确认他没说什么大话,便送了水绳,放傅笛深离开。

  “路迟在哪?”

  刚得到自由,傅笛深便赶紧抓着桑钰询问路迟的去处。

  “我带你去找他,”桑钰伸手便唤出那只金羽的鸟儿,那鸟儿振翅一飞便变成了数十米长。桑钰拽着傅笛深的手,两人纵身上了鸟背。

  金乌飞的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了天界。路迟被罚在北疆禁闭,桑钰还得带着傅笛深去雪域。

  路上两人无事,傅笛深便问起了路迟的真实身份。

  他又不是傻子,看着这天界的琼楼玉宇,便知道路迟的身份绝对不是之前所说的狼妖。

  “他是北冥轩君啊,”桑钰解释给傅笛深听,“天界一共有五位天帝,路迟就是北方天帝,我是中央勾陈上宫天帝,我跟你说我比路迟厉害多了,路迟他没有脑子……”

  桑钰平日里被路迟欺负惯了,就想着找个地方补回来,便在傅笛深面前大吹牛皮,说自己之前把路迟教训的有多惨,这次要不是自己力排众议,路迟就该翘辫子了。

  可他却忘了,路迟和傅笛深在一起住了这么久,什么牛皮胡话是他没说过的,傅笛深听着不对等的消息,问:“可是路迟给我说,他总是把你打的很惨。”

  “你不要听他瞎扯淡。”

  脑子转了转,傅笛深便得出了一个结论:“我觉得你俩都有点瞎扯淡。”

  傅笛深露出了怀疑的目光:“要不等会你和路迟来个现场对峙?”

  “不了不了,”桑钰立马认怂,“我等会儿还要回勾陈上宫处理点事情,马上就到了,你好好地陪着路迟!不用管我!”

  两句话似乎还不够,桑钰用在袖子里倒腾来倒腾去,翻出了一堆润滑油安全套给傅笛深:“你好好伺候北冥轩君!”

  话音刚落,桑钰便把傅笛深踹下金乌,自己则拉着金乌转头就跑,那速度堪比火箭流星。

  傅笛深叹了口气,桑钰这还是天帝,这么经不起试探。

  一回头便见着眼前伫立着五层玉楼,虽是银装素裹,但却仍能从其规制、雕琢窥见仙家脱尘之气。

  听到宫殿外的动静,路迟推开宫门。

  看到是傅笛深,他没忙着出门迎接,而是靠在门扉上,拢着白色的罩衫,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笑。

  远远看着,像是他身上也盖了一层白雪。

  说起来两人分开也不过这几个小时。

  但傅笛深却像是许久未见一样,一路小跑,抱住了路迟。刚才桑钰给的瓶瓶罐罐落在地上,洒了一片。

  “桑钰说你差点被处死,”傅笛深捶了下路迟的后背,“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修改我的寿命会受到这么严厉的惩罚?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是他们公报私仇,你看我现在不是屁事没有吗?”路迟没把这件事当事,他是北方天帝,为了天界的势力制衡,桑钰和星霜帝君说什么都会保住他的地位。只是这次确实让傅笛深担心了,他伸手揉了揉怀里爱人的头发,“都过去啦,深深,你现在可以长长久久地和我在一起了。”

  刚才一觉醒来,傅笛深没找到路迟,席河半天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说路迟为了给自己延续寿命犯了天条,这会儿正在受审。听了这话傅笛深都急的火烧眉毛了,恨不得给自己插了个翅膀去找路迟,没想到始作俑者还在这里跟自己嬉皮笑脸。

  “你还挺开心的对不对?”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自豪?”

  “你感觉吓唬我这一下很有成就感吗?”

  灵魂问题三连,就算是傻如路迟也能感受到傅笛深这句话背后滔天的怒火。

  “罚你一周不许喝酸奶!”

  路迟那张好看的脸立马皱成一团:“一天!”

  傅笛深下意识脱口而出:“五天!“

  ”两天!”

  “三天!”

  “成交!”

  “成交?成交个屁!“傅笛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路迟耍了,”你还好意思跟我讨价还价,路迟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危险,我不管管你你下次是不是要把天界拆了!”

  “你怎么知道我拆过天界?”路迟歪着头问傅笛深。

  傅笛深气的一口老血涌在心头,差点没缓过气来。

  路迟给他揉了揉背,耐心地和傅笛深解释:“哎呀我是北方天帝啦,不是狼精灵,但是我可以当你的小精灵,我很厉害的,他们都不敢惹我的,你看桑钰,堂堂中央天帝被我欺负的连屁都放不出来,西王母和青帝也就是借着这次机会打击报复我。星霜帝君确实比我厉害,但是那是个死宅男,不惹他就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可劲儿地吹自己在天界多么多么牛皮,拆过天宫,打翻过炼丹炉,追着啸天犬跑,还把啃了月宫兔子一嘴的毛。

  傅笛深半信半疑,他只觉得根据路迟的描述,他不应该是一匹狼,而是一只猴。

  只不过禁闭三天这话倒是和桑钰说的一模一样,看起来没什么大事,傅笛深也就松了口气,狠狠地揉了下路迟的头。

  “傻狗。”

  门外风雪大,骂完路迟傅笛深便往宫内走。根据路迟的说法,整个北疆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他没有臣民,从苏醒那一刻开始便独自守候着这片白茫茫的大地。

  傅笛深没见外,打量着宫殿内部的装饰,双手背着,俨然成为了这里的小主人。

  路迟跟在他身后碎碎念:“深深我跟你说,你不可以这么说自己的丈夫的,越说越傻了可咋整。”

  “你是我的老公?”傅笛深问,“你什么时候和我结的婚?拜了天地还是交换了戒指,我怎么不记得了?”

  “那我不管,我就是这么想的,”路迟一把从背后抱住傅笛深,“来了我的宫殿你就是我的人了,深深,你是想听我喊你夫君还是相公?现代一点的,老公?”

  傅笛深转过身来,面对面看着路迟。

  双目相对,情意在两人之中蔓延。

  傅笛深哪好意思在这几个称呼中选一个,仰头亲了一下路迟的嘴唇,就当作自己的回答。

  “一个吻的话就是第一个选项,”路迟擅作主张,选择了自己喜欢的叫法,“夫君。”

  话音刚落,傅笛深抬眼便见眼前的路迟似乎穿着一身血红色的嫁衣,凤冠霞披,珠翠环绕,鲜艳的红色将他衬托的格外美艳,甜腻腻地喊着自己夫君。

  可再定睛一看,却见路迟还是那副素淡模样,肩上拢着白色罩衫,上面暗绣层层叠叠的云纹。白衣胜雪,与刚才嫁衣如火的样子,没有一处相同。

  他只觉得自己看花了眼,毕竟这白茫茫一片的大地,最容易让人迷失自我产生幻觉。

  “你还是叫我哥哥吧,”这称呼太过别扭,傅笛深非要他改了去。

  “哦?”路迟打趣地看着傅笛深,“原来深深还有这种爱好啊!”

  “你别想多了!只是觉得叫哥哥亲昵一点。”

  “那就这么说好了,”路迟紧紧地抱住傅笛深,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在床上我也要这么叫哦。”

  “不是!”

  傅笛深的话被路迟的吻掐断。

  气息紊乱,吻意更深。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两人一起滚到了地上,傅笛深被路迟压在了身下。

  路迟伸手,门扉紧闭,将风雪悉数关在门外。

  这北疆按理来说应该是极寒无比的,只是傅笛深感受不到。

  他只能触碰到路迟温暖的身体,以及那——

  炙热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