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你在说啥?
明明都是人话,路迟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真是一百头草泥马在脑海里驰骋。
他一时不知道是该气愤自己作为路迟哪里比不过一只狗,还是该高兴自己作为迟迟是傅笛深心中最重要的狗,啊呸,狼。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跟傅笛深解释清楚,免得傅笛深的误会越来越深。
“不是不是,深哥,我没那个意思,”路迟赶紧摆手拒绝,“我就是觉得和你亲,说话聊得来,没什么别的意思。”
这会儿倒是把傅笛深给整蒙了,平日里路迟对自己太热情甚至有些过头的趋势,不仅是自己,周围的同事也都觉得路迟太过亲密了。既然又不像是同事谣传的那样,那为什么路迟会这么照顾自己?
说起来,除了暗恋之外,傅笛深想起了另一个理由。
席河一直说当初他愿意来帮助傅笛深走出困境,是受了傅笛深许久未见的家人的嘱咐。来了公司之后,傅笛深一直把这件事记在心上,想看看传说中的家人到底是谁,只是观察来观察去,也没发现席河和什么奇怪的人有接触。
先前单独见过的桑钰?但桑钰眼神傲慢,容貌清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亲近的人。那天席河喊自己进去的时候,桑钰看着自己还有些疑惑,应该不是。
这么算下来,嫌疑最大的就是路迟。
先不说路迟对他莫名其妙的热情的亲近,路迟的家底不错,出手阔绰,自己的房子就是路迟出租的,傅笛深朝邻居打听过价格,路迟开的价格已经是市场最低了。前段时间和甄宁对峙,也是路迟给自己做靠山,路迟在娱乐圈里有资本,有名气,和席河关系很好,完全符合席河所说的“你的家人托我来照顾你”这个条件。
而且路迟一看见自己,就凑过来喊自己哥哥,甚至很长时间都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说起来,傅笛深也觉得自己和路迟有种莫名的亲近,有时候看着路迟,就想摸摸他的头。
难不成真的是什么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弟弟?他们真的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傅笛深抬头看着路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作祟,他总觉得路迟的样貌和自己的五官有些相像。
也许事情的真相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早就放弃了自己,各自成婚,其中一方生下了路迟。路迟无意间听说了自己的存在,便托付席河来照顾自己。
傅笛深眼眶一酸。
他活生生脑补出了一场八点档狗血亲情连续剧,还被这剧情虐得无法自拔。
“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傅笛深继续低头扒饭,“不好意思啊,这件事请你忘了吧。我也是受到公司里面一些流言蜚语的影响,对不起……”
傅笛深连说两个对不起,路迟赶紧伸手按住傅笛深的手:“没事没事,深哥你不用道歉。”
可说完话路迟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刚才自己说不喜欢傅笛深会不会伤害到深深,毕竟是个脆弱的抱枕啊,自己还是安慰一下他吧:“我其实不是不喜欢深哥,就是……我觉得深哥更像家人一样。”
他这句话让傅笛深眼睛直接红了,低下头根本不敢抬起来。
原来,在某个角落,一直有一个家人在关心着自己。
傅笛深低下头继续扒饭,看到碗里还有个鸡腿没吃,就夹给了路迟:“你吃吧,我不饿。”
路迟看着鸡腿是个心花怒放,直接伸手抓着啃。傅笛深看他的动作跟个小孩一样,还贴心地递上了纸巾,帮他擦了擦嘴。
因为多吃了一个大鸡腿,路迟一整天都很开心。
直到晚上。
他比傅笛深先回了家,变成狗狗坐在门口亲自迎接他可爱的鸡腿,啊不是抱枕。
傅笛深一打开门,迟迟就摇着尾巴冲他笑,围着他的腿打滚。现在的傅笛深,越来越喜欢直接把迟迟抱在怀里,好好地揉脑袋了。
迟迟很开心,舔了舔傅笛深的手。
今晚的晚饭是昨天剩下来的,傅笛深给迟迟倒了点狗粮,搭上一块宠物吃的鸭脖,一人一狗就坐在饭桌上吃饭。这样的生活有时候太过无趣,傅笛深开始单方面和迟迟说起自己今天的遭遇。
“我可能找到了一个亲人,”傅笛深拿着筷子,也不吃饭,“可能是一个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迟迟抬头看着他。
啥时候的事情啊?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不是说好的家人只有我一个吗?抱枕你变心了!
“他叫路迟,和你的名字一样,小名都叫迟迟,你看是不是很巧。”
迟迟的鸭脖一下子没咬住,从嘴里掉了出来。
哦豁。
“他对我一直都很照顾,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喜欢我,后来想了下,他是我弟弟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咱们住的房子就是他租给我的,”傅笛深捡起鸭脖,重新塞到迟迟嘴里,但迟迟还是愣着不咬,傅笛深以为它不想吃了,就放回饭盆里。
傅笛深把狗抱在怀里,揉了揉它的肚子,看它有没有吃饱。
“我好开心啊,我终于找到自己的家人了,以后我就不是一个人孤独地活在世界上了,”傅笛深把头埋在迟迟的脖子上,白毛狗的毛毛真的很治愈人心,“你知道我以前很害怕什么吗?我害怕我一个人住,一个人生活,我更害怕的是死了之后,也没有人悼念我。”
“但现在我有家人了,我还有你,”傅笛深看着傻傻的迟迟,温柔地笑了出来,“我好开心啊。”
傅笛深温情脉脉地诉说着自己的欣悦,可迟迟现在小小的白毛脑袋塞满了大大的问号。
我是谁?我在哪?
你为什么一会儿是我的抱枕,一会儿变成了我哥。
但看到傅笛深这么开心,迟迟也不好意思戳穿。弟弟就弟弟吧,当会儿弟弟能咋滴,再说了傅笛深是人,顶死也就活到一百岁,大不了在人间逗留一百年陪着他就好。
迟迟拿脑袋蹭了蹭傅笛深,它无意间看到盘子里的鸭脖子,又开始馋了。但想了想现在傅笛深在情绪上,自己还是不要馋零食了,抱抱傅笛深会更好。于是迟迟抬起爪子,抱着傅笛深的肩膀。
傅笛深看迟迟这么乖,就揉了揉迟迟的小屁股。摸起来手感挺好的,傅笛深就拍了一下。
迟迟狗身一愣,立马跳了下来,冲着傅笛深大喊大叫。
我都不吃鸭脖,我还被迫当了你弟弟,你还打我屁股!
“我错了我错了,”傅笛深刚刚就是手贱,他伸手抱迟迟,迟迟往后躲,就是不让他抱,“好了,我真的错了,快点吃鸭脖。”傅笛深拿着鸭脖喂给迟迟。
迟迟看了一眼,算了,不和黑心棉抱枕计较。
还是鸭脖子好吃。
第二天路迟来席河公司打酱油,明显就感觉到了傅笛深对自己开始与众不同起来了。不仅端茶送水,态度也比以往热烈了不少。路迟享受着身为人和身为狗同时得到傅笛深的伺候,但又觉得有些不太对。
路迟解释了前因后果,靠在椅背上问席河:“你说我这样真的好吗?”
“你也不是第一天当狗了,无所谓,”席河到挺无所谓的,傅笛深作为人类,区区百年寿命,大不了让路迟装到他死为止,“来,给你看看你的抱枕要干的事情。”
席河自然答应了傅笛深要对付甄宁,自然也要付出实际的行动。他这段时间搜集了甄宁的信息,准备和傅笛深商量着看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把傅笛深叫进来,”席河拍了下桌子,“咱们商量商量。”
“你指使我?”路迟指了下自己,“在北疆还从来没有人——”
“你北疆本来就没人,就你一个光杆司令,装什么装!”
席河瞪了他一眼,路迟只好认怂,把傅笛深叫了过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傅笛深对他热情之后,他就更想缠着傅笛深了。腻歪地喊了句:“深深哥哥”才把人叫进来。
这个称呼听得席河是一阵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恶不恶心。”
“老子这叫亲情,你懂吗你!”
傅笛深现在对路迟是随喊随到,赶紧放下手里的工作,进了席河的办公室。
席河也不啰嗦,直接切入正题。
“最近这段时间我调查了一下甄宁的信息,”席河让傅笛深坐在自己对面,“甄宁身上那些小的黑点都不用在意,最主要就是他致使女生怀孕流产,且诬陷给你这件事。这段时间我查了下这个女生的背景,胡倩,她是一家模特公司的艺人。”
“这我知道,我前段时间给您推荐的那个舞蹈女生,王婉书,她就是这个公司的。”
席河挑了下眉,“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公司专门做的是仙人跳的生意?”
“什么?”这次轮到傅笛深震惊了,他原本还想把王婉书推荐给席河做新人培养的,怎么是仙人跳的生意?
而路迟又开始迷惑了。
仙人跳是啥?仙人跳舞吗?
额……桑钰跳舞还是自己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