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深杀了真正叛贼首领, 然后身影落在万寒珣身旁。
叛贼首领被杀,叛贼群龙无首四处逃窜,士兵乘胜追击。
前方, 蒋霄并没停手, 依然大杀四方,轻松砍杀叛贼。
万寒珣站在原地, 显得无用之力。
连赫连深看了也咋舌。
万寒珣看着赫连深道:“王爷,这是您从江湖请来的高手?”
“不是, 我没那么大面子。”赫连深望向继续杀人的蒋霄,回了万寒珣的话。
“不是您, 那是谁请来的?”万寒珣可谓惊讶。
赫连深瞥了他一眼:“你弟弟。”
万寒珣惊讶:“你说寒辰?”
赫连深不看战场了,转看万寒珣, 笑的意味深长:“不是寒辰。是万明夕。”
万寒珣一时愣住:“........”
万明夕?明夕,他那个未曾见过的哥儿弟弟!
“哦,我忘记告诉你, 这人叫蒋霄。”赫连深对万寒珣戏谑笑,“他是你那素未谋面的哥儿弟弟夫婿。”
“........”
万寒珣刚提到喉咙那口气,还没落下, 赫连深最后这句话, 直接把那口气给噎在喉咙,差点呛到。
万寒珣想:逸王爷, 您就不能一句话把话说完,非得分开说吗?您还真恶趣味!
当知道弟弟存在, 他既激动又惊喜。
他想去见弟弟, 一个期待十几年的哥儿弟弟。
他没想到, 弟弟未见到, 就见到弟夫。看着前方大杀四方的男人, 心里对这个弟夫很满意。满意同时又担忧着,他这个个弟夫的杀气太重,比久经沙场的人还重,仿佛踏过尸山血海。
“王爷,你要不要叫他停下来?”万寒珣还是觉得喊停安全。
“我叫?那是你弟夫,自己叫!”赫连深也这么觉得要把人叫回为好。
万寒珣沉默一下,道:“还是你喊吧,我跟弟夫不熟。”
赫连深:“.......”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笑出来。
这话听着就好笑!
他们说话,蒋霄杀意更重。
他杀人手段并不凶残,还很飘逸潇洒,随手一道裹着风力的风刃,风力卷过的地方,直接收割人命。可他身上血煞之气浓厚的惊人,以及他身后躺着一地尸体,看着就像恐怖的杀神。
追赶逃剩下叛贼,士兵他们就足以,可蒋霄并没停下手,彷佛像走火入魔一样,只有杀戮。
两人看得心惊肉跳,这种人要是放武林,就是人人喊打喊杀的大魔头。
“要不,喊万明夕的名字?说不定他会停下来。”
“靠谱吗?”
“试试。不行,就只能让他继续杀下去。”赫连深不负责道。
“.......”万寒珣问,“他平日怎么称呼我弟弟的?”
“夕儿。”
万寒珣提气,朝蒋霄方向喊:“弟夫,夕儿来了!”
赫连深:.......就这样?
万寒珣:不然呢,要不你来。
赫连深:不喊,要是他没杀够,反过来追杀我呢。
........
场上杀的痛快的蒋霄听到了,手一顿,随手又挥出一道风,转身飘离,也不管死了几个叛贼。
人倏然降落,赫连深和万寒就光顾眼神交流,没注意到,等看到修长身躯站在身边,满身煞气的蒋霄,都吓了一跳。对上蒋霄视线,被他那一双如同血煞又冷漠的黑眸盯着,两人顿时冒冷汗。
不会真走火入魔,然后反过来连他们都砍吧。
要蒋霄真听到他们心里的话,铁定一脸黑线。
蒋霄敛去身上煞气,手臂交叉,“两位,夕儿呢?”
他知道两人拿他夫郎为借口喊他回来,也想到了原因。
“弟夫,那个,夕儿在家......”万寒珣心虚,然后道:“我是万寒珣,明夕的大哥,弟夫你好。”
蒋霄:“.......”
“你就不怕这是一场误会?”
万寒珣:“认了,误会也是我弟弟。”长的像,即便不是亲弟弟,也是外祖母家远亲,那也是弟弟。
万寒珣和万寒辰一个想法,不觉得是认错!
自己亲弟弟,怎么会认错!他相信三弟!
蒋霄:“.......”
两兄弟真不愧是一家人,认弟弟如出一辙,都是自来熟。
虽然煞气敛去,杀气还萦绕,赫连深和万寒珣见蒋霄不说话,就试探问。
“蒋霄,你没事吧?”
“弟夫,你还要去杀人吗?”
这是什么鬼话!
蒋霄脑门滑下几条黑线。
万寒珣又问:“弟夫,夕儿还在家等你,你还记得?”
看着两人小心翼翼,以为他成杀人狂,蒋霄眼底掠过一抹笑意,“大舅哥,下次喊我回来,直接出声就行。”
既然对方自来熟,他也礼尚往来。
赫连深和万寒珣两人同时想:还是别有下次。
赫连深见他和平时没两样,就问:“蒋霄,你煞气怎么这么重,我和寒珣都以为你走火入魔。”他认定对方绝对是入境高手。
入魔?!
蒋霄挑眉:“王爷说笑了,杀的顺手而已。”
他这是习惯了,上辈子从尸山血海下来,面对成千上万的丧尸变异之物,每一次对上,都是一场猛烈厮杀,不杀光为止就不停手。
他不动手就算了,一动手他就会杀下去。虽然他现在不喜欢杀戮,但是,一旦动手,他会比别人杀的更猛更狠。
其实,他算控制了,要不是不允许杀伤力太大被忌惮,他都想尽情杀一次。
“.......”
杀顺手!!!
你也太顺手了,也不考虑他们和士兵的感受,士兵都跑的远远去杀别的叛贼,就怕被他顺手连同叛贼一起砍了!
赫连深和万寒珣无力吐槽!
万寒珣:“弟夫,剩下我们来,你先回城休息。”
就差没直说,你还是别继续杀了,远离为好!
“好。”从善如流应下。
停了下来,蒋霄就没兴趣继续杀了,即便大舅哥不说他也不会再动手。
赫连深:“蒋霄,要不要叫你弟弟和你朋友一起回城?”
另一处,蒋阳他们几个继续反杀,蒋霄扫了一眼:“让他们留着,当锻炼。”
蒋霄和赫连深就回城楼上。
万寒珣还留在现场,他觉得自己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
天黑落幕,城外尸横遍野。
虽然万寒珣带人尽力在后面扑杀,还是有不少叛贼逃了。
夜里并不合适继续追杀,就下令停止。
城里城外的难民,都躲了起来,才没受到牵连。
叛贼城外就有数万人,解州的兵才一万,能够适时阻挡叛贼进攻,也是靠城里的难民百姓自发组织,和解州世家手底下的人。否则解州等不到赫连深他们来,城门就被攻破了。
“王爷,你们赶来的真及时。”
要是他们没来,万寒珣还真一度以为守不住解州,即便守住,也要付出极大代价,他也做好赴死的准备。
“我没想到会出现异武,要不是弟夫,我今日不死也重伤。”
万寒珣见识比弟弟广,他博学多才,肩负起长子责任,很多事情他比万寒辰知道更多。见到异武起初也是震惊的,又想到他父亲同他说过国师的话,让他镇守解州要小心,他才明白异变的意思。
赫连深道:“这次叛贼,不像是一般的流寇土匪组织的。而那个流寇头领,明显就是替身。而真正叛贼首领,就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万寒珣道:“这交给我来查。这次抓了不少想逃的叛贼。对了,其中还有两个水系异武的,审问下来,应该能找出对方来历。”
赫连深诧异:“你抓了两个水系异武?”这么有能耐。
“不是我抓的。是弟夫把人抓来。”万寒珣说,“审问他们,说不定能问出什么。”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战场上把人抓来,而没当场斩杀。
赫连深思考道:“异武者抓了恐怕很难关的住,那两个水系我也见过他们出手,并不强,劝归也没什么用处,审问过后,还是杀了吧。”
万寒珣:“我也是这么想。”
蒋霄:“.......”
“弟夫,那两个人你抓来做什么?”人总归是蒋霄抓的,万寒珣还是问一句。
蒋霄:“.....他们是水系,北方缺水。”
赫连深和万寒珣一愣,随即激动,他们顾着处理叛贼以绝后患,都忘记这重要的事情。北方灾荒,最重要是粮食和水源。
那两个就是活水源!
赫连深:“这个是好主意。”
万寒珣:“还是弟夫想的周到。”
坐了几天船,又战斗一场,万寒珣给他们安排客房,让他们去休息。眼下也天夜黑,粮食卸下来也不便,就留明日再卸。
其他人都去休息,万寒珣还是把蒋霄留下,两人换到书房去谈。
万寒珣想知道哥儿弟弟所有情况。
虽然他三弟有在信上提到过哥儿弟弟事情,但不详细,他想亲自询问一遍。
他当时看到信上说到哥儿弟弟在逃荒路上事情,一个哥儿在逃荒路上被抛弃,无疑是让哥儿去死,甚至在逃荒路上有可能遭受侮辱......他的哥儿弟弟本来就是家里呵护的珍宝,一想到他受的苦难,他就恨不得把万家人和背后的人碎尸万段。
要不是有弟夫,他无法想象后果。
这个弟夫很满意,长的也英俊出色,又如此有本事,弟弟嫁了好夫婿。
蒋霄把事情,从他认识万明夕开始,巨细无遗说一遍。当他提到万家人在盛州一处万府的别院落过脚,然后没几天就抛弃人去皇城,万寒珣就突然想到什么。
不会是那么巧合吧。
“盛州有一处我家别院,我二弟夫郎是盛州人。后来,别院过户给了我二弟名下,但家里人也能去住。万家人当时落脚会不会就是我二弟家的别院!”别院的人未见过母父,所以认不出人。
话一出,都觉得巧!
两人同时一凛,神色都变了!
蒋霄沉声道:“万家出自平州安陵府,他们是否是你家族的远亲或者与你家同族?”
万寒珣沉思片刻,道:“不是。应该是同姓。”
又道:“北方万姓普遍,我家先祖也出自北方,但并不是平州,我肯定是同姓。”
那问题就来了,平州万家一户商户怎么和皇城权贵万伯府有了关联,还把万霆万侯爷家刚出生的哥儿替换到平州安陵府。
但是,有了盛州这条线,查到会更容易。
平州万家能进别院,肯定是万伯府的人让他们住进去。只要从盛州去查,查到是谁让平州万家人住近期,就能查到背后的人。
这种种迹象,就明了,当年替换婴儿的是家里人。
万寒珣想到平时相处和睦的亲人把他刚出生的哥儿弟弟换掉,让他流落在外,在万家受欺负十几年,他就觉得心寒。
握紧拳头,万寒训眼底冷厉:“替换我弟弟的人,不出意外就是我的亲人。我猜不到是谁,为什么要那样做。”
蒋霄神色淡漠,眼底一片冰冷:“只有恨一个人,才会做出让所恨之人痛苦的事,最好是一辈子痛苦。”
又接着道:“万家人还想把夕儿嫁给纨绔子弟,那人名声很不好,家里也有妾室。”
万寒珣面色阴沉。
蒋霄的话更是点醒了他。
夺走孩子,是为了他们痛苦,尤其他母父。
万家人对哥儿不好,又想把他家给纨绔子弟——若他们得知真相,他们视为珍宝的哥儿被如此对待,那是要他们父母的命,也让他们家人心疼难受一辈子。
背后那人目的是达到了。
也幸亏弟弟最后遇到了蒋霄。
幸亏,上天眷顾他的弟弟。
这一刻,万寒珣更是感激蒋霄,他哑声道:“谢谢你保护了我弟弟。”
蒋霄面无表情瞥他一眼:“大舅哥,那是我媳妇,用不着你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