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鲸喜欢白星昼拍他手的样子,看起来温柔又贴心。

  他很少从名为伴侣的人那里汲取到温暖,可是这一次却让他尝了不少甜头。

  吃了糖的苏鲸走起路来都像是飘的,他喝多了酒,头有些晕。白星昼手上沾了些油,和桌上的长辈说了声便去厕所洗把手,却不巧在厕所门口碰到了那个桌上明里暗里讽刺苏鲸的表弟。

  “我还以为表嫂时时刻刻都要黏着表哥,”表弟也是同样过来洗手的,他和苏鲸同样都是Omega,却在家族中远没有苏鲸优秀,明里暗里的拿着苏鲸穿女装的事说了不知道多少回。原本苏鲸没结婚这件事一直是表弟拿来刺苏鲸的点,却没想到出去一趟回来,苏鲸连婚都结了。这下表弟看白星昼是越看越不顺眼,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会在金主面前邀功的墙头草而已,刚才还敢在餐桌上那么和他说话。

  白星昼没心思和他废话,装作没听到准备进厕所。

  “听不到我说话吗?”表弟伸手拽住了白星昼,却没想到白星昼这个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多年的警察,反手一扣就将他按在了洗脸台上。

  “你是苏鲸的亲戚,我不想和你计较,”白星昼还是不想给苏鲸惹麻烦,“但麻烦你态度放尊重一点。”

  “你特么一个卖.......”

  白星昼出口打断了表弟的话,“否则我会以袭警的名义拘捕你。”

  “什么?”表弟的脸被摁在了水淋淋的洗手台上。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白星昼,是个小警察。我曾经破获311投毒案,获得过集体二等功两次,个人一等功一次。如果你继续侮辱我和我的丈夫,我没有权力拘留你,但是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白星昼松开了手。

  他很不厚道地将手上的油全都蹭在了表弟白色的袖口上。

  刚好不用洗手了。

  白星昼没空管表弟脸上精彩的脸色变化,他拿了张纸直接回了包厢。

  刚到包厢门口便听到苏鲸清冷的声音。

  苏鲸刚剥了一颗虾,正舔着自己的指尖。

  “老苏啊,你也算可以享清福了,苏鲸这么难的条件你都能给他找个伴儿,果然这个世道啊,有钱才是正道。”苏鲸的姑妈调侃着苏鲸,“我看那个alpha长得挺正经的,没想到也是个.......”

  苏鲸的父亲没接话,苏鲸却抢先发了声:“也是个什么?”

  他托着脸看着姑妈,“姑妈把话说清楚点,我脑子笨,猜不出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鲸的父亲啧了一声:“怎么和姑妈说话的啊?”

  苏鲸知道自己父亲又是在唱白脸,索性懒得搭理。平日里这些亲戚指摘苏鲸的穿着打扮,爱情工作苏鲸能忍就忍,今天说到了白星昼的头上苏鲸是懒得再忍下去了。

  积累了多年的矛盾一触即发。

  “就这么说话怎么着?”苏鲸看着满桌的亲戚,“知道你们看我不爽,不好意思我看你们也不舒服。平日里指着说我就算了,今儿我把话放这儿了,说我可以,说白星昼不行。人清清白白一个警察,轮不到你们指着鼻子骂。”

  坐在一边的二伯和苏鲸父亲关系稍亲,不敢和苏鲸硬碰硬,却转向了苏鲸的父亲:“三弟,你看苏鲸这个样子,我们说他什么了?上来就这样......”

  苏鲸父亲溺爱儿子是出了名了,叹了口气:“儿子大了我管不住。”

  “苏鲸,你姑妈也没说什么,一个做晚辈的怎么总喜欢给长辈呛,”苏鲸的大伯自持是老大,开口训斥苏鲸,“大家都是亲戚,再说了你姑妈是你长辈,说你什么你听着不就行了。”

  “亲戚?”苏鲸低笑了一声,“我可不把你们当亲戚,哪有趁火打劫的亲戚,哪有天天打算绑着我的公司打算吸干我的血的亲戚。”

  “苏鲸!”大伯猛地拍了下桌子,“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我说的不对吗?”苏鲸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五年前让我跪下借钱的人你不是你吗?你那个时候怎么不说我们是亲戚了啊!”

  这陈年旧伤疤一揭开,餐桌上所有人都赶紧闭上嘴。

  “哟,都怂了是吧,刚才不是还说亲戚不亲戚的吗?怎么都不说话了啊?”苏鲸觉得可笑,“我今儿坐在这里是给我爸一个面子,给我去世的爷爷一个面子,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现在,只要我听到一丁点关于白星昼不好的言论,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苏鲸从果盘上扯了个葡萄塞在嘴里,擦了擦手离开了餐桌。

  当年狠狠地践踏了他尊严的人如今和他再一个桌子上吃饭,光是想想苏鲸都觉得恶心至极。

  可苏鲸没想到,他一出门就遇到了白星昼。看样子白星昼似乎在这里已经站了一会儿。

  苏鲸一下子就慌了神,那他刚才说的话,他凶狠的样子,白星昼是不是都知道了......

  白星昼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表示自己有没有听到刚才那段对话,只是问了句:“你吃好了吗?我们走吧。”

  “你.......”

  苏鲸的话刚开口,就被白星昼打断,他微笑着问苏鲸:“这附近有个公园,我们去转转?”

  苏鲸觉得他应该是听到了,但看样子白星昼似乎没有讨厌自己,便点头跟着他离开了酒店。

  白星昼把车开到了公园。

  刚下车苏鲸就注意到了公园旁边一个冷饮铺,还没入秋的季节,冰柜里还有不少冰淇凌。他喜欢甜腻的巧克力,要了个巧克力的,又买了个香草的带给白星昼。

  白白的.....香草也是白白的.......

  白星昼也不挑嘴,给啥吃啥,跟在苏鲸身后看他踩着石砖的缝隙走路,跟个还没成年的小孩一样。他穿着高跟鞋,走得不稳就会摔倒,白星昼赶紧上去扶住他。

  这曾经是白星昼最渴望的婚姻的模样,你在闹,我在笑。

  苏鲸看着白星昼,暗骂自己一声,白星昼还在,别闹腾了。然后乖乖走在白星昼身边,舔着手上的冰淇淋。

  他不时地抬眼去看身边的男人,每一次偷窥得逞,心脏就会猛烈摇晃好几下以作欢呼。

  “白警官,”苏鲸或许是被口中的巧克力甜腻到有些上头了,小声地问着白星昼,“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一定是开心的吧。

  他有一点点贪图白星昼的认可,又有一点点贪图和他更近的距离。

  “很开心......”白星昼承认了。

  苏鲸的手指都在颤抖,他承认了!他承认了!

  “那你会不会......”

  苏鲸话音未落,白星昼看到前方有个骑自行车的小孩摔倒了,赶紧把冰淇凌扔给苏鲸,跑上前去扶那个小孩起身。

  他蹲下/身子,关切地问那个孩子有没有摔伤,然后将小孩交给了跑过来的家长。

  苏鲸看着他热心的模样,却不知为何在心里生出了一股**的芽。

  好想......让这个人的所有,都属于自己.......

  只对自己好......

  “白警官.......”苏鲸把冰淇凌递给白星昼,“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白星昼却察觉出了一丝爱意。

  出乎意料地,白星昼很冷静地回答了他,“对,我对所有人都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