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妻闹脾气了。
洛凛哄了半天都没有哄好。
“哎呀我不是故意说你蠢的，你不蠢啊，你要是蠢怎么能当上教授啊，我的宝。我的意思是你有点点迟钝——啊啊啊我说不清楚了。”
平日里在哄人这件事上洛凛挺有天赋的，但今天就是邪门了，怎么哄都哄不好。
洛凛这还等着小娇妻给自己分析案情。
不过楚尘这个人，公私分明，不理睬洛凛，但该给的建议还是给的。
“王初荷死的时候是除夕夜。新的一年开始了，她却过不去，我想除了她的女儿，应该没有人可以让她做出这样的选择。”
楚尘低头看着材料，阳光落在的他的脸上，眼角的泪痣如同光斑。
中国人总是对过年有着一种特殊的情结。
洛凛也是长大才明白的。
小时候他对过年唯一的理解不过是寒假里的一个节日，菜市场红彤彤的春联和灯笼。但是越到长大，尤其在母亲走后，他却觉得人是需要一种盼头的。春节就是这样的盼头。春节过后就是新的一年，一切都可以从新开始。
为什么过不去了呢？
还是因为女儿吗？
“我们在海边看到了尸体，这个案子最后交到了学长手里，过去之眼的拥有者……..”楚尘喃喃着。
他觉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他们走到今天。
这个案子，就好像是特地为自己和学长准备的。
到底是谁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楚尘下意识拿起桌子上的奶干放在嘴里。
就在他吭哧吭哧吃掉第三根的时候，洛凛的手机响了。
是血检结果也出来了，黄照不是异能者，调查局也不能再强留他。洛凛把人给放了，出乎意料的是，黄照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他冷漠地上了自家司机的车，连话都没有说一句。
按理来说这种心焦气躁的富家子弟，不会这么平静的。
送完人，洛凛回到了宿舍，楚尘正站在阳台上看着黄照的车远去。
“学长，你还记不记得咱们高中的时候，刚开始被人欺负，咱俩还天真的找了老师。”
冬日的太阳晒得楚尘直犯困，他手里抱着一杯热咖啡，加奶加糖升级版。桌子上还给洛凛留了一杯，不过因为闹着脾气，那杯咖啡是热美式，苦得跟中药一样。
“记得，”洛凛依靠在门框上，贴心地保持了一些距离，“当时我们还以为老师会替我们说话，没想到各打五十大板就把人给放了。”
“那个时候，欺负我们的那群人一出办公室门，就把我们两个压在了墙上，还嘲笑我们自以为是，真当学校是自己家开的，”楚尘眼里没有恨意，就像是在阐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那才是一个被错放了的富家子弟的眼神，但是黄照却没有，好奇怪啊。”
“你是什么意思？”
“他刚来调查局好的时候还是趾高气扬的，为什么出去的时候会是一脸怂样呢？”
“调查局里没有人跟他联络，只有我和雅心审问他，而且每次都是两个人在场。”
“我不是怀疑调查局内部有人给他送东西，而是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进了调查局之后他才发现这里的一切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了。”
“他又没来过调查——”
说到这里，洛凛突然陷入了思考。
王晓英和王初荷的案子一开始都是在警局调查，然后被推到了调查局。母女俩的案子都是这样，其中真的没有什么猫腻吗？
而且根据那位老警官所说，他们一开始怀疑的是个20多岁的小伙子，跟王晓英之间拉拉扯扯，王晓英死掉的那一年，黄照应该就是20多岁的小伙子。
难不成是黄照杀了王晓英？
“他可能没有来过调查局，但说不定很了解调查局的风格，或者说是以往的风格。只是这次进来了之后，他发现学长你是个流氓，沈云和也是个铁面无私的流氓，以前的套路走不通了。所以离开调查局他并不开心，因为他知道，有学长在，一定会查出真相的，”楚尘端着咖啡杯转过身来，“学长，我们打个赌吧，免得说我蠢，这母女俩至少有一个人的死亡，跟这个黄照脱不开关系。”
“怎么还在因为这个事情生气呢？”洛凛走上前去一把抱住楚尘，“我错了，给你道歉。”
楚尘不着痕迹地躲开，斜眼瞥了洛凛一下：“哦，看样子我是有点又蠢又小气了。”
“哪有，乖宝最聪明了。”
“两个案件最好一起调查，吴前辈那边我猜测他啊应该也是在观察你，他应该掌握了很重要的线索，但是现在不是去找他最好的时机。我给你指条路吧，当年那个自首的人，去查查看他现在在哪儿？我怀疑他手上应该是有一些线索的。”
“我去查。”
洛凛站起身来，正准备去办公室的，又折回头，抱着楚尘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别生气了，你最聪明了。”
楚尘心里美滋滋的，那张苦瓜脸也松动了一些。
“但是我觉得你几把比脑子好使。”
说完这句话，洛凛赶紧溜之大吉。
等楚尘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溜得没影了。小娇妻脾气再不好，也不能追到办公室给人教训一顿。
楚尘气得牙痒痒。
【皮鞭，口*，项圈，啧啧啧，还有电击的东西啊，哎哟哟。】
【楚教授，你这到底是要惩罚洛凛还是在奖励他啊。】
【购物车满了，别加了。】
王初荷与吴三七之间的关系还没有调查出来，法医那边有了新的进展。
“我们对死者的胃部进行解剖，企图通过胃部食物残留推断出她具体的死亡事件，但是没有想到从胃部中取出了一颗金子。”
法医给洛凛展示手帕上放着的小小金粒，很小，足以被人体喉道吞下。
虽然胃酸具有强腐蚀性，但是金子却是一种极其耐腐蚀的金属，哪怕在胃酸里浸泡了这么久，也依然完整。
那一瞬间，洛凛的脑海里闪过了不少运金的故事，据说以前的金矿工人会把金子吞进胃里，躲过矿主的层层检查，将金子从矿上运出来。
这么古老的方式洛凛还是从电视剧里看到的，没想到还真的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但王初荷看起来不像是个会猫这么大风险做这种事情的人，而且金子的体积很小。
“会不会是从犯罪嫌疑人的身上咬下来的，”洛凛看了一眼胃部残留物，基本没有什么东西，那金子应该是在死前不久吞下的，不然早就被排泄系统排出体外了，“这个金子的形状看起来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可能是某种首饰上的。”
“带有金珠子的首饰，还能够咬下来，洛调查官，这个调查方向我看你是多少带点自讨苦吃了。”
“确实，”这样的调查范围太大了，但是可以作为以后定案的辅助证据出现。
洛凛挠乱了自己的头发：“没有别的线索了嘛？有没有DNA残留啊？”
“有个屁，你在海水里泡一整晚，第二天连你亲爸妈都不认识你了，还指望我们找残留物。”
败兴而归，这个案子确实让人头疼。
到处都是线索，但每个线索又彼此独立，根本串联不起来。
而且现在除了胃部的金子，还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
更加要命的是，楚尘给洛凛指明的方向也断了。
王晓英奸杀案的犯罪嫌疑人早就在入狱之后不久就在狱内病逝。这件事之前一直没有人上报，直到洛凛今天翻旧账才发现。监狱的同事也是刚来的，还战战兢兢地问是不是自己工作上犯了什么错，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去计较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洛凛安慰了他两句，和他没关系，让他别害怕。
不过犯罪嫌疑人这么快死亡也恰恰证明了一件事，王晓英的案件一定存在着更大的隐情。
“洛哥，我觉得楚教授给的方向还是没错的。虽然犯罪嫌疑人死亡了，但是他还有家人吧，他的家人说不定会知道一些什么东西，”何雅心来到调查局这段时间也成长了不少，可以根据案情勇敢地说出自己的分析饿了，“如果真的是顶罪的话，他的家人肯定会收到一些好处的。我刚刚查过资料了，他有个弟弟还在本市上班，住在老城区那块，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行啊，有长进了，脑子转得比我还快了。我就说调查局是一代比一代强的，”洛凛欣慰地肯定了何雅心的成长，他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时钟，已经下午五点了，“事不宜迟，黄照刚刚被放出来，他们发现调查局内部油盐不进一定会想办法做出反应，咱们现在就去找犯罪嫌疑人的家属，免得又被他们抢先。”
“好的，咱们开车过去？”
这个时间点刚好撞上晚高峰了，老城区那块开车过去肯定会堵车，洛凛提议：“咱们走地铁吧，说不定地铁还快点。”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