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茈趴在后座往副驾驶看“包什么包，看到那个小孩就烦。”
黎曼没说话。
“他知道你回来了，肯定要来家里找你。”黎茈又跟了一句。
“我不在的时候，他有来看过你吗？”
“一次，还是两次？忘记了。”
黎母从车外打开车门，坐进来，见她俩谈话戛然而止“聊什么呢？”
“聊我姐呢，刚才有个帅哥和她约着玩。”黎茈笑着说。
“黎黎，别总在家里待着，过年期间多和朋友出去玩，都25岁了，等下30岁还没找到男朋友，变成老姑娘，这回又辞职，连工作都没有。”
“30岁怎么就老姑娘了？”
黎曼低头看手机“ 30岁人生都刚开始呢，永远美丽。而且找工作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主要她自己有别的打算。
“你出去这段时间，有没有碰到什么新朋友？”
“一堆呢，法国的美国的英国的。”
“有帅哥吗？”黎茈喝着奶茶问。
“有，你会喜欢的。”黎曼接过她的奶茶，又给黎母也插上吸管。
“帅有什么用，又不是你姐的，有这个本事，把人带回家。”
黎母一说，两个人在那边笑。
回家的下午，她终于开始收拾那几个行李箱。
年后，她打算直接去上海，有几个服装的箱子就没开，只开了常用的还有装礼物的。
她妹那么大个人，竟然还和她说想要jellycat，她在伦敦买了几只。黎茈在一旁心满意足抱着礼物，看到她姐还留了一只棕色的比特尼克腊肠犬，耷拉着深棕色的耳朵微笑着，英伦绅士。
“你还给自己买了一个啊，还说我。”
“这个长的好看。”黎曼从她手边拿回来，特别像商璟，她用手指捏了下它的长耳朵。
“姐，你怎么还买酒回来啊？这都能带回来。”
黎曼闻言看到那瓶白龙酒庄的正牌酒，每每收拾行李，打开一个箱子，就是打开回忆的盒子。
“所以你没生气了？”黎茈拿着张卡片。
黎曼“嗯”了声，“什么东西。”
“这里写着，图案里，不太好看出来。”
黎曼接过，发现卡片图案的部分的确写着，只不过字迹很小且重合，真的容易被忽略。
她当时只看到白色的卡面，还以为他没写内容。
她嘴角勾起。
“姐，谁给你的，这字写的不错。”
“一个重要的人。”黎茈见她神秘兮兮的，啧了好几声。
两个人正说着。
门被敲响，黎茈和她对视了下，去外面开门。
黎父出现在门边，冬天却只穿着夹克外套，高瘦的身型显得很单薄。
“小黎。”他看到黎曼叫了声，又问了几句黎茈这学期考试怎么样。
只站在玄关处没进去。
“你工作怎么打算的，公司离职了，要不看看事业单位？”黎父在事业单位做了几十年，几年前从商，生意失败。
“我自己有打算，年后去上海。”
“怎么又跑去上海了，大学待好几年，之前在杭州离家近不是挺好的。”
黎曼“上海挺好的，我喜欢。”
“那边消费那么高，赚来的大半都要花在房租上，一分拿不回家。”
“我这边还差个80万，100万的，你想想，普通工作没办法的。”黎父语落，“过年就好好在家待，跟你说的事情还记得吧？”
他指的是让她包个红包给他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
黎曼深吸了口气还未开口，门口传来声响，黎母从外进来，两人只对视了下，擦肩而过。
“行了，好好玩几天，从国外回来也累了。”
黎父说完从门边离开。
“他过来做什么，和你说什么了？”黎母问黎曼，黎曼摇摇头，眼神示意黎茈别说。
黎茈翻了个白眼。
黎母见两人都没说话，“黎黎，虽然你被判给你爸，但是你是我女儿，别觉得自己就是外人。”
“当然了，不然我这几年都和你住干嘛。”
黎曼走过去双手环上黎母的肩膀。“谁跟你外人啊，我唯一的妈诶。”
小马尔济斯趴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看着。
夜里，黎曼躺在床上检查自己每个账户的余额。
出国的这段时间花了大半，但是后悔吗？也不。如果没出去，她可能真的会和现实低头，和所有的大多数一样，但是现在，她有好多想要守护的。
大年三十晚。
黎母和黎曼、黎茈三个人吃完年夜饭，在客厅看春节联欢晚会。小区不在市区，外面有很多小孩在放烟花，还有摔炮。
微信消息充斥着有很多祝新年快乐的短信。
新年快乐，宝贝。
商璟给他发了纽约老宅的春联，是夏女士自己写的，还有他们的合照。
黎曼：你能不能发个语音给我。我想听你说这句。
几秒后，他发来了语音，嗓音低沉，性感爆。
黎曼贴着手机在耳边听了好多遍。
他可能真的是她琐碎的鸡飞狗跳的生活里，最不真实的部分。
“新年快乐。”她回去卧室，两个人打语音。
他发来红包，数额大到她确认了好几遍。
“我不要。”
“连着我爸妈一起给的，他们也祝你新年快乐。”
“不收下的话，他们会伤心。”
“好吧，那我收下先存起来，如果有一天拜拜了，那我还能还你。”
语落，黎曼收了转账。
“黎曼。”
电话那头，男声叫了她的全名。
“你没想和我走到最后吗？”
黎曼意识到刚才说了些什么。
“我想呀。我还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她去了房间的阳台站着，那一刻她希望他没发现她的转移话题。
“黎黎，我对你很认真。”
黎曼看着远处的城景，绚烂的烟花在夜幕里无声绽放，消逝。
“我知道，我也是。”
电话里没有反应，她又说了句：“我撤回刚才的话，好不好？”
楼下有小孩在玩鞭炮。
“你在哪里？”
“我在阳台上，外面有小孩在玩摔炮，是不是很吵。”
“没有，小心着凉。”
黎曼“嗯”了声，她意识到她惹他不开心了。
“你下周来的时候，我给你展示我新学的技术。”
“什么？”
“我不好意思说出那个词，但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黎黎，我不需要你特地为我做这些。”他听出来她指的是什么，语气温和许多，又带着无奈。
黎曼噢了声。
第一次，她在他面前不知所措。
她那晚总觉得自己不是之前的黎曼，那些城市的气质是对她有加成的，她称作为滤镜。
初一到初五。
黎曼分别去了不同的亲戚家串门，黎父那边的偏多，还有黎母这边，她的亲阿姨，独当一面的女强人，一起处理她姨夫的公司。
在城郊的别墅区。
她裹着到脚踝的羽绒服，正带着小马尔济斯在庭院溜，黎茈在和她表弟坐在客厅打游戏。
黎母和黎曼阿姨在餐厅喝茶聊天，落地窗对着庭院。
“黎黎大姑娘，越来越漂亮了，皮肤这么白。”
“和你年轻的时候有点像。”黎母看向庭院。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
“黎黎有没有男朋友了。”
“不知道，没和我们说，但这几天总在阳台打电话，神神秘秘。”
“那可能在接触，不急。听你说她年后回上海，往服装走。”
“对，也不清楚具体怎么样，看她自己，毕业后，她就都靠自己的。”黎母缓缓开口“小孩很独立。”
“我就担心我们拖累她，她爸那边每次出现都弄的不开心。”
黎母看在眼里，黎曼虽不说，但每次回家不愉快占大多数，她倒希望有能力她有多远去多远。
“我等下和她聊聊。”黎曼阿姨语落又给她倒了点茶。
黎曼阿姨留下她们母女三人吃饭，夜幕降至。
姨丈他们今天没在家里，只有她们几个人吃。
黎曼接过阿姨盛的汤，说了声谢谢。
“黎黎，什么时候去上海呢？”
“年后，初十左右，房子还得先去看看。”
“趁年轻的时候多出去走走，是好的。”
黎曼笑着表示同意。
她很喜欢和阿姨聊天，可能她是为数不多长辈里理解她的，之前说要离职gap一年，她也支持她的想法。
“想做什么就去做，阿姨也喜欢服装，要是需要资金，你尽管提，不用有压力。”
“谢谢阿姨。”
饭后她又和她说了很多，走前，她轻声说“ 我们都想做很多事，但是也要建立在自己独立且有余力的基础上，再去力所能及的帮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