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允做为太子的贴身太监, 在毓庆宫里本该也是能有自己的一个居所,不过因毓庆宫里住房紧张, 高允便在毓庆宫与南三所之间另外寻了个僻静地方住着。

  太监所住的地方向来是在宫里偏僻不起眼的角落处, 高允也不例外,而且高允喜静, 所居住之处更是偏僻之极, 虽在皇宫之中,却毫无生气, 但这一切的一切在他遇到她之后便不同了。

  高允还未进屋,便见房间窗户隐约透露出的微微亮光, 高允微微一笑, 心中微感暖意, 他也弄不懂自己,都一把年级了,怎么还会迷上这么一个小姑娘?

  这宫里愿意与他对食的宫女不知有多少, 但就这么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小姑娘勾住了他的心,让他无法自拔, 明知是飞蛾扑火也想扑下去。

  高允推开房门,薛宝钗正低着头就借烛光缝补着衣服,见着了他, 温柔一笑,「你回来啦。」

  这句话说的平平淡淡,好似一个小妻子对晚归的丈夫一句温柔问候。

  高允心内满是满满的暖意,虽是衿持的微微点头, 但这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

  薛宝钗将手里的活计中最后一个结打好,笑道:「我缝好了,你等会试试能不能穿?」

  他瞧了一眼,薛宝钗手里的不过是件用最普通的高丽布做的中衣,他们做太监的,大多人只管着他们外表光鲜,这内里向来是没什么人注意着的,内务府发的衣裳尽管都是上等布料所做的,但这中衣还是用着普通的细棉布才是最为舒服。

  他拉着薛宝钗的手,白嫩的手指上面还有着好几个针孔,薛宝钗贵为皇商之女,可说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就算进了宫,据闻皇太孙也是把她捧在手心里,何曾做过这些粗活,高允舍不得将那纤细的手指一一含入嘴中,舌尖轻舔着那针孔,然后又卷着手指含入口中,「这种粗活让下人做便就是了,何必自己来呢。」

  手指被高允吸吮着,少女白嫩长指在高允干臊脱皮的唇间,分外白的诱人。

  能做主子的贴身掌事太监的,其实容貌大多都生的不错,至少也得有中上之姿,高允便是生的极好,可说是面如好女,其面目精致之处只怕不下于艳冠全宫的甄贵妃了,当然,他最让人印像深刻的绝非是那精致的容貌,而是那过人的心计,若只有那么一张脸,高允也绝计做不了太子爷的贴身掌事太监。

  薛宝钗忍不住微微一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感,她羞涩一笑,眼眸微垂,温婉说道:「妾身就是想为您做点事。」

  薛宝钗将那衣服摊开来,绕到高允背身,贴心地为他比了比大小,在高允耳后轻声道:「妾身在太孙书房里,不能与君时时见面,只希望君能长穿这件衣裳,好似妾身就在君身旁一般。」说着,那一双白嫩的小手顺着高允的腰身往前,搂住了他的腰。

  高允虽是个太监,但却颇为清瘦,进了宫之后,薛宝钗才知道,越是受主子重用的太监越是清瘦,因为他们随时随地都得伺奉主子,饮食不定,自然也胖不起来。

  高允长叹一声,薛宝钗身上独特的冷凝幽香盈满这小小房间,好似她无处不在,一直陪着他,高允握住了薛宝钗搂着他的腰的手不说话,那怕这份情意是假的,让他多做梦一下也好。

  高允歉然说道:「我和太子提过了,太子他不好……」

  话未说完,便听到薛宝钗细碎的啜泣声。

  高允硬下心肠,只装作听不见,但握着薛宝钗的手却越发紧了。

  「妾只是舍不得你……」薛宝钗的带哭声的娇嫩声音从他身后闷闷地传来,「妾真舍不得,妾在南三所中,连见你一面都不容易啊,妾只是想多见见你。」

  少女的额头轻轻抵在他的后心,不重,却让他的心为之一沈。高允喉间一紧,允诺道:「我会想法子的。」

  薛宝钗默默哭泣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莫说这些了……」

  白嫩的长指带着一点暧昧的意思,轻轻地反手在高允手掌里一勾,少女低低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魅惑之意,「妾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夫君不捉紧时间,多疼疼妾身吗?」

  高允低吼一声,一把抱起了薛宝钗往内室走去。

  薛宝钗勾着他的颈子,在他怀里笑着,手里仍捉着那件刚制成的中衣不放。

  在中衣的衣角的不起眼处,隐隐闪烁着一对诡异的小红光点,好似活物的小眼睛一般。

  薛宝钗媚眼如丝,透过高允看向另外一人,她要的不是亮允,而是另外一个人,但只有透过高允,她才有可能靠近那人。

  只有靠近那人,她才能得到她想要的,权势,地位,还有这天下。这个世界欠她的,她都要一一凭着自己的双手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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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甄贵妃所居住的储秀宫中,甄贵妃拈着那小药丸,细细观查着。

  她不放心地再次问道:「这东西真没问题吗?圣上龙体可不是闹着玩的。」

  「母妃放心。」六皇子低声道:「儿子让人试过了,也不过就是精神不济,睡眠多了点便是。重点是无色无味,常人查不出来。」

  六皇子顿了顿,似是给甄贵妃,也似是给自己加一分安心,说道:「想来太子二哥也不敢背负这弑父之名。」

  「哼!」甄贵妃冷哼一声,「就怕他们把这罪名推给了咱们母子了。」虽是怨着,但甄贵妃还真不敢不做,且不论她娘家上下数百余口,就在眼前的儿子、孙子便逼得她不得不做啊。

  她花了大笔的银子,又动用了好些人情,方从夏德全那弄到一点口风,这圣上的身子……确实是不行了。事到如今,不能依靠圣上,她就只能自己想法子给孩子们求一条活路了。

  甄贵妃放在鼻尖闻了闻,确实是没什么味道,又用指甲刮了一点,在六皇子的惊叫声中,将刮出来的粉未含在嘴里。

  「母妃怎么能拿自己的身子试药。」六皇子连忙亲自捧了茶盏来给甄贵妃漱口。「母妃快吐出来,也不知这物是否伤身……」

  甄贵妃摇了摇了头,细细品着,确实是没什么味道,若真要论,怕是有些像珍珠粉的口感,这珍珠粉能安神,混在汤药中倒也不易发现,再细细感受了一下,身子并无明显不适之处,方才安下心来,就着六皇子的手狠狠地漱了口后道:「这等事如此重要,还是咱们母子俩亲自试过,方能放心。」

  「母妃身子金贵,该由儿子来试才是。」六皇子歉然道。明知道母妃事事小心,他早该将这药给母妃之前便亲自试试才是。

  看着六皇子担心的神情,甄贵妃心下一暖,闇然叹道:「若不是母妃一时鬼迷心窍,让你掺与了这事,你也不用冒着弑父之罪来做这事了。」

  无论是老六还是老九,都不是做皇帝的料,那心计也断是及不上圣上亲自教养的太子爷,但偏生圣上把他们推了出去,还硬是推到了太子爷的对面,说是什么给太子的磨刀石,其实说穿了不过随着太子年纪渐长,有了自己的势力了,威胁到了圣上的权势,所以把几个皇子推出来一起打压太子罢了。

  圣上这般做,虽是让压制住了太子,但可有想到这些『磨刀石』们的下场?得罪了未来天子,将来还有什么活头?像老四这般被圈禁一生吗?或是像老大这般拼死一博,结果全家被贬为庶人,连同其母惠贵妃一起被赐死吗?

  圣上未免太过狠心了,莫说惠贵妃好歹也伺候了他几十年了,这几十年的情份,说不要就不要了,就算不在乎女人,但无论是老大、老四,还是她所出的老六和老九,可都是他的亲骨肉啊。他要是对自个的亲骨肉有半分怜惜,她们又岂会落到这进退两难的地步!

  见着六皇子担忧的眼神,甄贵妃慈爱的摸着六皇子的头,眼眸极为温柔,「这事就交给母妃吧。」

  母为子强,她就这么两个儿子,为了儿子,她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两个儿子落到和老四一般的下场,明明是生不如死,还得卑躬屈膝的感激人家没要了他们一家子的命。老六说的对,那怕太子给的是包着糖衣的毒药,她们也只能一口吞了下去,就为了那么一丝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