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是两个皇子,所有人都心下一紧,甄太后首个撑不住,捂着脸呜呜哭泣,就连乌太后也一脸哀伤之色。

  倒是徒晰还能硬撑着,去瞧一瞧老二长的什么样子。

  一瞧见老二,徒晰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两个孩子都小,看不出美丑,也看不出来二个孩子是否会长的一模一样,但老二的眉心有一个很明显的观音痣。

  一见到这观音痣,徒听这一口气瞬间放了下来,差点腿都软了,还是小林子机灵扶了他一把,这才没让徒晰当场跌坐在地上。

  小林子也注意到二皇子眉心的那一抹红点,连忙大声道:"二皇子眉心有一颗观音痣,观音赐福啊!观音赐福啊!”

  说到最后,小林子也忍不住喜极而泣。

  观音赐福,当真是观音赐福,二皇子天生就有观音痣,和大皇子不同,这下子无惧朝臣抗议,二个皇子都可以留在宫中了。

  听到小林子说什么观音痣,两宫皇太后大喜,连忙冲上前一瞧,只见二皇子眉心当中有一颗珠砂痣,两女欢呼一声,甄太后迫不及待道:“来人,赏!重赏!”

  一时间,紫禁城欢声连动,竟是比过年还要喜庆。

  皇后怀了双胎一事一直像一块大石一般,卡在所有人的心里,如今虽然是二位皇子,但却是二个长相不同的皇子,这如何不叫人高兴呢,徒呀大喜之下,给坤宁宫和养心殿两处的言人赏了足足半年的月银,其他地方虽然没有那么多,但也赏了三个月的月银。

  黛玉在养心殿里生产,在徒晰的坚持下,便顺势留在养心殿里做月子了,哪怕是后殿,按理也是不合规矩的。

  可徒晰直接了当的将先前在第一组太医和稳婆身上搜到药抛出来给大伙跳口,什么浸了活血的帕子,又或着把红花当黄花的药材,一桩桩、一件件尽是些人命的玩意。

  徒晰也直接了当说道:“谁要能保证皇后搬回坤宁宫坐月子便不会被暗算到,朕倒也可以放心让皇后搬回去,要是保证不了,就全部给朕安静!”

  众大臣乖觉的安静了,这种事情谁敢保证呢,而且徒晰拿出来的证据零零总总,不计其数,就连诸大臣也着实吓到了,他们可真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妇人生产背后,竟然还会有这么多的天蛾子!

  就酱,黛玉便留在养心殿里坐月子了,众大臣虽觉得多少有几分不便,但好在皇后娘娘是在后殿坐月子,又不是在前殿,倒也无妨。

  况且皇后娘娘在养心殿中坐月子这也有意外之喜,先前宫里虽说二位皇子长的不一样,二皇子眉心有颗观音痣云云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但大伙总是没亲眼瞎见,多少有几分存疑。

  可如今皇后就在养心殿中坐月子,就连两位小皇子也跟着待在养心殿里,徒晰这个新当了父亲的又爱把二个孩子抱出来秀娃,这不!不少内大臣都见着了两位皇子的长相。

  两个孩子虽然长相相同,但二皇子的眉心有一颗观音痣与大皇子不同,众人都说这是菩萨显灵,知道圣上这些年来劝政爱民,这才留了留手,赐二皇子一颗观音痣,让其不同于大皇子。

  亲眼瞧见两位皇子的长相后,大伙也安了心,皇家生双生子虽然不吉,但两位皇子既然有办法分辨,也不怕混淆皇位继承,这也就不算什么了。

  在养心殿的殿东耳房——隆禧馆中,徒晰和黛玉头并着头,一起瞧着两个儿子。

  原本按理来说,徒晰是不能进产房的,可徒晰坚持起来,谁能压得住他,再则,两宫皇太后怜惜徒晰这阵子为了双生子之事着实愁了好一段时日了,如今两个孩子长的不一样,这么大的喜事,也怪不得会想跟黛玉分享,于是也不说话了。

  徒晰自个坚持,两宫皇太后又不说话,徒晰自然顺顺利利的进了黛玉的产房之中。

  他一手抱着大儿子,另外一只手抱着小儿子,瞧着两个孩子,着实庆幸,也亏得李远机灵,直接在小儿子的眉心刺了一颗观音痣直接堵住了大臣的废话,不然还不知道得废多少劲才能把小儿子给留下来。

  黛玉将头靠在徒晰身上,她身子骨本就不好,虽说产子时已经年满十八岁,但毕竟怀的是双胎,着实让她元气大伤,就连抱孩子的气力都没有,只能软软的靠在徒晰身上瞧着孩子。

  她看着睡的不安稳的小儿子,怜惜道:“终究还是让孩子受苦了。”

  她还记得孩子被刺青时疼的哇哇直哭的惨状,说起来都要怪她这个做母亲的无能,让孩子受苦了。

  徒晰笑道:“不过是被刺一下而已,算得了什么,况且和咱们一家子分离相比,这总是好多了。"br />

  只不过儿子虽然可以留下来,但难保不会有人打着为皇帝分忧的想法对孩子下暗手,俗话说只有干日做贼,那有干日防贼的,孩子又小,时日一长,他还真不好说自己护不护得住孩子。

  如今有了这观音痣,旁人再也无法拿两个孩子长一模一样之事说嘴,倒是少了些烦心。

  黛玉亦点头赞同道:“无论如何,咱们夫妇俩这一次得好生谢谢李哥才是。”

  原本对于这位五伯,黛玉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一方面同情李远命运多舛,另外一方面又担心李远会对徒晰起什么坏心,毕竟徒晰和李远的血脉再亲,也及不上徒历和他的血脉亲,好在李远并没有辜负徒晰的信任。

  黛玉本就心软,做了母亲之后,这心越发柔软,她感谢李远,又想他这辈子孤苦飘零,有家归不得,有亲人认不得,甚至连养老送终之人都无,她心下怜惜,低声问道:"李哥的身世……"

  总归是皇子,就这样在外飘零,总是让人不忍心。

  徒晰摇了摇头,直言道:“难!”

  他不知道当年慎刑司是怎么调查出李远的身世之谜的,但他猜想得到,当年调查出李远的身世的同时,永正帝必定也会让人毁掉这些证据,而青玉铃兰虽然能看出李远乃是皇子,可这龙气检测法只能内部说说,无法广而告之众大臣。

  再则,当年他之所以能认被众朝臣承认,除了人证、物证齐全之外,另外多少与他生的极似先帝与去了的晖皇兄,一眼睛之便知有血缘之亲,方能认回皇家,可李远与其说长的像先帝,还不如说长的像钱氏,在这种情况下,要将李远认回,可说是千难万难。

  黛玉一楞,她原以为徒晰犹豫认不认亲之事是因为李远是太监之身,怕伤了皇室颜面,没想到徒晰之所以无法认亲是因为没有证据,她惊讶道:“你还真想过把李远认回皇家?”

  徒0析疑惑问道:“这是自然,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李远有能,要是他能回皇室,我这边可就轻松多了。”

  以往他只觉得像徒历这种兄弟简直是烦死人了,不过眼下自己坐在这皇位上,却着实觉得兄弟着实少了点,虽然说大晋不缺人才,但有些事儿还是亲兄弟把持比较方便些。

  旁的不说,如果李远能回来,他最头疼的内事务府和宗人府一事都有得解了。br />毕竟同为徒氏一族之人,或许兄弟会有私心,会贪恋金钱权势,但至少在为大晋朝好这么一个目标上,大伙是一致的,毕竟改朝换代之时,那些大臣还得以保存,但皇室中人不行,是以从这方面来说,李远和他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大晋朝的长治久安。

  黛玉有些犹豫,“他的身体…?”

  虽然知道徒晰用人向来不拘一格,但舅玉自个扪心自问,要她认一个太监为兄弟,终究有几分困难,但徒晰似乎不以为意?

  徒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说了一句话,“他是我兄弟!”

  他压根不在乎李远身体上的残缺,只是以往碍于徒历,他对李远终究是有几分存疑,不过即使以前没怎么把他当兄弟,从黛玉生产的那一日起,他就算是他兄弟了。

  且不说夫妇俩的闺房私语,还没等黛玉坐完月子,李远就回了江南,只不过临走前还留了一对五彩翡翠玉环给两个孩子。

  翡翠多彩,但能在一块玉上聚集五色却着实难得,算是宫中也少见的精品,看得出来,李远早早就准备好了给两个孩子的见面礼。

  黛玉这一次生双胎伤了身子,院判直言,这三年内不能再有孕,不只如此,还建议黛玉坐起双月子,粗粗一算,圣上至少旷个三年,这下子朝臣便看不惯了,当下便奏请圣上重新选秀。

  徒晰看着眼前让他重启选秀的老臣们,他着实不明白,这一次他清理了不少五、六个家族,而且每一个家族都是直接以谋反罪而论的,毕竟算计龙嗣,按律和谋反无异,前头都这么多例子了,怎么还不死心!?

  徒晰冷声道:“选秀这事,休得再提!”

  他沉声道:“朕如果没记错,这李家、赵家……这几户人家,似乎正好有适龄之女吧!?怪不得他们如此大胆,算计起皇后和二位皇子来了。”

  徒晰所说的,正是这一次在黛玉生产之时算计算玉和两个孩子的人家,一提到这几户人家,众人心中一紧,知道圣上在算起旧帐了。

  果然,徒晰续道:“朕也是太过放任了,倒是让人误以为可以对朕的家事指手划脚,计算起帝位来了。”

  他冷漠的一扫殿上所有大臣,冷声道: “朕在这里给大家说明白,在朕一朝,永停选秀之事,朕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再对朕的子女伸手!你们听明白了吗?"

  恒亲王大着胆子道:“圣上,这万万不可啊,这皇室得开枝散叶,万万不能停止选秀。”

  徒晰大手一挥,“朕如果要女人,后宫里有得是女人,说句不好听的,朕身边随便挑一个宫女都比你们想方设法送进来的女儿貌美,所谓纳妾纳色,朕有更好的为何不要?反而要那些让朕后宫不稳之女?"

  恒亲王还想再劝劝,也不是每户人家都有李、赵两家的胆子,敢对皇子动手的,但他还未来的及开口劝,便听徒晰续道:“朕不赌人性,为确保后宫安稳……”

  徒晰残忍一笑,斩钉截铁道:“从今以后,宫妃三代之内不许有任何人为官!”

  他倒要瞧瞧,官位与女儿的宫妃之位,那个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