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树有心想要试一试这泉水中蕴含的道，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敢。
周小树是可以凭借涅之术进入地府是没错，但是真的死了和假死是两码事。如若周小树真的被毒死了，那么他这一次的轮回就算是终结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所以周小树现在很小心，但偏偏他要做的事情都颇具冒险的意味。
“不老泉……”周小树紧紧地盯着这泉水，直到看得自己眼睛都发酸，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火眼金睛都不管用，这里根本无法被洞察，因为毫无规律可言。
想要规律不被把握，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没有规律。
不老泉正是一口没有规律的泉水。
“所以……我更怪异这里就是那座祭坛之中最为重要的主祭坛，居于最中的中心祭坛……”周小树深吸口气，目光深沉，“因为要躲避天道的捕捉，所以才会如此多变……多变者，为妖！”
周小树紧盯着不老泉，轻声道：“怕是共工自己也想不到最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留下来的祭坛，竟然已经化妖！”
良久，毫无动静的泉水忽然间涌动了起来，波纹荡漾，竟然在泉水中形成了一张人脸！
那张脸如同婴儿一般，可却变幻莫测，时而哭时而笑，但更多的时候却是面无表情。
“你无视天道，所以无法修行，自然也没有修为，但你却是真正的妖。”周小树轻声道，“所以你见了我，为何不拜？”
为何不拜？
为何……不拜？
为何……不拜！
不老泉突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波纹荡漾，涟漪四起，竟然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
那张婴儿的面孔充满了恐惧与惊悚，周小树一句话，竟然让他察觉到道的降临！
那不是盘古世界的天道，不是盘古的意志，他与之交锋了多年，对盘古世界的意志非常熟悉。
这是来自于更高层面的规则，直击这亿万星空最为本源的大道！
“拜……”一道微弱的意念传来，不老泉臣服了，他不能与天道抗衡，他没有修为，他只是变数，不能被天道捕捉和确定。
但如今他遭遇了苍茫宇宙之中最大的变数。
妖有千万种，但妖的本质便是多变。
谁能比得上周小树的变化？那一世又一世的轮回，何止有着千万种变化？那是近乎于无穷，近乎于永恒的变。
而今的他，已经走出了一条他自己定义的妖皇本尊道，这诸天万妖都要臣服与跪拜。
不老泉多变，可当周小树确定其为妖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参拜。
或者可以这么说，或许不老泉只是拥有了意志，但是不是妖还要另说。可周小树说他是妖，那么他就成了妖……
“讲一讲你的事情。”周小树说道。他是真的迫切想要了解共工祭坛真正的秘密。
因为迄今为止，一切都只是建立在推算之上的。共工祭坛究竟还能不能发挥作用，而且共工祭坛是不是真的能够抹去盘古的烙印，这些都不过是被推测到极有可能而已。
现在，周小树终于有机会去了解这些事了。
不老泉陷入了追忆之中。
他的记忆很久远……
当初他是被一个高大威猛的人抛下的，那是一个巨大的堪称奇迹的五色祭坛。
但是在中途，祭坛就四分五裂了。
应该是分为了五块，但他的记忆很模糊，记不太清了。
可是他还记得那个人给他的最后的命令……躲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重要作用，另外的四块祭坛不过是辅助，不过是配合他发挥作用，但是真正具备了强大力量的依旧是他。
但他更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是多么强大。
他所降临的地方，每一缕空气之中都充满着敌人的气息。他必须躲藏起来，他没有丝毫胜算。
在东躲西藏的过程之中，他学会了变化，也摸清楚了天道的规律，于是他变得多变了起来，因为这样天道根本就锁定不住他。
而他降落的地方，日积月累，化出了一汪泉水。
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他忽然就有了意识，而前面所经历的一切就都成了他的记忆。
于是，他变得更加奸诈了。
他的变化更多了，戏弄着这个世界的修者，甚至戏弄着这个世界万千的生灵。他乐此不疲，因为他憎恶这个世界，连带着他憎恶这个世界之中的一切生灵。
渐渐的，在这种变化和戏弄之中，不老泉几乎忘记了自己本来的使命。
直到现在，周小树出现了。
“岁月……果然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周小树感叹道。
这不过是一个祭坛而已，无数的材料堆砌而成的，本不应有生命，可最终诞生了灵智。
周小树怀疑这可能和共工最后的嘱托有关系，但想来最为关键的依然是不老泉自身。
“其余的祭坛在哪里？”周小树问道。
“我是感应不到另外的祭坛的。”不老泉的意念传来，“只有当祭坛被开启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但是祭坛开启，就必须有一个人超脱，不然的话祭坛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