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戏谑笑道:“如此说来现在离了圣姑门下,自觉翅膀硬了,就不顾原来的叮嘱了!还想诱惑我也与你同去。”崔盈嗔道:“你莫胡说!人家好心送你好处,你却如此挖苦人!我师说过那里有宝,无奈我生来太美,一身容貌已占尽了今生福缘,若再妄图窃据尤恐遭灾引祸。”徐清笑道:“如此说来我就是福缘甚厚喽!”崔盈赶紧道:“原本新来拜师也无甚孝敬,当日我已暗自请示得了应允。唯独这些日太忙却忘了提起,正好今日空闲就来请师父同去探索。”

  徐清笑道:“难得你有心了,不过我看只怕也不仅只想孝敬新师吧!”崔盈也不隐瞒微笑道:“师父睿智!其实仙家宝物谁不稀罕,弟子只想也能跟着师父落些余荫。如今也不知情况到底如何,若只有一样宝物,自然孝敬师父。万一还多出一二就请师父能赐给弟子,就算借上师父的福缘了。”徐清道:“这点子倒是不错,若我得来再给你,也无论是否福薄了。”崔盈赶紧道:“人家也不贪心,只要一件便罢了,若再多也不敢贪图,还有数位师姐妹,尽可一同分润。”

  徐清一听有宝怎还能坐得住,又问了几句细节就起身随崔盈同去,直奔幻波池的底层洞府。看她轻车熟路显然对那上古洞府窥视已非一日两日,不消多时便已到了幻波池的南府最底。一条青石甬道才走一半,突兀被青石砌死,再往前去已无通路。

  崔盈驻足问道:“师父能看出其中玄机?”徐清沉吟半晌摇了摇头道:“青石背后还是青石,且并无真元波动,我看不出来异常。”崔盈不禁面露崇拜之色,望那青石禁壁道:“此处运用乃是‘易景分光’之法,石壁虽真却并非应在此处。其实此法我也只知其名,乃是用神奇阵法,把别处东西移到此处,看似真实无虚,实则空无一物,乃是个障眼法。”

  徐清更是惊奇,伸手去摸那石壁,竟也凉丝丝如同实物,真元轻吐渗入其中也无异样,不禁更叹服圣姑手段,赞道:“圣姑神技真令人叹为观止啊!如此化虚为实,竟毫不露痕迹,真是……”不过还没等徐清说完,就已被崔盈打断道:“师父误会了,此处禁制并非我师所留!”徐清允自一愣,疑惑道:“这……莫非是前古遗存!”

  崔盈点头道:“我师虽然也通晓此法,却自认做不到如此完美,可见当初这地宫主人,修为已何等登峰造极,正因如此我才断定其中法宝一定非同寻常。”说着已从怀中取出一只蓝色玉璋,往石壁中间一个缺口上按去。单等二者一碰,忽然放出万道精光,随即传出“隆隆”震响。片刻之后精光敛去,面前拦路的石壁居然消失不见了!一条青石甬道延伸进去十余丈就往左边一拐,石壁光洁如磨根本看不出一丝碎岩石灰的痕迹。

  崔盈轻轻拂着那石壁,轻声叹道:“竟真是化虚为实!”徐清已先走了进去淡淡道:“无需惊叹,终有一日我们也能做到。”崔盈微微一愣,眼中闪出一丝异彩,紧了两步跟上徐清,问道:“据我所知师父原本只是俗世纨绔,修道至今还不过数年,取得如今成就还真让人叹为观止。”徐清小心前行淡淡应道:“哦?这是在恭维我吗?”

  崔盈嫣然笑道:“不过我却不觉这有何难,毕竟天下间资质出众之人数不胜数,远的不说就说英琼妹子,就不逊色分毫。唯独让我惊奇,乃是师父小小年纪,居然能混迹在那些千年老怪之间,或与之虚与委蛇,或与之讨价还价,全都游刃有余得心应手。就算我已活了数百年,见到上辈那些老不死的都觉怵头。”

  徐清笑道:“这有何难!只需将其看透便再无所惧。如你所言那些千年修真,所仗恃无非强大修为,所能威胁我也无非夺我性命,老子曰: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崔盈道:“师父真不怕死!”徐清笑道:“天下谁不怕死!不过我料定他不敢杀我,我又何必怕死。”崔盈不禁叹道:“好个赌命的狂生!”复又问道:“人心难测,就不怕万一有个差池!”徐清淡淡笑道:“世上本无万全之事,若无紧张悬念,活着岂不无趣!”

  说话间二人已拐过弯角,只见远处有个亮点,大约是甬道出口。不过才前行几步,忽然感觉身形一滞,仿佛落入了粘稠的水银中。没等二人多做反应,眼前猛地闪出一片精光,仿佛落入了一个极大的漩涡。就算徐清崔盈皆是有神通之人,落在其中也全无反抗之力。

  只一瞬间徐清就觉眼前发黑,随即又亮的刺眼,下意识的一闭眼。随即又觉身上异样全都不见,“嚓”的一声脚已落在了地上。徐清不禁一皱眉,因为他听见了踩在雪地的声音。睁眼一看只见白亮亮的一片,竟已到了无边无际的白雪冰原。黑漆漆的天上全无星斗,只有一轮大得出奇的圆月,仿佛探手就能够到,却是个假作的样子货。

  崔盈也走过来,神色严峻道:“好像还是‘易景分光’之法么!”徐清沉吟问道:“圣姑有何吩咐?”崔盈将手一举,托着刚才开启石壁那玉璋道:“我师也无多言,只留下这枚东西,说是开启此间的钥匙。还说让我万事全听师父吩咐,自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徐清苦笑道:“圣姑前辈还真是信得过我的运气,不过既然她都如此说了,咱们就往里看看。常言说‘贼不走空’,来了一趟总的带出去点什么。”说着已运起乌芒诡瞳往四外张望,满是冰风霜雪,迷雾漫天,视物不出十丈,若无乌芒诡瞳就连东南西北都辨别不清。

  第三百五十九回 金精灵器

  徐清往迷雾之中一指,并不太肯定道:“只有那边仿佛有座仙宫,不过如今我也说不清此处是真是幻,也只能先过去看看吧!”崔盈也没主意,全都依着徐清决断。她早对圣姑笃信如痴,圣姑说跟着徐清能化险为夷,崔盈也对此坚信不疑。

  风雪呼啸天茫地苍,虽然二人全都炼就金刚之身,但那雪花落在脸上居然冷得有些疼痛!原本徐清还想直接御剑飞过去,却被崔盈给拦下了。称圣姑千万叮咛,前辈宫府入内已是冒犯,更不可御剑飞行,唯恐引动府中暗留杀阵。

  徐清虽狂纵却并不刚愎自用,一听此言也觉有理。一则尊敬古贤理所应当,再则身处异地不知深浅,行事更需小心谨慎。二人顶风冒雪步步前行,不及千丈便到了一座山峰脚下。只见那山色铁灰,峰如春笋,兀然而立,高绝万丈。更奇怪那漫天风雪铺天盖地,落在山上居然停留不住,全都顺着山坡滑落下来。

  徐清伸手一摸那如铁的山石,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手才一碰上就觉一股阴寒凌厉的气息直往体内侵袭,幸亏徐清身怀混元真气,神念一动已运气防身,立刻就将其同化消散。却不敢再碰那古怪的石头,赶紧抽收回来,提醒道:“石头古怪,千万别碰……”

  不过此话却说晚了一步,那玉娘子崔盈虽然已活了数百年,秉性却跟小姑娘一样。看出那山峰怪异,一见徐清去摸,也耐不住性子伸手碰了一下。世间万物本来就各有克制,并非强者恒强。要论修为崔盈胜出徐清一筹,不过她可没有混元真气能消弭侵入体内的阴气。加之崔盈本身就是玄阴体质,更助长了侵入体内的异种寒气。“哎呀”一声娇呼,顿时笑脸苍白通身结冰,再想收手却被死死吸住。

  徐清急中生智一手将她抱住就往后拽,同时催动玄功,将那阴气化去。只等寒气稍微一收,吸力立时大弱,二人全往后面使劲,猝不及防摔了个地滚,占了满身是雪。崔盈脸上还挂着冰碴,躺在地上“呼呼”直喘,高耸的胸脯随之微微轻颤。

  徐清站起身来,见她还躺在地上,还以为受了重伤。正要上前帮忙查看,却见崔盈竟“咯咯”娇笑起来。那一霎那仿佛春风浮动,万树花开,偏偏此时风雪竟停了,云开雾散,丽光幽静。此一望去,素雪佳人,相应娉婷,只怕这世上再没什么比这更美了,徐清凝视望着竟有些痴了。

  崔盈笑着眼中忽又闪出狡谐之色,挺身坐起捧来一团雪就往徐清脸上扬过去。徐清蓦地一愣,下意识的往后躲开,却又忽然止住去势,任由那雪团打中。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看得出来崔盈真的很高兴。徐清并非刻板之人,心想:“难得偷得闲情,索性就陪她玩一会,有何乐而不为呢!”也扑身捧起雪来,压成雪球就要反击。你来我往,以雪相攻,就仿佛回到了孩提时,真是好不快活。

  然而就在二人兴致正高,忽然听见“咔咔”金属摩擦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前方雾中居然藏了一个人型黑影!徐清崔盈全都不禁愣了一下,那黑影一见漏了行踪,立刻遁入雾气急速逃窜。速度之快竟堪比飞剑!徐清不禁眉头紧锁,拍了拍身上残雪,已再无兴致玩乐。崔盈也收敛笑容,神色严峻道:“这里竟还另有活物!”

  徐清沉吟道:“看那形状仿佛是个穿了铠甲的武士,不过也有可能是炼制的傀儡或者机关人。也不要胡思乱想,总之过去看看便已知晓。”又叮嘱道:“此间异地甚是诡怪,虽然圣姑曾言此行有惊无险,咱们也不能太过放松,否则铸成大错悔之晚矣!”

  二人顺着黑石怪山又往前行去,道路越走越窄没过多久居然仅剩四尺多宽一条土道。左边就是阴寒逼人的石山,右边更是深不见底的渊崖。若是寻常悬崖对于飞天遁地的修真者也不算险境,唯独那悬崖之下竟全是黑漆漆的地寒罡风。人若落入其中,立刻被强大吸力卷走,落入罡风永难脱身,最后被那罡风慢慢磨成血泥。

  吃了上次教训,崔盈已将护身罡气附在身外,免得遇上惊变再措手不及。不过境地虽然险恶,却并没出意外。百丈细道一过,立刻云开雾散,前面豁然开朗。只见一座琼玉般的宫殿耸立在远处,遥遥可见里头玉柱琉璃,金瓦银梁,红阁锦绣,绿婉鸥廊,神奇瑰丽,美轮美奂,正是徐清刚才看见那仙府所在。

  尤其神奇那仙府灵宫居然悬在虚空之上,其下就是万丈无边,罡风汹涌的深渊。左边悬崖之上飞虹立着一座青石廊桥,跨过千丈直通仙宫门户。门廊左右蹲踞两只金漆珍兽守护宫门,看其形状如狮似虎,身附金鳞,爪利尾粗,巨齿獠牙,岿然不动更栩栩如生。唯一不同一只白额独角,一只吊睛三目,形容凶猛。

  崔盈盯着那对珍兽看了半天,提醒道:“师父小心,那两个可能是上古巫门的‘金精灵器’。”徐清闻之不禁一愣。他虽博览群书,却未曾听过‘金精灵器’之名。不过一听上古巫门的名头,也加了万分小心。大约是看出徐清神色疑惑,崔盈又解释道:“巫门泯灭已久,师父可能不知,至于具体事迹我也不太知晓,也只听人说非常厉害。至于金精灵器乃是当年学习炼器时,师父曾提了一句。远在上古洪荒时,凶兽猛禽不计其数,世人虽有强者护卫,终于难逃猛兽口腹之食。这金精灵器就是专门炼制来守卫部落,抵抗荒兽的强大武器。直到后来洪荒巨变人道大兴,金精灵器再无用处,也都渐渐消失了,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两具!幸亏原来洞中曾收集了几块残害,其中暗含气息与此极像,否则我也认不出来。”

  徐清惊道:“上古荒兽可全有搬山覆海的大威力,此物看似寻常,竟真有那么厉害!”说着又往那两只镇门的珍兽望过去,道:“若真如此还是希望经年累月,这两个东西锈死了才好。”崔盈虽然没说,大约也是同样心思。

  且说二人小心行去,正要踏上廊桥,忽听“噶棱”一声金铁交鸣。随即两只金漆珍兽身上闪出一片瓦蓝神光,居然真的活了过来!那蓝光稍微收敛,两只珍兽立刻摇头摆尾,仿佛久未动弹,更要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徐清崔盈早就小心戒备,此刻一看两只珍兽发动,已飞身退出十余丈,备好飞剑准备迎战。不过二人也并没马上出剑,毕竟是古仙遗府,圣姑又再三叮嘱不可造次,能不动手最好还是不动手。且崔盈听说金精灵器全有灵智,万一还能说话更能趁机打听仙府的机密。

  只见左边那独角珍兽举头望月,“嗷嗷”嘶吼,声如瓮钟,响如惊雷。两丈多长的身子矫健一跃已下了廊桥边上的石台,“轰隆”一声落在地上。盯着徐清二人上下打量,稍时“哼”的一声打了个响鼻,从鼻孔中喷出两溜黑烟,不用多想便知此物多半能口喷火龙。

  崔盈想要上前说话,却被徐清眼神止住,此刻形势未明最好静观其变,才能后发才能制人。若这两只灵兽灵智弱小只知拼杀,也就不用多想直接想法将其击毁便罢。万一真有神奇功能,就此毁去岂不非常可惜!徐清早晚要在灵峤宫开府,若能得两只金精灵兽看守门户,不更显山门高贵气派非凡。

  那珍兽眼神落在徐清身上,竟真口吐人言,声如雷震,还有点含混不清,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身上怎会有主人的气息!”徐清心中暗笑道:“这大狗还真傻的可爱,居然一句话就道出了关键,我身上唯一与此处有关的也只有刚才崔盈给的玉璋。”想到这里徐清已面不改色从怀中取出了那枚玉璋,轻轻在身前晃了两下。

  那独角珍兽立刻“嗷”的一声低吼,向前一跃就趴在地上,呼道:“主人!是主人回来了!”就在徐清暗自庆幸之时,另外那只三眼珍兽却猛地跳了过来,一脚就把刚才那独角珍兽踹到一边去了,雷声吼道:“没心没肺的东西!活了几万年也还是个呆头!看见拿了玉璋的人就是咱们主人了!主人早就飞升上界,平生又无弟子门人传授衣钵。此人一定捡了主人玉璋,又来此招摇撞骗,我们岂能轻易信他。”那独角珍兽“哼哼”两声也没敢回嘴。

  第三百六十回 黄金南瓜

  徐清不禁眼睛一亮,心中暗道:“没想到这东西居然如此聪明,刚才倒是小看了它们。不过这一番话所得信息也不少了,此间主人已经飞升去了仙界,且人间并无传承弟子。至于那玉璋大约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信物,也不知圣姑伽音是如何处得来。”

  徐清稍微整理思绪,好整以暇道:“我知你们二位全是金精灵兽,自古以来就守护人类。直等洪荒逝去又到今日,经历悠悠岁月何止万载,想必已明晓天地变化的精妙所在。”那两头珍兽虽然早生灵智,无奈并非天生之物,终究少了一丝灵透之气,一听徐清这些暗含恭维的话已非常高兴。徐清又接道:“而今天下正逢大变,我承蒙天意授以重任。此来正是收取宫中宝物,平灭妖邪抚慰苍生。”又将那玉璋托起一本正经道:“此物乃是前夜天降,更有天音指点此处仙宫所在,否则我等怎能自己找来!”

  崔盈听见徐清若无其事的胡说八道,险些没笑出来,又恐引起那两只珍兽警觉只能勉强忍着。心中暗道:“早就听说我这个小师父非常狡猾,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没想到他说谎时居然能保持那么真诚的眼神!无论换了是谁恐怕都得受他欺骗!”

  又听徐清接道:“若我所料不错,想必赐下此枚玉璋,并暗中传音指点的仙人,应该就是此处原来的主人。若不然谁还会有信物,又知道这神奇的所在!只可惜前辈高风亮节,不肯留名,唯我心中遗憾啊!二位也应体会旧主苦心,非但将我二人带入宫殿相助取宝,还应当随我一同出世伏魔。此处万年无人前来,苦守亦是无用,何不出外一展身手!”

  那三眼珍兽更能做主,沉吟半晌道:“听你所言也不无道理,原本当初主人飞升时我们也该一同随去。”说着又恶狠狠瞪了那独角珍兽一眼,哀叹道:“可恨那夯货贪睡误了时辰,才被迫流落人间。这数千年来守在洞府,只有一丝希望主人能去而复返将我们带走。”复又流露无奈神色,叹息道:“其实我们也知道根本不可能,飞升仙府之后又怎能再回来呢!我们本来并非天生之物,就算修炼再苦也不可能自己飞升,只怨俺俩命薄与仙界无缘吧。”

  徐清一听立刻心头大喜,若二兽听命守护仙府,任凭多少花言巧语也难骗动。如今发现竟是被抛在了人间,想必收养两只可怜的流浪狗总不是难事吧!徐清微露惊容道:“竟有此事!”复又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两只珍兽已被徐清给弄的摸不着头脑,就连崔盈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徐清赶紧接道:“你们要是不说我心里还疑惑,为何那仙音指点时,还特意提到守护珍兽。原来是有意赐我宝物,等将来飞升之时,正可将你们一同带去,才好弥补当日缺憾。”

  那两个珍兽一听立刻大喜过望,齐声道:“真的!”雷霆般的声音,震得徐清耳朵嗡嗡直响。独角珍兽已乐得跳了起来,“轰隆轰隆”只怕他把那桥头给震塌了。不过三眼珍兽还多了个心眼,打量着徐清斟酌词句道:“这……我这还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一听徐清将来能带它们飞升,这三眼珍兽也生怕言辞不当把人得罪了。

  徐清一见它患得患失的样子,便已猜出十之八九,淡淡笑道:“道友有话尽可直说无妨。”那三眼珍兽道:“那就请恕我冒昧问一句,道友法出哪派,修真几年了?”徐清笑道:“你是怕我修炼不精,终生不能飞升,以至所有期望全成泡影!”

  那独角珍兽一听又崩了过来,瞪大眼睛瞅着徐清,急得仿佛要吃人似的。三眼兽用后腿踢了它一下,又对徐清讪讪笑道:“这个……我也确有此意,还请道友见谅则个。”徐清道:“要说我乃峨眉山凝碧崖修道,罗孚七仙醉道人弟子。”见那二兽面露疑窦,徐清知道它们久在此处,多少千年不成出去,还不知外面的形势,又解释一番峨嵋派在修真界的地位。

  那二兽这才露出喜色,竟连徐清练法几年也不好意思再问。三眼兽恍然大悟道:“原来道友竟是大元真人的后人弟子,失敬失敬啊!快快请二位贵客里边说话。”又对独角珍兽道:“快去把咱们藏那果子取来两个招待贵客。”独角珍兽知道有望飞升,已是欢天喜地,摇头摆尾就往那铁色山峰冲去。

  徐清崔盈跟着三眼兽过了千丈石桥,到了仙宫阶下,大殿已自动开启。两扇十丈多高的金漆大门猛地一震,从中闪出丝丝金光,随即光芒大盛,门已缓缓分开“咣当”一声撞在门廊的巨柱上。再看那大殿之内金碧辉煌,珠玉玛瑙尽为装饰,翡翠金银铺地镶墙,华贵精美已是极致。如徐清崔盈之流也算见过大世面,一进殿中还是被那闪烁的宝光震惊了。

  那大殿能有二十丈高,足足六十丈宽,进身方正气势恢宏。地上全是金砖铺成,只在正中镶嵌一个五六丈方圆的太极图形,流光溢彩仿佛在缓缓转动,阴阳鱼外三重八卦演化无穷无尽。八卦四角立着四根龙形殿柱,全是鎏金装饰,雕刻栩栩如生。开始徐清还在心里赞叹巧夺天工,然而再一细看才发现,原来那殿柱可哪是雕画,分明是真龙盘卷而成,又镀上了一层金漆。盘成一根殿柱只怕得数百丈长的巨龙,也不知是哪里的洪荒龙族。

  那八卦图后面立着一个高出地面数尺的平台,台上所立琼崖碧柱奢华更甚。徐清心中暗道:“早就听说上古仙人不如现在佛道两家讲究清心寡欲,原来还无甚感慨,如今看见这座大殿的奢华,才知成仙也未必真要苦修。”

  那八卦图周围有八方座位,仅次于大殿正中的高台,大约是招待贵客之用。三眼兽将徐清崔盈让入左边正中位置,道:“原来我家主人在时,能进此中做客的,全是诸天寰宇的人皇仙佬。道友乃是我家主人选中之人,今日我也做主将道友请来,应该不算逾越礼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