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倪芳贤会在这时候冲出来,她本是魔劫正主,天上那团青光一见,立刻发疯了似的冲将上来。“贤姐!魔劫厉害,不可蛮来!”极乐真人也急了,慌忙散了法术急冲上来。倪芳贤却没听见似的,身外金光更盛,早就身剑合一化成百丈多长巨剑,猛力往那魔劫化成的青光斩去。

  须知那倪芳贤可不是个寻常女子,虽然在修真界的名声不显,但辈分却高的吓人。就算三仙二老见了,也得恭恭敬敬唤一声师叔。魏晋时就已入道修真,炼至今已有一千四五百年。同辈修真不是飞升就已兵解,还能活到如今的,哪个不是登峰造极的人物。只是处处都有极乐真人护着,极少有她出手的机会罢了。

  旦见那剑光切天断地,扶摇而上,复又挥洒而下,金光宏烈,剑意森森。勃然劈下,竟仿佛要劈开空间,剑光过处那栲栳大的青色光球已经被切成了两半。倪芳贤一剑得手,分光花影现身出来,只见彩衣罩身衣袂飘然,好个英姿飒爽的绝世佳人。娇吒喝道:“天外魔劫不过如此!”随着此言一出剑光再闪,一柄飞剑幻化万千,与极乐真人剑斩轩辕法王元神的招数如初一则。

  眩瞬过后千光金芒收敛无形,那青色的光球早被斩成千丝万缕。不过此刻倪芳贤俏脸上却没见喜色,神色严峻将飞剑护在身前,惊道:“为何此物剑斩不灭!”说着还要再度施展手段,却被极乐真人喝住,道:“倪芳贤!你快给我回来!天外魔劫乃是异域妖物,与我世间万物皆不相同,单用飞剑如何杀它!”

  倪芳贤微露不甘之色,但久未曾听过表弟呼唤自己全名,更兼语气严厉不禁心神一颤,刚才那一往无前的气焰全都消散,乖乖应了一声便与孙洵汇合。其实极乐真人早就叮嘱倪芳贤不要出来,万一被魔劫侵入元神还更麻烦。但自从得知魔劫要应在头上,她一颗芳心早已乱了。原本以为千年万年都能与表弟在一块,虽然没有名分也已心满意足。但如今魔劫一至生死难料,却让倪芳贤的心再次躁动起来。

  其实所谓天外魔劫,又何尝不是人的心劫。当拥有亘古生命的修真,面对生死降临的时候,也难在守住一颗平常心。否则前日夜里,倪芳贤又怎会那般失态,刻意去挑逗徐清刺激李静虚。极乐真人也看出她心结纠集难于自解,只等今日渡过魔劫一切自然迎刃而解。却没料到千年期盼郁结心中,如今全都爆发更难抑制。倪芳贤也知不应擅自出来,奈何心生歧念早就由不得她。唯独所幸极乐真人在她心中地位难以撼动,此际断喝一声纵有千般不愿,也下意识的乖乖听从。

  闲言少叙,单说倪芳贤以飞剑将那团青光击破,转眼间又聚成在一块,而且光色非但没见暗淡,反而更加明艳,幽幽绿火,森森侵人。更不给倪芳贤遁去机会,火光一闪已急速追去,速度之快堪称绝伦。

  极乐真人不禁大惊,赶紧喝道:“徐清出剑!不可劈斩,催动剑中玄火烧它!”徐清赶紧依言照办,尤其刚才看见倪芳贤那样强悍的攻击都无功而返,徐清也断了人前显圣的妄念,中规中矩完成任务就好。只见银光一闪霜蛟剑飞洒而出,正好横在那青光前头。眼看两者就要撞上,徐清猛地催动法力,冥炎玄火立刻喷涌而出。

  天地之间相生相克无处不在,就如刚才倪芳贤一剑之威,足以凌绝天下,却对那青光毫无作用。而今徐清祭出霜蛟剑,驱动玄火涌出,剑势相去甚远,偏偏就能克制敌人。那天外生物原本也是一种怪异的元神,虽然另有神奇特质,玄火并不能将其烧灭,不过估计落在身上也不会舒服。

  青光玄火乍一相碰,立刻闪出一片精光。徐清顿觉一股强大的精神异力反震过来,幸亏刚才极乐真人言明不可硬碰。加之他有乌芒诡瞳,能先知先觉早就避其锋芒,否则险些就吃了大亏。徐清不禁暗自吃惊,天外魔劫果然非同一般。这也就是极乐真人在此压阵,若换个旁人只怕早就应劫超生兵解而去了。

  却说那化作青光的魔劫也被玄火烧得一颤,立刻暴起一声尖利的长鸣,仿佛用铁梳子猛力刮蹭薄铁皮,听得人心头直发酸。徐清将那青光逼退,也没敢乘胜追击,赶紧收回飞剑,等极乐真人下步指示。因为倪芳贤突然冲出来,先前的布置全都打乱,如今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与此同时极乐真人重新聚法念咒,没等那青光停稳,蓦地伸手弹出两抹金星。却并不直接攻敌,那两个金星正好把那青光夹住,如影随形上下翻飞。偏偏又悬在数丈之外,魔劫青光全然拿它没一点法子。又见极乐真人面目肃然,念诵咒语道:“五龙正法,诛妖伏魔!七星绝灭,乾罡雷火!给我杀!”

  随着极乐真人话音落下,忽然间仙霞岭花云崖方圆百里,全都闪出极亮的白光。徐清身在其中更能感觉天地灵气的迥异变化,不禁暗自大吃一惊。那接连亮起的精光,居然连成了一个巨大的阵图!不过很快徐清又心下释然,以极乐真人的谨慎小心,加之对此事的重视,哪可能没有完全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那大阵已经发动,从花云崖周围对应北斗七星的位置,冲天射起七道丈许粗的光柱,直破云天没入苍穹。更加难以置信天上太阳竟不见了,转而成了一片繁星点点的夜空,其中最亮就是中间的北斗七星。

  此刻正好极乐真人那‘杀’字才出口,猛地就从北斗天璇星上射下一道银亮的星光,直往魔劫聚成的青光打去。那团青光还想躲避,奈何被两边金星束住动弹不得。只听“轰隆”一声雷霆巨震,被那银光打个正着。未等雷声稍息,天机星又是一闪,如法炮制一道银光轰杀而至。紧接着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天枢五星接连射下白光,无一例外全都打中那魔劫青光。

  若仅如此尚不如何惊人,没想到七星轮转之后,竟又重头打来一遍。偏偏那魔劫青光被法术困住难于躲避,这下可有些吃不住劲了。那极乐真人能耐多高!更特意为它摆下百里大阵,七星神光之威足以毁天灭地。也就是天外魔劫倚仗生性特殊,这才硬抗十数下没死,若换旁人早连骨头都轰成渣子了。即便如此两轮过后也被打的青光摇曳,气势颓然,再不复刚才那样明亮。

  极乐真人冷笑一声,手上法印没有丝毫停顿,大阵外头千里之内的灵气全被抽来,只供天上七星轰击。一刻不停足足七七四十九下,若非顾忌有伤天和,就直接再来一下凑足大衍之数。那青光早就被打的暗淡颓然,原本它还能散去形状,就算极乐真人再厉害也拿它没法。偏偏刚才大意轻敌,被极乐真人先手困住,此刻除了硬抗再没他法。

  待星光红霞四十九次之后,极乐真人稍微收去法力,赶紧断喝道:“徐清出剑!”早就在一旁跃跃欲试的徐清就等这句话,扬手就放出霜蛟剑。那魔劫青光都被北斗星光给打懵了,现在几乎忘了躲闪,当即就被剑光从中贯穿。可惜徐清并不能自由催动混元血魂珠,到了此刻也只能等那邪诡的宝珠能自动感应到魔劫的存在。

  与此同时极乐真人又道:“贤姐速来上前!”原来倪芳贤乃是应劫之人,只有她才能真正引出魔劫真灵。刚才已尽量消耗了域外真魔的力量,现在就要看到底是那域外真魔生猛,还是混元血魂珠更凶戾。

  果然倪芳贤稍微往上一凑,那青光立刻为之一振,又猛地涌起丈许光焰,甚至隐约还能听见其中有如同野兽的吼声。极乐真人早已恢复了淡定,道:“徐清小心收摄心神,魔劫已走投无路,要现出本体!”其实不用提醒,徐清早就知道凶险,已盘膝坐定只等待会操纵飞剑,襄助混元血魂珠收服那真魔。而且徐清心里还有他自己的打算,虽然那珠子数次曾救过徐清性命,但不能完全掌控的宝物终究不能放心。徐清也想看看是否有机会,连带着把混元血魂珠也收服,以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单说那霜蛟剑刺入绿光之内,剑脊上突然闪出一团乌光,混元血魂珠已经被牵引发动。域外天魔也立刻有所感应,绿光吞吐更速,妄想把霜蛟剑连同混元血魂珠全都吞噬。但那混元血魂珠又何尝是易与之辈,从来只有它捕食别的法宝灵物,哪有任何东西敢来招惹。此刻感到域外天魔的挑衅,立刻勃然大怒,放出万道乌光立刻就把那青光淹没。

  徐清顿觉身子猛地一震,那混元血魂珠早就融入了霜蛟剑,剑魂就寄在徐清的紫府丹田,三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混元血魂珠的凶戾,虽然一下就把域外真魔给吞了,却不能将其消化。没过片刻那悬在空中的乌光里竟隐约闪出一团绿芒,眼看域外天魔竟又要冲出来!

  这等情况早在预料之中,徐清虽然急迫却并不慌乱。眼见形势渐渐不妙,赶紧照极乐真人嘱咐,以神念稳住飞剑。至于那真魔会不会冲出来,就不是徐清能控制了。也幸亏极乐真人还在一旁护持,一见不妙立刻用精神轰击之法,迎面将那真魔堵了回去。

  其实事到如今旁人的作用已经不大,就看混元血魂珠能否将真魔吞噬。两者全是绝世凶物,碰在一块正是棋逢对手,缠在一块你来我往酣战不休,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闲言不表,单说这一斗就是三个月,不停不休仿佛要永远延续下去。此时徐清算是明白,极乐真人为何要将那颗五元灵丹给他。若没前日的修炼成就,面对如此冗长的战斗,他早就坚持不住了。整整三十天,徐清没有一刻停下御剑,生恐发生一点意外。不过所幸所有为意外做的准备全都没用上,域外天魔与混元血魂珠的争斗,并无一点波澜可言。也是域外天魔一开始就落了败局,被极乐真人的七星大阵消磨大半,最终也难逃被混元血魂珠吞噬的结局。

  晨光旭日,洒黛烟岚,飒飒晨风吹走了一夜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是扬眉吐气的舒爽。一抹幡影遁飞而去,徐清懒洋洋的斜卧在弥尘幡上,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望着数尺外的寒萼。不禁想到仿佛已成了习惯,与门中的师姐师妹同行,都要乘着人家的飞剑法宝才会舒坦。

  澄碧的天空飘着几朵闲散的云彩,映着阳光仿佛镀上了一层光彩。徐清手里把玩一只尺来长四指宽的青色玉片。其形上宽下窄,头上尖出数寸,就仿佛大臣上朝用的牙牌。此物就是醉道人来信中所言的四宝之一的阴阳天盾圭。前日事了之后,极乐真人以此宝相赠表示谢意。

  顾名思义,所谓‘阴阳天盾圭’,其主旨就在一个‘盾’字。即是‘盾’也是‘遁’,表明此宝既能护身防御,也能化身遁形。尤其神奇在被敌人阵法奇术困住时,此宝能破开五行阴阳,万般禁术困法全都形同虚设。

  第三百一十三回 再遇群邪

  且说徐清拿着阴阳天盾圭看了半天,又把霜蛟剑取了出来。乍一看去仿佛没什么异样,不过徐清心知混元血魂珠上的裂痕已更大了。他不知道的当这颗诡异的珠子崩裂开会成为什么样子。也许会一朝蜕变成为盖世法宝,当然也可能连同霜蛟剑也化成一截废铁。至于到底会怎样徐清也不去多想,这些琐事顺其自然就好,若所求太多反而太累。

  旁边的寒萼表面上心无旁骛的操纵弥尘幡,实际眼角余光还在偷偷观望,思来想去要寻个说话的由头。正在此时忽然听见徐清问道:“前日在云南遇上许多同门,灵云、朱梅还有若兰,如今都是同门姐妹,怎么人家都出门行道,偏偏你却躲到仙霞岭来了?”

  寒萼微微一楞神,也没想徐清怎么忽然问起此事,便说道:“前日母亲闭关修行,原本姐姐下山行道我也想跟去的,恰巧收了祖师奶奶的传书,说是想我了让过去洞府看看。原本人家就资质一般,也不如姐姐那样道心坚定,对于积修功德也无所谓,既然长辈召唤,哪还有不来的道理。”

  徐清已是心中了然,笑道:“要我看就是你想偷懒,不愿吃苦历练才跑到极乐真人翼下避难!”其实上仙霞岭看见寒萼,徐清多少已猜出极乐真人的意思。如今一听寒萼乃是收了传书才来的,其中深意便是一目了然。

  其实这也不足为奇,如今徐清夹在魔道之间身份非常特殊,尤其日后若真能开府灵峤宫,那就更了不得。极乐真人虽然厉害,却因过去数位弟子作恶连累,如今除了两个爱人身边再无可用之人,不免有些势单力孤。加之数次与徐清结下香火之缘,想要在跟徐清加固关系也不奇怪。唯独寒萼的身份有点尴尬,虽然乃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但那司徒平怎么说也是寒萼的丈夫,却不知日后极乐真人打算如何处置。

  闲言少叙,单说徐清与寒萼迎风破云就往川东飞去。前日经极乐真人指点,说是川东有一干邪魔狂徒图谋不轨,其中还有一番机缘。二人索性也无他事,就一同去凑凑热闹。此时又已近了秋日了,坐在弥尘幡上远望地下一片霜红的枫树林,徐清不禁心生些许黯然。大约是修行不够吧,人常言说‘修真无岁月’,大约活了数百年之后,也不会有人在乎春华秋残,但此时徐清还不禁因为秋天到来而感怀神伤。

  枫树林大约七八十顷,覆盖了数座小山,再往北面是一汪小湖,微波粼粼,醇漾涤荡。天上雾气蒙蒙的有点牛毛小雨,原本弥尘幡能放出罡气把雨水挡在外头,徐清却特意让寒萼放开禁制,许久未曾感觉雨滴落在脸上的滋味了。

  徐清看着也被打湿的寒萼,笑道:“只我一个发疯便罢了,你又学来作甚,女孩子家怎好让雨水浇湿了衣裳。”寒萼脸颊微红却强自说道:“师兄好瞧不起女子么!凭什么师兄做得寒萼便做不得了,今日我偏要陪着师兄淋雨。”

  二人顶着小雨飞行,转眼间已进了川东,却没见有任何动静。二人不禁有点怀疑是否极乐真人推算有异,毕竟人有失手马有漏蹄。离开时极乐真人也只说川东有异一到便知,并没点名何人何事。二人又往前飞了三百多里,再飞过去千来里就回了凝碧崖。忽见前方飞剑凌空宝光大盛,正是有人在斗法。

  寒萼立刻大喜道:“师兄你看,果然有人争斗!”回头一看却发现徐清眉头紧皱,疑惑道:“师兄怎么了?莫非有何不对?”她却不知前面飞起剑光之处,不是别处正是施龙姑和孙凌波居住的姑婆岭!当初徐清传授了《合沙奇书》之后,又助她二人将府外禁制修好。原本姑婆岭相距凝碧崖不远,上次又灭了许多华山派的凶徒,不知这次又是谁前来捣乱。

  徐清好整以暇道:“莫非这就是极乐真人所言的机缘!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许人也,居然又来姑婆岭生事。”其实寒萼早知施孙二女改邪归正,就隐居在姑婆岭。只不过这小路痴在凝碧崖住了许久,还不知姑婆岭就在数百里的近处。

  其实寒萼早就想看看施孙二女何许人也,修真界盛传两个淫女为了徐清发誓从良,而徐清对这些谣言也从未否认,不禁让寒萼心生攀比之意。虽然寒萼还是冰清玉洁的身子,但宝相夫人遇上秦渔之前也并非贞洁烈女,因此寒萼对施孙二女过去并无偏见。

  弥尘幡何等急速转眼间已经到了姑婆岭外围,顺着斗法的宝光望去,果然施龙姑和孙凌波二人被十数个旁门修真为围在当中。二女全力施展法术与之相斗,终于寡不敌众已经落入了下风,而且外围还有一个阵法困锁出路。大约是妖人事先布置好了阵势,再将二女引入阵中,如今成了瓮中之鳖想跑都难了。

  再看围攻的敌人也模样各异,看其穿着打扮飞剑的路数,大约不全是同出一门。也并没全都动手,若不然就算二女再厉害,也难坚持到如今。为首乃是一个身量矮小的青衣童子,看其气度从容法力精臻,便知不知寻常之辈。尤其一身凌厉的气息大异于中原各门各派,也不知是哪位海外高士的弟子。

  至于其他妖人大约也全不认识,唯独看见混在人群中一个容貌绝美的少年,徐清不禁微微一楞。寒萼也顺着他眼光望去,不由得娥眉一皱甚为怪异的看了徐清一眼,忽闪忽闪眨着大眼睛,不知那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怪事。

  此时已经有人发现了徐清二人前来,只见一个皮肤黝黑鹰鼻虎目的凶猛汉字飞身上来,喝道:“呔!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没看见咱们华山派在这办事,还不速速退走,免得丢了性命。”说着还比划比划手里的飞剑,仿佛就要下手似的。

  徐清不禁笑了出来,上上下下打量那黑脸汉子,道:“看你这人长的凶恶,竟还心地善良,明着驱赶咱们离开,暗地里却怕你那些妖党会滥杀无辜。”那黑脸汉子不禁大吃一惊,愕然瞪着徐清,竟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徐清又笑着接道:“不过这回你却错担心了人,如今我来了只怕你那些同伴妖党就要没命了。”

  见面前这少年轻描淡写的说出此等狂言,那黑大汉不禁更加心惊,断喝道:“你究竟是何人?”徐清不答反问,一指远处的峨眉山凝碧崖,道:“你们明知峨眉山就在附近,居然还敢再此撒野,就不怕惹恼了山上群侠,将尔等尽数诛除?”

  那黑汉子心地还算正义,而且看似粗陋实则聪明。刚才已看出徐清非同凡响,再不敢口出狂言,规规矩矩的应道:“你莫非还不知么!此二女原来就是著名的荡妇,最能勾引男人采补阴阳。前些年却不知怎么竟看上了峨嵋派一个小白脸,誓言改过从良。偏偏二人命苦,才恩爱数年那小白脸却无福消受,客死东海外洋……”

  没等那汉子说完,寒萼已经恼了,怒斥道:“竖子找死!焉敢妄言!”说着就要放出法宝将他击杀。徐清倒是无所的笑了笑,按住寒萼手臂道:“妹子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再说世上流言飞语原本不可禁止,我等自有一定之规就可临风而笑不闻其声。”寒萼怏怏的收了杀机,又瞪那汉子一眼。

  这些可把那黑脸汉子吓了一跳,他原本修为不高,跟着过来也是受了朋友邀请,只做摇旗呐喊之用。如今一看寒萼的反应,更加确定徐清的身份非同一般,疑惑道:“莫非你就是徐清?”复又使劲摇了摇头道:“这怎么可能!你不是……”

  其实这汉子如此孤陋寡闻也并不稀奇,修真界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有些人神通广大甚至远在千里之外,也能知道现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同样的也因为动则闭关修炼数年,有些消息闭塞的修真,甚至还不知数年前发生的大事。因此这汉子不知道徐清没死也不稀奇,甚至与他同行的那些妖人,大约都不知道徐清在大荒山因祸得福的事。否则以徐清今日的气焰,敢招惹他的人着实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