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读罢传书,又将其收好,缓缓踱步出去。三日之后魔劫降临,此时再要修炼也无大用,索性就出去走走。难得闲歇下来,经年修真,慕求长生,及至后来闯荡天下,就算有片刻闲暇,也急着修炼功法,竟好许久没兴致游山玩水了。

  行出十余丈就出了这片小园,立在白皮院墙的月亮门下往外望去。只见山岭连绵,丛林无际,松柏榛杉棵棵耸立,映在月光之下,全都那么神采奕奕。左边七八丈就有一条小溪,淙淙水流绕过庭院,还零落的带着上游落下的山花树叶。

  徐清踏着羊肠小路,林中不时传来阵阵花香,沁人心脾,更觉清新。徐清闲庭信步,便循着那香气而行,正是‘明月清风下,夜来客寻香’。未行出多远便与那小溪重叠,沿路而下又至初来时经过那池碧波。

  一路行来并未见一处仙机灵阵,乃知极乐真人果然高出于众。换作别处仙府,哪个不是严守门户,唯恐外人侵入。偏偏极乐真人就有这种开门揖盗的自信,可叹!千多年来仙霞岭花云崖从没遭遇一次外敌侵袭。

  还没等徐清走到池边,就听有水声传来,立刻想起来时那一池碧水中间,还有一个泉眼。白日猿声鸟啼并没在意,此刻夜深人静听得更真切了。又行出几步绕过一片拦路的竹林,正好看见那水池。只见月光照映之下,青玉般一片碧波,唯独让徐清没想到,那池中竟还有一人!

  一头瀑布般的秀发洒在身后,细致如玉的肌肤泛着耀眼的光泽。那女子背对立在水中,只能看见削肩柳腰,还有微露出水面的臀根。晶莹剔透的水珠子挂在身上,顺着光洁的脊背汇聚成一股,直淌到股沟。

  徐清早知此处仙府乃是极乐真人的居家别院,此时能在此沐浴的多半是府中亲眷,不敢再看赶紧就想转身离去。却见那池中女子擎着一只葫芦做成的水瓢,舀起一捧水浇在头上,也不见回头忽然脆声喝道:“怎么才来就要走了?莫非嫌弃贱妾蒲柳之姿,恐怕污了法眼不成。”

  徐清不禁身子一僵,能在这种距离发现他的踪迹,自然不会是府中的侍婢。听其声音也并非五福仙子孙洵,那池中女子身份也就呼之欲出。徐清尴尬立在当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更后悔半夜三更非要出来溜达作甚。

  有听“哗哗”水声,那女子全无异样,仿佛丝毫不在意旁边还有个男子。徐清定了定神,不禁心中暗气:“哼!你一个女人都不害怕,我赳赳男儿还怕你不成!”好整以暇又返身回去,索性就直接走到那水池边上,一抱拳道:“敢问这位水中芙蓉,可是倪芳贤仙子么?”

  那女子“咯咯”一笑,居然就转过身来,上下打量徐清,嫣然笑道:“你就是徐清?还真是好俊俏的少年呢!”此时也不见她有任何做作遮掩,只有两绺打湿的秀发从肩上垂下,将胸前娇挺的酥胸稍微掩住,却因半露半隐更添朦胧之美。及至腹下平滑,肚脐如扣,点缀在盈盈一握的腰间。再看眉目如画,玉额腻鼻,朱唇皓齿,脸如秋月,色如春华,似笑非笑,风情万种。便是徐清阅女无数,也不禁看得发痴。

  倪芳贤嫣然一笑,娇声问道:“你看我美么?”那一声轻呼更能酥骨醉心,唤的徐清心弦为之一颤。但此刻倪芳贤的眼光却并未看着徐清,而是斜着往山间房舍望去。

  徐清虽然爱美却并未意乱情迷,更看出那倪芳贤另有他意,唯独心中苦笑不该卷入人家闺阁之事。奈何事已至此,徐清也再难脱身,只能硬着头皮道:“仙子国色天香,美绝人寰。”

  倪芳贤道:“哦?那我若嫁你,你可愿意?”这下可真把徐清弄糊涂了,就算倪芳贤与极乐真人闹了别扭,也不应说出这样放肆的话来。他却不知李静虚与倪芳贤虽然青梅竹马,最终未能成婚,就算后来修成道法也并无名分。名义上倪芳贤也只是极乐真人的表姐,再至不过也仅是个红颜知己。

  虽然心里疑惑,不过徐清反应可不慢,不慌不忙道:“仙子这是何意?须知婚嫁之事,乃两情相悦,互相爱慕,才能结为夫妻。仙子并不爱我,又怎说起此事了?仙子美貌固然艳冠群芳,奈何徐清福薄,晚出生了千多年,若不然早遇仙子,倾情追求也未可知。如今仙子早就心有所属,又何必再戏弄我一个后生晚辈。”

  倪芳贤笑道:“你这小孩倒是会说,一看便知是从女儿堆里爬过来的。你怎说我戏弄你?那人既不爱我,便不许我再找旁人么!虽然我现在不爱你,未必不能日久生情。”说罢复又凄然变色,黯然诉说:“只等后日魔劫一至,我便九死一生。细细一想,这辈子身为女人,竟没能嫁出去闺阁,死后到了阴曹地府,岂不让黄泉路上同行之鬼笑话。”

  徐清讪讪的笑了笑,也往山间房舍望去,含糊道:“要不……我上去帮您把真人请下来……”

  没等徐清说完,倪芳贤却忽然脸色一变,转眼间艳若桃李的脸蛋上就罩了一层寒霜,冷冷道:“叫他作甚,既不愿来,叫他就会来么?再说我倪芳贤也不求施舍,就算你将他叫来,我还未必稀罕了!”一语未了,水中蓦地闪出一束金光,旋即流光散去,早已空无一人,之余水波荡漾,月光如银。

  徐清终于舒了一口气,刚才面对那全不照套路出牌的女人,还真有点招架不住了。复又叹道:“真人既然来了,刚才为何不现身出来,何苦惹得仙子着恼?”话音未落,就在徐清身边精光一闪,极乐真人已现身出来。

  李静虚凝望池中泉水,半晌才叹息一声,道:“此间旧事,你怎会知晓。”徐清识趣不再追问。极乐真人定了定神已经恢复恬淡之态,微笑道:“那灵丹果然有奇效,看来你修为大有长进,居然都能发现我的遁术了。”

  徐清笑道:“真人的霹雳震光遁法精妙绝伦,我也是料到真人必会前来,特意集中精神才发现蛛丝马迹。”

  极乐真人随手折了一根青草,圈在指尖摆弄,沉吟半晌忽然问道:“你可知西崆峒山轩辕法王是何许人也?”徐清微微一楞,立刻想到其中关键,赶紧应道:“还请真人指点迷津。”极乐真人道:“轩辕法王也是个了得人物,比我晚入道数个甲子,如今凭借一身魔功,也有些分庭抗礼之力。”又瞅徐清一眼,语带谐谑的笑道:“不过你小子也真胆大包天,竟明知是他的门人,也敢一剑杀之。更可恶还讲明天数使然,料定轩辕老怪绝不敢出手报复,只怕把那老怪气的不轻。奈何如今各方牵扯太多,他还真不敢动你。不过轩辕老怪不出手,可不代表他门下弟子也不能动。其座下五淫尊者、毒手天君、红羽神君、万灵童子,全是魔道巨枭,有通天彻底之能。还不知这此会来哪个,不过无论是谁,都将是你修真以来,面临的最大挑战。”

  徐清眉头紧锁,沉吟半晌才道:“似乎所有人都达成了默契,是想看看我的实力么?”

  极乐真人微露愕然之色,旋即淡淡笑道:“你小子果然聪明绝顶!你若真是天命所归,定有苍天护佑,自然逢凶化吉。若万一不幸身死,就说明你并非天命所在,也不会有人在乎你的死活。”

  第三百一十回 魔劫前奏

  三日光阴转眼即逝,如今徐清已有五重巅峰的修为,正好能看白云大师所遗修炼心得。书中玄妙精奥果然不少,最可贵乃是点出前面修炼许多容易漏洞的瑕疵,正好趁机补齐不足,以备日后突破六重时少走弯路。虽然其中并无什么厉害精绝的法术,但影响却在潜移默化之间。修真练法虽无捷径,却有坦途,若细细算来仅此寥寥数页文字,至少能让徐清省去数年探索。

  风灵宜暖,山光明媚,徐清正在园中陪着寒萼下棋,只不过二人下的可不是围棋,乃是寒萼新近教他的汉代六博棋。每家十二枚棋子,大小九根箸节当筹码。投掷骰子行棋,既有技巧也有运气,虽比围棋简陋,却更能娱乐。

  寒萼得意洋洋的瞅了徐清一眼,小手拾起骰子往下一丢,“骨碌碌”正面一个五点。寒萼立刻大喜,衔起一枚棋子跳跳跳,将棋盘上最后一根博箸夺去。不禁笑道:“师兄这棋圣也不过尔尔嘛,都已输了寒萼三局。”

  徐清笑道:“什么棋圣,还不是你硬给我安的,现在才明白,原来你竟早有预谋!先给我个棋圣的名头,再把我赢了,寒萼岂非就成了女棋圣了!”

  就在二人说笑之际,一个侍婢女童匆匆行来,道:“徐清师兄,祖师请您速去!”又对寒萼道:“秦师姐随我入洞躲避,乃是天外魔劫要来了。”

  徐清放下棋子站起身来,道:“等过了此劫再陪寒萼下棋。”说罢已转身往外走去。寒萼欲言又止,终于只低声相祝马到成功。徐清早知后山洞府所在,轻车熟路便已飞至。远远看见天上风起云涌,电闪雷鸣。乌云浓雾之间,隐约看见一团极亮的丹霞晃动。在那如血的霞光周围,还有七颗明星熠熠生辉。

  徐清终究见识短浅,并没看出其中端倪。才等他站定了身子,就从前面洞府中走出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文书。甚至比徐清还高出数寸,穿了一身青色儒衫,头扎逍遥巾,腰束丝绦,悬挂玉佩。再看面目更是色如美玉,质若风华,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行如龙虎,静若山岳。徐清不禁微微一楞,明明未曾见过此人,却直觉非常熟悉,疑惑道:“阁下是……极乐真人!?”

  那青年淡然笑道:“莫非还有旁人么?”其实此人正是极乐真人李静虚,却说他明明是个童子,怎转眼间又变成了高大英俊的青年了!原来早年极乐真人成就仙道之后,不舍爱妻毅然放弃飞升机遇游戏人间。然而五福仙子孙洵却因资质有限,修为远未到功成圆满之境。极乐真人不忍爱妻孤单苦修,又必须入世行道积修功德。就另外分出元神,炼就一个元婴,出世行走仗义除魔。原来本体还留在云南雄狮岭长春岩无忧洞陪同孙洵一同修真。

  及至后来孙洵也练就地仙位业,又加上百花仙子倪芳贤,三人更出入同行闭锁仙居,得享人间极乐。极乐真人只以元婴游走世间,极少以真面目示人,才使世人皆以为极乐真人就是一副童子模样。而今天外魔劫降临,乃是决定倪芳贤生死的大事。就算极乐真人也无自信安然度过,为以策万全,连原身本体也不吝出动。

  没等那青年话音落下,又从旁边飞出一个黄衣童子,闪身往那青年身上一窜,二者立刻合而为一,微笑道:“如何?小子没见过这等元神显化之术?”走到近前拍拍徐清肩头道:“你也不用着急,原本你精神力异于常人,待日后有所成就,自能顿悟不同妙法。”

  徐清这些年在修真界早见惯了各种神奇事务,刚才蓦然一愣之后立刻恢复了平静,道:“真人神乎其技,世人皆以极乐为童子,却不知真乃赳赳大丈夫!”李静虚面带微笑,看来甚是受用。徐清又往天上望去,问道:“莫非那就是天外魔劫?”

  极乐真人道:“还早呢!现在只是天照异象,若等域外天魔出现,早就不是这般光景。”说罢又看看天时,掐指一算,道:“现在才过巳时,单等午时二刻,有天外异力连通宇宙,才能引出天外真魔侵袭。”还没等他说完,忽然天风乍起,呼啸如雷,天上霞光转动,七星飞旋,风驰电掣往四外扩散。眨眼间那青虹丹霞已放大数倍,遮天蔽日就往下压来。尤其霞光中心,有一团凝如实质的红点,通明透亮,光彩耀眼,竟比正午当阳还更明烈。

  极乐真人不禁眉头一皱,双目放出两抹阴戾的寒光,旋即又展颜一笑,淡淡道:“看来多年不曾出手,竟有人以为我李静虚好欺负了么!现在速速退走,我只当没有此事,若不然定要尔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徐清不禁一愣,赶紧定睛往天上望去。凭借乌芒诡瞳之妙,看见那风云之中隐约有四道乌光来回飞窜。随即又往四外望去,更大吃一惊,只见这仙霞岭外,竟已聚来数十路数不明的修真。多半全是心怀不轨,否则朋友前来助拳,又何必鬼鬼祟祟隐藏在外。随着极乐真人的警告,那些围观之人也有离去。不过既然敢来此窥看,定然不是等闲之辈,大多数人并没妄动,还在静观其变。

  极乐真人叹息一声,探手就从袖里取出一柄尺长小剑,轻拂剑脊恍若攀扶爱人一般,喃喃道:“看来这些年没怎么动手,有许多人都忘了你的锋利,却不知今日要死去多少人?”复又对徐清言道:“上次斩了绿袍正好让你看去,竟练出剑法与我有七八分相似。这次正好有人送上门来,你且细细看着,能领悟几分就全看你的造化。”

  古人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正是言明平时苦练固然要紧,但有高人指点也更重要。徐清虽有《碧筠剑诀》,又练就‘念动剑至’的奇术,但剑术一道他还差得远呢!要说修真界的用剑大师,当年长眉真人没飞升时,毫无疑问乃是天下第一。而今李静虚又无疑是剑中的极者,就算当年长眉真人在时,也未敢说定能胜过极乐。唯独峨眉势大远胜青城,极乐真人的名望自然略逊一筹。

  闲言少叙,单说李静虚取出太乙分光剑,这些可吓坏了许多人。毕竟所来之人并非是真就不怕极乐真人,而是算计倪芳贤遭劫在即,李静虚不敢轻举妄动。又受了有心人的鼓动,才敢前来看看天外魔劫到底什么样。此刻看见太乙分光剑,方知李静虚心意决绝,立刻惊走了不下二十多人。

  极乐真人冷笑一声,仰天望去朗声喝道:“数百年未曾相见,四位道友是想看看贫道剑术是否退步了!不过仅来个元神分身,也有点太小瞧人了吧!”说着一掂手上飞剑,蓦地从双目闪出两道极亮的光芒,一股阴森森的杀机冲天而起。偏偏此刻极乐真人还怡然而立面带笑容,仿佛没事人一般,这种巨大的反差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又听极乐接道:“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允尔等速速退去。不然就真身前来,贫道正好技痒,愿与之生死决战。只分来几个元神就想吓人,不是贫道瞧不起你们,我太乙分光剑一出岂是元神能挡!”

  才等极乐真人话音一落,顿见太乙分光剑飞射而出,化作一道匹练似的长虹,就往不远处一座山岭打去。剑光如电瞬间及至,却不见什么极光耀眼,也没有任何惊天洪雷,唯独寂静的有些森人。旋即就听“哎呀”一声惨叫,随即又见精光乍闪即没,紧接着又是一声凄厉哀嚎。那太乙分光剑也无百丈剑光,只吞吐数尺剑芒,在仙霞岭周围闪跃窜动,只一眨眼间就扫荡方圆七八百里。

  徐清以乌芒诡瞳看的真切,只见那剑光掠至一处,但凡有藏身的修士。剑光仿佛全没停顿,就行云流水般往下一旋。那些修为不弱的修真,全没丝毫反应就被剑刃掠过了咽喉。看似全无什么花俏的技巧,奈何此等剑术仅仅那一个‘快’字,旁人就学不来。太乙分光剑仿佛比光速还快,就连徐清眼力都有点感觉应接不暇。从打李静虚放出飞剑,再到太乙分光剑回旋归来,甚至不足百分之一次呼吸!周围一共隐藏二十八名修真全都死于非命。

  须知这二十八人可不是土鸡瓦狗,在这种时候敢上仙霞岭来招惹虎威,哪个不是名震一方的高手。偏偏在极乐真人的剑下,如此不堪一击,几乎没一点反抗的机会。徐清看在眼里,早就震惊难明,虽然他早就知道前辈高手全都神通广大,却没料到天下间真有此等神技。

  徐清不禁血脉喷张,难耐激动,立刻神念模拟刚才那飞剑攻来,自己全力对抗可有活路。只等片刻之后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既有些骄傲,还有点沮丧。就已刚才那种情况,若易地而处,徐清自信凭借‘乌芒诡瞳’的玄妙,定能洞察袭来飞剑。再加上‘念动剑至’的剑法,应该能挡下第一剑。绝不至于像刚才那些人,全没有反抗之力就被斩杀。不过仅仅如此依然不能改变最终的结果,以极乐真人的剑术和法力,徐清最多抵挡一下。在飞剑再次攻来之前,他也没机会施展琮离遁光逃走,最后亦难免成为剑下亡魂。

  徐清稍微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暗道:“那易周乃是极乐真人的后辈,绝不会有这么厉害。上次与易周交手,看他剑术威力尚不足极乐真人三层。不过当时对付我个后辈,他也不会用出全力。若那老东西使出全力,至少也有极乐真人七层修为。”

  想到这里徐清不禁一阵头大,算来算去似乎都没一点胜算,至于维持不败大约也并非易事。唯一所幸他还有点时间,必须把《太上玄经》练至七重中段。徐清稍微晃晃脑袋,将心中杂念摒弃,再往天上望去。云中那四道元神分身还并没离去,显然刚才的雷霆手段并没能使他们退却。

  极乐真人收来飞剑,再次往上望去,淡淡道:“怎么?还没想好么?”就听云中传来一阵“嘎嘎”怪笑,有人接道:“哈哈!极乐矮子,没想到你竟舍得把真身拿出来了,就不怕有人趁机偷袭你的雄狮岭吗!”极乐真人笑道:“偷袭?那一个破山洞有什么好偷袭的,谁若愿意自可前去。只待今次魔劫一过,看我灭他满门!”说罢又显出放荡不羁的笑容道:“这年头横的怕不要命的,今儿老道也把话撂这,要谁敢图谋不轨,坏了我家表姐渡劫,拼了这条性命我也将他拉上一同兵解。看你四人只敢以元神前来,就知爱惜羽毛不敢与我搏命。索性尽早退去,免得伤了多年和气。若逼我飞剑相向,还平白毁了一个分身,又要后悔莫及。”

  天上云中猛地闪出一片红光,又听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喝道:“极乐!你不用巧言诡辩,说什么横的怕不要命,你真能豁出去千年苦修!如今咱们四为道友,你只夫妻二人,孰优孰劣一目了然……”没等他说完,只见极乐真人长啸一声,扬手就放出太白分光剑。一道匹练劈空而去,直往那云中红光斩去。那人绝没想到极乐真人居然真敢突然出手,不禁惊呼一声飞出一片红芒抵挡。奈何剑光太利,两者一碰立刻劈开红芒,其势不减,速度更快,正好打在那红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