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当着痤人别说短话’,那袁行本来妖精出身,又心高气傲,最忌别人说他来历。如今被林寒一口一个‘禽兽妖猴’叫着,早就怒火中烧,断喝一声:“呔!好个伶牙俐齿的竖子,当初恩公将灵玉赐下,直到飞升也不曾讨还,显然就有意成全于我。恩公走时虽然不曾明说给我,可也没明言就传给你。若论公平最多你我平分,我见你是恩公弟子,不欲欺你年幼,主动寻你相商。反倒你这小孩贪得无厌,非要夺我宝物,还堵在我家门口逞凶,莫非真以为贫道就没脾气吗!”

  其实这种无头公案也说不清孰是孰非,大约理论一番之后,还要用拳头来解决问题。

  刚才云翼险些吃了大亏,他深知袁行的厉害,一见帮手赶来底气更足,大声喊道:“袁兄!哪用跟这些黄口小儿废话,直接教训一顿,让他们知道厉害,下次自然不敢再来绞闹。”说完双肩一晃,就幻出一片青色火球,大略望去足有数百,“倏倏”飞射如箭矢,带起一流青烟,全往四人身上打来。

  那袁行还有些良心,喝道:“这些都是我恩公后辈,贤弟只管教训一番,千万别伤了他们性命。”说着挥手一拍背上剑匣,只见他身后金光一闪,“唰唰唰”接连飞出数十道青光,合成剑阵在空中一旋,也一同逼射而来。

  杨瑾冷笑道:“好个无知狂徒,手下留情就完全不用,有什么本事尽管使来。今日就让尔等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扬手就祭出法华金光轮,一团金光飞纵而起,闪射万道金霞,旋转如风驰电掣般,就往袁行飞剑迎上。眨眼间二者撞在一处,猿精顿觉剑上传来巨震,立刻知道不好,再想收回飞剑已经来不及了。

  那金光飞轮华光大盛,瞬间飞涨数倍。一下就将十数道青光绞到其中,立听“锵锵”乱响,漫天金星飞溅,眨眼间已经断成碎屑。袁行还不知敌人来历,只看法华金光轮是一件佛门至宝,更平生未见如此凶悍的女子。眼见祭炼多年的飞剑毁去良多,心中又恨又怒,更知敌人非同寻常,慌忙收来余下飞剑。随即身子一顿,运起一身变化玄功。只见精光一闪,妖猿只留下一道虚身,真身已经化作一道细如丝缕的轻烟遁倒一旁。

  另一边林寒见敌人打来无数光球,赶紧就要驱动飞剑抵挡。云凤也跃跃欲试的放出玄都剑,意欲双战敌人。却忽然听徐清淡淡道:“云凤还记着我说的话吗?出剑之前须得看准了再刺!”

  凌云凤微微一愣,显然这次徐清并非阻她出剑。稍微一想忽然茅塞顿开,再一细看袭来那些青色光球,居然不完全一样!有的拖着数尺长的光尾,而大部分却没有。云凤立刻眉开眼笑,娇吒一声:“好个狡猾的妖人,竟以这种伎俩骗人,看来也没什么真本事。”言罢玄都剑冲入其中上下翻飞,专挑拖着尾巴的光球刺去,至于其他光球全是幻影一碰即消。

  林寒暗地看了一眼徐清,佩服之余,下手可一点不慢。只见他双手剑诀变换,左右两道剑光齐朝敌人斩去。云翼剑术本来就弱,此时法术刚破,又被二人围攻,全然不容他使出得意的诅咒之术。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没过七八个回合,就被林寒剑光刮中,在大腿上开了道口子。云翼疼得一哆嗦,又被云凤剑光扫中肩头,掠掉一条皮肉。

  与此同时杨瑾祭出法华金光轮,正好罩住袁行留下虚身,立刻将其泯灭。杨瑾知道敌人精通变化之术,立刻就知中了妖猿奸计,赶紧小心戒备。就在这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哎呦”一声痛呼,回头一看只见一道精光急掠而去。

  原来那妖猿一见敌人法宝厉害,就使出‘分身化影’的法术,潜到杨瑾身后准备偷袭。一则为刚才毁去飞剑泄愤,再则想要给敌人点颜色看看,逼其知难而退。哪想刚到杨瑾身后,还没等下手,就听耳后恶风不善。回头一看就见眼前金光一闪,“嘣”的一声额头上顿遭重击,把袁行打的满眼金星天旋地转。

  徐清见妖猿弃了杨瑾,也不紧追,扬手就收来那道金光。待回到手上才显出原型,不就是得自无华古穴的天皇金戈。虽然徐清还未曾细细祭炼此宝,但用法与飞剑大同小异,只有其中暗藏的玄妙还需细细琢磨。那妖猿的潜行匿踪之法虽然玄妙,却难逃‘知微’妙术的探看。徐清也是手下留情,用金戈握柄击他额头,否则以金戈锋刃打下,只怕那妖猿已经被劈开头颅,死于非命。

  第二百二十回 八姑收徒

  袁行痛呼一声,捂着脑袋显出真身,惊骇莫名的看着徐清,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会看透自己的遁形之法。其实也难怪袁行看不透,正如夏虫不知冬寒,那妖猿虽然炼就一身玄功,却并没体悟知微境界。全然不知道他那自以为天衣无法的妙法,在生具慧眼之人眼中全不过是个笑话罢了。但话说回来,天下间除了那些绝顶的高人,又有几个生具慧眼之人。

  杨瑾看清妖猿现身,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感激的望了徐清一眼,怒声喝道:“好个妖猿竟还敢逞凶,今日定要让你知道厉害。”说罢见她扬手掏出一面精致小巧的古镜,立刻放出百丈银光全往妖猿身上照去。这面宝镜也是当初凌雪鸿的得意宝物,名叫迦叶金光镜专能照破幽冥,不管什么隐形遁法在宝光之下全得现踪。

  袁行虽然吃了教训却还不信邪,恼羞成怒的叫唤一声,挺身翻个跟头就化作一团紫光。待见那紫光一闪,猛地分出四道,绕着方圆数十丈急速闪动。袁行也看出杨瑾与徐清非常厉害,全有法宝护身,以寻常办法绝对难以取胜。而且他也看出此番林寒带了帮手,大有志在必得之势,恐怕事情不会善了。索性就摆出‘太阴奇门阵’,将敌人分开再个个击破。

  袁行却想不到在此的杨瑾和徐清都对阵法深有研究,他才一动就被二人看破。杨瑾赶紧飞身与林凌二人汇合,以防他们落在阵中吃亏。而徐清则以知微妙术看准了妖猿的真身所在,又将天皇金戈抛出。旦见天上一道金光旋飞而去,又往袁行头上打来。

  那妖猿大吃一惊,方知敌人真比自己厉害许多,心中暗道:“那少年究竟是谁?有如此厉害的本事,我怎从没听说过!刚才击来金戈乃是握柄而非利刃,就已经手下留情。否则我还没防备,岂不一下就被伤了真身!看来今日事已不可为,我若再不遁走,就要陷入敌手,忍受百般折辱。”

  眼看那金戈打来,袁行再无思考时间,赶紧放弃布阵,四道紫光合而为一,喊道:“云兄!敌人太横,我非敌手,随我快走!”话音一落,遁起一道精光,急速就往南方逃去。那云翼没想到凭袁行的本领,都不敌逃走,更加惊愕敌人的手段,不敢独立硬撑,慌忙虚晃一招,也想一同逃走。

  徐清遥望袁行逃走去路,微笑道:“这妖猿还算义气,临走时也不忘叫一声朋友。奈何今日合该是你遭难之日,就算想走也难逃命数。”没等他此话说完,就见从那妖猿迎面飞来一道极亮的银光,正好将其去路拦住。眨眼间妖猿所化紫光就跟那银光碰到一块,紫光立刻光色黯然速度立减。再见那团银光猛地一闪,妖猿惊叫一声,当即栽到地上。

  这下云翼更慌了手脚,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去。林寒还挂心妖猿身上的古玉符,一见他莫名其妙的被人击落,又恐玉符再出差池,赶紧舍了云翼就往袁行那边飞去。而云凤经了数次教训,终于记住了穷寇莫追。云翼心中大喜,就以为能逃出生天,忽然见眼前人影一闪,又被徐清拦住了去路。不由得又恨又怒,断喝道:“竖子!休挡某家去路!”随即一抖手就将得自许飞娘那柄飞剑放了出来。

  虽然徐清知道这个云翼并无恶行,但就此放他离去,恐怕心生怨念日后还会生事。索性给他个惨痛教训,使其心寒畏惧,再不敢轻涉中土。眼见一道青色剑光袭来,徐清微微一笑,放出一双天皇金戈迎去。

  要说许飞娘为了结交云翼也真下了本钱,这柄青光飞剑绝对算得上是同类精品。就算与芷仙手上的玉虎剑三元剑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徐清冷眼望着那青赞赞的剑光与天皇金戈遇到一块,忽然双掌阖闭,复又陡然一分,引那金戈随手而动。就听“锵啷”一声金铁交鸣之音,那两柄天皇金戈以戈刃扣住敌人飞剑,朝相反方向一挫,居然硬生生将一柄品质极佳的飞剑毁去。

  这等效果也有些出乎徐清的意料,虽然他也觉得这双金戈定有不凡之处,却没想到竟如此厉害。须知飞剑以剑光划分好坏,这种青色剑光仅在金色和银色之下。而且云翼这柄飞剑乃是青中极品,就算以紫郢剑的锋利也未必能一击将其斩断。修真界中以切绞飞剑著名的就数列缺双钩,徐清并没见光那双钩的威力。但他敢肯定若仅比较切绞飞剑的威力,天皇金戈应该决不逊色。

  云翼眼见惜若生命的宝剑,居然一个照面就被敌人毁去,终于露出了惊恐之色。望着拦在面前那少年的身影,仿佛就是一堵难以逾越的铜墙铁壁。一时间千丝百念涌上心头,只后悔当初不该听信许飞娘的鼓动。若老老实实守在黎母山修行,哪会落到今日险境。不过云翼也算是个铮铮汉子,事已至此绝无软语求饶之理。大不了弃了肉身,他也有把握施展异法,以元神逃回南海。

  徐清一击毁去敌人飞剑之后,一扬手收回天皇金戈,淡淡道:“你本南方土民,修行多年殊为不易,何苦来中原助纣为虐?念你为友帮忙,并无大恶,今日只毁你飞剑权当惩戒。日后若再敢恣意生事,定无幸免之理。”

  云翼本已打定拼命心思,没想到柳暗花明,来势汹汹的敌人居然要放他一马!立刻大喜过望,心中暗道:“过去只听许飞娘说,中原正道修真如何蛮横无礼,尤其峨嵋派最能滥杀无辜。今日一见却并非如此,‘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故人诚不欺我。”又望了一眼远处被击落的袁行,心中叹道:“袁兄啊!并非是兄弟不顾你我友谊,实在是对手太强,我也无能为力啊!也罢!就算我云翼对不住了!”想罢朝徐清一抱拳,道:“道友雅量,在下感激不尽。只是袁兄他素有高风亮节,绝不是为非作歹之徒,是否能……”

  徐清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此事我等自有定论,不劳道友费心。道友还是速速离去,日后自有与老友相见之时。”其实也并非徐清如何慈悲,只因明知道袁行也要投入峨嵋派门墙。日后全是同门,又何必再下狠手,平白与人结怨呢。云翼知道袁行没有生命危险,也稍微放下担心,再次抱拳就遁身南去。

  且说那袁行正欲逃走,没想到迎面飞来一团银光,速度飞快绝伦。稍微一碰就觉奇寒无比,仿佛要冻僵了通身血液。妖猿看出乃是一件寒冰至宝,自己绝非对手,但后知后觉已经晚了。一股寒气顺着七窍涌入体内,眨眼间就把妖猿全身冻僵,一头就栽倒地上。

  那银光之后施施然现身出来一个白衣女子,羽衣绢素,罗裙如雪,长袖广带,衣袂飘然,行姿款款,体态丰饶。再看那一头秀发,高挽云髻,珠环罩顶,银钗罗秀。又见眉目寒烟,玉面若雪,樱唇粉淡,秀项皓质。及至右手半举,松袖褪下,显露半截藕臂一只素手。天上那团银光搠然落下,敛成一颗纯白珠子落在掌心。宝珠美人两相辉映,更见相得益彰,好生叫人心怡。

  林寒追赶过来,看见地上僵硬若死,满身冰霜的袁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道:“这女人究竟是谁,竟有如此惊人手段,一下就将猿精制服!”不敢慢待赶紧躬身施礼,道:“多谢前辈出手制服此妖,在下独指禅师门下弟子林寒,这边有礼了。”

  那女子看他一眼,淡淡道:“不必多礼。”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林寒听了仿佛吃了一坨寒冰,竟隐隐感觉一身冰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暗道:“好家伙,这女人还真够冷的!”一时间他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就窘在了当场。

  幸好杨瑾也赶了过来,一看见那白衣女子,立刻面露喜色,唤道:“八姑真是你吗?”原来这风姿绰约的绝美女子非是旁人,正是青螺山那寒冰枯骨的郑八姑!当日得了九天元阳尺相助,又有玉清大师细心照顾,八姑终于脱胎换骨恢复如常。只因那雪魂珠的缘故,少不得有些影响心神,却成了一个寒冰刺骨的冷美人。

  八姑因为峨嵋派有救命之恩,又算出自己命中该有此劫。正好趁机拜入妙一夫人门下,修炼道门正宗大法,成就大道也指日可待。此番也是妙一真人亲自面授机宜,让她前来收服猿精,同时引导林寒入门。但凡诸事赶的早不如赶得巧,八姑赶来之时正好看见猿精要逃。这才迎面拦住,以雪魂珠的至寒之力,冻住猿精血脉使其束手就擒。

  八姑一听杨瑾呼唤,微微一愣上下打量过去,也露出笑容道:“雪鸿姐姐!”原来前世凌雪鸿与郑八姑就是好友,后来凌雪鸿开元寺兵解,郑八姑雪山凹受困,这才断了联系。今日一见早已物是人非,二人也是不禁唏嘘。

  杨瑾笑道:“如今我已是杨瑾,八姑就别再叫前世的名字了。倒是八姑法力日益精臻,模样也更好看了,好生让人羡慕呢!”

  难得郑八姑欺冰胜雪的脸蛋飞起两抹红云,娇嗔道:“姐姐这张嘴竟还是这般没遮没拦,当着一干同门,胡说八道什么!”

  这时徐清和云凤也一同飞来,听见二人说话,不由得甚为讶然,打量着面前这丰腴绝美的女子,怎么也无法与那深藏雪山,像鬼非人的郑八姑联系到一块。不过这也正是修真界的玄奇之处,在这里仿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瑾不知徐清与八姑早就相视,还要给二人介绍。却见八姑轻身颔首朝徐清道个万福:“前翻全仗师弟一力相护,八姑都未说声谢谢。”杨瑾深知这个好友心高气傲得紧,平生难说出个‘谢’字,不知怎么就欠了徐清的人情。

  徐清微笑道:“早听说师姐拜在荀师叔的门下,日后全是一家人,师姐又何必介怀。能看见师姐如今的风采,小弟也足以欣慰了。”随后众人又客套一番,互相引荐介绍也不一一细说。

  杨瑾又问道:“前日我等在白阳山才受了师父和一众前辈的吩咐,前来此处收服袁行。这妖猿虽然有些本事,却也不用再遣八姑来相助,莫非此间又出了什么差池?”

  八姑道:“姐姐还有所不知,这妖猿乃是汉代前辈绿毛真人的转世弟子,本来与我有缘该当算在我座下弟子,这才特意过来将其点化。”说罢又望向倒在地上的袁行,冷喝道:“你这孽障还不知悔改吗?”

  虽然妖猿被寒气封住血脉,但意识还很清醒。一听见八姑之言他是又惊又喜,须知峨嵋派乃是当今修真界的首善之地,多少修真者挖门盗洞想拜入凝碧崖却不得门径。若早知道自己有此番机缘,还与一个小辈争什么古玉符。而且当初得到《内景元宗》时就看见了绿毛真人留言,称一千四百年之后,此书会被自己转世弟子所得。如今八姑又点出此中干系,心里再无怀疑,赶紧咬牙忍住寒冰之痛,返身跪倒恭恭敬敬道:“弟子袁行拜见师父,弟子不该妄动贪念与人争利,已经知道错了!”

  八姑见他俯首,一扬手就将其体内寒气吸出,淡淡道:“看你心诚意识,我权且信你一朝,日后若再恶性不改,为师定然亲自收你三魂七魄清理门户。”声色严厉过后,复又语声温柔道:“你虽然出身异类,后来又失了肉身,但数世苦修根基深厚。只要今世恪守本心抵住魔障,加之绿毛真人所遗《内景元宗》之妙,日后成就地仙位业也未尝不可。”

  袁行大喜过望,连连道谢,又起身同徐清杨瑾一一见礼,口称师叔甚是恭敬。尤其见到林寒,赶紧从怀中取出一块碧青色的龙纹灵符,双手奉上道:“前翻乃是弟子心生妄念,不知天道犹存,多有不敬之处,还请师叔宽怀见谅。”

  林寒虽然爱那玉符,却并没接过来,强自笑道:“袁兄切莫如此,当初师父飞升之前已有吩咐,命我以讨要玉符之名试探袁兄心性,顺便引出这段机缘。若袁兄恶性未消,小弟才有资格取来此玉。如今袁兄归附峨眉门下,已成了这段大机缘,这块玉符就送与袁兄。此皆先师嘱托,我亦不敢不从。”

  袁行大吃一惊,没想到独指禅师竟还有这番苦心。遥遥朝西方揖拜叹道:“恩公啊!你待我袁行真是仁至义尽,袁行这里谢谢你了!”又朝徐清拜道:“哎!想我一直自视甚高,以为一身变化之术,天下之大皆可去得,没想到只是坐井观天。今日若非师叔两度手下容情,只怕袁行早就魂飞魄散。”

  徐清微笑道:“你且不必谢我,我早知你应是郑师姐座下弟子,怎好出手伤你。”又见袁行眼神闪烁,欲言又止,徐清立刻看透他心中所想,微笑道:“你且不用担心,你那朋友我已放了离去,待日后自有相见的机会。”

  袁行一听又是一番多谢,赶紧将众人让入洞府,摆出不少佳果美酿孝敬新师,趁机以尽地主之意。如今化敌为友,众人也不好拨了袁行好意,此间宴席置酒便不赘述。单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八姑置下酒杯,正色道:“我此番出山来收袁行之外,还有重要机宜通传诸位,也好提前有所准备。”

  袁行新拜师父,自然有心多多孝敬,见八姑面色严峻,知道定然事关重大,赶紧起身道:“不知何事劳动师父费心,弟子愿为师父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