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婳躲在柱子后面,看着大厅里上演的一幕幕,直到虞紫鸢想让江澄和魏无羡从后厅逃走之时,她才现了身。

  “虞夫人留步。”为获取信任,她以原身的状态口吐人言,叫住了即将离开的三人。

  三人果然齐齐惊在原地,回头看来却只看到了一只兔子。

  江澄不可思议地唤道:“姗姗?”

  沈言婳向他们走去,虞夫人将他二人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她。

  沈言婳渐渐走进,一缕白烟飘起,待散去后,那可人的灵宠不再,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貌美女子。

  那女子一袭白衣,红绸束发,大半青丝肆意披散着。仔细看去还能看到有暗线在衣袍上绣着回旋的花纹,似她本体的红色花纹一般。

  虽不施粉黛,却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三人皆是一愣,江澄此时突然明白了,“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是怎样的美人。

  那女子对他和魏无羡行了一礼,颔首道:“江公子,魏公子。”便不再多言。

  她继续对虞紫鸢说道:“虞夫人,我知如何对付温氏,可否借一步说话。”

  虞紫鸢面色凝重,恭敬道:“姑娘这边请。”

  这姑娘不知来历身份几何,可她有意无意释放的灵力让她倍感压力,因而虞紫鸢根本不敢小看她。

  “是我云梦江氏孤落寡闻了,未能识得前辈真身,以往多有冒犯,还请恕罪。”江澄的小宠她自然知晓,只是不知竟是这般不凡。

  沈言婳早便料到了她的反应,淡然道:“无妨,虞夫人无需客气。危难当头,言正事要紧。”

  知晓虞紫鸢必然疑惑她的用意,她解释道:“五年前,江公子曾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辈修道之士最是讲究因果报应,他既救了我,此恩我便不得不报。”

  “救命之恩本该以身相许,然我是妖非人,与江公子人妖殊途,自是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如今恰逢莲花坞遭此大劫,我必拼死守护莲花坞,以报江公子救命之恩。”

  虞紫鸢语塞,谁能想到江澄当日随意捡回来的一只小宠,居然这般非同小可。

  眼下这种情景,虞紫鸢实在是无法拒绝沈言婳的帮助,当下道:“那便多谢前辈了。”

  “无妨……”沈言婳突然抬头,沉声道:“来了。”

  江澄与魏无羡也跑了过来,江澄焦急道:“阿娘,温家来了好多人,怎么办?”

  “慌什么!”虞紫鸢喝斥道。

  “二位公子不必担忧。”沈言婳道:“虞夫人,温家此行最难对付之人乃是温家化丹手温逐流。我对此人尚有几分了解,他由我来对付即可。温家其他人,则拜托江家子弟了。”

  “至于两位公子,也不必于此时逃难,些许普通修士,还是可以对付的。”

  虞紫鸢点头,道:“本该如此。阿澄、魏婴,随我迎敌!”

  “是!”“是!”江澄魏无羡二人同时领命道。

  “且慢。”沈言婳从怀中探出四片玉石,一人一片分给三人,最后一片也交给了虞紫鸢,道:“此乃我族中秘法,佩戴于身,必要时可救命一次。我修为不足,只炼制了此四片,最后一片,请虞夫人转交江宗主。望各位各自珍重。”

  “那你呢?”握紧手中的玉片,江澄担忧道。

  对此,沈言婳莞尔一笑,笑容中满是自信,“区区化丹手,还无须我如此小心。”

  她修炼数百年,纵在妖兽中算不得最强,可一个修炼了区区数十载的人类,在她面前当真不够看的。

  三人皆被她言语中的自信惊到,虞紫鸢施礼道:“前辈大恩,江家阖族上下感激不尽。”

  沈言婳摆手不欲多言,化为一道白光掠了出去,剩下三人也随她一起出去迎敌了。

  沈言婳除了在行进路上顺路斩杀了几个温家弟子外,目标十分明确——就是温逐流。

  她一路前行,很快寻到正在大开杀戒的温逐流。她一掌劈开温逐流袭击江家弟子的掌风,救下那弟子后,自己对上了温逐流。

  温逐流在她一出手时便感到此人功夫极高,不是自己所能对付。然温家此次进攻莲花坞的人中,以他修为最高,他若是无法与之抗衡,其他人更是无能为力。

  当下也不硬碰硬,只换着法子想要拖着她。

  沈言婳看出他的意图,又怎会让他如愿——江家半数弟子都随江枫眠一同外出,人数上本就与温家无法对等,更别提修为上了。

  因此她必须尽快斩杀温逐流,再去斩杀其他温氏子弟。

  沈言婳假装与温逐流虚与委蛇,待与他过了数招后,寻得一破绽,一掌断了他的右臂。

  废了化丹之手的化丹手再无威胁可言,沈言婳不是嗜杀之人,也并无意折磨他,故而干脆利落地震碎了他的心脉。

  等到温逐流全然没了气息之后,沈言婳才从此处离开。

  她交于江澄与魏无羡他们的玉符乃是以特殊功法绘制而成,其中藏着她的灵力,可为他们阻挡一次致命攻击。而那玉符与她血脉相连,玉符损毁,她本人亦会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