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涉也现在还在有些混乱的思绪之中,完全没有空理会辻井镜的反常行为,他看着自己的手一脸震惊和迟疑,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他这一下还没站稳,站起来之后还摇了那么两摇这才总算是找到了重心。
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显然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到底怎么了?”
辻井镜抻着脖子也把手往里伸,但是他摸了一圈,却只摸到了冰冷冷的金属板材,一点也不明白对方究竟是怎么回事。
渡边涉也没有回答他,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开了门便跌跌撞撞的奔向隔壁的房间,粗暴的一把扭开门就进了原本属于宫崎赦的房间,辻井镜连忙跟在他身后也跟了进去,但是这刚一进去,他就立即明白过来了渡边涉也反常的表现究竟是因为什么。
因为就在宫崎赦的房间内靠近维斯·康尔爵士的那一间门牌是‘宙斯’的墙上赫然有一截突出了墙壁的保险柜。
和维斯·康尔爵士自己的房间恰恰相反,这一侧墙壁上的保险柜面板上有一个能用钥匙打开的锁眼。
两边保险柜的位置相同一致,辻井镜回忆了一下他刚刚摸索保险柜内部时手臂伸进去的长度,然后也露出了一点愕然的表情来。
这两只保险柜实际上是联通的,不,说是联通其实也并不尽然。
因为那根本就是同一只保险柜!
“看来你们已经发现了。”
辻井镜虽然一直总说自己不聪明不聪明的,但实际上他的脑子要比绝大多数的普通人都转的要快上太多了,仅仅只是两三秒钟的时间,他就已经把这一连串的线索全部穿到了一起。
“······是你?”
保险箱是两侧联通的,因此虽然在维斯康尔爵士房间的那一侧绝无打开的余地,但要说这只保险箱里的东西真的就没有办法被人动手脚却也并非事实。
只要有钥匙的话,然后从宫崎赦这一间挂着冥河摆渡人名字的房间里打开保险柜的柜门,就可以悄无声息的把任何希望出现在柜子里的东西塞进去了。
这样一来的话剧本的预知之谜便能立即迎刃而解。
因为那些剧本根本从一开始就不是被放置在保险柜中的,而是直到那一系列的事都已经发生,并且尘埃落定之后,才被人编撰成文字,编织成剧本经由笔录出现在这只保险柜之中的。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其实也只有一个。
唯一的一个。
辻井镜除了一开始在看到这只保险柜有些惊愕以外,脸上就没有再露出任何类似惊讶的神情来,他看着站在门口的幕后黑手,脸上竟然是露出了一个微笑:“管家先生。”
这栋私人剧院的,维斯·康尔爵士最为忠实的管家却只是站在原地轻轻摇了摇头而已:“您太客气了。”
“这怎么能说是客气,”辻井镜其实是有些欣赏对方的,要知道虽然有办法打开保险柜往里面塞东西,但是无论是在一晚上的时间就写出足以让人察觉不到异常的剧本又或者是模仿着维斯·康尔爵士的笔迹将剧本的内容在纸上誊抄好,这可都绝不是能轻易完成的事。
更何况管家除了这些工作之外还是这一整栋房子的管家,无论是客人有任何需求还是布置舞台准备道具,如此庞大的工作量可都是对方一个人来完成的。
对于这位管家惊人的个人能力和坚强的意志,辻井镜都不能说不佩服,只是虽说如此,但是对方做出的事他却不能轻易肯定。
“只是我有几个问题不太明白。”
“请讲。”
管家看起来没有任何凶手败露之后的慌乱又或者是其他反应,他彬彬有礼的站在那里,就好像在完成和他平时无异的任务一样,再寻常不过。
“嗯,那就先说第一条吧。”
辻井镜竟然也一点都不急:“宫崎赦,他是你的学生吗?”
“您可以先不用急着回答,我当然还记得您曾经向绫辻老师介绍的时候说过你们并不熟也并不了解的话,只是我觉得,如果宫崎赦不是您的学生的话,有些事似乎很难说得过去。”
辻井镜用眼神轻轻瞥了一下被镶嵌在墙上的保险箱,然后又看回向管家,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宫崎赦。”
管家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忍不住摇了摇头,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宫崎赦是个有天赋的学生,只可惜锋芒毕露过刚必折。”
“他错就错在太过于忠诚,明知道眼前的是陷阱却还要一股脑的往前冲。”
“难道您就不是一位忠诚之人吗?”
辻井镜拦下了冲动之下想要追问管家的渡边涉也,一边保持着从容的微笑对管家说道。管家却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面带惋惜之色的摇了摇头,并不对此表态。
辻井镜也没有非要他回答这个问题,他从善如流的换了第二个问题:“第二,您同月见谷美女士,是什么关系?”
“不方便回答吗?我明白了。”
这样一来的话,就全部都能说得通了。
从一开始,把所有人全部都留在房子里就是出自管家之手的计划。
文件是月见谷美发现的,对方作为维斯·康尔爵士的前任秘书,对于文件熟悉也是正常的,作为专业人士也相当有说服力,由她来拿出那份文书的话也是最为自然的发展,自然到不会让任何人起一些多余的疑心。
至于辻井镜究竟是怎么想到关于月见谷美的事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也辻井镜究竟是怎么揪出宫崎赦的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同一个问题来着。
虽然说保险柜有了打开的方法,但是这个方法也不是那么好就用的,宫崎赦的房间岂是别人想进就能随便进的?
辻井镜之所以猜测管家是宫崎赦的老师,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两点:第一点是当初维斯·康尔爵士刚死的时候,那时候乱成一团,宫崎赦也满脸不耐烦脾气不好到了极点,但是就是那时候,竟然被管家轻轻那一句就给劝住了没有继续和吉野阳太计较。
宫崎赦对于管家是有尊敬在其中的。
第二点,则是和月见谷美同样的理由了。
在当初绫辻行人和管家在名为塔尔塔罗斯的房间之中密谈的时候,管家以此为绫辻行人介绍了如今这栋房子里的所有客人,但是关于每一个人,管家接受的程度其实是并不相同的。
而就在其中,有两个人的介绍格外简短而特殊。
虽然管家用的理由是并不算了解,但是如果现在仔细想一想的话就会知道,无论是宫崎赦又或者是月见谷美都是在这栋建筑物里居住了以年为单位的时间的,而管家又是整栋房子里唯一的管家,就算是再孤僻不与人来往的人,管家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