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交代,你的眼睛是不是开万花筒了?”琥珀眯着眼睛故作威严,他已经从千绘那里得知了开山时的详情,那一簇黑炎肯定不正常。
“嗯。”佐助大大方方承认了。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嘴巴一瘪控诉道,带着特别委屈的腔调。
佐助早就想好了说辞,在他真的生闷气之前解释道:“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在通过瀑布的时候才感觉眼睛不对劲的。”
“你那时候也可以告诉我啊······”琥珀说着皱了皱鼻子。
“你的眼睛呢?我是说左眼。”
他不由自主摸了摸左眼,蠢蠢的,“不,不知道,好像没什么······不对,你等一下——”他伸出右手,凝结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真空泡。
真空泡悬于手心上方5厘米处,全透明的内里空空,清晰可见。真空泡的外膜却不再像以前一样呈现完整的球体,不平整的表面时时变幻,有突起也有内凹。
琥珀一脸莫名抬头求助地看向小伙伴,“怎么办······佐助,它坏掉了······”
佐助却没来得及理他,专注地看着真空泡的变化,被无视的琥珀也只好低头重新观察这颗“坏掉”的空泡——
突现的水蒸气逐渐上升至接近不规则球体顶端时冷凝,形成微型云雾,接着不断有水蒸气上升、冷凝,整团云雾的体积也不断缩小,云雾空出的空间则被其他水蒸气占据,这些水蒸气又不断被冷却······持续的变化制造了向心的偏转力,加快的进程令肉-眼下的云雾团逐渐呈漏斗状······
佐助忍不住开了写轮眼想要仔细查看这微型龙卷风究竟是什东西,睁大眼的下一刻,云雾消失了。
如流星,似烟火,刚刚引起你的注意,它却顷刻之间再不见踪影。
被撩到的琥珀这下是真的生气了,相当不忿地就要一手捏散了这个可恶的泡泡,佐助还来不及阻止,这个真空泡竟随着琥珀掌心的捏合开始收缩变小。
完全没感受到阻力的琥珀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我还没用力气啊······怎么这么没骨气······”
这次的变化只在须臾,拳头大小的真空泡,即成了躺在琥珀掌心的玻璃珠大小的小珠子。外膜一如既往透明澄澈,手指触上去冰凉坚硬,越发像一颗小玻璃珠了。
此时佐助还开着三勾玉,凝视其中却感犹如深渊,不禁对琥珀说道:“你用精神触角试试看。”
“欸?”他还有些愣愣的,听到佐助这么说,乖乖分了一缕精神细丝探入玻璃珠中——虚空,虚空,无尽的虚空。
千绘却在这时候回来了,身后拖着一条银红色班加吉,就是一条大鲷鱼,另一只手也拖着什么硬-邦-邦的大长个。
“这是······水月?”琥珀惊讶地看着大冰条。
“嗯,”千绘长呼一口气后靠近火盆坐了下来,无奈肯定道,“我们找到了一处封冻湖在冰面上敲了个圆洞,湖里的鱼群就争先恐后跑上来攫取氧气,明明轻松就能获得足够的食物,水月这家伙却不小心掉下去了。”
“那也不应该成这样······”琥珀看着佐助毫不客气地使用火遁烘烤可怜的冰坨坨·水月。
“鬼知道为什么会冻成这样?!”千绘接过琥珀递给她的热茶,也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他们出去以后佐助就在火盆上架了锡铁壶,到他们回来,内里烧的热水正好翻滚,可以喝了。
等到水月清醒过来,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大家只能归咎于“种族缺陷”。
坎坎坷坷绕行火之国,由东北边界而至西北边界,夹于大国之间的众小国泰半被他们走遍了,终于在来年春分到达田之国——原大蛇丸据点,音忍村。
“我就说那个家伙肯定不会乖乖呆在据点里!”看着灰尘满布空无一人的实验室,水月一脸“我早就知道”的欠揍表情。
他说的是药师兜,临走前佐助将他留在了据点。
“这儿有点简陋啊,不是说大蛇丸的生物技术很先进吗?”千绘略带嫌弃地说,她在福尔马林泡蜥蜴尾的标本罐子上摸了一手灰。
琥珀倒是不嫌脏,东摸-摸西看看,“灰挺大的,有多久没人打扫了?我原先还准备找大蛇丸治腿来着。”
“那还真是庆幸您在木叶治好了。”千绘怎么看怎么不满意,转头问佐助道,“我们一定要住这里吗?我记得外面好像有旅馆来着。”
不待佐助回答,水月抢先鼓动道:“你大可以去试试!”说完满脸的不怀好意。
千绘眯了眯眼,轻哼一声不睬他。正巧那边“砰”——的一声,灰尘飞扬四散,千绘眉头一跳,下一刻动作迅速地拉起不小心摔到杂物堆子里去的琥珀,懒得看小boss的满脸懵懂,大力掐着他脏兮兮的手腕子问询地看向更了解这儿的佐助。
佐助秒懂,回忆着说:“出门右手第三间,里面有盥洗室。”
看着琥珀一脸傻愣愣地就被霸王花·千绘带出去,水月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头一摆、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结果他学完了还怪模怪样撇嘴、摊手,以示意会。
佐助对水月的幼稚相当无语,随意瞥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实验室里就剩下水月自己,环顾四周,满布尘埃的标本罐,蛛网一样四通八达的管道,阴森森、暗沉沉的,突来的寒意从背心处上涌,抱着胳膊一阵哆嗦,而后也赶忙跑出去了。
进来之前重吾带着君麻吕首先去安置,这个大块头有一颗不同于凶悍外表的细腻温柔的心,当然是在能够控制杀人欲的情况下。
他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自带盥洗室的卧室,首先撤了石床-上遗留的铺盖,铺上行李卷儿将行动不便的君麻吕放置在上面,接着就是对整个房间的大清洗。
房间前主人的东西全部扔掉,暂时用他们的行李顶替,他们俩就在这间房呆下了。
其他人那里也是一样,每人单独一个房间。琥珀直接就被安顿在了千绘带他去梳洗的那间里,千绘挑了紧挨着他的隔壁,佐助去了之前药师兜安排的卧室。
多由也他们不用说,一样回了自己的地方收拾。
唯独水月跑到他原先所在的实验室,利用豪腕之术使两臂肌肉贲张,接着拿起兜割一阵乱敲,直将里面还没有被处理的、装载实验失败的鬼灯族人尸体的培养罐全部打碎,族人的尸体他也不心疼,最后一齐打包扔到附近山下连接瀑布的深潭里去了。
后来某天佐助带着百无聊赖的琥珀到瀑布下游进行精神力修行,被敏感的琥珀一语道破潭底有问题。
他皱着眉头,毫不犹豫朝水潭里施放了千鸟。
千鸟本身能量很高才能击穿空气,呈现在肉-眼之下的就是噼里啪啦乱跳的电弧,这下子有了混有各种矿物质、杂质做电解质的潭水作导体,气势磅礴犹如天降神雷,潭水深处沉寂的东西一股脑全被炸出来了。
仰头望着翻跃至空中的一条条不明物体带起的水花,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晶莹剔透,散射-出微小的七彩光芒。
直到最后不明物体“啪”、“啪”、“啪”的,一条接着一条掉到了潭边的草地上,琥珀才回过神来,一脸惊叹地微张着嘴巴赞了一句“好帅”。
“嗯。”佐助面不改色收下了,唯有染上淡粉色的白-皙耳-垂和强自压下的嘴角才能昭显一二。
琥珀噔噔噔踩着木屐过去看那些不明物体。
受了雷击,只能隐约捉摸-到一点弧度的长条状透明物体随着潭水的流散,逐渐显露出了它们的真实模样——全部是白发或者灰白发色、全身裸-露的人类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