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一片无人的荒原上空。
雾气有些大,两道身影遥遥相对,一道道红光白光划过空气,织成一张华丽的网。
他们试探,缠斗,间或聊上两句。
“如果你一定要拒绝蟑螂堆的话……你离开了那座塔,在四十多年后,为什么?”
“一个更好的机会,但不作为一个巫师而应承。”
言罢,又举起魔杖。
拉开了距离,幽蓝的火焰和滔天水龙卷各自绚烂了半边天色,短暂的对峙后,便向对方袭去。
对方的魔力都是那么奔腾汹涌,足以铺天盖地,风尘涌动。等他们意识到风暴中央有着别的什么,一切似乎都为时太晚。
水火交界处的透明半球,逐渐显现出了它原本的暗色。
……
“至于吗。”
蒲公英花园里,遥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她给帐补了几个加固的符咒,表情略带无语。
“不列颠这么大个岛……”
把帐和阵法的功能集中在防护上后,宅邸已经不在震颤了。厉火和水牢依然激烈对抗着,迸发出绚丽的色彩,好像从水晶球的内部往外看,光怪陆离。
“喵~”
——不如茈哦。
五条猫猫中肯地点评道。
“这么说也没毛病……”遥抹了吧额头上的汗,把长毛衣系带解开了点:“好热。”
帐不能完全阻隔温度的变化,外面可是大火。短短一会时间,庄园平均温度就上升了大约四摄氏度,最边缘的区域升温最快,花朵已经有点脱水了。
看着蔫头巴脑的蒲公英,遥稍微嘟了嘟嘴:“原本想等他们自己分个结果的。”
她右手刚抬到头顶上,魔力刚开始凝聚,怀里搭着的猫喵了一声。
“哦对,差点忘了。”遥突然想起来地放下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根魔杖。有模有样地向上空,开始施法。
啊,她果然不是个巫师。
……
那是流水般温润柔顺的力量,好像水汽悄然汇入奔涌的大河,若不是带着一丝丝的阴寒刺骨,几乎没有存在感。
第三方的力量介入了战据——那是黑魔法,或者随便怎么叫它,反正跟最伟大的白巫师不是一边的。
格林德沃还未欣喜,水牢就肉眼可见地壮大,很快便以压倒之势赢下了这场拉锯战。
老黑魔王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邓布利多显得平静,他觉得熟悉。老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有时灵感的指引更胜预言,他有一种预感——这不是坏事。
“看起来,你要任我处置喽?”邓布利多语气轻松,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目光锐利。
“……我希望会有红茶和锅形蛋糕。”
片刻宁静间,思绪好像回到了那年夏天的戈德里克山谷,茶点和才华的碰撞,争论,还有决斗。默契没有改变,只是说话的人从少年变成了两个老头子。
他们沉默着落到地面上,一人的魔杖落在另一人手里。
魔法褪去,留下半边焦土和半边沼泽。矗立在当中的黑色半球,也在此时化开了,展露出宁静依然的白色花海。
抱着猫咪的小女孩站在屋前,宽松的家居服口袋里露出个魔杖尖。
“哦,我得承认,我有点惊讶。”邓布利多眨眨他的蓝眼睛:“大约……比蜂蜜公爵的盒装椰汁冰糕少一点。”
……
帐消散前的片刻。
法阵快到极限了,而且,祂都把人送到脸前头了,总不能装看不见。
遥把魔杖收起来,清了清嗓子,声音甜甜地说:“悟,打个商量?”
“我帮你变回人形,你去接待客人怎么样呢。”
五条猫猫:“咪。”
“啊呀,不是说对邓布利多教授很感兴趣嘛,多好的机会。”遥笑地眯眯眼。
五条猫猫干脆往她怀里一扎,只留了个屁股在外面。
——给上头打工的冤大头,他才不干。
“哎——”遥叹了口气,把魔杖尖尖从口袋里拖出来一点。
……
“小孩,你家大人呢。”看上去有点凶的异瞳白发老人问,邓布利多校长看了他一眼。
遥的微笑不改,做了个请的手势。
“如果您愿意,可以进来一些茶和茶点。”她几乎是单对着阿不思邓布利多说。
邓布利多愉快地点头,长胡子一抖一抖的。
“也许你应该对那些花朵道歉,盖勒特。”他促狭道。
蒲公英之屋有些魔法,又有些不那么魔法,很难形容,让邓布利多想起了老朋友尼克勒梅的安全屋。当然,有趣的摆件要比那位老朋友的收藏少得多,一路上也没见到画像。
他们被带到了一间安静的会客厅,小女孩端上一壶茶和两块树桩蛋糕后,就带上门离开了。
……
起居室里的气温高了一两度,估计得花上小半天散热。茶泡饭倒是温凉了,也泡塌了,为了不浪费食物,遥干脆一口闷掉。
“那是诅咒师吧。”遥一边脱外套,一边迷惑道:“为什么邓布利多校长会和诅咒师打在一起?我所知道的骑士团,他们已经有百年没有同其他【世界】有交流了。”
“喵喵喵嗷。”五条猫猫往软垫上一趴,没什么干劲。他又不是某个热心小傻瓜,被人拐过来还真心实意帮人打工。
——魔力比起咒力澎湃的多,可能是半路出家自学成才,也可能是诅咒师世家的血脉隔代遗传了。就像福利、布莱克、韦斯莱,他们都有这种【潜力】。
“那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为英国出差做准备是二十五年后的事情了,此刻是【历史】。”
这种级别的诅咒师举世罕见,放在地球那一端的日本也算顶尖水平了,不可能一点浪花也激不起来。
五条猫猫动了动尾巴,打了个哈欠。
——直接在这儿杀了不就行了。
遥叠大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沉默了。
其实还,挺合理?
“那……嗯……为什么直接不投放在这个时间点呢?”
五条猫猫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遥把自己往沙发里一惯,吐槽到:“非得这样猜来猜去,就不能干脆点,平地一声惊雷……”
“轰隆!”
两公里外,沼泽地上跃动着电弧。
五条猫给直接呛住了,咳咳咳地好像骂骂咧咧。
遥也睁大了眼睛。她指着会客厅的方向,小声试探着问。
“做掉?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