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身体软下去的苏菲,于明笑容不变,将铃铛丢到小鱼手中。
“把她放这里吧。”
于明将人半靠在墙壁边。
所有人站在一起,面色无比沉重。
“所以,苏神如果真的是凶手,我们要怎么办?难道她会被留在这个副本吗?”
陶子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
于明轻笑,说道:
“在这个世界,只有真正的罪恶,才能被消除。”
他身为倒吊人,再清楚不过了。
“走,继续找证据。”
花五说完头也不回地往深处走去。
闻闻和小鱼收拾地上苏菲摆过的娃娃,当拿起那只被苏菲特意放开,画着夸张妆容娃娃时,下意识说道:
“话说,好像很久没看见小丑了。”
……
“闭嘴。”方然说出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于明轻捏下巴,眯眼笑说:
“先说好,小丑是我打不过的存在。”
只是他的神情和说的话不相符,更偏向于幸灾乐祸。
苏菲不在,要是小丑真的出现,全部人都玩完。
靠着一盏煤油灯的亮度,所有人慢慢前行,徒留一个昏迷的人靠在墙边。
黑暗逐渐吞没她的身形时,一道全身被黑斗篷包裹的人影出现在面前,硕大的斗篷下只能看见一个小巧的下巴。
“终于,找到你了……”
一只手自斗篷下缓缓伸出,探向昏迷不醒的人——纤细的脖颈。
噩梦,就快要结束了。
斗篷下的嘴裂得越来越大……
“你他妈要是再往前一点我一枪嘣了你。”
突然出现的声音令斗篷人惊愕一秒,紧接着,本该昏迷不醒的人瞬间睁开眼睛。
“陶子!”
“来了!天灵灵地灵灵,给我定!”
一道黄符闪电般啪地一下贴在斗篷人脑袋上。
陶子出手后紧张地往后退,要是对方不是副本怪物,他的黄符效果就没有了。
好在对方明显出现僵直,林招妹快步上前,掀开对方的斗篷帽。
拥有深邃眼眶,皮肤发白的女人正怒视着他们。
苏菲扶着墙面站起来,微笑面对这位不速之客:
“我可以称呼你什么呢?”
“你为什么会醒?”
女人眼神冰冷,仿佛要化作一把剑般插进苏菲身体。
“这个我可以回答你。”
于明款款走出,笑容谦和。
“因为真正的铃铛没有响。”
一枚铃铛躺在他的手心,但仔细一看,这铃铛和苏菲拿到的铃铛有些不同。
“比如,她会说自己已经死亡。”
于明边说,边用食指轻点下巴,他的指尖一直朝上,没有变过。
花五眉头一皱,他与其他人默默对视一眼。
有问题。
小鱼阴郁的眼神盯住于明,声音发哑:“需要做什么,我配合你。”
于明动作一顿,又说道:“你真让我惊讶,我以为你是最难被说服的。”
“我有眼睛。”小鱼不冷不淡地说出让人不解的话。
于明却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轻笑一声:“确实,没有什么比你‘眼睛’看得更清。”
“什么意思啊?”
陶子完全没明白来情况,就感觉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呵呵。”闻闻学着于明将食指点在下巴。脑袋还一晃一晃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大兄弟。”
陶子:我有理由怀疑你也不懂。
“这并不是原先的铃铛。”
小鱼从口袋摸出另外一个铃铛,这颗铃铛显然磨损得更厉害。
“我就说这个有用。”
夏小萍点点头,苏菲摔倒昏迷后她在看顾苏菲时捡到的一枚铃铛,发现会响后为了不错过任何线索就拿给其他人。
女人怎么还不明白,这明显是为了诱骗自己出现的一个骗局。
苏菲行至她面前,黑眸带着笑意:
“这应该是我和你第一次正式见面,我应该称呼你为——”
“女皇陛下,还是小铃铛?”
女人目光依旧冰冷,嘴角跟扯皮一样勾一下,没有开口。
苏菲不急,她接过小鱼递过来的日记本,正是于明拿给苏菲看的,写着凯莉名字的日记本。
“或许,我还可以称呼你为……兰迪。”
女人瞳孔瞬间紧缩,“这是凯莉的日记本,不可能有写……”
小鱼:“我能看到。”
女人这才正眼去看除苏菲外其他的人,面前打断她的人看起来就是一个青涩青年,表情阴郁,像极她不喜欢的人群。
“你看到?”女人声音拔高。
“我的眼睛告诉我,这上面写的是:兰迪的日记本,而不是凯莉。”
女人环顾四周,冷笑:“一个血染孤儿院孩子鲜血的凶手,你们这些侦探难道想要维护吗?这不是你们侦探该有的品德。”
方然:“我们不是侦探。”
那只是系统加在他们身上的。
女人扭头,目光如寒冬盯上苏菲,只有苏菲才值得她注意:
“你怎么知道会是我?”
她已经做了伪装,也一直不出现在他们面前。
苏菲伸出手指,指尖向上:
“你觉得呢?”
指尖向上的位置,正是天花板。
她斜眼笑看于明。
于明哑然失笑:“我从不用担心,你不会懂我的意思。”
不管在和花五他们分析时候,还是和苏菲对峙的时候,他的指尖一直没有朝下过。
头顶有人。
“呵呵呵……”
女人低首轻声笑着,带着点点渗人寒意。
苏菲有所察觉地往后退。
走了两步,女人猛地抬头,朝着苏菲扬起无比诡异的笑容。
“你逃不掉的。”
小鱼一直攥着的铃铛随着她的声音往下掉落,滚落地板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苏菲!”
被铃铛转移注意力的苏菲忽然被一道黑影扑倒。
“只有你不能存在,只有你……”
脖子被死死掐住,苏菲被动地抓着脖子上钳子一般的手,窒息感越发强烈,痛苦。
“你的眼睛就是我的噩梦,没有你,我就是合格的女皇,而不是你,这个外来者!”
“那个疯子,我要让他真正失去理智!”
“没有你,没有你,所有人都不会死!”
兰迪面目狰狞,说的话开始有些胡言乱语。
她在说什么?
逐渐缺氧的大脑,更致命的是,熟悉的眩晕感也伴随而来。
滚落的铃铛没有人去在意,兰迪就像死了心要掐死苏菲,任多少人都拉不起她。
躺在地上的铃铛无声地,被牵引一般去到无人关注的黑暗角落。
一只戴着干净纯白手套的手轻轻捏起铃铛,好似采摘下一朵心爱的玫瑰花一般。
“finally found you d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