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主公的叙述, 见月深觉槽多无口,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叫做……闻到了鬼舞辻无惨的气息,并且跟了上去???

  这已经不是警犬级别的嗅觉了, 这是神兽啊!

  这科学吗?!

  见月竭力劝服自己要冷静,毕竟这本来就不是个科学的世界, 尽管交给奇迹解释,她只要相信就好了。

  除此之外,她还捕捉到了一个疑点。

  “您说,那两只恶鬼之一的手球鬼, 曾经对炭治郎说, 她要找的就是耳朵上有花札一样装饰的猎鬼人对吧?也就是说,鬼舞辻无惨是专门派出那两只鬼, 来袭击炭治郎的,他自己动手不是更快更利落吗,为什么还要事后再派人来?”

  见月紧皱着眉头, 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疑。

  “没错, ”产屋敷赞赏地看了眼见月,点点头,“我也对此有所疑虑,能让鬼舞辻无惨记住特征, 但又不亲自动手,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 无暇分身;要么……他就是另有顾虑。”

  “另有顾虑?”锖兔接话道,有些疑惑。

  他没有同鬼王交手过, 但既然能创造出那么多恶鬼, 为祸人间, 想必性格也当极为张狂恶劣,这种人,能有什么顾虑?

  “这一点,我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产屋敷耀哉垂眸喝了口清茶,敛下眼底的深思。

  产屋敷家族已经同鬼舞辻无惨斗争上千年了,即使双方从没正式见过面,仅仅是从恶鬼的行事风格上推测,他们也能从中依稀窥得这位鬼王的真实性格。

  极度的自私,同时也是极度的胆小。

  能让他忌惮顾虑的,除了面前这位月柱外,也只有数百年前的继国缘一了。

  “见月,你同那个名为炭治郎的孩子接触的多,可以和我描述一下,那孩子所戴耳饰,是什么样的吗?”

  话题忽然转移,见月愣了愣,但还是努力的回忆了下,将炭治郎常带的那对耳饰描述了出来。

  “鬼舞辻无惨的顾虑,和炭治郎那对耳饰有关?”

  见月敏锐地察觉出其中不一般的味道来,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地盯着产屋敷耀哉猛瞧,恨不得立刻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来。

  “这件事尚还不能确定,我需要你们做一点事,来肯定我的猜测。”

  此话一出,在场众柱都严肃了神色,齐声应道:“遵命!”

  *

  三日后,见月行走在熟悉的雪山中,心中感慨。

  上一次来还是和义勇一起的呢,没想到这一次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上路了,离下一次柱合会议没多久了,她得尽快将事情查清楚,赶回去。

  那场小会结束后,真正被派出去干活的,其实只有她和蝴蝶忍两人。

  她要前往炭治郎的故乡——雪山,找到灶门葵枝,询问她有关那对耳饰的来历,而阿忍,则是被主公要求书信一封,将近些年对鬼的研究整理出一份精简的研究概况,看能不能打动那位珠世小姐,与其达成合作。

  不过根据产屋敷耀哉推断,那位珠世小姐,现如今还不是很信任鬼杀队,与炭治郎在浅草一别后,不知道又会隐居到哪里去。

  这份研究概况即便整理了出来,也不知何时才能送到那位珠世小姐的手上。

  但这就不是见月这种纯外勤人员需要考虑的事了,嗯哼,她一届武力值第一,讲究的是以武服人/鬼,虽然可以动脑子,但非必要时刻,还是能免则免吧。

  眼前已经逐渐浮现出灶门家的屋顶,这个时节的雪还是薄薄一层,浅浅覆盖在屋顶上,不像是雪,倒像是下了一层霜。

  “灶门婶婶!”

  看着屋前那个正在整理物件的背影,见月兴奋地挥了挥手,老远就开始打招呼。

  灶门葵枝听见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回过头来,本以为是山下认识的村民,没想到来人却是自两年前一别,就再也没见过的见月。

  “竹之内小姐?”

  她先叫出了见月的名字,然后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她的身后,想要去寻找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只可惜,还是让她失望了。

  虽然如此,她还是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扬起笑脸,看向见月。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是做任务路过这里吗?”

  此时见月已经在灶门葵枝面前站定,闻言,双目炯炯有神地看向她,一脸真诚道:

  “不,我这一趟,是专程为你而来。”

  灶门家还是像从前那样,屋子不大,但极为干净整洁,生活气息浓郁,很有家的味道。

  这种氛围,让见月不禁想起了幸村家,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不过……最近她有些不太敢回去。

  原因非常现实,年仅18的她,开始被催婚了。

  自从半年以前,幸村翔太那小子终于过了他父亲同事那一关,娶回了人家女儿后,优子婶婶就在她面前,开始有意无意的提及,她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是时候找个合适的小伙子,以结婚为目的,正式交往下去。

  见月……头皮发麻。

  她才十八,她还是个孩子,在她第一世,这个年纪甚至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可惜她那套无往而不利的撒娇卖萌大法,这一次竟然不起作用了,优子婶婶的态度异常之坚定,总结为一句话:赶紧找个对象。

  无奈之下,狗急跳墙的见月决定——祸水东引,直接把锖兔也拉下水,催婚的苦,是好兄弟就一起受!

  她的原话是这样的,“锖兔比我还大三岁呢,要催也是先催他呀,我不急~”

  对此,幸村优子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又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一眼瓜兮兮的见月,气的就差上手戳她脑壳了。

  “兔兔那孩子我放心,他是个心里有主意的,哪像你,都十八的人了,还这么爱撒娇,更何况……”

  讲到这里,她又忽然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见月。

  算了,小辈们的事,就让他们顺其自然吧,兔兔啊,婶婶只能帮你到这了,之后怎么样,你得自己把握啊。

  记忆回笼,见月打了个寒颤,强行将注意力转了回来,开始向灶门葵枝打听有关炭治郎耳饰的事。

  出发前往雪山之前,她曾经单独拜访了主公大人一趟,并从他口中得知了,炭治郎的耳饰,极有可能是继国缘一曾用之物,这才让鬼舞辻无惨忌惮至此,连亲自面对炭治郎的勇气都没有。

  当时见月脑子里只冒出三个字——“就离谱!”

  胆子是有多小啊,早已去世数百年的人,都怕成这个样子。

  当晚,见月就拿着凭记忆画出的炭治郎的花札耳饰图,找上了前田正男,嗯,先做他丫个一百对再说,有条件了直接全东京府免费发放。

  无惨啊,我也是为你好。

  见月在心中为鬼舞辻无惨掉了几滴鳄鱼泪,她这是脱敏疗法,希望他能够早日摆脱继国缘一PTSD,然后成功换上竹之内见月PTSD。

  大家都是把你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的天才,凭什么你就对他念念不忘,我竹之内见月有小情绪了,我不服!

  总而言之,既然怀疑这对耳饰乃是继国缘一遗留之物,那鬼杀队,就很有必要好好查一查,灶门一家,到底同那位百余年前,惊艳了一整个世代的呼吸法天才,是什么关系?

  以及……早已失传的日之呼吸。

  听完了见月的来意,灶门葵枝凝眉思考了一阵,才不确定地说道:

  “那对日轮花札耳饰,是从我的丈夫,灶门炭十郎那儿传下来的。他从前曾对我说,这是灶门家世代相传的东西,因此,他去世后,这对耳饰便传给了炭治郎。”

  言毕,她又有些紧张地看向见月,

  “为什么忽然问耳饰的事,是炭治郎他们那儿出了什么问题吗?!”

  见月还在思考灶门葵枝所说之事,见她忐忑的都坐不住了,上身隐隐靠向自己,连忙安抚道:

  “炭治郎和祢豆子都很好,只不过我们怀疑,这对耳饰与鬼杀队的一位前辈有关,才来问问。”

  “前辈?”

  “没错。”见月点点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是一位极厉害的前辈,平生刚正不阿,斩尽魑魅无数,若是方便的话,能否将灶门炭十郎先生的遗物借我一观?“

  听到见月这么说,灶门葵枝才松了一口气。

  她的儿女被牵扯进恶鬼一事中,让她每日牵挂,乍然听闻灶门家与曾经的鬼杀队剑士有所瓜葛,竟莫名的让她有种奇异的尘埃落定之感。

  “当然可以。”

  灶门葵枝微微颔首,起身将见月引到一间小屋门口。

  她的丈夫炭十郎去世后,她原本将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用作陪葬品。

  可是自从他们家遭受恶鬼袭击后,她前往祭奠,竟惊讶的发现,炭十郎的墓地坍塌了一小块儿,而那些她整理出来的物品,皆散落在雪地上。

  鬼使神差的,她没有再将这些东西埋回去,而是整理好,放回了炭十郎从前常呆着的那个小房间内。

  “就是这里了,竹之内小姐,我就不陪同你进去了。”

  “我明白,多谢。”

  见月看向这一扇小小的移门,若非对方将她带到了这里,她绝不会注意到这不起眼的小门。

  她移开木门,里头黑魆魆一片,看不真切,见月却没有迟疑,迈开步子,坦然走了进去。

  *

  “珠世大人,关于祢豆子血液的研究,您有什么进展吗?”

  愈史郎虽然有些不满珠世大人太过专注于研究而冷落了他,但既然这是珠世大人的执念,他也应当懂事听话,只希望尽快取得突破性的成果,将鬼王消灭,他就能够和珠世大人一起,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了。

  虽然鬼不会感到疲惫,但是多年来,只通过少量血液来维持身体机能,再加上日以继夜的研究,还是让她从精神上,感到一丝乏意。

  听到愈史郎这么问,珠世的眼神亮了亮,语气中也带上了一点欣喜,

  “祢豆子她很特别,她的血液发生了独特的变化,我相信,只要继续研究下去,总有一天,能探究出其中的秘密,并借此,找到打败鬼王的办法。只不过……”

  说到这,她的语气忽然沉了下去,

  “我们还需要依靠炭治郎,尽快收集到十二鬼月的血液,通过高浓度的鬼王血液,才能更加精准地寻找到他的弱点。”

  看着珠世大人的情绪明显低落下去,愈史郎有些着急,不免忿忿不平道:

  “以血液的浓度来看,谁有那个人更接近鬼王的实力,只不过是他一直不肯将血液交给您研究,才要等炭治郎那小子成长起来,再为您寻得十二鬼月的血液……”

  “愈史郎,慎言!”

  没等他说完,珠世忽然疾声打断了他,转过头来,认真地说道:

  “继国严胜大人,有他自己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