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穿成反派女将【完结番外】>第109章 谢兰芝到一番

  马洪被司栖佟安排上擂台一事, 传遍谢氏内部,以谢广为首选定三名谢氏高手与马洪打擂台。

  并且和马洪签下生死状。

  这时司栖年还在并州办公,他听说此事第一时间联系长姐。

  司栖佟那边只是回复:安心等候。

  司栖年就没有再问。

  马洪上擂台那天, 他的鼻青脸肿都是让手下打得就是为了装得可怜点, 毕竟他杀了谢百户还半点伤没负,会更打击谢氏的自尊心。

  他很清楚这是殿下做的最好的处理, 最重要的是殿下对他有信心。所以马洪现在什么都不怕, 唯独失去殿下的期望。

  擂台举办三场。他一个人对谢氏三个人签下生死状。

  比武时间为一个时辰一场,休息半个时辰,途中以章长乐和谢广作为裁判在下台盯着,无论是谁赢着走下擂台,都会由谢广亲自保证对方的人身安全。

  如果马洪赢了,在谢广的约束下, 谢氏再不敢对马洪动手, 哪怕私下也不行, 何况章长乐也盯着。还有什么比他更会私底下办事的人?

  生死赛举办的当天。

  司栖佟正忙着花生的丰收,还有猪仔已经够百天, 可以投入食用。碍于某人不在, 已经去北域三天。

  她便让猪仔先留着, 谁也不许动一头。

  下午时,她又听说马洪对谢氏三高手,谢文谢武谢双。二男一女的高手。据说谢双是谢氏内部杀手, 给马洪造成很大的伤害,但马洪硬抗下来, 将她踹下擂台, 将她踹晕不能行动, 谢广这才作罢宣判他赢。

  其他两个外功离开, 不过硬要和马洪比长、枪、想挑战马家军棍法。只因为谢氏灭了北域三部将,而马家军马靖也击退过北域三部将。

  谁都知道昔日北域三部将在没有被元帅的窝炮轰死时,是令诸国闻风丧胆的存在。甚至三部将和胡匈军队起冲突时,都没输过。所以北域部汗北洛十分重视三部将,很护着三部将想借助他们的实力抵抗胡匈对北域的压力。

  结果三部将违背命令先侵犯南域,被谢元帅一炮轰死,北域三部将一死,他们的军队就四处逃散。

  三部将的威名也因此销声匿迹。

  而马家军曾经硬抗都能将三部将打跑,马洪拿着长、枪、耍的却是一套棍法,十分让两位谢氏高手看重,于是一百来个回合,谢氏高手和马洪打得不相上下,输就输在马洪太能抗,跟他爷爷马靖一样体力惊人。

  两位谢氏高手输了后,反倒对他鞠躬。

  谢广见此脸色臭的要命,旁边的章长乐就阴恻恻笑道:“大将军作为裁判看着对手互相握手言和,岂非不是一件美事?”

  “是,是啊,没想到马靖后人如此有能耐。”谢广见自家人是耐力不够,他们已经很强,体力也超过常人,奈何马靖的后人不按常理发展。也算是继承他爷爷的遗风。

  谢广对硬汉,尤其是马家军这种世代将门,是有共同语言和共同感受的。因为谢氏也是世代将门,到老元帅那一代才发展起来,后来老元帅沉迷风月失去獠牙,大元帅就替代了他。

  她成为谢氏上下从骨子里追崇的领袖!

  “罢了,本将军气也笑了。谢氏那边我会去说。”谢广特地留意马洪下擂台时,整个人快站不起来,按照实力已经算是一个顶三个。就算三个马洪都吃不消。按照族内的战力排名,此人怕是仅次于他和谢集之下。和谢峡是一个级别的。

  殿下有此良将,怕是未来不可估量。现在打压或许来得及,但想到元帅的目的是为了谢氏融入天京皇族,谢广就熄灭心思。

  殿下到底是自家人。

  “章指挥使,这段时间劳烦你先保护马将军。”谢广特地提醒他:“谢氏有一帮跟我那女儿差不多德行的小崽子,他们不讲什么武德,所以看着点就行。”

  章长乐十分恭维说:“谢氏果然是人才辈出!尤其是大将军您的女儿,本指挥使都听说了,她从一个小小的尉官打败无敌手又在武举夺得头筹。也是前途不可量的人物。”

  谢广没有半点高兴,他万分无奈道:“要是个儿子就好了。”

  “此话怎讲?”章长乐好奇道:“小将军武力比同年人,甚至比成人要强悍,在谢氏族内还有着元帅翻版的美称,无论从何角度都是称赞。”

  谢广摇头道:“她要是个儿子成家立业后,才会收敛,那孩子德行和我一样,我在没遇到孩子她娘之前也是天不怕地不怕。”

  所以他才说要是儿子随便定一门亲事,强行送进洞房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个女子,又强悍,普通的男子根本不敢和她成亲,她也是心狠手辣管你什么身份,哪怕是相公都能一刀刺死。唯独大女子主义...让她很少对姑娘家下手,还得多亏夫人的教导。要是儿子的话,凭借这点怜香惜玉的软肋,他早就抱上孙子了。

  章长乐闻言淡笑不语。谢氏果然都是怪物。尤其是殿下那位更是强中强首,果然是应验那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做老大的都没带好头。

  最后马洪被谢广赦免谢氏内部的追杀,甚至还亲自送马洪去太医院,等马洪包扎好,又亲自迎上府,活像是谢广看上个上门女婿那样保护马洪。

  谢氏族内再不敢耍小心思,因为西卫查获劫粮事件,不少谢氏另结的小窝都被端了。谢氏上层本来就容忍不了下面的人吃里扒外,毕竟倒的是他们的米,于是严令禁止谢氏军队涉商,粮食将由族内商人来代替购买。再不济有官府,轮不到军队插手。

  因为军队插手,无论什么事都会变得严重,所以军队只能成为所有人最强悍的后盾,而后盾除了要派上用场时才能正式动用职能。

  司栖佟将谢氏军队的职能分了又分,割了又割,现在财政权都给割走,留给谢氏另一部分掌管。

  谢氏认为只要是自家人管理,怎么分都可以接受,何况殿下分配权力到各人手,既合理又无法令人信服。

  只要经过殿下之手,似乎财富就会翻倍。

  商人那边的花生油很快收到消息,司农官利用今年丰收的花生分别榨了三万斤油,谢氏分了一万斤自行销路,剩下二万斤在司栖佟手里想怎么买卖都能赚到大钱。国库瞬间进项二百万两。

  谢氏的那一万斤,最后谢广去查发现大家都吃了,就算卖,也没人要。他气得将剩下的油抢回来,想让司栖佟卖。

  司栖佟拒绝了。谢广傻眼了。

  最后商量半天,谢广最后以交三成商税为报偿,才勉强让司栖佟接受。

  之后陆续产油,谢氏赚的都是钱,见不到油,吃过花生油又嘴馋,于是纷纷又拿分到的钱去买花生油。

  司栖佟又借机赚了五千两银子。

  谢广为此还悄悄嘀咕:“原来元帅走没走根本不影响如今的政局。”

  也许只有忙碌的时候,司栖佟的思念才会有所减缓,这段日子除了鲁晴时不时怕她闷带芊芊过来陪她,其他时候她都在办公。

  谢兰芝去北域已经第五天,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眼看北域一番那新建好的高大堡楼,都是高石堆砌而起,有点像城堡,但也不是而是带有东方游牧民族的特色。商都多处楼,形状像个蒙古包结合塔楼的建筑。眼看恢弘壮大的高楼越来越近,船行驶在红河中马上要靠岸。

  谢兰芝这才走到船甲,船身有些摇晃,她稳住身形抬头望了眼一番,见码头越来越近,入眼的岸边中间有条人行大道,大道上一长队快马,朝岸边奔腾。

  为首的是身穿白云贵族长衫的耶律李黎,他骑着马停在岸边,朝她挥挥手。

  谢兰芝也挥手回应。

  “元帅,请回船内马上要靠岸了。”身边的亲卫提醒她。

  谢兰芝折返船舱,她见司彩凤还盘坐在棋盘上自己跟自己下围棋,她坐在对面,替她落了一子。将白子给输了。

  司彩凤赢了黑子,她微微颔首表示感激:“多谢元帅。”

  “不客气。”谢兰芝道:“你的丈夫来接你了。”

  司彩凤目光逐渐复杂,但她还是点点头。

  谢兰芝理解司彩凤的心情,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与他生儿育女,是一件多么惶恐不安的事。她的命运似乎从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还记得本帅跟你说的话。”

  司彩凤眼睛一闪,她点点头:“彩凤记得。”

  元帅说过,就像现在一样保持,保持那种眼神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才能够自主自己的人生。

  而兄长考虑的永远是她能不能生个儿子,继承一番太子的位置。

  唯独元帅,让她懂得忍然后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女子,她也当不得。因为她从来没有依靠。哪怕元帅现在是她的依靠,但不过是一时。最后还得靠她自己。

  因为她不是司栖佟。

  她不是那个能让谢元帅心甘情愿护一生的女人。那个幸运的女人。

  谢兰芝看着她不屈不挠的眼神,她有一阵晃神,像是看见自己的小凤凰。

  为此,她忍不住多提一句:“无论是你还是哪个女子,谁都没有能依靠谁一辈子的时候,所以她才会那么努力想追上别人的脚步。甚至超过别人。”

  司彩凤整个人一顿,最后她颔首说:“元帅呢?”

  她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元帅是什么人?世人眼中的性别根本与她无关,她已是超脱拘束于世人眼光的存在。或者对于他人来说,她便是高岭般存在。

  “彩凤无礼了。”

  谢兰芝深深一笑:“不管你问这个问题是抱着什么心情,但本帅都想提醒你,做自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而别人永远是别人的。”

  “同样,你也是自己人生的主人。”

  你是自己人生的主人。司栖佟瞳孔一紧,这句话怦然砸进她的心湖激起一圈圈荡漾的水花。

  岸边的耶律李黎眼看船只到岸,谢军一批批往岸上走,中间那艘还没有人出来。

  他不禁问道:“谢元帅在哪艘船?”

  身边候着的谢集十分激动,不过他不忘提醒道:“太子阁下,别忘记了今晚是你的成亲大典。”

  耶律李黎挑了挑眉:“吾知道,右将军不必挂心。”

  谢集道:“永宁公主乃是凤宁殿下的亲妹妹,自然也是我们元帅的亲妹妹。”

  这话无疑是在提醒司彩凤的重要性。她是北域和谢元帅维系的纽扣,更是北域商都最重要的筹码。

  北洛亲自给的随礼,同样给司彩凤的身价加添筹码。

  而今天,耶律李黎对司彩凤的态度将影响南北建交。所以今天的主人最好是司彩凤。

  耶律李黎顿时下马带着几个胡服婢女,他亲自走到岸边,右手按在左胸行了北域的礼,他对着船只道:“永宁公主,吾来接您啦!”

  “吾还要感激谢元帅,辛苦您护吾的妻子长途跋涉,远嫁一番。”

  谢兰芝上岸那刻,她朝耶律李黎行了平礼。

  之后随身的谢氏婢女便将新娘子扶出船舱。

  由于中原的礼俗,新娘一旦头戴盖巾,就需夫君来挑开,否则轻易不能掀开。

  司彩凤静静站在岸边,一袭红裙岸边河风吹拂着她柔弱的身子,瑟瑟发抖,只影单薄,显得楚楚可怜。

  谢兰芝先行注意她此时的状态,她不动声色瞥了眼,带动耶律李黎的视线投到司彩凤身上。

  “耶律兄。”

  “谢元帅,当日你成亲吾并未亲赴到场,实在抱歉。不如今日吾成婚一起好好喝一杯?”耶律李黎从未将谢兰芝当需要男女大防的人看待。

  她的千杯不醉,耶律李黎亲眼见识过。

  谢兰芝答应道:“今晚不醉不归。”

  耶律李黎寒暄作罢,他上前拉过司彩凤的藕臂,轻易将人拉到怀里,他再单手抱住女人,走到马前一跃而上,马鞍上瞬间一男一女前后相拥,女子红袍,男子白袍策马奔腾。倒也男才女貌。

  北域的婚俗与中原不同,男子着白袍为婚服,而中原则是红袍。

  “驾!”耶律李黎先从中间的大道离开。

  岸边无论是接待的北域贵族还是谢集都十分满意耶律李黎此时的态度。

  谢集等人走了,他才敢上前给谢兰芝行礼:“元帅,几个月不见您,您过得还好吗?”

  谢兰芝见他皮肤黝黑,向来没少晒过。

  她拍拍他的肩膀道:“本帅很好,倒是你在红河还过得习惯?”

  谢集如实禀告:“刚开始并不适应,也有士兵和末将一样水土不服,但过段日子就能习惯了。”

  “还有元帅交待的事,末将一直在牢办着!”

  谢兰芝没有忘记她吩咐谢集早去一番打好两国友好的基础,那么第一件事就是联姻,只要谢集进入一番,北洛就不得不重视太子的联姻,届时司彩凤北域太子妃的身份也正式公告天下。

  她安排谢集先去一番,就是要让北洛乖乖承认,并且主动将原本定好的未婚妻搁下。

  司彩凤有谢兰芝撑腰,太子妃一位就非她莫属。

  如今李黎的态度也是如此。

  北域太子妃的正式人选相信明天就能有消息。

  “不可与李黎生怨,若他喜爱原未婚妻,我们也不能棒打鸳鸯。”谢兰芝望着岸边大道来来往往的胡民,她嘴角不免荡一丝笑容:“如果与盟友有了私隙,南北同盟将是笑话。”

  附近的北域贵族听罢,纷纷迎上前解释南北同盟,北洛部汗是如此有诚心,还准备厚礼迎接未来太子妃。所以太子妃一事算是盖棺而定。再无更改。

  司彩凤永远都是耶律李黎的正妻,哪怕他日后成为部汗,他的王后也只能是司彩凤。

  谢兰芝客气笑着恭维接待的贵族:“各位,今日太子大喜,看来今晚我们都要不醉不归了。”

  北域大番们纷纷道:“元帅,我们北域的马奶酒可是出了名的美味,听说您也喜欢喝酒。正好可以尝尝。”

  “羊肉也是一流,尤其是烤羊。”

  “北域的牛肉丸更是不错。”

  中原的牛多数是耕地牛,不允许宰杀,但北域不同,普通胡人不能吃牛肉,但贵族却可以,而且每年消耗的牛肉还不少。

  谢兰芝吃货心来,她正想尝尝。

  谢集道:“元帅,我们回国宾府吧!”

  国宾府专门招待北域贵客。

  一行人到国宾府,北域的建筑单调多数是用石头堆砌而成,颜色暗沉的建筑,没有几栋木雕建筑。雕刻也是虎形鹰尾,十分粗狂又极具野性美。

  谢兰芝住的国宾府有六层,她就在第三层居住。

  长途跋涉的劳顿,让她选了张铺满羊绒的床躺下,刚合上眼,室内静谧,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刚开始她还想继续睡,直到细微地听到一丝不属于自己的呼吸,虽然仅仅短短的三息之间,她还是发现异样。正是在右耳处。

  谢兰芝睁眼眼睛,她飞速挑了门口边的窗户,闪身到走廊,便看见一个穿着谢军普通盔甲的身影,在门口鬼鬼祟祟。

  她一抬脚就往对方屁股踹去,对方冷不丁挨了一击猛地趴在地上。

  糟了被元帅发现了?谢兵立即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而后下跪,抱拳,刚要自报姓名。

  突然身躯就被人轻易举起,然而越过扶手栏杆,送到到跳空的地带。

  谢兵顿时叫出声:“元帅,饶命!!”

  即便声音有些低哑,但仍旧能听出来是个女子的声音,谢兰芝并未松手也未将她拉回安全地带。

  她根本不认识此人。但口音应该是谢氏的人。

  后面赶来的谢集,还以为元帅遇到不长眼的东西刺杀,他急忙赶到三楼,就看见元帅轻松提着小鸡般将让要从楼上扔下,看来是被制服了。

  “混账!哪个不长眼的刚袭击元帅?!”

  谢集刚开口,谢兰芝手头的小鸡顿时激动喊道:“五叔,是我,我是颖儿!!”

  “胡说八道,跟谁套近乎,跟谁喊叔叔!”谢集听着那粗的少年嗓音感觉不对,听起来像个姑娘家,她又喊自己五叔?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亲近的侄女!

  小鸡夹着双腿,悬在半空喊道:“谢,谢大锅盖!”

  “你特娘谁啊!竟敢这么叫老子!”谢集顿时怒了。好声好气喊他叔叔他不认,结果小兵喊了谢大锅盖,谢集暴脾气就来了。

  他这辈子最讨厌谢广,更讨厌谢广给起的耻名,谢大锅盖。

  谢集满脸怒意,即便如此,他走到谢兰芝面前抱下拳,又略显无奈:“元帅,她应该是大将军家的小崽子。”

  谢广家的大女儿?

  谢兰芝手一顿松了下,手里的小鸡立即调整脚下的姿势,还想着掉下去该怎么减轻伤害。

  她心想真有意思,这孩子以为自己是猫吗?有九条命跳楼。

  谢兰芝打量一下这十七岁的姑娘,身高大概一米六八,模样和王氏那般秀丽,但气势英武,面容刚毅,简直和谢广长得一模一样。

  明明是长着母亲的脸蛋,却让她感觉长得谢广。

  父女俩的神韵简直一模一样。

  最后,谢兰芝将人丢回走廊,她拍拍手,看着坐在地上愣了一下的小兵,接着翻身跪在地上:“参见元帅!小,小将谢颖见过元帅!”

  谢兰芝拍拍手,没有回应她,而是走进房门,嘭一声反锁,几乎是懒得搭理她。

  谢集也被拒在门口,他愣了下,然后再看看脚下的谢颖,他脸一黑,娘的,这孩子是谢氏有名的祸害,她捅马蜂窝的本事甚至比她爹还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还谢广家的狗崽子怎么偷溜到红河了?难不成是跟着元帅的队伍来的?他记得元帅在谢氏族内点的年轻子弟里,只有谢尚光一人。

  现在谢尚光因为级别都在一楼和士兵同住,哪敢上来打扰元帅!

  就这狗崽子敢过来打扰元帅休息!

  现在元帅明显不想管,麻烦就落到他手里。谢集不得不尽一下塑料叔叔的义务,他沉着脸问道:“你爹知道吗?”

  谢颖站直身,虎视眈眈看着谢集道:“没有!但知道也来不及了,还请五叔收留侄女!”

  “没门!本将军这就安排穿送你回去!”谢集才不想留给麻烦给自己。

  结果谢颖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包尿片还有几根谢集熟悉的旧簪子。

  “五婶前几天发现你在外头养的小妾,那小妾已经六个月身孕了。五叔没忘记吧?”

  谢集眼皮一跳,心想家里的母老虎怎么发现的?还有这小兔崽子是不是在威胁他?

  他将人带到二楼,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颖如实道:“其实是五婶托我来的,她说小妾她可以养,但你不能带一个北域女人回来,于是我就自告奋勇来负责提醒五叔。”

  谢集沉默一下。

  自告奋勇,夫人知道外室的事。似乎不是作假,但自告奋勇哪里是,分明是挟私公报。夫人才不会那么傻担一个煽动大将军千金冒险来北域的罪名。

  但这小兔崽子就打着这个旗号,难保出事不会将罪名推到他夫人头上,再牵连他,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谢集忍着不耐烦,指了二楼角落的房间给她:“这几个月你好好待着哪儿不许去!知道吗!”

  “是!小将听令!”谢颖乖乖去到角落的房间,打开走了进去。

  谢集便将手里的尿片还有簪子收在怀里,想起家里的母老虎正等着他回去发威,他便捂着发疼的头回自己的住处。

  晚上,谢兰芝换了一身白云长袍,她高束马尾,发髻散在腰间,双手玄黑臂甲,腰间别着遏白走出房门。

  谢颖已经在楼口等着,她转弯就看见小姑娘正期待地盯着自己,一点没有尊卑的意识,要是别人肯定是不敢直视她。

  谢颖相反不仅直视她,还一副好奇打量的表情。

  谢兰芝没有理会她,从她面前走下二楼,刚好一楼的间梯匆匆传来脚步声,谢尚光还一边系着头绳,一边喊道:“糟了糟了,睡晚了没有通知元帅今晚要去喝喜酒!”

  身为亲卫的谢尚光比她起的还晚。

  看到这少年,谢兰芝想起楼上那名少女,她忽然头疼起来:“两个似乎都是个麻烦。”

  “元帅,对不起,是小子起晚了!”谢尚光脑袋后的发绳还歪歪扭扭。

  谢兰芝无奈提醒他:“好好整理一下头发,顺便提醒楼上的谢颖,见她一起来参加宴会,但记住不能惹事!”

  “好的。”谢尚光点点头,然后他拆下发绳再重新系好,等系好,他才慢半拍反应过来,

  楼道间顿时响起一声惊呼:“什么?那个人憎鬼厌的家伙也来了!”

  谢颖都听见了。她满脸笑容跑到谢兰芝身后右侧,当个亲卫,谢尚光在左边瞪大眼睛盯着她,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他们随着谢兰芝下楼,刚好谢集和北域大番们来恭迎她。

  “元帅,出门就是马车。”

  “我们即刻入禹宫。”

  禹宫是一番太子的东宫,其地位仅此于北洛的洛川。

  谢兰芝坐上马车那刻,还不忘提醒谢集:“今晚禹宫附近的安保还需要你,记得少喝点。”

  谢集道:“元帅,您尽兴。”

  谢兰芝点点头入车厢,马车很快驶向大道,朝禹宫去。

  后面的谢尚光时不时看着谢颖,谢颖在谢兰芝走后,她顿时本性暴露,举着拳头对着谢尚光:“傻小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元帅身边的亲卫,我当然要来。”谢尚光上下打量她,然后十分嫌弃道:“倒是你不要给元帅添麻烦。”

  又想起北域的耶律琦琦,野蛮起来似乎同样没谱。

  他只好肃起小脸道:“有一个人你千万不能惹,要避开她懂吗!”

  谢颖又不是傻子,她点点头:“你小子都能入元帅的眼,我为什么不能行,我会在入眼前都争取好好表现。”

  谢尚光顿时无语:“我看你是没有明白,反正千万不要给元帅添麻烦。”

  说完他小跑。谢颖跟在他身后。

  马车入禹宫后,里面虽然不是张灯结彩,但也是热闹非凡,胡人能歌善舞早是传统,如今添加中原的剑舞和琵琶共奏一曲倒也有番异域风情。

  谢兰芝下马车,耶律李黎已经大殿前廷等待,隔着巍峨高耸的云畩澕梯,他的身影还是朝谢兰芝挥挥手。

  谢兰芝回应他也迈上云梯。

  入座时,正好在右座与耶律李黎的御座直线并行,坐在一起,更是平起平坐。

  餐桌上不断上菜,没一会儿大番们口中说的马奶酒,烤羊肉都送到面前,谢兰芝先行端起一杯酒朝李黎敬酒。

  “李黎兄,祝你新婚快乐,与妻永结同心!”

  “同喜同喜。”耶律李黎一饮而尽。他将杯口往下倒,表示自己喝的一干二净。

  谢兰芝回笑,她一饮而尽同样如此。

  只不过入喉后却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这时谢兰芝意识到,这可能只是颜色比较奶白的高度烧酒。想到她天京禁止粮酒,最多允许米酒,就是怕在灾荒时期浪费粮食。并非天京酿酒技术不好,而是条件不允许。

  而北域却没有这般顾忌。看来红河商都带来的粮食,让北域用粮再无所忌惮。

  “北域的马奶酒,可合元帅的口味?”耶律李黎盯着酒杯,忽然低笑一声:“吾觉得有些辣口,还是中原的米酒适合吾。”

  话中有话一般。

  谢兰芝不动声色配合他:“太子岂能妄自菲薄,这马奶酒第一口虽辣口,但喝多了想必再也忘不掉这独特的滋味。”

  耶律李黎似乎对此回答不太满意,他继续道:“有人喜欢喝,有人就要遭罪。”

  “那得看喝的人怎么想了?”谢兰芝道:“太子,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公事莫谈,应该今朝有酒今朝醉。”

  耶律李黎深深看了她一眼,他端起酒壶时,似乎听进去了。俊脸露出一丝微微的喜悦:“元帅从今以后,吾也算是你的妹夫了。”

  “你我亲家,该干一杯!”谢兰芝让宫人倒了酒,她举杯再次一饮而尽。

  两位主子在前桌喝的十分尽兴,底下的人也高兴,时不时出来助兴一起善舞。不得不说,胡人能歌善舞,气氛热烈,让一众跟随谢兰芝来的将领们,还有几个随身文官纷纷被吸引。眼睛一直往跳舞的舞姬身上瞄去,中原文官为此还题诗助兴。

  北域胡人也不甘落后,吹起胡曲,亮起好嗓口,各显神通,各擅胜场。

  底下人开始暗中较劲。

  上座的两位却当节目看,一点没有想要较劲的意思。反而其乐融融。

  谢兰芝时不时提起司栖佟:“本帅家那位,天天候在书案批改公文。真是一刻不得闲。”

  耶律李黎心情大好,他提起先皇在时,他出使天京遇到司栖佟姐弟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她是皇子,一时没认出来。”

  “他们姐弟确实长得很像。”谢兰芝道。

  耶律李黎道:“先皇托付吾遗物一事,希望元帅不要迁怒公主,实在是先皇没有托付的人才会觉得吾可以代为。”

  谢兰芝不解他为什么提起此事,她一笑了之:“看来今天是你为我解心结的时候。”

  她曾经是有一度不高兴,但后来发现黄金后,她突然开始理解岳父的良苦用心。

  耶律李黎:“今天何尝不是吾要解开心结的那天。吾会好好对永宁公主。”

  谢兰芝眼睛一闪忽然道:“是不是偷偷见了新娘子?”

  耶律李黎沉默一下,随后点点头:“她们很像。”

  “所以可以让你较为欣慰吗?”谢兰芝语气淡淡,令人感觉不到她有任何情绪。

  司彩凤注定是南北联姻的牺牲品,谢兰芝早知道,也有心理准备。但今天新郎突然口中所说,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目的,是借助酒意对她发牢骚,还是真的想跟她解释,嫁妆一事都和小凤凰无关。

  耶律李黎却道:“不可以吗?无论是哪种感情,只要能维系南北同盟,商都,又有什么重要的?难道元帅大爱到连别人的家事都要管?”

  禹宫的明灯下,耶律李黎带着酒气的脸庞,对着谢兰芝,似乎在确认什么。

  谢兰芝笑了,桀骜不驯地笑着:“哈哈哈都是成过亲的人,不管时间前后,本帅能理解你的心情,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除了她,我谁也不稀罕。”

  “有你这句话就好。”耶律李黎放下酒杯,这次他再也没有沾半滴酒,就跟开头他暗示粮食丰足后,享乐的贵族能够不顾底层缺粮的情况下还酿精酒,剥削嘴脸可谓是令人恶臭。

  她接触的这位耶律太子似乎和传统的贵族不一样。

  一边怀疑她在船上对司彩凤是不是动过手脚,一边怀疑她对小凤凰的专情。要不是这场酒打开了两人的话闸子,她或许还不知耶律李黎在感情方面如此多疑,更是将像极心爱女人的存在当做一个感情的替补。

  谢兰芝微微敛目:幸好小凤凰没有和你在一起。

  此刻她无比确定这条男配线,算是到此为止了。并且还在新婚之夜暴露出男配对感情懦弱的坚守。所以,耶律李黎注定只能是个男配。

  永远都无法成为主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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