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穿成反派女将【完结番外】>第89章 她终于发现她的爱人很美

  谢兰芝收到旧谢军围攻慎刑司的具体起因。

  旧守卫谢军势力之所以攻击章飞乐, 是受谢氏一个嚼舌根的懒汉而起。这懒汉因为赖账被章飞乐抓进顺天府,然后海允将人审理后罚了他三十大板并且明令他十天内还完。懒汉受罚后不敢得罪海允,因为海允背后是谢元帅撑腰, 所以就柿子挑软的捏。

  他听说章长乐从副使变成一个小小的守卫。懒汉就想趁机报复。

  刚好旧守卫里带头的是懒汉的兄弟, 这么一挑拨,就去找章长乐, 本来章长乐还不在建章宫, 他是被旧守卫追杀才逃到建章宫。

  之后就和新的守卫发生争执,直到被追杀到慎刑司。

  这些人连建章宫的权威都不放在眼里,看来平日尽是些逞凶好斗之徒,算是死有余辜。

  她让小凤凰先回去。

  等吴秋都处理完了。吴秋得知事情来龙去脉。

  他忍不住道:“元帅,章飞乐此人妄自尊大,实在不是什么人都能压制他。如今却受殿下重视。”

  吴秋有些欲言又止, 他知道元帅在培养主母, 可主母实在太着急了。

  “殿下的手段有些极端。”

  “您也许该耐心点。”

  谢兰芝脸色一沉:“本帅显得很着急?”

  吴秋道:“您其实可以从被煽动的那批人下手, 以此瓦解殿下的手段,让她...。”

  她完全可以从被煽动的谢兵下手但她没有那样做, 因为只会让事像雪球越滚越大。她也许能暂时压制她, 但只会继续缠斗下去。她不能逼她太紧。太紧了她只会越发心急追赶自己。

  谢兰芝开始反思自己:“她羽翼未满, 正是需要各种手段堆砾的时候。”

  “不过你说的对,她很容易剑走偏锋。”所以她需要消她这口怨气。

  怨气?猛然间的后知后觉,谢兰芝愣了下, 突然想起鲁晴说过的一句话:殿下,她长大了。

  那小凤凰现在是处于叛逆期?

  种种特征都很贴近叛逆期。

  现在的小凤凰表现尖锐, 完全不像在九晋那般运筹帷幄。

  并非她失了分寸, 倘若她是想借此开头成就一件事。

  难不成...。谢兰芝摇摇头, 有点难以置信, 小凤凰才十八岁,那些血腥的手段都是她二十多岁才会运用。不太可能提前。

  可想到鲁晴此人,她又不敢下定论,鲁晴这个角色没有出现在上半部,连墨家在上半部的视线都集中在西城帝身上。

  她曾猜测过作者会为了下半部人气,而加大登帝的难度,墨家环节就是她预估的其中之一。

  鲁晴的出现,刚好代表她在下半部是和墨家环节挂钩的角色。

  如此一来,原本该晚登场的人物,为何会提前登场?难道因为她改变剧情,所以导致时间段提前了?

  谢兰芝脸色越发慎重,真是这样,她就必须确定小凤凰下一步想干什么?接下来小凤凰做的事都会围绕着主线进行。

  她必须多盯着小凤凰,从她身上去预估下半部故事的走向。

  “吴秋,最近要紧盯着天京的动向。”

  “是!”吴秋可不敢放松警惕,无论是谢氏还是天京,都要靠谢元帅主持。如果没有谢元帅这座大山压着,天京甚至整个南方都必乱。

  吴秋又将最近天京内不断聚集陌生面孔的事禀告。

  还有墨家在底层的存在感变得越来越强,原因是因为工部的五大门,不少人为了进五大门自称墨家弟子,以此来获取便利。

  谢兰芝心想,现在的剧情,多少蛛丝马迹都出自墨家,而墨家子弟中心现在胡匈,胡匈不会那么快有动作。也就说明现在还没到大爆发期,小凤凰又那么急着往上赶。

  除了叛逆期,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

  她自小没有父母所以没有向人撒娇过,叛逆过,她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自然就没有叛逆期。

  看来需要向有子女有经验的人取经。

  她吩咐道:“吴秋,找个族内有子女的妇人,本帅要亲自接见。”

  吴秋道:“臣遵命!”

  余下的事都交给吴秋处理,章长乐此人,谢兰芝并未管他而是按照斗殴滋事处罚一顿,章句被动反击,则不予处罚。

  她的举动再一次为慎刑司证名。

  证明慎刑司是谢兰芝的亲信。

  以往畩澕种种但凡是慎刑司缉拿得罪人的牢吏,谢氏如果敢滋事报复,她也绝不会放过。

  此次事件令许多人警醒。慎刑司不是个摆设。是真的受令于元帅抓那些违法乱纪之徒。

  谢氏很多人不了解元帅需要那么多官部干什么,是嫌国库太充足了吗!

  自从上次谢兰芝将谢氏的盐税和粮税划分改革,谢氏内部切割少部分人垄断后,直接给谢氏银库创收三千万税收。壮大了谢兰芝的腰包。

  她没有乱用,也没有打赏的习惯,所以存了很多钱。

  再加上宫中分配问题,她也按章划好,保留三分余地让人可以从正当渠道获利。

  正当渠道挣得多,少去很多麻烦,自然会有人支持。

  下面的人知道谢兰芝讨厌害虫,讨厌投机者,就设下千两检举费供人提取情报。所以不少人往军机阁检举谁是投机者,军机阁再派人去查,无一证实,倒是查了一些捞偏门的人一网打尽。查获的钱财再分出一些奖赏检举者。

  发展的还不错。

  谢兰芝还发现慎刑司的办案跨度太大,无论上到刑事还是下到民事,刑部管的他们也管,吏部户部也部分牵扯钱粮盗窃。

  慎刑司的权力太集中,也不是什么好事。

  谢兰芝可没忘记督制的弊端。

  谢兰芝在金銮殿正想该用哪个朝代又符合当下时局的制度,没想到一个谢军在外通报。

  “启禀元帅,兰章宫凤宁殿下重折一份!”

  小凤凰的筹划终于到高潮的阶段了?

  谢兰芝道:“呈上来。”

  谢军将一封黄面折子交给她,她还特地瞄了眼这名谢军,似乎是建章宫的新谢军。

  已经开始用自己人送折子。

  谢兰芝对小凤凰的手段刮目相看,连谢氏的人她都能调用,没想到拿慎刑司做底牌能达成那么多目的。有几分像她的影子。

  还有最重要的是..。

  谢兰芝突然问那名谢军:“你在族内任过何职,父母兄弟呢?”

  这名谢军低头道:“小的只是一名伍长,父母兄弟...都,都在南域,他们没资格上京。”

  谢氏族内能上天京居住的基本是百户级别以上,百户可携家带口来天京,往下的需立功才能调派来天京,但家人基本不能沾这个福气。

  而谢兰芝划分的族内资源已经尽量惠到底层,南域因为搬迁太多谢氏人,留下的谢氏自然要守农田,去天京的谢氏因为不能及时管理也会从缝里溜点好处给底层谢氏。

  不过谢氏那么多人口,还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这点好处。

  这就是谢氏内部的贫富差距。

  而小凤凰走的是群众路线。

  建章宫原先那批人死了,才会有空缺给这批人。

  谢氏的分配一向很严格,一旦任用上就是终身制,干得你死为止。而底下的人想取代就只能听天由命。

  底层看到希望就不会放弃这个出头的机会。

  “是吗,原来如此。”谢兰芝淡淡道:“建章宫的差事可不轻松。”

  这名谢军不敢多说,只道:“已,已经很好了。”

  起码爹娘妹妹弟弟都能吃饱。不然他们在南域就差要饭了。

  这就是谢氏底层的现状和一般的域民并无差别,要说有一点不同就是姓谢,因为姓谢,每次征兵谢姓都必须优先入伍。

  平日里族内什么好处都落不到他们这些底层人手上,打仗却将他们当牛马,上去送死,情况好点争一份功当个百户,运气不好就死在战场。要么功劳被族内地位更高的谢氏抢走。这都是常事。

  底层...已经被欺压习惯了。多数都无晋升的可能。

  而地位高的谢氏可守建章宫,还敢在生气时不将建章宫的权威放在眼里,若不是元帅回宫,怕是这批人只会被族内找借口调走,去别的地方吃粮饷,而不是直接处死。

  “下去吧。”谢兰芝知道谢氏内部什么情况。一时半会是很难改变现在的结构。

  这名谢军离去。

  谢兰芝这才翻开小凤凰的折子。

  【我欲建立一个部门,负责监督侦查,奉诏受理,巡察缉捕。为天子直辖官署。】

  名曰西卫!

  谢兰芝:“......”

  小凤凰想创建西厂???

  虽然西卫和西厂一字之差,但权利表现基本差不多,就差直说是锦衣卫和西厂了。

  她应该没教过小凤凰这个,那这是小凤凰自创的!

  也许是她重用慎刑司给小凤凰提供了灵感。

  建立西卫,倒也符合一个封建帝王的手段。谢兰芝怀带复杂的心情,她早该感觉到了,从她教她起,她记住的特别多。尤其是不脱离群众这一点。

  她运用的十分完美。

  比如章长乐,章家庶子地位低,有胆魄有手段却无出头的机会。建章宫新谢军皆是出自谢氏底层的贫苦人民。

  科举状元也是庶子,榜眼探花都是出自底层。

  不知不觉,她早已在部署自己的势力网,不仅是在章长乐身上,其实都有迹可循。只不过小凤凰选在章长乐身上爆发出来。

  这般效率仅仅一年就抓主不少权,谢兰芝既担心又欣慰。

  也许,她是该放她自己去闯,只有跌得头破血流,吸取教训,才能更快给她的执政积攒经验。

  谢兰芝适当放权。她用朱砂笔写一个允字。

  折子一出,想必外头过段时间又会发生新政的变化。

  吴秋适时进来:“元帅,大将军夫人王氏来了。”

  谢兰芝放下朱砂笔,她奇怪道:“本帅不是让你找些有管教孩子经验的人来吗?”

  请的居然是谢广的夫人。再想到谢广膝下两个宝贝女儿,一个捅破天,一个私奔。他和他的妻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教导有方的父母。

  吴秋不知元帅叫有夫之妇过来干嘛,所以只能折中找大将军的夫人。

  “其实王夫人也孕有两女,都是女中豪杰。”吴秋快编不下去了。

  谢兰芝抽了抽嘴角:“吴秋,做人可不能睁眼说瞎话。你如果不明本帅的意思,当时就该问清楚。”

  吴秋抱拳认错:“臣有罪。”

  “罢了,只是些小事,你去忙吧。”谢兰芝打发他。吴秋出去后顺便通知王氏进去。

  王氏进来欠了欠身鞠礼:“王氏见过元帅。”

  谢兰芝让人搬来椅子,她招呼说:“坐吧。”

  王氏端端正正坐在椅子,她温婉贤淑的气质,让谢兰芝有些疑惑,再想谢广脸上那个耳刮子,心想,人果真不能貌相。

  “不知元帅有何指示,让王氏能为您效一份力?”

  王氏大方并开门见山,当初在沉香府也是她在为小凤凰主持授印。所以她对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没想到这次她还需要麻烦她。

  谢兰芝决定试试。

  她直接将烦恼都说出来,关于养育孩子,遇到孩子叛逆期时,父母是如何跟叛逆期的孩子相处?

  王氏听完,她并未先回答,反倒先问谢兰芝问题:“元帅您所言之人,与你是何关系?还是您何时收养了义女?”

  “这可是大事,为何没有通知族内?”

  谢兰芝被她问的人一愣,她陷入了沉思。对,王氏说的没错,是不是自己搞错重点了?

  王氏又道:“养育孩子乃是女子天性,孩子自小在母亲身边长大也更会依赖母亲。”

  谢兰芝不想先暴露她和小凤凰的问题,就用其他人打个比方。

  她说:“就是本帅的小舅子,他如今虚岁十六,过几年就要及冠了。”

  “那孩子的性格想必夫人也有所闻,所以本帅想当那孩子出现一种什么都听不进去,一意孤行的年纪时,本帅又该如何与他相处?或者该如何教导他?”

  王氏越听越觉得元帅说的不是四皇子,四皇子年前是疯疯癫癫,但自从跟尚光被罚去种番薯后,人就谦逊不少。连带尚光都有不小变化。绝不是元帅口中那种一意孤行,处于叛逆的性格。

  王氏很聪明没有戳破。她回答谢兰芝:“那王氏先要以自家情况来告诉元帅,王氏的大女儿从小就...有点娇气,二女儿也是有点娇气。”

  “但我们谢氏教儿,都是直接丢进军营培养,三五年下来不管她从前如何顽劣,只要去军营,她就一定会改掉骄纵的性格。”

  将人丢进军营。

  御座上谢兰芝光是想象将小凤凰丢进军营历练,然后一身古铜色腱子肉出来,还举着□□指着她的脸。意气风发朝她宣战:“兰芝,尝尝本宫的枪法。”

  她就忍不住发抖,将双手收进袖口拢了拢,人盘成一团,明明大热天的还是觉得起鸡皮疙瘩。

  这种方式根本不适合小凤凰。

  小凤凰本来就是好胜心强的人,从文她很快学会部署筹谋,从武的话...小凤凰本身就会骑射。手头上有点功夫。只是这二年她将人养的更偏文政,所以她平日里除了射箭,就没有动武的地方。

  “不行。有别的吗?”谢兰芝摇摇头。

  王氏这时终于猜到元帅养女儿的对象是谁了。是那位年轻的主母!

  这位主母可不得了,和她们谢氏女人完全是天差地别。

  谢氏女人两极分化,一种侍在后院一种是在战场打仗。可以说谢氏女人分工明确,后院的必不会牵进前院,前院的必不会插手后院的事。所以谢氏的女人里应外合将谢氏的爷们管得死死的。

  再差点也是和暴躁的丈夫左右互搏,不分伯仲。

  而这位主母她明明主事后院,却发展到前院,本来该有谢氏去反对弹劾她出格。但谢氏大部分没有选择这么做,因为单纯的规矩所谓的后院不涉政,并不能像把枷锁一样将她钳住。

  相反谢氏还有被她招去九晋重用的人,所以谢氏口碑两极化有人同意也有人反对,每次讨论主母干政,就会有人以她凤宁殿下,九晋之主的身份来回应质议。所以久而久之,这个僵持不下去的话题在族内也不怎么提了。因为再提也论不出结果。

  再加上主母并未干涉谢氏族务,更没触及谢氏主体利益,所以压根没有理由制裁她。

  以至于现在的主母,变成一位有实权的主母。身后还有京臣追随,变成半个天京的主子。谢氏就更不敢在主母头上动土。

  王氏道:“元帅,如果是聪慧的女儿,也许您根本不用教育,甚至您还不能每次都插手她的事。”

  谢兰芝十分疑惑:“为何?”

  王氏道:“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有一股倔劲,想要什么就会奋力追赶,直到,到手为止。”

  这个她知道。

  “还有吗?”

  王氏:“如果是对元帅想教的那个孩子,也许,您不应该再将她当成孩子。”

  谢兰芝觉得这句话是关键,她已经不动声色将一手从袖口捞出来,拿起朱砂笔在折子下垫着的宣纸开始记录。

  王氏假装没看见她的小动作,而是道:“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有很多种,就比如我和老谢从小一起长大,我对老谢的性格都了如指掌。”

  “他想什么,我都能猜到,所以他在我面前从来是无所遁形的。然而我也有看不透他的时候,并未是自己不够了解他,或者他人变了。”

  “因为对他稍微有些无知,就会让自己感到不安,所以这种情况我们一般会吵架。吵着吵着突然又能看透然后合好。”

  谢兰芝瞪着眼睛,看起来凶巴巴恶煞无比,可手头却跟个好学宝宝一样将王氏的话一字不落记下来。

  王氏还特地放慢语速:“夫妻之间也有小秘密,夫妻之间的小秘密能换新的,旧的就能捅穿。”

  “我和老谢每次吵架都是因为他藏起来的小秘密,虽然每次都发现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当时还是很气。气消后又觉得老谢这个人一直以来很有底线,不会坐出格之事。我又能体谅他了。”

  谢兰芝这次眼睛亮如灯,对,小凤凰也是恪守底线很认真的一个人。

  就是说这段时间,小凤凰也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她突然心挠挠般想知道这个小秘密。

  王氏又道:“最后便是...”

  就在谢兰芝原封不动在宣纸写上这四个字。

  话锋一转,王氏突然说:“夫妻之间的生活也需得保持顺畅,这样后院和前院才能阴阳平衡。”

  谢兰芝手中的朱砂笔一滞,耳根忽然一红,小小的反应落入王氏眼里,她立即将接下来的话咽下去,转而发现原因着重为谢兰芝科普某些事情。

  王氏这次小声说:“如果自己没有犯过错,家里的夫人又没有遇到什么烦心事,但夫人还是很暴躁,行举异常。表现不太像平常。”

  “又对丈夫有亲昵的动作,和话语,那应该是夫妻间的信号。”

  夫...夫妻间的信号。谢兰芝脸蛋红似番茄,可想到自己当时没明白小凤凰的暗示。她心中的警铃突然大响,完了!!

  王氏早看出元帅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平日除了军营和金銮殿,她几乎没有什么娱乐。而且自小她就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身边又极少有亲近的女眷,没人教她男女之事,有也仅此于月事。

  唯一的女人就只有主母。所以在主母成为她的女人前,元帅属于是没开窍...雏子。

  “如果未能满足妻子,这些事就开始不分对错了。”

  不分对错的事最难处理。因为一旦发起脾气就会没完没了。

  小凤凰又是极其克制的人,她即便心思没被发觉,也会忍耐下去,恰巧再遇到什么事必须处理,她的一股劲全都会撒在别的地方。

  谢兰芝脑海突然跟浮出画面似的,小凤凰用指尖在她胸口打圈圈,抱住她的腰,晚上睡觉钻进她怀里。

  还有因为天气的原因,小凤凰钻进来她怀里,都会被她喊热...。

  当时小凤凰的语气都在冷呵呵。

  她冷呵呵的样子比腊月天还凉。

  一道晴天霹雳,忽然劈在她头上,后知后觉的反应让她呆滞在御座上。

  王氏心想果然如此,看来元帅...也是时候变得像个有□□的人,这样说不定以后还能亲切点。

  要不人说成家立业后,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稳重更懂得入世。从前的元帅十分暴戾,暴戾到只剩下战场,如今的元帅终于也有改变,懂得家的重要。

  王氏便看谢兰芝的眼神,越发像长辈,她好心提醒她:“元帅,王氏不懂得女子间如何相守一生,我想应该和普通的夫妻差不多,或许有些差异,但感情是一样的。如果您真想...不如以后多在这一方面下功夫。”

  “毕竟妇妻不能只靠感情维持,那样不觉得...夫人太可怜了吗?”

  “男女之间也许只是繁衍的呼唤,但情爱总是不自禁。难自禁。”

  这些话语不断在谢兰芝脑海里环绕,宛如天机福音一般给她启发。王氏也不知何时悄悄退出殿。

  殿内,谢兰芝一个人呆愣愣,久久在其中无法抽回神。

  直到吴秋抱着一堆折子进来,这都是最近堆积要处理的折子。

  “元帅?”

  谢兰芝回神,问了他一句:“我应该是女人,对吗?”

  吴秋双臂一松,怀里的折子噼里啪啦落在脚下,满脸的惊悚。

  这什么反应?至于被吓成这样。

  谢兰芝刚刚在想自己既然也是个女人,应该明白女人的想法,可偏偏到她这里就不管用了。

  果然,女人与女人也分敏锐与迟钝。而她明显是迟钝的那类。

  还有她太小看小凤凰了,小凤凰显然并不像她想的那样...青涩。相反她还很早熟。

  之后又是满脑子回想起和小凤凰生活的点点细节。她不让她喝米酒,但她早就喝过,司栖年回来那晚,她更是千杯不倒。和她喝米酒一样都只当饮料。

  还有她每晚钻进她的怀里,她每晚抱着她睡觉,第二天起来都会觉得整个人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小凤凰似乎很执着将她当成床垫子。那个时候她只当她没有安全感,她重了是因为她长高了。或者丰腴了点。

  如今细想,小秀当初好像拿过小凤凰的那条金丝红边的肚兜换过,好像换了更大一号。

  想到此处,谢兰芝鼻头一热,脑袋充血。她猛地摇摇头。曾经习以为常的接触,如今在记忆里开始敏锐地回味,一种触感。女人香软的触感。入手既是玉一样的细滑如掐出水一般的柔嫩。

  咕噜。谢兰芝喉咙一滑,身子忽然燥热起来。

  吴秋在旁边脸色红白交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要是答错,他会不会出事?

  可为臣者当以死谏,最后就在他豁出去要实话实说。

  谢兰芝已经起身,心不在焉,都忘记了吴秋的存在,她脚下虚浮般走路,整个人也飘飘然,魂不守舍直往兰章宫走去。

  沿路遇到谢兰芝的亲军,还有宫人们,都一脸的惊恐。看着谢元帅跟幽魂似的,大白天在各处窜,问她去哪,她也不说。再问要不要回兰章宫。

  她立即紧绷身子,右手把住腰间的遏白,跟石雕一样屹在原地。看见的人还以为兰章宫里有老虎,元帅才会那么紧张。

  总之特别怪异,使得整个皇宫的气氛都变得诡里诡气。

  私底下还有人传元帅是不是被什么精怪附体了?但大家都觉得不可信,谢元帅是出了名的煞神,整个天下也找不出第三个和她一样全身气势凶灼的人。

  随时烧得人烟消火灭。准确来说,连鬼都不敢靠近谢元帅。

  谢兰芝从未觉得回兰章宫的路途如此漫长,就好像走上一个世纪一样,即便是蜗牛爬去兰章宫,这个点也该到了。

  她抬头望向山顶快要落下的夕阳,余辉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方向还在朝着兰章宫。

  影子都在强烈要求它想回兰章宫。

  谢兰芝调整好心情,指尖梳理一下额间的刘海,耳边的鬓发,整理一下衣领,感觉都对称了。她迈着步子往兰章宫回去。

  司栖佟将折子已经递上去,可那人还没反应。是不是出什么遗漏了?

  还有饭都做好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很快外面有熟悉的脚步声,蹑手蹑脚的感觉,司栖佟起身去殿门前接她,就看到眼前的一幕,一道熟悉的身影躲在红柱后,她小心翼翼探头,回自己寝宫就跟做贼一样,目光闪躲,在看见她,又有点害羞地缩回柱子后,将自己的脸挡住,可她盔甲两边的肩甲却暴露在视线内,黑甲显眼想不注意都难,有种掩鼻偷香的感觉。

  司栖佟忍不住扶额。

  这种扭扭捏捏的劲儿,一点不适合兰芝。虽然她蛮喜欢看每一面都觉得新鲜的她,但是在殿外,多少人盯着。

  她朝她伸出素白的玉手:“兰芝,回来。”

  “我。”谢兰芝看着她的手修长,骨节分明如玉一般好看,柔软手感似乎很好。她紧张的手心冒汗。

  司栖佟十分无奈,她薄唇一抿,肃然提醒:“天京兵马大元帅,何时也这般不成何体统。”

  小凤凰饱满有致的唇线,红瓣润出一层嫩汁如布丁般有弹性,唇在动时,仿佛有独属美人的幽香呼出,痴醉迷人。

  咕噜。谢兰芝喉线一滑,她这次目光呆滞,眼里痴痴望着司栖佟。

  近在咫尺的美人,她却不敢上前,像是怕亵渎了她一般。

  “兰芝?”司栖佟终于发觉不对,她见她一直望着她呆如木鸡,似乎不像平常,回来就喊饿。

  她主动上前牵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掌心皆是汗,拉着她走路,步子和身体也极其不协调,显得僵硬。

  好不容易进了两人的小窝。

  谢兰芝坐在餐桌边,似乎有点拘谨。

  司栖佟她美眸一眯流光旋转:“元帅。”

  谢兰芝终于反应过来,她迷惘着目光,然后脑袋转左看看,再转右看看,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进来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司栖佟一手贴在她的额头,一手贴在自己的额头对比,发现并无大碍。

  可兰芝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她松手,心里那块担心的石头落下:“既然无事,为什么在门口一直不进来?”

  谢兰芝努力调整情绪,可怎么努力想表现的像平常一样,都无法做到。

  还有什么比突然发现老婆的诱惑还要命的事。她连自然都无法保持,就像纯情的小姑娘一样在暗恋者面前,表现的脸红僵硬和不自在。

  谢兰芝猛地呼吸,想象自己在对着氧气机在吸氧。前世她最熟悉这个动作了,现在虽然没有心脏病但深呼吸一下可以缓解自己的情绪,不要让自己再表现成一个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一样的木偶。

  “小凤凰,我饿了。”谢兰芝终于稳定一分:“我很饿。”

  司栖佟笑睫毛弯弯,宛如皎月。

  她温柔道:“好,我让小秀去摆膳。”

  她今天的发髻挽在脑后,一团浓墨如画的秀发,发梢落肩,衬得锁骨精巧好看,如玉白的细颈曲线完美。那一点绛唇,配着轻柔拂柳语气,散发着□□成熟的魂韵令她馋涎欲滴。

  心跳顿时如小鹿一般撞向她的胸口,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开始发作。

  谢兰芝按住胸口,心跳撞得她浑身发热。

  不知不觉,小凤凰变得天姿动人。不,她一直风华绝代,翩若惊鸿的美貌。

  她又不是一天二天这么好看。

  只是她今天特别的心动。

  从前她和小凤凰相知相守,温如水绵如丝,方方面面都细水长流,从未曾像现在有翻江倒海,如震雷霆的心动。似乎是品尝到更深更激烈的爱恋。如火压喉,让她浑身犹如焚烧般难受。

  这一刻小凤凰对她的吸引,无疑是致命的。

  她爱她,她很爱她。她现在就想告诉她。

  谢兰芝火热发烫的双手,突然紧紧握住司栖佟的双手,司栖佟微微一愕,她回应她,两人互握的双手宛如贝壳交叠般,紧密不可分。

  “兰芝。”

  “苻凤。”

  司栖佟心口一震,苻凤,每次兰芝这么喊她的字,似乎都是在特殊的时候。

  她抬眸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她。

  谢兰芝并没进行下一步,只是回望着她,两人的眼里皆是对彼此交缠的爱恋。

  今天的她比往常还要温柔。

  司栖佟跪坐着,挪着脚脖子,靠近谢兰芝,然后顺势倒进她怀里。今天的盔甲似乎跟她热烈的情绪一样...温暖。

  谢兰芝从后拥抱着她,将她圈在自己怀里,一吻悄无声息宛如止渴般落在她发髻上,眼底望她,却压抑着澎湃的欲望。

  “小凤凰,这阵子辛苦了。”

  因为她的迟钝,让她每晚如此煎熬。而她今天才发现便已经对她渴望到恨不得如狼似虎地吞噬她,这种仿若潮海无边的欲望,控制着她的神智,若她没有保持一分清醒,恐怕早就失去理智,吓坏怀里的爱妻。

  她的力气有多大,她很清楚。万一失控将爱妻弄伤怎么办?她舍不得她伤一根头发丝,她是她的珍宝,从头到尾发丝指甲都属于她,不想她有一丝的损伤。

  她从肩环臂圈着着她,鬓耳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鬓角:“小凤凰。”

  司栖佟感受着她情绪一丝一缕的变化,满是对自己的眷恋,她唇角笑漾:“嗯。”

  谢兰芝贴在她肩上,俯在她耳廓:“我有句话现在就想跟你说。”

  司栖佟:“什么话,好听吗?还是好甜。”

  “爱你情意如丝网,一旦落入其中,我一生无怨无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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