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夏旅思清凌凌的黑色眸子与段泠歌对视着。她面色绯霞粉嫩, 唇不点而朱,齿如白贝,眼角带媚, 不知是那酒意的熏陶还是她动情时的娇俏。

  加上她方才涂药后只松松拢住的衫子下, 似隐似现的是她平坦而结实的小復,长期锻炼而形成的两道浀线一呼一吸间尽是风情。

  段泠歌看得脸红, 夏旅思这幅样子对她说“要”, 勾得人心跳。段泠歌轻声说:“你身上伤未愈不宜行此事,万一再发作怎么办。”

  “昂呜~~”夏旅思一声撒娇的音调拐了几次。啊呜一口桃子,为了拐小姐姐上当的话脱口而出:“人家这次不用守就好了嘛~”

  不用守你怎……段泠歌一秒钟反应过来,而后脸红透了。因为夏旅思已经快速地推起她,接着就是两厢相亲。夏旅思更是心旌摇动,酒意与爱怜的交互与抒发让她全不能自己。以往总爱对段泠歌亲够了热够了才渐入主题的, 现在却哪里还能按部就班?理智抛到了九霄云外, 前几日受的淤伤早就顾不上了。

  段泠歌强忍着那脱缰的稣芙之感, 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微微抬头看那香汉林离的女子。夏旅思像一只全力奔跑追逐猎物的豹子,清瘦却全身都在爆发着力量。段泠歌总算是记得要担心她的伤, 姣姣地轻轻挣扎说:“夏旅思不可, 停……”

  夏旅思正是紧要关头, 哪肯稍停。她一股脑儿滚进了段泠歌怀里,吚吚呜呜地说:“不可停?懂了。”

  姐姐不要她摇么,那掌着姐姐让姐姐摇就好了呀。上下调了个个, 段泠歌伏着还没搞清状况,就被掌着瑶起来, 于是也便是这几下, 那怯生生的就吃不住了, 瞬而再也不停了。

  “猴儿……太孟浪。”段泠歌抓她, 似嗔似叹。

  夏旅思撒娇回应:“姐姐咬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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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后,凉凉的夜色中清风拂去了燥热,夏旅思原本兴致勃勃地还要继续,段泠歌态度坚决地制止了夏旅思再闹她。

  气氛很快寂静下来,夏旅思像小狗狗似的趴在一旁,蔫唧唧地觉得没尽兴。偷偷抬眼看那在夜色中段泠歌安静柔美的侧颜,却又仿佛世界都变得宁静了,她慢慢昏昏欲睡起来。

  她想到了一些欢喜之事,她想到今天顺利破案的成就感,想起和段泠歌一起吃饭时的情景。然后夏旅思迷迷糊糊地想到小竹子滑稽的模样,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

  慢着。一瘸一拐。夏旅思顿时清醒过来,她机敏的眸子一眯,顿时目光如炬——她在案发仓库外的泥地上发现了两个脚印,其中右脚深些,左脚浅些,这说明走路的人要么是跛子,要么便是左脚有伤!

  而昨日两个官兵把师爷压走的时候,在他左右两肩都施加了力气,但师爷走路时明显左肩比右肩低,说明他本能地不让左肩承受更大的力气,这种种迹象显示,师爷的左脚有伤。

  而马知州失踪的那天夜里,有黑衣人刻意把她引到仓库附近,缠斗中被她的柳叶剑刺中了左腿。师爷就是那晚的黑衣人!

  那这么说来,师爷是武功高手!

  夏旅思倏地从床上弹起来:“不好!”

  “怎么了?”段泠歌缓声,坐起来摸了摸她的背安抚着夏旅思的激动:“别着急,出了一背冷汗了。”

  “师爷要逃!”温软的大美人从背后贴来,那感觉简直太沉醉。可是夏旅思不得不使劲忽略。

  “诶,你先别急。”段泠歌想叫住夏旅思,可是只摸到了衣角。

  夏旅思跳下卧榻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裤,然后拔腿就跑:“不能不急,老婆继续睡。我要去赶去府衙!”

  夏旅思跳上马就狂奔起来,一路飞奔回城。到了江州城府衙的时候夜已经很深,夏旅思看看时辰,相当于半夜两三点的时候正是人最疲倦,最松懈的时候,所以也是一切见不得阳光的行动要发生的时候。

  “来不及了!”

  夏旅思有预感出事了,她助跑了一段,徒手跳上了府衙的墙,她身手敏捷地沿着墙到大牢看看里边的情形如何。果然不出所料,夏旅思在墙头跑了一段,马上发现了情况,值夜的狱卒倒在了大牢外边。她跳下去查看,那人已然没有了气息。

  “混蛋!”夏旅思咬牙,她都不用去查看就知道一定是师爷作为。果然应验了她的猜测,师爷是武功高手,他趁夜跑了!

  这时府衙喧闹起来,有人在喊“抓人犯!”。捕快跑过来了,他叫住夏旅思:“夏世子!”

  “那师爷是练家子,武功十分高强,快派人去找。把府衙的兵派到夏府去保护丞相!”夏旅思大喊。

  “小人马上去办!我已派人从各个方向的城门去缉捕了!”

  夏旅思听着,脚步却没停,她翻墙出去跨上马,想了想之后他往城北命案发生的仓库方向策马而去。她总觉得师爷几次出现在那个地方,马知州也在那边被害,总有原因的。

  夏旅思往城北而去,在命案仓库没有发现异常,她就继续在附近搜寻。这时,她想起了赵五张田供述,他们被约到一个破庙,在破庙被迷晕了才被转移到仓库的。

  破庙!

  夏旅思飞奔而去,到了山上那座破庙时果然见到黑影闪动。夏旅思大喝:“站住!”

  那黑影发现有人来了,飞快跑进去。夏旅思紧追不舍,跑进去以后发现黑影竟然消失在破庙里的观音像后面。有密道!

  夏旅思毫不犹豫跑了进去发现底下有间地下室,墙角有颗菊豆大小的灯火,师爷正背对着站在那。夏旅思冲过去出手擒拿他,师爷反应很快也不甘示弱一掌横劈过来。

  夏旅思留了个心眼,缠斗的时候脑子里飞快地推理着——这师爷半夜杀死狱卒逃跑,不是远走高飞,反而回到这涉及马知州之死的破庙来。刚才一见到她追来了,要逃命的人下意识的反应应该是逃跑,而不是往这里面钻,何况还是钻进这观音像下面的密室来,这样一来岂不是坐等被抓吗?

  除非这地下有东西!

  这念头一动,夏旅思马上换了一个不讲武德的打法,对着师爷的衣襟就伸过去,用力一扯——生生把人家衣裳扯开了大半。而原本贴身放在衣襟里的一个东西掉出来了。

  师爷大惊,要伸手护住,无奈夏旅思就是冲着这个来的,早有准备,一伸手把那玩意抢到了手里!

  夏旅思借着这0.1秒的时间瞟了一眼手里的东西。熟悉的感觉,相似的封面,她手中有一本蓝色的,但是这本是红色的,上面竖着写了三个字——

  夏旅思疑惑道:“六诫经???”

  “东西给我!”师爷喘着粗气,眼都红了。他一边来抢,一边看准时机按动了机关。

  只听见一阵粗粝链条和木头磨动的声音几道冷箭从墙壁飞出来。夏旅思往后一仰,嘿,还搞古代机关,那就巧了,设机关谁还能比得过蓝陌这个皇家背景的统领。

  夏旅思早就从蓝陌那里搞了许多南滇国官方珍藏的机关设计图,夏旅思看了以后觉得大是手痒,于是她根据现代的机械理论和警用的战术技巧亲自改造了不少机关,然后设计用于绯烟阁的守卫和柳园的守卫。

  她玩的那些机关,蓝陌看了都拍手叫绝,佩服得五体投地,师爷的这点雕虫小技能奈她何?

  夏旅思看准空档伸手一擒,她没有中箭反而是让师爷正对着暗器的方向,师爷逃不开一支铁质短剑径直没入他的肩胛,他惨叫一声:“啊!”

  夏旅思再顺势一踢,师爷跪在地上,双手反剪,失去了战力。

  “世子饶命!”

  “说,你布的这个局有什么阴谋?!为什么杀马知州?这《六诫经》是什么东西?”夏旅思踩住他的头,反剪着他的手,师爷的背呼呼流血,痛得哀嚎。

  “世子饶命,我说!丞相一来江州,马知州就想去见他。但是丞相不愿见马知州,于是马知州决定马上拿出《六诫经》献给丞相以换取恩宠。我于是假意代知州去夏府给丞相送拜帖。”

  “这就是我那天出来的时候在夏家外面看见你的原因。”夏旅思思忖道。

  “正是。去了以后我偷听到你与丞相不和,于是我对知州说道,丞相欲从世子手里收回江州,因此马知州就带着契订书去找你。他被你赶走以后就决定要亲自去取出《六诫经》,第二日就献给丞相。”

  “我暗中跟踪他到这里,逼问了他打开密室的方法和机关的机巧,然后便打晕了他,关在这地下密室中。后来,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若知道世子如此神武聪慧,定不会随意牵扯世子。唉哟……我的血要流光了,先给我包扎一二。”师爷哀哀叫。

  “啧,你这个人做坏事,还要扯到姑奶奶我!找死你!老实交代我的契订书是不是你偷的!还有那日是不是故意引我到仓库附近,陷害我杀马知州”夏旅思再用力拧一次他的胳膊。

  “唉哟……我原本只是想设计让马知州因为你和丞相的矛盾,早日暴露《六诫经》藏的位置。后来看见你打了知州,我便顺势而为,故意引你到仓库附近被村民看见,造成你与知州有过节进而杀他的假象。然后当晚,我就在仓库中杀了知州。”

  “那个契订书是意外收获,我在现场见你被府尹拘入大牢,你说契订书在柳园,我便抢先一步趁柳园防备空虚时把契订书盗走。这样一来可让夏丞相猜忌你,我再派人去大牢对你暗中下手,让你记恨丞相。二来,契订书在手,日后若再取得另外两份,可得江州。”

  而《六诫经》是关键,这平平无奇的一本经书,到底是干嘛用的?夏旅思冷哼:“说《六诫经》,说不好,我现在就杀你。”

  “我说,我说。”师爷频频哀嚎:“《六诫经》事关一个大宝藏!六诫经就是宝藏的藏宝图!”

  “宝藏?”夏旅思一听就笑了,听着就很扯,玩游戏吗你们。

  “大宝藏,聚集天下财富,都无法比拟的宝藏!”师爷压低了声音。他说:“南滇国段氏,原本只是前朝的属臣,后经几大世家推举,前朝皇帝无奈之下禅让天下与段氏。而这个宝藏,就是前朝几百年基业积攒的财宝。”

  “这些宝藏填满了一座大山,无不是金锭、奇珍,天下至宝,就凭这笔宝藏,足可以雄霸天下。因为宝藏太过庞大,恐引起它国觊觎,段氏当时与个大世家约定,前朝宝藏封藏,待日后国有大难便开启拯救国难。宝藏的藏宝地以及开启方法,绘制成藏宝图,一分为六藏在六部《六诫经》中,段氏皇族和五大世家族长各领一部。段氏为了承诺南滇国的江山与五大世家共享,于是宝藏里放置一只传国玉玺,万一国难来临,得传国玉玺者,便是可号令众人,得到天下拥戴的皇帝。”

  “而经过几百年,当时的五大世家,除了夏家皆尽凋零。《六诫经》已经失传了百余年,那个宝藏已经成了似是而非的传说。但是近几年来,《六诫经》重新现世,宝藏传说再次喧嚣尘上,新崛起的大世家们都想争夺……我,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师爷说。

  夏旅思听了半天,师爷的供述还是让她有疑惑。如果只是为了贪图《六诫经》,他为什么要离间她和夏孟辅的关系?为什么要做那么长远的打算,甚至想到霸占江州?夏旅思隐隐感觉到,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抢夺一本《六诫经》的案子,绕了那么一大圈,却像是和南滇国的政局有关!

  夏旅思正想逼问,是谁派他来抢夺《六诫经》的,师爷的幕后主子是谁。然而这时密室入口突然亮起火光,竟是江州城府尹来了。

  “府尹大人,你为何在此?”夏旅思问。

  府尹拱手态度十分谦恭,他手上奉上一只玉佩,说:“世子,你既已知道了这《六诫经》的前因后果,还请将此物交还与您的父亲大人。丞相特为此而来,而马知州奉丞相之命苦心经营多年,却不想为此丧命,实在令人惋惜。世子既是夏家未来之主,望世子成全。这是丞相的信物,世子请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