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傅笙赶快回应。

  向晚的身影依旧模模糊糊透过浴室门显出来, 她侧过脸,好像在专注地听傅笙说话,又好像......

  试图透过那扇磨砂玻璃门向里面窥探。

  “姐姐, 我是问你需不需要浴巾。”向晚晃了晃手, 她手上提着一方可以裹住身体的大浴巾。

  “......谢谢。”傅笙道。

  “那姐姐开下门吧。”向晚的声音轻快, 像是压抑不住偷笑。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 傅笙一截皓腕探出去, 向晚房间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冷热骤然交替,傅笙的皮肤上汗毛竖立。

  她张开手掌摸索, 摸到了一处温软的肌肤。

  “姐姐,别摸我手啦。”向晚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傅笙猛地松开手。

  紧接着, 柔软的浴巾被塞进她手里,傅笙飞快地缩回手,砰的一声关上浴室门, 心砰砰直跳。

  稀里糊涂洗完了澡, 傅笙对着镜子用浴巾把自己紧紧地裹起来,浴巾还是有点短,遮住了上面,下面就差点, 遮好了下面, 上面又露得有点多, 傅笙纠结了半天,最终选择把浴巾往下拉,手掩在胸口,小步挪了出去。

  打开浴室门, 向晚正背对着傅笙坐在床上,她闻声扭过头来,看清傅笙的一瞬间,眼中有惊艳的光芒一闪而过。

  “姐姐,你好美。”向晚喃喃道。

  傅笙有些别扭地别开眼去,半晌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能在小朋友面前这么害羞呢,她又回瞪回来。

  “姐姐今晚留下吗?我的床很大。”

  向晚故意说了这么一句,这原本是她们刚刚相识时向晚的一句骚话,那时候傅笙倒是来了,但她什么都不敢做,两个人我在宾馆房间的沙发上一起看《女帝》首映,向晚规矩地让人咋舌。

  但现在,这句话再说出口,傅笙就算是个傻子也听得出来小朋友想干什么。

  这必不是盖棉被纯聊天的意思啊!

  “姐姐,我去洗澡,希望我出来的时候,姐姐已经躺平了哦~”

  向晚留下一个平地惊雷,闪进了弥漫着傅笙味道的浴室。

  傅笙注视着虚掩着的房间门,向晚其实把选择的权力完全留给了她,小朋友嘴上嚷嚷的厉害,实际上还是很有分寸的。

  傅笙脑子里很乱,之前看过那么多不健康的小说视频,现在一下子全都报复回来,强制爱小黑屋,手/铐皮鞭红蜡烛,把傅笙的脑子搅和成了一锅粥。

  果然国家宣传抵制黄赌毒,是有道理的。

  傅笙拍了拍自己的脸,从酒店房间里摆在床边的复古梳妆台镜子上惊鸿一瞥,看见自己的脸红得可口。

  真是丢人啊,都三十岁的人了,居然在小朋友面前露怯,她一个成熟女性,还能不能好了?

  傅笙气鼓鼓地生了一会儿闷气,一屁股坐在了向晚床上,柔软的床垫下陷,温温软软地包裹着她。

  !

  向晚的浴室里水声停了。

  傅笙站起身,喉头一片干哑。

  她的目光又一次飘向房间门,然后一咬牙走过去,从里面锁上了向晚虚掩的房间门。

  锁门,都别想走。

  深吸一口气,傅笙直接走到了浴室门口,她抱臂斜倚在墙边,摆出一副风情万种的姿态,她曾经演过许多妖艳大美人,民国时期那种身上泡着颓靡的鸦/片味,指尖夹着一只燃到一半的女士香烟,薄薄的眼皮一扫,看得人骨头都酥了。

  傅笙拿捏着气质,等待给她的小朋友一个惊喜。

  浴室门打开,氤氲的热气一涌而出,向晚赤着脚走出来,足踝上挂着红丝绳。她身上穿着丝质睡裙,薄薄的布料紧贴在身上,胸前一点布料被发丝上滑落的水珠濡湿,隐隐透出里面白瓷一样的肌肤。

  傅笙:“......”

  艹,小朋友真会!

  傅笙伸手挑起向晚的下巴,食指顺着向晚流畅的下颌线条缓缓滑动,继而轻轻一撩,把她捶在脸侧的碎发别在耳后。

  碰了碰向晚的耳朵,小朋友的耳朵果然红了。

  “姐姐......”向晚的声音越发沙哑。

  天旋地转,兵荒马乱。

  向晚吻上了傅笙的唇,她的手指穿过傅笙的发丝,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紧紧地抱住傅笙。

  这个吻很长,她们有一整晚的时间。

  她们跌跌撞撞地倒向柔软的大床,向晚和傅笙十指相扣,彼此间亲密无间,听得见对方的心跳声。

  傅笙的手指向向晚的后颈探去,她记得omega在动情时腺体会发热发肿,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想必向晚也不舒服吧?

  “晚晚,”傅笙哑声问:“你......要不要我帮帮你?”

  傅笙说着,翻过身凑到向晚的颈窝,嗅到向晚身上的茶香越发浓郁,傅笙唇瓣微张。

  向晚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用力到手指边缘一片青白。

  “不......不用!”向晚用自己最后一丝理智拒绝。

  她不是omega啊。

  不能让傅笙发现她的不一样,装下去、瞒下去,死也不能暴露她的秘密。

  向晚没想到,世上最快活的事,于她竟像是一场酷刑。

  傅笙眼神涣散,向晚推拒了她互帮互助的好意,那就作罢,她平躺在大床上,被向晚吻得失神。

  “我去洗个澡。”向晚说。

  说完,她狼狈地冲进浴室,双手颤抖地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瓶,仰头一饮而尽。

  几秒钟之后,体内咆哮的渴望终于被压下来,向晚睁开眼睛,缓缓突出一口气。

  她从没经历过这种,明明上一次的药效还不该过,却硬生生被人勾得体内信息素翻涌,几乎就要冲破药物的禁制。

  向晚看着手里的空瓶子,心想下次要找鲁叔再多拿点了。

  匆匆洗掉身上的薄汗出来,向晚发现傅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绕到另一边上床,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但是床垫下陷还是惊动了傅笙,她呓语了两个模糊的音节,唇角勾起一个幸福的弧度。

  次日,清晨。

  傅笙从酒店的大床上醒来,她望着床单上辐射状延伸出去的褶皱出神,昨晚那个真的是她吗?她能那么疯吗?

  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早已起身,床单上甚至连一丝体温都摸不到,傅笙心里一惊,翻身就要下床。

  嘶——

  站在地面上的一瞬间,傅笙身上松松垮垮的浴巾滑落在地,她手忙脚乱地拉起来,重新裹回身上,冲出了卧室。

  阳光洒在客厅里,给墙壁上几百年前的挂毯渡了一层金边,茶几上被人插上了一束染着露水的香水百合,向晚从旁边餐厅走出来,身上还挂着一条围裙。

  “快点洗漱,准备吃早餐了。”向晚说。

  傅笙被推进洗漱间,洗手台上摆着两个人的口杯,傅笙的那杯已经被接满了温水,挤好牙膏的牙刷横躺在上面。

  在傅笙睡着的时候,向晚已经做完了这一切。

  这小孩儿,还挺贴心。

  傅笙把牙刷塞进嘴里的时候,她还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直到清亮的薄荷味唤醒她的大脑,看清楚自己胸前斑斑点点的痕迹,傅笙突然想起来,昨晚半梦半醒之际,好像确实有个柔软的东西在自己颈胸之间流连。

  这小孩,是心虚啊!

  早餐中规中矩,但因为做的人不一样而显得格外适口,傅笙吃完之后往沙发上一瘫,故意看着向晚像个小助理一样任劳任怨地收拾餐桌,在过一会儿,她们就可以踏着上午的暖阳离开这座城市了。

  傅笙摸出手机,正要习惯性地打开微博,突然意识到,昨晚向晚告白时,节目的摄像头还没关,那些腻腻歪歪的情话,也许大概已经直播出去了。

  !

  话题广场现在还健在吗?

  傅笙突然有点不敢打开了。

  她深呼吸几次,告诉自己向晚的表白很内敛,那是只有她们两个知晓的经历,她没在镜头前说什么过分的话,好朋友之间偶尔送个礼物,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那个礼物也许大概有点太贵了,但人人都有挥金如土的倾向,如果她有向晚手里那么多金,她可能挥得比向晚还猖狂。

  所以......应该......舆论那边......还能兜得住......吧?

  出柜和炒CP不一样,大家喜欢把假的说成真的,喜欢把营业当成真爱,塑料糖越真嗑的越上头。

  那个时候,向晚和傅笙在粉丝眼里,就是用来产糖的纸片人。

  但嗑糖归嗑糖,一旦牵扯到三次元,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的。

  如果牵连到了向晚,小朋友能受得了吗?

  这么想着,傅笙心里最后一点底气也要无了,她甚至不敢搜自己和向晚的名字,生怕开屏暴击一片腥风血雨。

  但人总要学会去面对。

  傅笙闭着眼睛点开话题广场,打出头两个字母输入法就自动联想到了她常看的“晚声”,傅笙一咬牙点开。

  【您搜索的话题不存在。】

  ?

  什么情况?

  傅笙眼前一黑,她又赶紧输入了另一个,“夏荷”。

  【您搜索的话题不存在。】

  再试一个,“相声”。

  这回有,是一个传统曲艺爱好者社团,只有160个关注。

  傅笙:“......”

  “晚晚,我要跟你说一件事。”傅笙叫住了向晚。

  向晚:“?”

  “就......我们有一批CP粉你知道吗?”傅笙吞吞吐吐道。

  “知道啊。我们的粉丝不是大部分都是CP粉吗?”向晚笑道。

  小朋友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依旧全心全意地开心着,傅笙想到接下来要告诉她的晴天霹雳,她现在都于心不忍。

  “晚晚,我跟你说件事,你要不要先坐下?”傅笙贴心道。

  向晚顺从地在傅笙手边坐下,傅笙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就我们的CP粉,那么大一波CP粉,好像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CP粉:诶,就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