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烟记得, 她们的房间,是在出了楼梯口的左手边最角落那里。

  可不管是这些一扇扇紧闭仿佛关押着猛兽的房门,还是墙上的黑蛇, 都让她寸步难行。

  压垮一个人的心理, 很多时候不是因为恐怖的场景,而是被自己的想象吓到。

  施烟吸了一口气, 如果最终打败自己的, 并不是敌人,而是自己的恐惧, 那就太逊了。

  她握着拳,一步步走回去。

  空荡的走廊上只回荡有她轻轻碎碎的脚步声, 夹杂着施烟扑通扑通的心跳,就连呼吸都清彻可闻。

  终于,她到了房门前,握住把手,施烟扭开门, 还未来得及推门进去,敏感的,她感觉到身后一阵风掠过, 她猛地回头,还没看清什么, 只见一个人影闪过, 下一秒, 她被重重的推入房中。

  “嘶——”用身体把门砸开随后摔到地上的施烟痛得不住吸冷气。

  眼前四周一片黑暗, 砰的一声, 明明看不见门口走廊上的亮光, 却能听见门被用力的合上, 沉重得好像关的不是门,是施烟的棺材盖。

  不是,她自己本来就是要打算回房间的,为什么到门口了还要把她推进来,她自己就是想进来的啊……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她现在所在的,不是她们的房间!

  施烟忍着痛,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果然,这里的地板就不像她们哪里那样干净,地上落满了一层薄尘,她身上已经有了灰尘印了。

  她一边给玄烛打电话,伴随着手机里等待拨出的静谧,一边拿电筒去照四周的环境。

  手机手电筒一转,映入眼帘的先是一个盯着她笑的女人。

  “啊!”施烟吓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飞了出来,差点握不住手机,人抖,手机也跟着抖,电筒光的晃荡下,她看见了下面的画架。

  其实那不是一个真人,只是一副画。

  可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电筒光反着纸面的光,一个女人看着你笑,就算这个女人是在画上的,也很渗人。

  施烟咬住自己的食指骨节,用疼痛驱散惊慌,她看手机屏幕,却发现电话没有打出去。

  她不死心继续拨打,这回她死死的盯着屏幕,只见上面浮现出无法接通的字样,随后通话界面暗了下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常年没通风的霉味,施烟又去打了千宸的电话,得到一样的结果,电话上面信号明明也有两格,可就是打不出去。

  这手机什么时候都能用,就是要救命的时候用不了,就离谱。

  施烟不敢再去看那女的多一眼,手机转向四周,想看看有没有灯。

  这一转,让她冷汗都出来了。

  整个房间,也不大,和她们休息的那个一样,只是这里全部摆满了高高低低的画架,都画了同一个女人,都在同样的好似看着她笑!

  其中还掺杂着几张空白的、以及几张画布上只有一片红色的画。

  一瞬间,那些画架都如同高大的恶鬼,在流着口水看她这个送入虎口的美味小羊。

  施烟跑到门边,想打开门,可怎么也拉不开,门锁纹丝不动,好在旁边的灯开关却能用。

  啪嗒——暖橙色的灯光亮起,施烟才有得救了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七魂已经被吓走了三魄,剩下七魂岌岌可危。

  门口出不去,而那个人影又把她推进这里,那到底是怀了怎样的心思。

  这个房间没有窗,一眼看过去唯一的出口只有身后的门。

  他们总不能是想把她关起来活活饿死吧。

  冷静下来之后的施烟,开始在房间里寻找一些线索。

  最多的东西,当属那个女人的画像了。

  或回头,或侧目,或直视着对方笑,无一例外都是这个女人。

  去掉刚才冷不丁的被她吓到之后,仔细看其实她并不吓人,是一个短发齐刘海,小脸微圆,看起来嘟嘟肉肉很可爱的女子。

  有一刹那,施烟觉得这个画像上的女人和千宸有点像,细看之后才会意识到两人的差别。

  千宸眉眼上挑,娇俏中带着魅惑人心的力量,而这个女人,一双下垂的无辜眼,最是单纯的俏皮可人。

  施烟好像猜到了什么,那个戚先生对千宸有些优待,难不成,是因为她看起来像这个女人?

  而这些画,都是戚先生思念这个女的画的?

  她记得,刚才去参观的时候,那个女佣说这里还有画室,难不成指的是现在她在的这个地方?

  一连串的疑问只能自己问自己。

  剩下空白的画就没什么好看的,而一片血色的画,像是作画者心情很郁闷狂躁,胡乱拿着红色颜料在上面乱涂而成。

  把她关进来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施烟突的侧头,去看墙壁,三道和她们房间一模一样的竖纹裂缝,静静在那里,似乎在等她去打开。

  她们房间的衣柜是嵌入式的,那这个房间,也会有衣柜么。

  她咬着唇,走近,缓缓抬起手,心里度量着这裂缝一打开后,里面会是什么。

  可若是在这里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

  施烟用力咬了下唇,疼得她眼泪都飙了出来,一狠心,手下一用力,一声轻响,柜门被推开。

  “咳咳……”铺面而来的烟尘味让施烟下意识的偏过了头。

  等她再回头时,却发现里面和她们房间一样,里面也是一个衣柜,只是这里放的都是颜料和画布画架之类。

  施烟迷茫了,不死心的还捂着鼻子翻了翻,真的只有这些东西。

  如果不是她清晰的记得自己是被推进来的,她都要以为自己是不小心闯进来而已,怎么会什么也没有,这不合理啊。

  整个房间东西就这么多,一眼看过去全部都尽收眼底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施烟敲着自己的脑袋,不死心又去拉一下门,那门把手甚至摁不下去。

  那两个说能保护自己的神魔,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想想千宸那馋样,跟自己从来没有给过她饭吃似的,多半还在餐桌上大吃特吃,哪里知道她现在被关在这里。

  无法,施烟只能去研究那些画。

  她不懂画画,也看不出作画家水平如何,反正画得挺传神的,贴近看她发现每副画的右下角都有一个时间落款。

  施烟轻轻一吹,画上的灰尘飘去,露出清晰的字样。

  几乎把上百幅画全部看完,施烟眉头紧锁,这些画最早的日期是在十年前的十二月,随后陆陆续续的几年间一副又一副的画作完成,在五年前,开始有拿红色颜料乱涂的画,再后面的画就挺少的了。

  原本以为白色的画布是还没有画的,没曾想,白色画布也有落款。

  什么也没画也算是一副画?这什么派?

  有一副白纸的画幅引起了施烟的注意,上面的落款,是昨天的。

  昨天?

  可这里,明明像几百年没有人来过了一样。

  施烟蹲在这幅画面前,细细的看,拿着手机的手不经意间一扬,还开着的手电筒在上面一晃而过,让她看到了一些什么反光。

  她重新拿着手电筒去照,这纯白的画说没画其实也算画了,因为用的是白色的颜料,远一点看就是一张没画过的画布,拿着电筒侧照可以看出上面有颜料的痕迹。

  费尽心机用白颜料画画……

  施烟用手触着上面的颜料试图摸索出作画者到底画了什么东西,摸了好几遍,她有些不敢确定,最后再顺着纹路走一遍,她终于肯定了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这幅落款昨天的画布上写着两字——快走!

  施烟吓得坐到地上。

  快走?指什么,离开这个房间?还是……离开这个山庄?可不管是哪个,她现在都没有办法做到。

  施烟又去看另外的几幅白画卷。

  有一张是落款是七年前的,这张上面的字有些复杂,施烟摸不出来,无法,她用手指先在地上擦了一遍,抹上灰尘后再去跟着在手电筒的直照下有细微反光的白颜料涂画——

  “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施烟盯着画布呢喃出这句话。

  这个“我”,是谁?戚先生么,反正不可能是画像上的女人,因为不会有人画这么多自己的画像,也不会有人能画出自己的千姿百态,画别人容易,画自己难。

  施烟依样画葫芦,把剩下的空白画卷都依照这样的方法得出上面的东西。

  “我做不到。”

  “我不能仁慈,我要救你。”

  “我已经不是我了。”写有这句话的画布上落款是三年前。

  从只言片语来看,作画者似乎被人逼着在做什么事,而胁迫着手里还捏着作画者的什么人,作画者就算再怎么不愿,最后还是妥协了。

  作画者是不是戚先生,如果是他,他还能被谁威胁?施烟没有答案。

  她起身,决定在房间里多看看,应该还有一些其他自己没发现的线索。

  想想,她把另一边的墙壁也都敲了个遍,实心的。

  施烟又到了放在嵌入墙壁的柜子里看那些画架颜料,几乎每一个她都翻起来看了,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当她把最后一盒颜料叠到自己都看过的那一摞上时,一个没放稳,全部都散掉了下来。

  咚的一声,有几盒砸到了柜子里面的墙壁上。

  这个声音太空了。

  施烟一激灵,整个人都钻进了柜子里,先敲敲里面的墙壁,真的是空的。

  柜子后面,还别有洞天!施烟赶紧各种摸找开关。

  但是柜子里不像柜门,有缝隙可以打开,整个柜子里面的墙壁是严缝合密,完全找不到缺口。

  难道,是跟门一样,要推开?

  施烟想到这里,试探一推,纹丝不动。

  不应该啊,施烟心里一急,更用力一推。

  啪的一下,整扇墙壁被骤然推开,一股吸力席卷而来,施烟甚至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就被卷了进去。

  砰的一响,被推开的墙壁又密闭了回来,整个房间静悄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突然,房间里金光与红光一闪,玄烛和千宸两人的身影出现在房中。

  千宸转了个圈:“怎么没看见她。”明明感觉到她就在这里。

  玄烛眸子色沉如墨,她的目光落到那些画上,随后又看了千宸一眼,千宸也发现了画上的人,炸毛:“你他妈的那是什么眼神,本殿可从来没有来人间历过劫也没有什么遗留情史!”

  而且画上的人除了发型,其他都跟她完全不像好不好,完全不像,一点也不像!

  玄烛挑了一下眉,没说话,转头仔细去看那些画像的。

  ……

  “唔……”施烟趴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她咕噜咕噜的不知道从哪里滚到了哪里,这才落了地,全身都在疼,玛德,别一会儿什么东西没查到,她先给摔死了。

  为什么每次遇到危险的都是她,她不明白,按理说这种事不应该让玄烛和千宸去承受么,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

  弱女子施烟撑着地板坐起来的瞬间,感觉到手下的地湿漉漉的,难道她掉到了地底下?一般地底是比较潮湿一些。

  等她坐好,她才得已有空隙去看自己所在的地方。

  她的身后是石壁,什么入口也没有,她刚才明明好像是从一个斜坡上滚了下来,可现在这里,别说斜坡,连出口都没有。

  回头,施烟红唇微启,眼神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身前的正前方,空旷得不像是在地下。

  一个圆形的祭坛,地上画着奇怪的纹路槽口,中间的大池子中矗立着一根大柱子,一条巨大的黑蛇盘绕而上,到达顶端之后大张着血红蛇口,对着柱子顶端圆月般的珠子。

  整个地方笼罩着浓重的血腥味,而这里的山体好像会自己发光,散发出朦胧的暗红色光芒,一晃神,还以为自己处于血雾之中。

  最令施烟不能接受的,是祭坛边上倒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一个个的手腕上、脖子上都被割了口子,有些血已经流干了,有些还在汩汩地往外流着。

  血流入地上的奇怪纹路之中,顺着画好的路线,慢慢的汇集流到中间的池子里,现在池子已经装了大半池。

  就算施烟不懂,也能大概看出来这人是在做什么法事献祭之类的东西。

  难以想象,他到底是杀了多少个人,放了多少人的血才装的这么多。

  而那些尸体无一例外都是年轻女子,角落里还有一堆的森森白骨。

  做出这种事的绝对不是人,是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饶是警校出身的施烟,也没有见过这样残忍场面。

  这里,就是山庄最深处的秘密么。

  山庄底下做着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那个戚先生怎么会不知道!玄烛到底为什么会说感觉到他气息不对。

  这有什么可说对不对的,她们犹豫的每一个瞬间,都有多少人在被他这样残忍的伤害。

  然而,想到刚才画布上的那些字,施烟不住的捂住发疼的脑袋。那个戚先生会是被人胁迫的吗?可又有谁能胁迫他做这样的事情?

  施烟感觉到自己捂着头的手有些黏黏的,放到眼前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以为地上湿润是因为在地下并不对,实际上,整个地面上哪里是被水润湿的,分明是血液。

  她现在,满手血渍。

  她到底是阴差阳错来到这里,还是有人在幕后操控,让她发现这里、自己送上门来?很快,她是不是也会成为那个祭坛边上的一具尸体。

  “施小姐,”突然,安静的山洞中,一个略微熟悉的嗓音,从前方传来。一个大石后面,黄管家的身影走了出来:“欢迎来到这里。”

  施烟不自觉往后挪了挪。

  “你也真是胆子大,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黄管家说着,本来邪笑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要不是,你主人的计划早就完成了!

  你说说,该怎么惩罚你呢?是放完干了血,为主人的大计添砖加瓦,还是片个三千六百刀的薄肉好?”

  黄管家一步一步走过来,他每靠近一步,施烟的呼吸就紧一寸。

  主人?他的主人会是谁。

  “就算你杀了一个我,还会有另外的我,你们的计划,永远不会成功。”施烟怒目切齿,她相信就算她死了,玄烛和千宸也会把他们一网打尽,让他们的肖想做梦,胎死腹中。

  “死到临头了还牙尖嘴利,你还不如多说些好话求求我,我大概会好心给你一个痛快。”黄管家走到施烟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施烟根本没想到他的力气会这么大,速度这么快。

  他一甩手,施烟就远远的摔到了池边,恰好砸在一个已经被放完血的干尸上,吓得施烟尖叫了一声四脚并用的躲开。

  “哈哈哈哈哈。”施烟这惊慌失措的样子,莫名取悦了黄管家,他放声大笑:“怎么,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一具尸体呢?”

  施烟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了,可能是气的,也可能是怕的:“你真的是人吗?你做出这种样的事来,你真的是一个人吗?”

  “哼,”黄管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如果我不是人,我就不会做这些事了,世人谁不想多活得久一点,只有你,白痴找死。”

  施烟看他拿出刀,猜到他想要干什么,本来滚下来就浑身酸痛,又被他这么一扔,更是头胀脑昏,可她还是一骨碌爬起来,往他刚才走出来的那地方跑。

  黄管家丝毫不怕施烟会跑掉,他悠哉悠哉的跟在她身后:“你跑啊,你跑得越快越激动,一会儿放血的时候那血就会流得更快,哗啦啦的哈哈哈哈。”

  施烟跌跌撞撞的跑到他刚才走出来的大石出,才发现这边角落里被大石挡住的地方,有一扇巨大的石门,可现在石门紧闭。

  她跑到门边上,不断的摸着摁着旁边的凸起,企图找到开关,可都徒劳无获。

  而黄管家已到身后,施烟背后发紧,整个人死死的贴在门上,惊恐的看着一回头就和自己贴脸而视的黄管家。

  “你说你刚才要是乖乖的吃那碗蛋羹,你不能活得久一点嘛,还能在上面玩一场游戏。”黄管家语气阴冷,眼神上下打量施烟,似乎思考在哪里动第一刀比较好。

  施烟动都不敢动,脖子上青筋暴露:“用人偶进行少女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不是你?你的主人,又是谁?”

  “不愧是警察呀,死到临头了,还想着案件呢。”

  “是还是不是。”施烟抿紧唇,执拗的要一个答案,心里却拼命的念叨着玄烛的名字。

  神明大人,玄烛,无所不能的神明大人,你说过会保护好我的,说过就算死了也能把我找回来的,可现在你又在哪里……

  冰冷的刀身拍在施烟脸上,锋利的刀口下一秒就能让她脸上开出绚丽的血花。

  “让你死得明白一些吧,都是我干。”黄管家的手再次擒住施烟的脖子,说着举起了刀。

  施烟无法,心里阵阵悲凉,早已无力的身体根本没法反抗,她闭上眼等着疼痛袭来,脑海里却闪过玄烛说话时那恣睢妄为的小模样:“放心吧,就算你死了,本神也能聪地府你把你找回来。”

  一定记得把她找回来啊……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没能去做呢。

  刀入皮肉的瞬间,随着温热的血液从颈边流出,施烟听见身前的黄管家发出一声闷哼。

  她睁开眼睛,眼前的黄管家瞳孔放大,头诡异的向一侧软弱无骨般歪下去,随后他身子一软,摔到了地上,露出他身后,眼里布满凶狠杀意的玄烛。

  有那么一刻,施烟以为自己见到的其实是身为恶魔的玄烛,而不是神明。

  玄烛缓缓放下刚折断了黄管家脖子的手,上前一步,另一只手轻轻的、生怕碰疼了她般,点在她被黄管家刀口划破了一点皮正在冒着血的伤口上。

  “没事了,我来了。”玄烛这句话,说得十分艰难,她嗓音干涩低哑,像是在抑制自己的情绪。

  被她碰过的地方,马上就不疼了,也没有感觉到血在流。

  施烟抬手摸上去,皮肤依旧光滑,刚才的伤口好像只是错觉。

  “我……”施烟话还未出口,玄烛就已经用力的吻了过来,堵住了她想出口的所有的话语。

  这个吻来势汹汹,仿佛恨不得要把她吞吃入腹,舌尖不容拒绝的顶ding进檀口,蛮横的占领完所有的湿地。

  摸伤口的那只手,被用力的握紧,施烟后脑勺被压在石门上动弹不得,被迫的接受这个如同暴雨般的热烈的吻。

  绵软的舌/尖被人吸xi到发麻,所有的呼吸都被汲取,施烟只感觉胸口阵阵发胀。

  她感受到了,玄烛——在害怕失去她。

  作者有话说:

  写到五十章啦/烟花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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