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持月率领的大军一路打进乌苏国都城, 乌苏人被她的气势吓到,纷纷惊恐万状,高呼萧持月是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

  乌苏王冷冷地看着萧持月, 忽然放声大笑,用一口标准的晋元官话说道:“晋元的公主,饶是你杀了本王, 灭了乌苏又如何?你们的皇帝,可是一心要杀了你, 不惜同我们乌苏联手!你报效的国家, 已经容不下你了!”

  萧持月不为所动, 高高举起佩剑, 剑尖直指乌苏王的喉咙:“证据呢?”

  她知道萧岁昌早对她心怀不满, 哪怕是动了杀心她也毫不意外。

  乌苏王将一沓信纸扔到萧持月面前:“看看吧,这些可都是你们晋元皇帝同本王的书信往来, 上面还有玉玺印子。每封信,本王可都保存着呢!哈哈哈哈, 对你们皇帝来说,比起乌苏, 他似乎更恨你。”

  萧持月一封一封信看过去, 脸色越来越阴沉。

  萧岁昌想杀她也就罢了,竟然还想让三万大军一起陪葬。

  “还有此前你们晋元境内的瘟疫, 本王承认是我们做的。但你们的皇帝,不顾百姓死活,硬要用瘟疫置你于死地呢!怎么样?公主难道还要为了这样的皇帝卖命?”

  乌苏王用食指挡开剑尖:“公主, 只要你放本王一条生路, 本王可助你杀回晋元, 杀掉皇帝。”

  “然后被你反将一军, 占领皇都?”

  萧持月放下信:“你当本宫是萧岁昌那样的蠢货?”

  话音未落,寒芒一闪。乌苏王的脖颈破开一条硕大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乌苏王瞪大双眸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高文、林毅,封锁消息,暂时别让乌苏王已死的消息传回京城。”

  “是!”

  晋元大胜乌苏的消息传来时,举国欢腾。萧岁昌面上大喜,内心实则惶恐不安。他所以计策都失败了,哪怕是乌苏人都没等杀掉萧持月。

  他百思不得其解,军中粮食明明已所剩无几,为何将士们还如此勇猛?他们吃什么穿什么?

  刘仕派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他神色匆匆地进宫面圣:“陛下,臣派去的暗卫全都杳无音讯,恐怕都已遇害。”

  萧岁昌脸色剧变,刘仕的暗卫武艺高强,竟然全都死了?

  他如今只期望乌苏王遵守两人约定,将往来的书信都焚毁,否则他这个皇帝还怎么当得下去?

  一国皇帝叛国,这是前所未有、滑天下之大稽的丑闻。

  “公主,末将已经收拾妥当。将士们都累了,末将让他们就地休息。”

  萧持月点头,“嗯”了一声。

  常小渝踩着染血的泥土,靴子上都是飞溅的血。她一过来,林毅就行礼退下了。

  “驸马果然厉害,竟然一早就猜到陛下对本宫的杀心。”

  萧持月背对着她,语气里有种果然如此的落寞。

  常小渝走上前同她并肩,目之所及都是成片的尸体和断掉的武器。乌苏王的尸首还在血泊中没人动,他的妻眷都被抓了起来。

  “乌苏人想到对粮食下手很正常,怪就怪在他们一没偷袭粮仓,二没试图截断咱们运粮的路。好像拿准了我们得不到新粮,就等着我们耗尽所有粮食。”

  常小渝不知这些乌苏人是太有把握还是太蠢:“这不明摆着不对劲吗?公主,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她扫了眼刚过来的高文,接收到她的眼神,高文一撩衣袍,双膝跪在地上:“公主,皇上昏庸无能。不仅置黎明百姓不顾,为了皇权也不将战士们的命放在眼里。这种帝王,我们为何要效忠?”

  林毅亦大跨步走来,和高文跪在一起:“作为晋元的皇帝,竟然通敌叛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臣请领兵杀了狗皇帝!”

  萧持月长剑入鞘:“准。”

  乌苏被占领后,到处插满公主府的旗帜。萧持月划出两千兵马在此驻守后,便班师回京。

  萧岁昌惶恐之后是出奇的镇定:“明临,朕有种预感,一切即将尘埃落定。”

  “陛下,越到关键时刻越不能害怕。”

  “你说得对。”

  萧岁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还没败,他还是晋元的皇帝。

  乌苏王下落不明,那些证明他叛国的证据应该也都销毁了。否则萧持月早就率大军要杀了他,还能如此安静地回来?

  “陛下,臣的探子最近查到一件事。和驸马有关,”

  同乌苏人的这场仗打了近一年,再回京城萧持月的心是无比沉静。

  当年她第一次打胜仗回来时,还会为了百姓们的欢呼而自豪。她骑在马上,仍由街道两旁的百姓发出震耳欲聋欢呼声。

  他们以为从此以后天下就太平了,殊不知,今晚过后晋元才会真正变天。

  整座皇宫灯火通明,宴乐不停,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为了庆祝萧持月凯旋,礼花一个接一个放,比之过年还要热闹不少。

  萧岁昌看到踏进大殿的萧持月,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身边的大太监尖声道:“公主且慢,请卸下武器。”

  萧持月虽是换了常服,腰间还挎着长剑。走在她身边的常小渝更是连戎装都没换,双手捧着一个木盒。林毅和高文亦是一身军装,跟在两人身后。

  “这把剑随本宫征战多年,自是要随身携带。”

  萧持月非但没行礼,也不顾大太监的阻拦,径直往大殿中央走。

  舞姬们见状纷纷停下动作,不知所措地退到一边。

  众大臣亦是满头雾水,前一秒还歌舞升平,后一秒就剑拔弩张。不少大臣选择明哲保身,不掺和到皇上和长公主的纷争里。

  皇上一派的官员中有人当即起身:“大胆!在皇上面前怎可佩剑?!”

  “公主,即便您是晋元的功臣,也不能对皇上不敬!”

  萧岁昌抬手示意他们退下:“皇姐,朕特许你佩剑进殿,请入座。”

  萧持月半眯着眼:“不急,本宫有一物献给皇上。”

  常小渝将木盒递给林毅,林毅沉着脸将木盒放到萧岁昌面前。

  萧岁昌指尖已然泛白,他强颜欢笑:“皇姐这是何意,你是咱们的大英雄,该是朕送你礼物才对。”

  “皇上何不打开看看?”萧持月语气冷淡,没接萧岁昌的话。

  坐在一旁的陈太后叹了口气,罢了,如今的萧持月已经无人能挡,只盼她念在姐弟一场留萧岁昌一条命。

  大太监立刻俯身要去揭开木盒,被林毅一把擒住手腕。他悚然一惊,对上林毅杀人般的目光不敢发出半点抗议。

  萧持月淡淡道:“陛下需亲手打开。”

  大殿中的气压低到让人喘不过气,却没人敢出声制止。

  刘仕蹙着眉:“公主,您再这样咄咄逼人,对皇上不敬,臣有理由相信您这是以下犯上。望您让林将军先退下,否则臣要叫禁卫军了。”

  萧持月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对萧岁昌说:“皇上是不愿打开,还是不敢?”

  “朕是晋元皇帝,有什么不敢的?!”萧岁昌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把掀开木盒盖子。

  下一秒,他脸色唰地苍白如纸,跌坐到龙椅上半天缓不过劲来。

  林毅冷哼一声,将盒子里的东西直接倒在萧岁昌面前的案几上。

  赫然是一颗带血的人头。

  众臣一片哗然:“这、这是乌苏王的头颅?”

  “太血腥了!”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刘仕踉跄半步,堪堪稳住身形:“公主,今日是陛下特意为您准备的宴会,您怎能……”

  萧持月截断他的话:“陛下,您这是害怕还是心虚?”

  她拿出一沓信高举在半空:“陛下为了置本宫于死地,真是煞费苦心。不惜联合敌国,牺牲上万将士和百姓的命,也要杀了本宫。”

  萧岁昌目眦欲裂:“胡说八道!”

  萧持月冷着脸,将信件扔到大臣面前:“陛下的笔记和玉玺印,你们都认识吧?萧岁昌,你当了两年皇帝,怎么还这么蠢?通敌卖国,还要留下罪证?”

  陈太后豁然起身,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刘仕忽然高声道:“大胆!竟敢直呼皇上姓名,分明藐视天威!公主,你口口声声说陛下通敌卖国,这对陛下有何好处?杀了你,三万大军又回不到陛下手上,还白白损失这么多将士!陛下乃晋元皇帝,和乌苏人有不同戴天之仇,怎么可能联合乌苏人?!”

  “你所谓的证据,实在滑稽!”

  刘仕指着萧持月:“公主在质问陛下之前,能否先解释清楚一件事。为何你的驸马,竟然是个女人?!”

  刘仕话一出,满朝文武都看向萧持月,连手中的信件都忘了看。

  常小渝笑到:“刘大人消息真是灵通。”

  她取下头上的簪子,青丝如瀑倾斜,本就柔美的脸更添一抹温柔:“不错,我的确是女子。”

  萧岁昌一拍桌子,好像找到终于可以抨击萧持月的理由,大声道:“萧持月,欺君之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萧持月本就不想再掩饰宣蔚的女子身份,她都准备要杀了萧岁昌,还管他的意见做什么。

  她牵起常小渝的手十指相扣:“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本宫就正式告诉你们,宣蔚是女子,亦是本宫心悦之人。本宫要嫁谁或是娶了谁,还轮不到你们做主。”

  “你这是大逆不道,枉顾伦常!”

  萧持月哈哈大笑:“伦常?今夜过后,是非功过皆由本宫重新书写。”

  萧岁昌最害怕的一刻还是来了,他厉声道:“萧持月,你要弑君吗!”

  萧持月冰冷地看着他:“本宫是要为晋元铲除蛀虫,杀光叛徒。”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始恢复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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