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楼下传来响彻的爆炸声, 使二楼震颤一下,飞降后退一步,侧耳听着, 对于那一声巨响,整个人显得疑惑。
上官绣步步紧逼:“你应该打听过关于我的情报。”
她的视线慢慢移到那把金格刀, 飞降一直很宝贝地带着它。
“刀, 好用吗?”
“可惜在我手上, 还没开过刃!”飞降缓缓从腰后抽出金格刀,他满脸杀意对着上官绣:“你真是荣幸,今天应该能用上。”
上官绣眼底薄凉, 忍不住一笑:“看来,你的情报不齐全。”
想也知道阿铁木家族损失一员大将, 已经很打击士气, 不可能再将帖戈真正的死因, 公布于众。
那最好为死者挽尊。
体面点, 干脆说是战死更令人信服。
飞降根本不知道帖戈的死因。
飞降却说:“我不知你怎么缴获的金格刀,但现在刀在我手。”
比起飞降宝贝似的想占有金格刀, 上官绣反应淡淡。
就如当初她随手将刀丢给阿拉真一样。
败军之将的武器,胡人眼中的宝器、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至少知道一点情报的。”上官绣视线不断往飞降身后移,飞降的右臂很快缠上另一根铃铛线,她往前半步, 脚下的地板忽然塌陷。
两人纷纷摔下一楼。
上官绣点步落地,转身找飞降,他的身影迅速躲进后门, 消失不见。
“果然是有备而来。”她起身去追, 推了推后门, 发现门还是铁制的, 锁得严严实实。
努斯的教训已经足够让云栏山警醒。
飞降显然知道上官绣擒王的本事一流,他没有贸然单独行动。
面对云栏山有备而来,上官绣放弃追,一脚踹开旁边的木门,现身一楼大厅。
这里倒了十几个人,身上漆黑,还剩口气。
大厅雾气重重,火、药、味浓,十分刺鼻。
餐桌七歪八倒,柱子后,藏着努斯等胡匪,一脸惊惶又迷惘的样子。
似乎没见过震声如雷的东西!
敞开的大门外,又有一双手往里丢了个瓦罐,直接滚到上官绣脚下。
点燃的火绳还在燃烧。
门外的阿拉真捂着耳朵蹲着,等瓦罐炸了。
忽然,瓦罐被人踹出一条流线掉在大街,震一声,吓得楼内的人差点尿裤子。
阿拉真往里探头,正巧看见上官绣收腿的动作。
“首领!你出来了!”他高兴道。
上官绣嘴角抽了几下:“阿拉真,你想连我一起炸了?”
瓦罐塞黑、药、是她去葭州闹出劫亲的大乌龙,临时做的东西。她没想过能杀敌人,起码先试验一下才知道怎么改良?
而且前楚已经有鞭炮,就代表有火、药、也有了,只是纯度不够高。
她回阳城后,交待族人找点鞭炮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没想到鞭炮的药量再大,威力也炸不死人,最多出一阵浓烟。
“首领,这玩意炸不死人,不过它响,吓住不少人。”阿拉真的声音传来。
楼内的努斯听说炸不死,顿时腿不抖了,人也敢从柱子里出来,只不过在看见上官绣,他又缩回去了。
“老大怎么办,咱们要上吗?”身边的胡匪们忍不住问道。
努斯立马摇头:“不不不!!!”
“我还想活着回云栏山。”
反正老大只是让他们拖住阿官部的人,没说拖多久。更没说要杀了上官绣。既然没说,就等于不用行动。
上官绣也注意到周围全是努斯的手下,她没有多说,便走出酒楼。
“阿拉真,还有几个罐子?”
“早上走的太急,就装了五个!”阿拉真自己手里还有两个。
上官绣将剩下三个拿到手上,用绳子串好,背在肩两侧,她立刻带着阿拉真他们朝大里墩北,云州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飞降从后门离开,立即与图尔等人汇合。
图尔看见老大赶来,立即道:“大哥,桑格那帮人不知哪得的消息,等我们赶到,他人已经跑了!”
说着见老大身后没有上官绣的身影,就料定谈判失败。
“阿官部的首领,不肯服从?”
飞降冷下脸:“别提了,死丫头软硬不吃。”
“进行下一步计划!”
话落,一个脚快的胡匪跑来,汇报:“找到桑格了!他就在北街!”
北街?飞降沉下脸,那不是前段时间他端掉的州衙放置眼线的地方?
难不成死了一个元庄,还有别的眼线?
“走,抓他!”飞降带着所有人冲向北街。
同时,北街桑格带着十几个人东躲西藏,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看热闹的,突然成为攻击对象。
跟随的三个贵族,都各自跑散了。
街道上云栏山胡匪遇人就杀,街道上,不少小贩倒在血泊。
敢于反抗的人很快被胡匪们剁成段。
附近的店铺和驻点,通通被抄,胡匪们还一把火丢进房屋,瞬间燃起大火。
“在那!杀了他!”突然巷口传来一道喝声。
桑格立即躲在一堆杂物里,眼睁睁看见刚刚还跟自己汇报情况的贵族,被刀砍在背上,倒在血泊,然后被人带脚被拖走。
跟随桑格的十几人,冲去救人,没想到这名贵族却是云栏山的诱饵。
很快十几个人被上百人围住,一顿宰杀,血流满地。
桑格死死地捂着嘴巴,不敢动。
胡匪还在附近搜找,各个角落,甚至连狗洞都没放过。
眼看有几个胡匪靠近杂物,在翻箩筐,板车,突然一个瓦罐被人丢在路中间,嘭地炸响,瓦碎跟暗器一样四处飞溅,一个胡匪当初被扎了满脸,都是血。
其他胡匪不是被炸懵,就是耳朵嗡嗡响。
“啊啊!!我,我的耳朵听不见了!”
“咳咳咳,什么东西,呛死人了!”
“救,救命!我大腿根被暗器打中了。”
按理说身经百战的胡匪,平日打打杀杀,头破血流,早就习惯。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见人,只是一个瓦罐就可以给所有人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尽管没人死,但皮开肉绽,十分吓人。
随即又一个瓦罐,被人从另一边的围墙投掷过来,那人顺道翻身落地,刚好捂着耳朵蹲在角落找了个掩体。
又是一阵响彻天的声音。
“撤!”胡匪们纷纷退出巷子,受伤的人拖着一条腿,听力还没缓过来,看见自己人跑,也跟着跑的。
一瞬间士气大乱。
胡匪们冲出巷口,恰好遇上图尔。
“怎么回事?”
然而他的这些手下纷纷从他身边走过,好像没听见他说什么。
飞降带人随后就到,他料定这是阿官部整得什么玩意,早年他就和楚人打过交道,知道楚人聪慧擅长制造十八般武器,非常受胡人追捧。
对于研制武器这方面,楚人非常擅长。
如果阿官部用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暗器,那一定是从楚人那拿的。
“图尔,执行下一步计划。”飞降命令道。
“派人将北街围住,不许放一个人出去!”
“是!”图尔欲言又止。
他觉得应该速战速决,只要再搜下去,一定能找到桑格。
可惜老大只顾头不顾尾,认为煽动半个大里墩的势力跟他除掉云州残部,还有其他不服他的南番胡人,才是最要紧的事。
“大哥!”图尔在飞降转身时,忍不住道:“我觉得阿官部才是最大的隐患。”
飞降皱眉道:“我知道,但上官绣刚来十里墩,她暂时翻不出什么浪花。”
“何况我们人多,她区区几百人再以硬碰硬,最后吃亏的还是她!你先带人守着,看见就拦住她。”
“可是!那女人不能用常理判断...”图尔还要再劝。
想说她在楼内都能搞出那么大动静,老大您都知道不能单独应付她,怎么还将她搁置在附近?
这场计划,他恐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另一边又传来一帮胡匪宰杀了第二个贵族,还将贵族手下二十多人宰了。
飞降毫不犹豫带着所有人,往云州方向赶去。
此时墩北不断有胡人小贩推车逃离,路上还堵在一起。
所有人都恐慌不已。
“都快放下行礼,命要紧!还是东西要紧!”
“不行啊!前面有人把路堵了,一群牲口怎么都赶不走。”
“那还不快清理一下,云栏山那帮刽子手要追过来了!”
“赶不动!前面还有路障!根本过不去,大家绕着山逃吧!只要逃到云州,我们就安全了!”
而那个被桑格派去接元庄家主的中年贵族,却满脸后怕和担忧。
“参军,您一定要撑住!等我通知陆老爷派人救你!”
墩北因为路堵,已经大排长龙,至少有十几米远。
逃跑的起码有三千人。
而云栏山一千胡匪,再加上大里墩一般势力,总共二千人,团团包围整座山,一步步收拢包围圈。
大里墩的散胡人见此,顿时满脸愤恨丢下家当,抄起武器朝山上大喊:“兄弟们!飞降不让我们活,他们也别想好过!”
“大家捡起武器,跟飞降拼了!”
谁也没想到云栏山约见阳城新势力,不是谈判,而是掩人耳目。
就在大家看好戏时,飞降却骗过大里墩所有散胡人,勾结那些支持他的人,对他们进行屠杀。
占领大里墩!!
连去确定消息的桑参军都生死不明!
或许这根本是云栏山与阳城新人共谋的诡计!
散胡人都陷进云栏山屠杀中!
面对生死,各众势力的散胡人,愤怒冲向云栏山胡匪。
这三年来不少散胡人早在大里墩成家,之所以先逃,都是为了协助家人撤往云州。
现在后路被堵,所有人被逼无奈,提武器的武器,协助撤离的撤离。
飞降站在山腰,俯瞰着被逼到绝境的散胡人,他三年来都想除掉的对手。
他仰天肆笑:“从今以后,大里墩就是我的天下!”
“不止大里墩,阳城和云州都将成为我的囊中之物!”他大掌狠狠一抓,仿佛实现野心的现实,已经被他牢牢掌控。
这会儿,北街留下的云栏山胡匪,有一个倒一个,全都死在阿官部族人的刀下。
阿拉真带头,像收割大白菜一刀一个。
砍了足足一刻钟。
一百条尸体都倒在路边。
这时图尔也被阿拉真揪着头发拖到巷口,丢到上官绣靴下。
上官绣手里还托着一个瓦罐,旁边是坐在地上,吓得满脸呆滞的桑格。
“你就是图尔。”
淡淡的一声叫住他的名字。
“是。”图尔跪在地上,僵硬地抬头,却撞入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赫然森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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