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心疼她的嫒

  明洛嫒没有回答, 可是沉默已经给了温芮答案。

  温芮眼泪掉得更多了,她怔怔地看着明洛嫒,“你还爱她的, 是不是?她什么都比我好,长得漂亮, 风情万种,和你一样, 名校毕业, 家世雄厚,你们, 才是最应该在一起的!”

  “不, 不是这样的!”明洛嫒缓缓摇着头,“我从前是爱她,可是我已经放下了。我选择了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再爱其他人。”

  温芮眼中泪光闪烁,嘴唇颤抖,“你告诉我!嫒,你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要跟钟绯分手, 跟我结婚?”

  明洛嫒缓缓抬头,“你想知道?”

  “是的,我想知道!”温芮终于问出了埋藏在心底四年多的那个如影随形的疑问,“我不要什么圣诞礼物,我只想要知道为什么?”

  明洛嫒愣了一下, 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怪异的笑, “她想知道为什么, 你也想知道为什么?既然你们都这么知道, 那我今天就告诉你。”

  明洛嫒转身走出房间,站在走廊的昏暗里,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我在吧台等你。”

  温芮心里突了一下,想起这一刻终于来临,她深吸了一口气,抱着麻团也下楼去了。

  吧台上,明洛嫒已经开始喝酒了,满满一杯的红酒,几口就干了一杯,然后开始喝下一杯。酒渍顺着嘴角蜿蜒流淌,滑到修长的脖颈上,渗进衣领里,消失不见。

  温芮要去拦着她,明洛嫒推开她的手,“不,你让我喝,喝醉了,我才好将一切都讲给你听。”

  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连续灌了四杯,喝得有点急,脸上已经开始泛出红晕,目光也渐渐染上迷蒙的雾气。

  第五杯的时候,她摇晃着酒杯,勾了勾唇。

  看着坐在对面的温芮,忽然问,“如果我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你会相信吗?”

  温芮浑身一震,“死过一次?”

  “就是小说里,重生,你明白了吗?我就是重生的人。”

  温芮瞪大了眼睛,无比惊愕地看着她,一颗心砰砰狂跳,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想到小说里才有的事居然发生在明洛嫒身上。

  明洛嫒吞下第五杯,一瓶酒差不多喝完了,她开始开下一瓶红酒。

  “我的上辈子,也就是前一世,在我36岁的时候,在我和钟绯结婚十周年的那天,划上了句号。”

  她看着一脸惊愕的温芮,勾了勾唇,“是的。上一世,我和钟绯结婚了。”

  “我和钟绯是在A国M大认识的,她读的商科我读的工科。我和她恋爱的故事,你要听吗?我可以跳过。”

  “不,不要跳过,”温芮咬了咬唇,“我想听你说。”

  即便已经从关宁口中听过,温芮还是想听一听从明洛嫒口中说出来的故事。

  “那可就有点长了。”明洛嫒喝完第六杯,又给自己倒了半杯,这次没有一饮而尽,而是慢慢喝了一口,开始了回忆。

  “很多时候,我是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人,因为很多时候事情的结果显而易见,我觉得无谓的浪费时间的争执显得很无聊,明白的人,自然明白,不懂的人,说再多,也是惘然。”

  “也许我这样的性格,在外人看来,有点冷漠,不合群,可能还觉得我骄傲。”

  “钟绯则恰恰相反,是留学生里的明星,长得漂亮,家里又很有钱,加上性格又很外放,爱说爱笑,她本人也很享受中心捧月的感觉。”

  “学校里追求她的人很多,不光有留学生,还有好多A国本土学生。对于她的那些绯闻故事,我是没什么兴趣了解的,听过也就听过。反正我们认为我们这样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是不会有交集的。”

  “直到有一天,要上大课,几个专业的人聚集在大教室。我刚刚坐下来,就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我。”

  “这个时候,有人忽然喊了我的名字。”

  “我回过头,就看见一个笑得妩媚的美女,朝我吹了声口哨,样子流里流气的,我很不喜欢。转过头就没理她,然后我听到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宣布,她要追我!”

  “我觉得好笑。我是你的猎物吗?在我身上标个记号,让别人都知道我是你的猎物,乖乖让开,或者掂量掂量再决定要不要跟你角逐。”

  “后来,我听同学们说才知道那个流里流气的女生就是钟绯。”

  温芮忽然问,“你知道她就是钟绯,有什么感受?”

  “什么感受?”明洛嫒喝完杯子里的酒,又接着倒,“我想的是,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

  温芮嘴角淡淡笑了,“后来她是不是真的追你了?”

  “嗯,真的追。”明洛嫒点点头,“每天在我住的公寓楼下等我,我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没有她的课,她也跟着我去教室。我问她,你们学院不在这里吧,她说她想多认识认识M大的人,说不定工科生里面帅哥美女更多。”

  “我故意没有理睬她。我知道她追求者很多,男的女的,形形色色的,等她对我这个猎物的新鲜劲儿过了,自然就会走开,去寻找其他猎物。”

  “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坚持下来,一连三个月都在楼下等我。”

  明洛嫒慢慢喝着酒,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里。

  “直到现在有一天,我去学校餐厅吃饭,她也去了。”

  “那天我做题做晚了些,平常一起吃饭的同学都先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等我到餐厅的时候,吃饭的人已经很少了,她忽然端着盘子就坐我旁边了。”

  “她家里有钱大家都知道,因为他们一帮有钱的留学生聚在一起,开跑车,炫富,泡酒吧,从来都不吃学校餐厅。”

  “看得出,她吃得很不习惯,可以说,吃的艰难,见我瞥了她一眼,她马上就冲我笑。”

  “我问她,你怎么跑来学校餐厅吃?”

  “她说我能来吃,她怎么就不能来?”

  “我就问她,好吃吗?”

  “她说,不好吃,但是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惊讶于她的直接,毫不掩饰。那时候我仔细一想,她每天在我楼下等我好像坚持了三个月。”

  “三个月,对她来说,很长了。我听说,她前面交过几个男朋友也有女朋友,最长的都不超过一个月。”

  温芮问,“那你感动了吗?”

  明洛嫒承认,“有点。”

  “但我最感动的,不是这个。有一天,她换了一身很普通的打扮来等我。白衬衣,牛仔裤,小白鞋,长发也用一根头绳扎起来,没有夸张的眼影腮红什么的。”

  “就是一个干净的,清新的,青春的少女。”

  “我说,你今天不太一样。”

  “她问我,你喜欢吗?”

  “我没有回答,我不想骗自己说不喜欢。”

  “她忽然将头靠在我肩头,说是要体验一下小鸟依人的感觉。”

  “她说,她喜欢这种有依靠的感觉。即便没有钱,变得一无所有,如果能像这样,也很好。”

  “我就问她,这样是什么样?”

  “她说,恋人的模样,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心安,感觉就像是有了家。”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虽然她家很有钱,但是她爸爸在外面有很多情人。她妈妈虽然很气,到底舍不得离开她爸爸。也不知道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钱,或者是因为她付出的那么多年的青春。她妈妈就常年抱怨,从她小时候开始,她从妈妈那里听到的最多的,就是抱怨。”

  “所以她不想回家,反正她爸爸对她的爱就是给钱,她妈妈又只有无止尽的抱怨。”

  “她说,她很想有个自己的家。有一个爱她的人,宠她的人。”

  “我问她,追你的人这么多,ʟᴇxɪ就没有宠你爱你的吗?”

  “她说,有,但是她最喜欢的人是我。”

  明洛嫒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听到没,最喜欢。”

  温芮微微一怔,好像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劲,于是问,“为什么最喜欢你?”旋即又笑了,“你长的这么漂亮,又有气质,也不怪她最喜欢你。”

  明洛嫒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因为我漂亮又有气质,才喜欢我的?”

  温芮红了脸,低头抚摸着麻团,避开了这个问题,“你接着说。”

  “她说,她最喜欢我,是因为我不是看上她的钱,也不是看上她漂亮,当然,她也没有什么才学可以入我的眼,我从头到尾看在眼里的,就是她这个真真切切的人了。”

  “那天我在上课时,第一次走了神。”

  温芮:“你心动了吗?”

  明洛嫒:“也许吧。可能她那天的一身正好在我的审美上。而我又正好想成为想给她家的那个人。”

  “直到有一天,我下楼时没见到她,我忍不住东张西望。”

  “你在找我吗?”

  “我听到声音,才发现她刚来,走路好像有点不利索,才知道她昨天扭了脚。”

  “我在前面放慢脚步等她,后来发现她在弯腰系鞋带,因为扭了脚,行动不是很方便,于是我又走回去,弯下腰帮她系好鞋带。”

  “我说,下次你自己一个人搞不定的时候,要记得寻求帮助。”

  “真的吗?那我现在就要寻求帮助。”

  “我说,什么帮助?”

  “她没有说话,可是等我直起身的时候,她忽然吻上了我。”

  “我喜欢你,你能帮我个忙也喜欢我吗?”

  明洛嫒说到这里,仰头直接灌下了一大杯酒,“如果我那时候不帮她这个忙,后面一切就不一样了。”

  温芮听着,心里有点酸酸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感动,甚至有些欣慰。

  不管怎样,钟绯是真的爱明洛嫒。

  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曾经有一个人这样爱着明洛嫒。

  虽然遗憾,也足以让她释怀。

  只是,如果这样相爱,即便明洛嫒重生一世,也一定会去找她的恋人的吧。

  为什么又要跟钟绯分手,甚至于跟自己结婚呢?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只是我比较忙,除了课业,经常呆在实验室,只有周末和晚上能陪陪她。”

  “对了,关学姐就是那个时候跟我们俩熟悉起来的。”

  “我们在M大前后呆了七年,双方父母对我们的恋爱关系还是很认可的。于是我们毕业后自然而然就结婚了。”

  温芮问:“那你们婚后一定很幸福了。”

  “呵,至少我认为是。”明洛嫒又干了一杯酒,桌上已经空了三瓶。

  她要开第四瓶时,温芮拦着她,“少喝点,我给你倒杯水好吗?”

  “不,你让我喝。”明洛嫒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眼,她的整张脸隐藏在黑暗料理,昏暗不清,“接下来的事,如果没有酒,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前一世,我没有开发智能业务板块,集团的主营业务就是地产和建筑,都是给我叔叔明德涛打理。我虽然每天去公司,但不会加班,更不会频繁出差和应酬,为的就是多点时间陪她。”

  “她只要说想听谁谁的演唱会,我们就立刻坐飞机飞去那个城市或者出国,去听演唱会。她说去想看K山的日落,我们立刻飞去J国,爬上K山,欣赏那壮美的日落。她说想去冲浪,我们就去海边,在蓝色的大海里逐浪飞花。”

  温芮:“你对她真的很好。”

  “是么,”明洛嫒勾了勾唇,抿了一口酒,“她也是这么说,说我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那个人,比她爸爸妈妈对她都要好。”

  “她说,她要一辈子跟我这样亲亲爱爱过下去,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也认为是,我们一定会一辈子幸福地在一起。”

  明洛嫒嘲讽地笑了笑,“然后,我很快的被打脸。”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变得很冷,透着晦涩和黑暗的冰冷。

  女人的直觉告诉温芮,明洛嫒接下来要说的一定是很痛苦很关键的一件事。

  “很快,到了我们婚姻的第十个年头的周年纪念日。”

  “那天是周三,我们婚姻登记十周年,那个周六我们会办一场爬梯,请朋友来庆祝。”

  “我还是像往常一样,跟她告别,她也像往常一样,给了我一个goodbye kiss。我们约好了,晚餐在一家云顶餐厅吃饭庆祝。”

  “那一天下午,我突然想起,我准备的十周年纪念的礼物藏在书房里,忘了带出来。这是我准备在晚餐时拿出来送给她的。”

  “于是下午三点,我又开车回了一趟家里,我都想好借口了,就说是一份文件落在家里了。”

  温芮忽然就有种直觉,感觉明洛嫒这次回去一定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下午三点,天气很炎热。”

  “幼儿园,小学里都还没有放学,别墅区里很安静。”

  “我事先没有告诉钟绯,想看看她见到我突然出现的惊喜。我知道她今天特意没有约朋友喝下午茶,一天都会在家里,晚上再去餐厅跟我碰面。”

  “下了车,我迫不及待地朝屋子里走去。我太想看到钟绯吃惊又开心的样子,我会抱着她,亲亲她的额头。”

  “可是当我进屋的时候,我第一眼就发现了一双男人的鞋子,上面还沾着草屑和泥土,我当时还在想,如果这双鞋在家里走一圈,一定会留下很多污渍。”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双鞋子出现在我家呢?”

  “我先是在厨房洗手间转了一圈,没见人修理管道,也没见到钟绯的身影,然后我想到了什么,直奔二楼的卧室。”

  “门没有关,是掩上的,还没有走近,我就听到一阵声音。”

  “一种让我震惊至极又气血上涌的声音。”

  “我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我从未想到这么讽刺的一幕会落在我头上,我气得浑身发抖!”

  “这就是我的好妻子!!!”

  “如果不是我今天突然回来,我永远都发现不了她在背着我干什么!”

  “床上的人大概怎么也没想过我会突然回来。”

  “钟绯当场愣住,那个男的拉了个枕头遮住自己,看得出他很害怕,双腿都在打颤,向我乞求。”

  “大概二十六七岁,长得人模狗样,一身晒的发黑的肌肉我只觉得扎眼。我认出他来了,是物业的绿化,前两天钟绯说院子里有一棵树要修剪了。当时,来的就是这个男人。”

  “我想狠狠抽他一巴掌,到底忍住了,我觉得那一巴掌会脏了我的手。”

  “我发狂地冲着他吼,滚!到楼下等着!我不叫你走,你敢走试试?”

  “那个男人捡起衣服就飞快地下楼了。”

  “我把房门重重地摔上,我看到地上那些衣服,床上的狼藉,想起他们刚刚就在这张床上苟合。”

  “而这张床,我和钟绯结婚后睡了十年。”

  “也就是,她白天在这上面跟别人亲热,晚上又若无其事地跟我亲热。”

  “我竟然每晚都躺在别人躺过的地方!”

  “我甚至都不知道除了这个花匠,还有谁?到底有多少人?多少次!”

  “我就像是生吞了一百只苍蝇的蛆虫,寒毛直竖,恶心得想吐!”

  “我走到窗前,用力拉开所有的窗帘,让房里的一切都无迹可循。然后,我又打开窗户,让外面热辣的空气涌进。”

  “钟绯大叫,嫒,你别这样!”

  “我冷冷看着她,原来你也知道怕被人看见!你也知道羞耻!”

  “那股热气让我心里的恶心的感觉消散了些,心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活活烧死。我感觉我都疯了,我大声质问她。”

  “我满足不了你吗?你要跟人偷情?!”

  “我对你不好吗?你要背叛我?!”

  “我不够爱你吗?你要在别人身上找刺激?!”

  “钟绯坐在床上,紧紧用被子包裹着身体,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今天你必须回答我!我走到床前,抓住她的肩,毫不怜香惜玉地摇晃。”

  明洛嫒放下酒杯,双手做了个手势,“我就这样狠狠摇晃着的她。”

  仿佛上一世的这一幕就在现在就在眼前,她的眼睛赤红,双眼布满可怕的血丝,眼底闪着泪光,看上去既疯狂,又受伤。

  “那一刻,我真的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被一支巨箭穿心,可是又死不了,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我想撕碎一切,毁灭一切。”

  温芮眼前一片模糊,捂着胸口,那里压抑得难受,难受极了!

  她心疼极了明洛嫒,红着眼睛,擦了擦红红的鼻尖。

  她完全可以体会明洛嫒当时的心痛,如果换成她深爱的明洛嫒背叛了自己,自己一定垮掉了,这不仅是感情的背叛,更是信仰上的崩塌。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种痛,我宁可在ʟᴇxɪ身上挨千刀万刀,也不要遭受这样的一次痛!”

  “钟绯终于说话了,她告诉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虽然我是和别人睡过,但我从来没有背叛你,从头至尾,我只想和你一起白头到老。”

  “我像是听到比天上掉金子还要不可思议的笑话。”

  “我懵在原地,我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在和别人上床的时候,还大言不惭地说没有背叛我?”

  “我怔怔地看着她,好像第一天认识她,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我说,钟绯,你还能再无耻点吗?你觉得从今往后,我还能跟你一起白头到老?”

  “她愣了一下,终于觉察到已经发生了什么,我在她眼里终于看到了一丝惊慌。”

  “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了吗?”

  明洛嫒将手里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干了,才自问自答。

  “她说,她是真心爱我,真心想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她很喜欢我们这个家。但是她做不到只爱我一个,她享受被追逐,享受和不同的人交往,听他们对她说美妙的话,跟他们做美妙的事。”

  “够了!我让她不要再说了,这一次我觉得恶心到极致,好像一条蛇在我身上爬过,我几乎能感觉到皮肤上冰凉滑腻的感觉。”

  “她反反复复跟我保证,表明她的心迹,不管她再怎么玩,她也只是对他们有一种当时的短暂的激情,她真正最爱的,只有我!”

  “然后我就问她,在我和她的那些小甜点之间,如果只能二选一,你选谁?”

  “她似乎很为难,因为她觉得主食和甜点并不矛盾,‘人要是只吃主食,没有小吃,那生活得多枯燥啊。’”

  “我很感激她的坦诚,原来我只是你的一道主食。”

  “我告诉她,恐怕从今天开始,你的主食要离开你了,你去抱着你的小甜点充饥吧。”

  “她很不理解,‘为什么?难道我做错了吗?人性本就是花心的。一个人难道只能同时喜欢一个人?如果让你一年到头总是吃一样菜,你也会厌倦的,不是吗?’”

  “说来你不相信,我第一次听到出轨还这样振振有词的,我到宁愿她说我冷落她,不够爱她,忽略了她之类的。”

  “结果,她直接给了一个我从未想象过的新高度。”

  “而我,竟然无言以对,无法反驳。”

  “我告诉她,我不要最爱,我要的是唯一。如果你爱我,就只能爱我一个!如果你想一辈子和我在一起,这辈子就只能爱我一个!”

  “为什么你非要这样?她觉得难以置信,大概是觉得我不可理喻,我已经最爱你了,还不够吗?”

  “不够!如果我是你众多的爱中的一份,哪怕是最大的一份,我也不稀罕!”

  “我转身走向房门,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荒谬的人,离开这个让我觉得恶心的地方!”

  “她忽然就这样光着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抓着我的手,挡在门前,你要去哪里?”

  “离开这里,我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我们离婚!”

  “离婚?你要跟我离婚?!可是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难道你不再爱我了吗?她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鼻翼咻咻的翕动,我知道那是她开始发怒的预兆。”

  “现在没必要了。钟绯,今天开始,我们一刀两断,我们离婚!我不需要你的最爱,我也不会再爱你!”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爱我了!今天是我们结婚登记十周年!你就跟我说这样残忍的话!我不过是服从了人性,我并没有背叛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还要过二十周年,三十周年,五十周年……”

  “我一点一点掰她的手,她很倔强地抓着我不放。”

  “以前我看她这样红着眼睛,这样委屈,我恨不得抱着她用尽所有的温柔安慰她,可是那天,我就是铁石心肠。”

  “我很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

  “钟绯忽然暴怒,明洛嫒!你说话不算数!你这个虚伪的骗子!你和别人一样!都是假清高!都喜欢控制别人!用爱的名义禁锢别人!”

  “我回过头,问了她一句,钟绯,你想一想你的母亲受到的伤害,你还觉得这样是对的吗?”

  “不要拿我和那个没用的女人比!只会抱怨,像一条毒蛇令人窒息!活该她留不住自己的男人!”

  “那你也留不住我。我丢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到了一楼,那个男人果然还等在大厅,就站在门口,看得出他很想开门逃跑,但又不敢真的逃走。”

  “我问他,你跟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就是今天,是她先……”

  “我对你们谁先勾引谁不感兴趣。我打断他,我要听实话,你们这样多久了?我威胁这个男人,你最好今天说实话,也许,看在你坦诚的份上,我还能放过你。”

  “他终于跟我坦白了,有,有三周了,每个星期三、星期四下午三点。”

  “他忽然跪在我面前,向我坦白更多,除了他,钟绯还有别的情人,因为钟绯跟他炫耀过,她睡过哪些帅哥美女,当然,他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他们的身份。”

  “他之所以跟我坦白,是希望我不要把这种愤怒只算在他一个人头上。”

  “最后,我叫他滚!叫他滚出H市,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我看着男人仓皇地逃了,转身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十年的地方,然后,我也走了。”

  “我开着车,不知道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这个家,我是不会再回去了。”

  “父母那里我也不想去,我这个样子,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我不正常,我不想面对他们的追问。”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开车,开到哪儿算哪儿,我不知道开了多久,只知道中途加过一次油。”

  “什么时候天黑的,我都不知道。”

  “我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钟绯,不要去回想她的一切。可她的样子一刻不停的出现我眼前,她和那个花匠不堪的一幕在我脑子里疯狂地回闪。”

  “我眼前都是她在那个男人身下起伏的样子,她应该很享受吧。”

  “车子来到落霞山水库,我突然有一股冲动,一头冲下去算了,冲出护栏,冲下山坡,冲到水里,让我的痛苦,愤怒,失望,恶心,统统消失吧,让我在干干净净的水下永眠。”

  明洛嫒的泪水蔓延一脸,将她美丽清冷的容颜涂抹得面目全非。温芮从她脸上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悲伤痛苦至极的明洛嫒。

  如果可以穿越时空,她一定要去拥抱那个遍体鳞伤摇摇欲坠的明洛嫒,用尽所有力气抱紧她。

  泪水从温芮漂亮的下颔线滑落,一滴一滴,在下巴的下方汇集成一个哀伤的水滩。

  “嫒……不要……不要这么做……你别伤害你自己……”

  “可我到底没有这么做,也许是我不够勇敢,又或者是我怕我妈伤心,我无法想象我妈妈在失去我后会哭成什么样。”

  “我从水库经过,迎面就是落霞山水库。”

  “应该很晚了吧,一辆卡车从隧道里开了出来,可能是灯坏了,没有开灯。”

  “等我开车经过时候,砰的一声,有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忽然切进我身体里,可能是货车上凸出来的钢板直接削穿了我的车和我的身体,然后我的车就失控地冲出去,撞上了隧道。”

  明洛嫒笑了,伸手比划了一下胸口的位置,“从这里,直接削穿。呵!我不敢做的决定,卡车司机替我做了。”

  温芮震惊了,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因为恐惧声音都在颤抖,“嫒,你……”

  她无法想象当时惨烈的一幕,无法想象明洛嫒当时的剧痛,但是一定很痛很痛。

  温芮鼻子眼睛通红。

  她好心疼她的嫒!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10 19:41:32~2023-03-11 22:02: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羽衣甘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丽丝 10瓶;别闹我有药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