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过母后的,要一直一直,守护着她的兄长,要做他最尖锐的刀。

  哪怕主人觉得刀太锐利可能会伤到自己,想抛弃这把刀,她也不能背叛。

  她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可到底还是太寒心,她这几年,过得太过疲倦。

  李柏寒的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要是想复仇也差不多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她完成了她的承诺。

  沈沚慕又忍不住想到那个肆意张扬的红衣。

  秦丞相要是死了……她会难过吗?

  她会埋怨她帮李柏寒收集证据吗?

  沈沚慕的嘴角逐渐平直下来,脸色更苍白几分。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死的死,伤的伤,都是一些年轻的面孔,都是鲜活而颓废的生命。

  沈沚慕的鼻尖笼罩着一股硝烟和淡淡的血腥味。

  “抱歉。”

  ……

  “行,可以了,接下来是男主借兵的戏份,余夜言可以去休息了。”唐文羿皱着眉,看着回放。

  助理小哥哥早早准备好了,提着东西等在一边:“余姐,您五点有个品牌方的红毯要走,得快点换好衣服。”

  余夜言是给唐文羿请了假的,她今天有个不能推掉的通告,把戏份往后挪了挪。

  余夜言微微抬着头,她下颌线的线条分外地明晰漂亮,冷淡薄情的桃花眼流转中透露出一丝漠然和冷意。

  出乎意料,今天没有秦顾的戏份,她早早来旁观,现在却出现在更衣室这边。

  余夜言不动声色皱了皱眉。

  秦顾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余老师,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桃花眼淡淡从她身上掠过,落到手机上,还有时间:“说。”

  “要是……要是演戏太入戏出不来怎么办?”秦顾拐弯抹角:“我感觉我有点把自己当成秦辞。”

  “你是指什么。”

  “就是对沈沚慕,也就是余老师您……”

  余夜言有点不耐烦地打断她:“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本身并没有什么经验,你可以去问问唐导。”

  像是有点不甘心,秦顾咬了咬牙:“您……您也是第一次演戏,难道不会出不了戏吗?”

  余夜言终于停下脚步,助理悄悄吸了一口气,这气场感觉不太对。

  她语气平淡而冷淡:“对你自然不会。”

  “还有事吗?”

  ……

  余夜言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神色清明看不出半点醉意。

  红毯走完了还有一个扩充人脉的宴会,都是圈里的人。

  她不想和那些人交谈,索性找了一个偏僻点的地方。

  但是还是有不长眼的人,比如眼前这个人。

  “好巧啊,余小姐。”杨梓晨挑了挑眉,轻碰了一下余夜言的杯子。

  余夜言仰头喝了口酒,熟视无睹地躲开她的杯子。

  杨梓晨也不生气,笑眯眯打量她:“好久不见,余小姐越发动人了。”

  余夜言的眉眼带点桀骜不驯的冷意,漂亮锐利的轮廓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没理她。

  这个女人,让她非常不舒服。

  余夜言移开视线,在大厅漫无目的地游荡。

  杨梓晨仿佛很有耐心的,坐在她身边。

  余夜言不紧不慢地起身挪了挪位置。

  “……行。”

  余夜言的视线突然凝固在一点。

  杨梓晨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一抹优雅而沉稳的黑色:“你们的老板?”

  余夜言没说话,目光莫名凝重了一些。

  女人正在和一个男人交谈。

  叶曦今天的礼裙是抹胸的,黑色淡雅的丝带从她优越的蝴蝶骨顺着光滑消瘦的脊梁骨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