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开着灯, 暧昧的暖黄色如云雾般轻盈地流转着。
“左手先天,右手后天。你伸右手。”
“好。”花澄弯着眼,很乖地很摊开自己手心, 白皙修长的手指, 清晰的掌纹。
陆离锦小心翼翼地捏住她软软的指尖, 看得不够真切,她身子前倾了一点,神情认真:“你看,这个是十字纹、这个是星纹……无名指根部隆起的地方叫太阳丘……”
两人的小脑袋凑到一块, 发丝缠着, 车内淡淡流转着陆离锦如泉水般叮咚叮咚的嗓音。
哎呀呀, 陆离锦真的想给她看手相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陆离锦在工作呢。
花澄笑眯眯夸她:“陆总, 你懂得可真多。”
她说话时, 身子微微往前倾, 陆离锦鼻尖满是花澄的气息,耳根子不禁发烫:“还好……只懂一点点……”
花澄轻轻屈起自己的手指, 弹奏钢琴般轻轻点着陆离锦捏着她的手指:“可以教教我吗?”
陆离锦的心跟着花澄指尖节奏轻轻跳动, 完全没有刚刚工作时的冷静从容:“你想学啊?可以啊。”
“陆总, 你打算怎么教我?”
花澄眼眸明亮又含着笑意, 轻飘飘的一句话,陆离锦只觉得自己醉了,醉到完全丧失理智, 又清楚地清醒着。
陆离锦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天气转暖了吗?为什么热了起来?
花澄仍笑着, 乌黑的瞳仁倒映陆离锦的模样, 仿佛她的眼里只剩下陆离锦一个人。
陆离锦很没骨气地回避花澄的眼眸, 可低头看到花澄的手心,白净又柔软,跟棉花糖一样。
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碰她的手了,软软的,暖暖的。
陆离锦心脏快速跳动,整个世界变得安静,又格外热闹,花澄说话的声音放大了无数倍,特别清晰。
“陆总,没想好怎么教我吗?”
陆离锦脸更烫了,很勉强地组织自己的语言:“我、想想……”
花澄淡笑的眼眸无声似水,陆离锦是跌落湖水的小昆虫,随着花澄的眼波慢慢荡漾。
静了一会儿,花澄又屈起手指敲了敲陆离锦:“陆总。”
随着这一声陆总,陆离锦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当年青玄道长怎么教她来着,陆离锦游弋眼波里,缓慢张开自己的眼睛。
“……静心,要静心。”
花澄指尖的敲改为轻轻摩挲:“陆总,我的心很平静。除了静心,还要怎么样?”
陆离锦的大拇指还捏着花澄的指尖,那软软的来回摩擦似无声提醒她——还要怎么样啊。
温柔又软软绵绵的腔调,温度上升了点,陆离锦脸色慢慢染上一层红晕。
花澄又轻轻喊他:“陆总。”
这声‘陆总’跟以往不太一样,陆离锦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自己先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了。
陆离锦吭了一声:“……嗯。”
花澄轻笑:“刚刚听陆总说关于手相,我似乎也懂了一点。要不我先看看陆总手相,试一下?”
“……嗯。”
花澄笑眯眯的:“陆总,是右手哦,不是左手。”
陆离锦脸蛋滚烫滚烫的,收回左手,又乖乖地伸出右手。
她的手不如花澄的细腻白皙,经常用笔的缘故,中指长了笔茧,小小的,圆圆的,鼓起来,很可爱。
花澄很自然、大方地握住陆离锦的手,她仔细认真看了看:“陆总,你的手指……”
“怎么了?”
花澄弯眼笑:“很漂亮。”
——陆总,你的手指很漂亮。
陆离锦从小被夸到大,夸她漂亮,夸她聪明,夸她工作能力强,但好像没有这句话来得醉人。
陆离锦不争气地脸红,这还没完,花澄又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女孩子的手,而且是看手相。”
啊?陆离锦红着脸:“……我也是。”
花澄疑惑:“陆总,不是很早就会看手相吗?”
“……嗯,但是没有给人看过。”陆离锦红着脸,小小声:“你是第一个。”
花澄弯眼笑:“原来我获得这份殊荣了啊,我还以为陆总给女朋友看过手相了呢。”
“没有。”陆离锦下意识轻咳一声:“我没有谈过女朋友。”
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啊,怪不得呆呆的。
花澄心情微妙,她没有顺着陆离锦的话往下问,认认真真给陆离锦看手相。
指尖会点陆离锦手指根部微微隆起的肉团,花澄不禁想起猫咪小爪子的肉垫,肉嘟嘟软乎乎的。
“这是太阳丘?”
陆离锦心情平稳了许多:“嗯,这是太阳丘。”
“那这里呢?”花澄的指甲修剪很平整,还是留了点短短的指甲,轻轻滑过陆离锦的手心:“这是十字纹么?”
圆钝又带点尖锐的触感,像酥酥麻麻的电流,疼得很舒服,这种微妙的矛盾感,让人上瘾。
陆离锦还没捕捉到感觉,花澄的指尖已经停了下来,说:“不是。”
“不是吗?”花澄指尖又滑了一次,那种酥酥麻麻的电流再次蔓延,陆离锦整个人晕乎乎的。
花澄问:“不是十字纹么?”
“嗯……差不多是了。”
花澄自言自语:“刚刚也是那么指的,原来差那么多啊,陆总不说,我还以为是一回事呢。”
对方清澈的眼眸和真诚的发问,陆离锦心里发虚。
花澄轻轻叹气:“看来,我真的没有看手相的天赋啊。”
“你学得很好,比我聪明。”
“那是陆总教的好啊,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哪里是十字纹。”花澄弯眼笑,温柔如水:“陆总满意我这样的学生么?”
“……满意。”
“那就好,我还怕我太笨了,陆总会烦我。”
“……不会。”
“古人所言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今天陆总教我看手相,就不能陆总陆总的喊了。”
“……什么?”
花澄笑容温柔缱绻,勾人心魂:“陆老师。”
这声‘陆老师’喊得陆离锦心尖发颤,花澄温温柔柔摁着陆离锦凸起的太阳丘:“我喊错了么?”
“陆老师。”
陆离锦浑身发软,湿得透透,魂都没了,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嗯。”
花澄轻笑,像朵蒲公英:“陆老师,你的手好烫啊,发烧了么?”
说着,花澄轻轻起身,一手摁住陆离锦的肩膀,另一只手去摸陆离锦的额头。
一片暗含芸香之气的阴影淡淡投过来,旗袍本来就很显身材,花澄起身的动作,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更明显了。
细腰**,再往上是她纤细的脖子,莹润的下颌。陆离锦呼吸紊乱。
“额头也不是很烫啊。”花澄收回摸陆离锦的手,抬起陆离锦的下巴,认认真真去看,问:“陆老师,你怎么了?”
花澄不化妆,气色极好,红唇微掀,一张一合。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陆离锦脸上,陆离锦放在腿上的手慢慢蜷缩起来。
“江边吹风受寒了吗?”花澄又微微低头,红唇擦着陆离锦的脸过去,伸手去探陆离锦的脖子。
咕咚。陆离锦轻咽口水,她蜷缩的手指轻轻放了出来。
“脖子也不是很烫啊。”花澄问她:“陆老师,你哪里不舒服吗?”
何止不舒服,整个人都要疯了。陆离锦只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滩水,浑??x?身湿透,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陆离锦喉咙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花澄松了手,弯眼笑:“那就好。陆老师,你要是跟上次那样发烧了,抱着我要贴贴怎么办?”
说到上次发烧的事,陆离锦耳根子发烫,上次她发烧,还清醒有意识的,也不知道怎么了,也不能说是故意的,好吧,其实有点故意的。
现在花澄再提到这件事,陆离锦发窘。
“陆老师,你不记得了吗?”
陆离锦咳嗽一声:“……不怎么记得了,怎么了?”
花澄弯眼:“你抱着我喊,陆夫人。”
陆离锦解释:“那个,我发烧了,说的糊涂话,不能信……”
“陆老师,你发烧了逮到一个人就抱着夫人夫人地喊吗?”
“没有,我不是……”
慌张中,陆离锦突然发觉今晚自己真的很被动,完全任由花澄摆布,脑壳转回来:“那天,我怎么找你要贴贴的?”
花澄静了两秒,跳过这个话题:“也没有怎么……唔。”
花澄鼻尖满是清冽的雪松气息,眼眸缓缓睁大,唇瓣温暖柔软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蜷缩起指尖。
陆离锦侧身过来,一手压着花澄的肩膀,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吐字清晰:“是这样么?”
“陆夫人。”
只是蜻蜓点水,花澄伸手指压住陆离锦的唇瓣,眼里极致的温柔笑意:“这也是你的教学内容吗?”
“陆老师。”
陆离锦说:“是属于你的独家教学内容。”
零点已到,鞭炮烟花四起,万家灯火,夜空璀璨,一盏小小的暖黄色灯亮了起来。
花澄笑意深深,在陆离锦的唇角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微微推开陆离锦:“这是学生送给老师的新年礼物。”
“陆老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