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穿成美娇娘的心头肉【完结】>第45章 不是吧

  巳时刚过, 林府便热闹起来,隔着一堵墙,什么脏话都往外飚, 骚的、臭的还有什么破烂货、赔钱货, 比以前任何一次都骂得更要难听, 好些看热闹的小厮,都捂起耳朵听不下去地直摇头。

  林了了去宁安堂请安,拜过佛祖,甫一回来就瞧见这一幕, 都不用走近去听, 齐大娘的恸哭就灌进耳朵。

  脚下倏地一顿“这又怎么了?”

  这段时间, 林了了光盯着琴瑟轩, 云霞居她倒没注意过, 怎的又打骂起来?

  子柔抬头望了望“姑娘, 您等等...我去给您问问。”

  二房的事情, 在府里不是秘密,二老爷有多混, 谁都知道, 子柔随意扯来个小厮, 抬抬下巴“出什么事?怎么又打起来?”

  “我不知道!”

  小厮摇头就要走, 被后面跟来的林了了挡住,子柔两手叉腰,瞪他“主子问话, 你敢不回?!”

  大家知道归知道,可真要去说, 还是有所顾忌, 那小厮瞬间抽了口凉气, 龇牙咧嘴地摆手——

  “怎么就寻到我了...”嘟囔几句,瓮声道:“好像是二老爷知道齐大娘子不能生。”

  林了了眉头微蹙“这不是早知道的事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刚刚二老爷都在骂...骂...”

  不等小厮说完,墙那头又一声爆喝“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还不如街边的一条狗!”

  小厮立刻垂下头,他年纪也不大,自家主子又是个姑娘,这话实在不堪入耳——

  “姑娘...我还得去扫院子,我先走了。”

  说完,人就跑没影。

  “奇怪...”

  “姑娘,要不我去给您打听打听...”

  林了了瞧她“你能跟谁打听?”

  子柔歪着脑袋,往那墙上觑一眼“他们闹得这般大,云霞居有那么多下人,闲话几句也就套出来了。”

  “行,那你小心点儿。”

  “嗯。”

  只是还不等子柔去打听,墙那头儿的云霞居,尖叫一声——

  “啊!杀人啦~杀人啦~”

  “臭婆娘!我今日非宰了你!”

  /

  但凡林老太太晚来一步,齐大娘子这会儿也就是个死人了。

  也是林了了反应快,听到几声利刃劈落的动静,立即意识事情不妙,转头就让子柔去叫老太太来,自己则架着梯子,先一步翻进云霞居——

  “二叔!”

  一声高呼,叫住林偲文,那把银光闪闪的寒刀,看得林了了心悸。

  “有什么话慢慢说,你杀了人,也要偿命的!”

  “我偿命?!”林偲文脸上的表情近乎癫狂,刀尖指向倒在地上的齐大娘子“要偿命那也得是她先偿!”

  说罢,刀又劈去。

  眼瞧着齐大娘子筋疲力竭,无力再躲时,子柔拉着老太太到了——

  “你做什么!”

  林老太太怒不可遏地指向林偲文。

  林偲文喘着粗气,脸上横肉狰狞,手里的短刀还沾着血,亏得林老太太是亲娘,到底有些血缘压制,若换做别人,只怕他会连着一块劈了。

  “母亲,您就让儿子杀了这个贱妇!”

  “好歹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怎能说出这等丧心病狂的话!快...快给我把刀扔了!”

  林偲文握着刀,低头看了看,嘭的一声扔在地上“母亲,您不知道...这个贱人,她、她要我断子绝孙啊!”

  目光转向像齐大娘子,丁点夫妻情分都不讲“绮云的孩子是不是你弄没得!今日母亲在,你老实跟我交代!”

  齐大娘子被砍伤了手臂,虽说没有伤着要害,却也流了不少血,现下脸色惨白,虚弱得厉害。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母亲、母亲救我啊~”

  乱成这样,林老太太什么都听不见去,只看到齐大娘子一身的血,人命关天不敢耽误,立即让陶嬷嬷将人扶进屋子,又派小厮去请郎中。

  至于林瑾兰跟林瑾玥,则由姜妈妈带着在房中,不得出来。

  事情闹得这样大,自然瞒不住,索性林偲文不是在大街上砍得人,否则这会儿怕还得跑一趟官府去。

  林了了抚了抚胸口——

  “吓...吓死我了~”

  “姑娘,您怎么在上面?”

  子柔抬头望去,自家姑娘正骑在墙头,活像只猴子。

  “你还说...我刚刚要没爬上来,现在林府就出人命了,你...你怎么不再晚来些。”林了了心慌手抖“还愣着,快去拿梯子来~”

  脚落下地,林了了用力地踩了踩,心中踏实的感觉才又重新回来,院子中央有一摊血,是齐大娘子留下的——

  “看来二叔那一刀砍得也不轻,光天化日持刀行凶,简直无法无天!”

  话落,却又眉间暗沉“不过...要是齐大娘子真做了谋害人命的事,这一刀也不冤她。”

  林偲文学武出身,吃多少苦挨多少打,从来不哭,在他看来,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可这回却在林老太太面前落泪——

  原来那个绮云是林偲文养在外头的戏子,已有八个月的身孕,他怕林老太太不同意,就打算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到时就算不同意,看在孩子的份上,怎么也能松口些,可谁承想就在昨日,好好的人在家中无辜摔倒,等林偲文知道,再赶过去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

  “是个已成型的男婴啊!”林偲文抹了把脸,表情阴狠起来“我问过了...昨日那姓齐的贱妇去找过绮云!定是她把绮云推倒的!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儿!!”

  齐燕只包扎好伤口,身上的衣物还未来得及换——

  “你胡说,我没有!”

  “你没有?!这些年你弄死的人还少吗?非得要我一样一样揪出来,你才肯认?!”林偲文又抹了把脸,恶狠狠道:“你早不能生了,一直瞒我!要不是我发现你喝的汤药有异,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这毒妇!我一定...一定要休了你!!”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你敢把你的药拿出来吗?敢请郎中来瞧吗!”

  齐燕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瞒了这些年,还是没瞒住。

  不能生,又谋害了夫君的子嗣,齐燕犯了七出,如若林偲文顾念夫妻情分还好,可现在他恨不得自己去死...

  “我要休了你!我要休了你!”林偲文一把握着齐燕的胳膊,将人往门外拖“我不仅要休了你,我还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做什么东西!不要脸的破烂货!”

  林偲文力大如牛,莫说林老太太,就是旁边两个小厮,都拦不住他。

  齐大娘子刚包扎好的伤口,现下又被扯开。

  如此好戏,怎少得了琴瑟轩的那位?

  齐大娘子痛苦的挣扎,伤口被扯开,疼的她汗流如下,柳惠早早的埋了人在云霞居报信,为的就是等她此刻的狼狈,像一条狗一样的狼狈。

  当齐燕被林偲文拖出房门,扔在地上时,柳惠就在眼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眼中那样鄙夷...那样轻蔑,像在看一条落水狗....

  不对,落水狗至少还会抖抖毛,齐燕连落水狗都不配。

  “是你!”

  齐燕瞪向她——

  “是你做的!”

  柳惠眯着眼,透出的目光彷如毒针一般——

  “二弟妹这是说什么?我这个当嫂嫂的怎么听不明白?”

  别人不了解柳惠,齐燕还能不了解,妯娌做了十几年,这人有多阴狠下作,自己再清楚不过——

  “你记恨我撞破林瑾姝的丑事,所以现在来报复我!”

  “二弟妹,自己做了恶事自己要认,平日你不是最有骨气吗?你的骨气呢?现在去哪儿了?”

  齐燕怒极反笑——

  “柳惠,你少来激我,我齐家是书香门第,祖上出过宰相,也出过将军,虽家道中落,却也是名门之后,不像你...一个酒商之女,你算什么东西,也能和我评头论足?是我做的,我认!那你做的,你敢认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生不出儿子怎么了?好歹我还有两个女儿!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不像你——”齐燕突然发狠,大喊道:“孙大娘子是怎么死的!你不会忘记吧!”

  “怎么死的,失足落河死的,全府上下官差都查了个遍,这事儿无需我再告诉你吧。”

  “呵呵~~好一个滴水不漏,你的手段可真高明!孙大娘子若不死,你能上位?柳惠...你扪心自问,你就干净!”

  “疯了疯了~你真是疯了~自己做了这等奸恶之事,还要来诬陷我?”

  柳惠立刻跪在林老太太面前,抹起眼泪——

  “天地良心,若是我做了那丧天良的事情,就让我钉死在木板房中,我绝无怨言!”

  无凭无据,仅靠一张嘴,这事谁能说得清?

  即便老太太对此心有存疑,但没有证据,再疑心,也是只能压下,柳惠就是认定了这点,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果然不出所料,林老太太皱眉,什么都没说。

  另一边,林偲文仍旧不依不饶,要对齐燕喊打喊杀,还说要送她去见官,林瑾兰跟林瑾玥,冲出来为母亲求情。

  而齐燕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因这事,齐燕差点没了半条命,胳膊算是废了,林老太太心疼两个孙女,最后收去齐燕的掌家权,禁足在偏院半年,半年内连女儿都不准见,这事才终于收场。

  琴瑟轩——

  “这个刁妇,竟敢咬我一口!若不是老太太保她,今日我非弄死她不可!”

  “夫人,咱们来日方长,况且就算二老爷不休她,往后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你说的也是...想要扳倒我,再练得一百年,她也不是对手。”柳惠舒了口气,悠哉地跷起腿来“小姐呢?这几天怎么总没见她?”

  “用过饭,说是困了。”

  “又困了?这孩子现在变得真是懒,明日起不准再这么犯懒。”

  “是。”

  槿澜苑

  “这柳大娘子还真不是一般人,都被点名道姓的指出来,她还能装得下去?”子柔捶着手“居然还给老太太跪下,她可真行,难道就不怕老太太问她一句?”

  “问什么?人家不是说了吗,官差都已经来查过了,衙门都盖章定论的事情,是铁证,怎么翻,如何翻?”

  林了了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品——

  “她就是认定老太太没有证据,不能把她怎么样,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真是气死我了!”子柔凑到自家姑娘眼前,压低声音道:“您不知道,我看她假情假意地抹眼泪,真想给她一脚...”

  说罢,摊开掌心,上面印了一排指甲印——

  “您瞧,我是拼命忍才忍住的!”

  “傻瓜~掐什么自己呀,迟早都让她还回来。”

  话音落,林了了又问——

  “那个槐茹,你见到了吗?”

  “见到了,不过,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话,她就跑了。”

  “跑了?”

  子柔想了想“她好像...挺害怕的...”

  /

  这日清闲,林了了无事可做,守在长案前,握着毛笔,呆了半晌,也没有什么动静。

  “姑娘您要写字啊?”子柔问道。

  林了了眼神发愣,盯着笔尖,随意在砚台里滚了几下,一点不走心。

  “姑娘...”

  “子柔——”

  “嗯?”

  “算了,没什么了。”

  晌午饭,林了了被叫去宁安堂用。

  她以为林老太太是被前几日的事情烦心,叫自己过去吃饭,解解烦,哪承想去了才发现,这饭堂里竟还有一人。

  “禾丫头,快过来,还认得不?这是昉生。”

  林老太太冲她笑得慈爱,随后又朝那年轻男子摆手——

  “这丫头胆小,你们又只是小时候见过一面,现在肯定是不认得的,说说话,熟悉开就好了。”

  “瑾禾妹妹好。”

  林了了眼皮跳了跳——

  不是吧?相亲啊???

  ...

  是夜——

  “你非得这么晚?”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白日叫的,你现在过来。”

  阮星摸了下鼻尖——

  “我现在才有时间嘛。”

  说完,便伸手朝沈宜的脸上抹去,被沈宜一巴掌打落。

  “嘶——下手可真狠,都红了~”

  闹归闹,阮星适可而止,这段时日,她在沈宜这里吃了不少苦头儿,别看这人长着一张漂亮脸蛋,心比千年地窖里的寒冰还冷——

  “说吧,找我什么事?”

  “明日闻香楼,有一对年轻的男女要去吃饭,我要你让他们吃不成。”

  “人家吃饭,我管什么闲事?”

  沈宜斜睨过去。

  收到眼神后的阮星,立刻点头——

  “行行行,我不问了,就这个?还有吗?”

  “让那男子死心,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阮星有点懂了——

  “你这是为谁保驾护航呢?”

  说完又笑——

  “行,我帮你,不过你怎么感谢我?你知道的我这个从不白帮忙。”

  “价格你定。”

  “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阮星的目光落在沈宜的脸上,渐渐痴缠——

  “我要你——亲我下。”

  “做梦!”

  作者有话说:

  成都的风,刮的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