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
下雪当天是暖的, 雨雪过后便是冬日的冷冽。
以往，左乐是不喜欢冬天的，太过寒冷, 显得她更加孤独。
但今年的冬天, 她觉得是个暖冬。
突兀的电话铃声在床边响起, 程欢被吵醒，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人，轻轻碰了碰怀中睡得正欢的左乐，说：“你叔叔的电话。”
左乐蛄蛹了两下, 拿过手机, 扫了眼时间，接通电话，语气里是满满的不爽和不耐：“干嘛？”
“你这是刚睡醒？”左贺纳闷道，“我就在家里，没见你人，你现在在哪睡觉呢？”
左乐看了眼手机时间，9:00。
“你到家了？”
左贺：“废话, 我6:30飞机落地, 这个点我肯定在家啊, 你人呢？”
“听你这还没睡醒的声音，你昨晚没在家睡觉？”
“跑特么哪里鬼混去了？”
“左乐, 我告诉你, 你一个小姑娘, 哪怕再厉害, 也要注意安全, 不能随随便便出去住, 听到没？”
“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去接你？”
他看过左乐的卧室，被子整齐的铺在床上，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左贺心中大惊，这小屁孩开始给他玩“夜不归宿”了？！
左乐拧眉：“我在我女朋友这里。”
程欢抬眸，见她光明正大的说出女朋友这三个有点惊世骇俗的字眼。
前天晚上两人互通心意后，左乐就彻底赖在程欢家里不走了。
正好这两天是周六周日，两人每晚都抱着一起睡觉睡到自然醒，左乐开心的都忘记了今天是左贺回国的日子。
“女朋友？”左贺微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是不是你那个经常一起上学的女同学啊？”
左乐胡乱应答：“嗯，是她。”
左贺放心了，还为左乐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而感到高兴，说：“那没事，都是女孩子，睡在一起没什么事，亲密点没什么事哈哈哈..”
左乐：“...”
亲密点？
你是指可以舌/吻的那种亲密吗？
程欢听到左贺的话，抬手搭在额头，无声笑了笑。
左乐感觉到程欢的颤动，抬眸见她嘴角上扬，昨晚两人睡前赏星空。所以窗帘没有拉，灿烂的阳光从窗口/射入，洒在程欢柔和的侧脸上，像是给她蒙上一层轻柔的白纱，美的仿佛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虚拟人物。
左乐眨眨眼，凑上去，像是着了魔般的亲吻程欢的嘴角。
一下一下，顾不上电话那端的呼叫。
程欢无奈拿过手机，躲开左乐想要堵住她唇的吻，将左乐扣在怀里，任由她像个啄木鸟似的在她脖子和锁骨上来回“戳戳”。
“左叔叔，您好，我是左乐的好朋友，程欢。”
左贺听到电话换人接通，立马换了个口吻：“啊，是程欢啊？我听我家乐乐提起你过，说你学习好，性格也好，她很喜欢你这位朋友，这次叔叔回国，给你带了一份礼物，一会儿你俩过来，叔叔请你吃饭好不好？”
程欢偏头，指尖推开想要扑上来的左乐，笑道：“真是让左叔叔破费了。”
“没事，都是小钱，你们一会儿过来，刚好可以吃个午饭了。”
“好的，谢谢左叔叔，我们一会就去。”
“好的。”
程欢被左乐撩拨的起了火，挂断电话，手机直接往床头柜一扔，扯过被子盖住两人。
被子下，藏着引入深入的欲/望和缠绵。
也藏着左乐深深的疑惑和惊诧。
她震惊又无助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一丝浅显的颤抖和怀疑。
“还可以...这样吗？”
程欢的回答认真又严肃：“不然呢？”
“还敢惹我吗？”
左乐退缩了：“不..不敢了。”
她刚才有点疼。
程欢掀开被子，走下床，系好睡衣的扣子，把地上被她脱掉的左乐睡衣睡裤扔进洗衣机里。
左乐露着肩膀，见她把自己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纳闷道：“你这是...让我裸着啊？”
程欢从外面把左乐洗干净的衣服拿回来，扔床上，“穿衣服，我们去找你叔叔吃饭呀，你打算穿睡衣去啊？”
“对哦。”刚才闹得有点过头，左乐都忘记中午要和左贺吃饭的事了。
她穿好内衣和毛衣，刚要穿裤子，突然表情有些为难了起来。
“程...程欢...”左乐看向站在衣柜旁的程欢，神情有些难以启齿。
程欢没说什么，只是笑着从抽屉拿出一个一次性内裤：“换上。”
左乐涨红着脸，默默的换好内裤，穿好裤子下床洗漱。
两人整理好，出门去往左贺给左乐发来的饭店地址。
世纪大厦十九楼“Destiny”西餐厅。
左乐牵着程欢坐上电梯，她怕程欢见左贺紧张。毕竟那是她叔叔，是长辈，担心程欢第一次见左贺会拘束，会害怕。
她安慰道：“那个..我这位小叔叔为人亲和友善，你在他面前不用拘束，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别怕，有我在呢。”
程欢笑笑：“你说这算是见家长了吗？”
左乐眨眨眼，也笑了，“是有点那个意思了。”
她搂着程欢的腰，挺起胸膛，颇有一种准备在战场厮杀的将士风范，“有我护着你，你别怕。”
程欢哭笑不得：“我怕什么，你叔叔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那倒不会，他就是有点不正经儿，我怕他吓到你。”左乐看着电梯层数一直在向上攀爬，马上就到19层，“到时候不管他胡说八道什么，你就听听就行，别走心。”
“我没事的，别瞎担心。”
程欢看着左乐脖子上的痕迹，是她难以自控时不小心留下的，本想给左乐拿遮瑕遮挡一下。
但左乐不在乎，任由这痕迹肆无忌惮的在外招摇，美名其曰是“印章”。
19层到了。
左乐拉着程欢走出电梯，一出电梯就是“Destiny”西餐厅的门口，左乐报出座位好，服务员领着两人往里走。
走到店里，左乐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落地窗旁边的左贺，主要是靠窗一排只有左贺一人，很是明显。
左贺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带着无框眼镜，侧颜如玉，长睫垂下淡淡的阴翳，看起来谦和温润。
他低头看着平板，像是在处理工作，听到脚步声，闻声抬头，招手笑道：“乐乐？”
程欢觉得左贺和左乐有些相似，尤其是那眉眼，都出奇的清亮透彻，笑起来似是明月初升。
“小叔叔，忙工作呢？”左乐瞟到左贺的平板，像是在看合同。
左贺把平板收起：“看看投资书，不是什么大事。”
他看向程欢，微微诧异，觉得这小姑娘竟然要比照片还要好看许多。
左贺在得知程欢是左乐的好朋友以后，事先调查过程欢的身份背景，调查结果让左贺很震惊，这小姑娘太过坚毅，父母双亡，奶奶抚养长大，后来奶奶又因病去世，她便自己一个人生活，还勤工俭学来照顾自己的生活和学业，学习也很优秀，各种奖学金和助学金拿到手软，还是各大竞赛的冠军，是个天资聪颖，拥有艰苦卓绝品性的好孩子，而且她还给左乐补习，让她在这次的期中考试中考到了全年级第二的成绩，左贺真的很满意程欢。
左贺说：“程欢你好，我叫左贺，是乐乐的小叔叔，很高兴能认识你。”
程欢颔首：“左叔叔你好，我很荣幸能认识左叔叔这么厉害的人。”
左贺听这话，好奇道：“你认识我？”
左乐也纳闷道：“你认识我小叔叔？”
程欢：“左叔叔可是百度百科上的知名人物。不管是在国外还是国内都是金融圈的大人物。”
左贺笑道：“唉，都是虚名，上面很多资料都是他们胡编乱造的，信不得，信不得。”
左乐看左贺笑容不止，那得意的样子都快要飘上天了。
她拉过一旁的凳子，“程欢，你先坐。”
“对对对，先坐，我们点餐，边吃边聊。”左贺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点餐。”
服务员拿过菜单，递给三人。
程欢看着菜单里的菜品价格，瞳孔微微一缩。
心道好贵。
光是一杯果汁都要上百。
程欢余光瞥到左乐和左贺，两人神色自然的看着菜单上的菜品，像是已经挑选好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程欢翻了翻菜单，选了个相对便宜点的牛排，“我要菲力，五分熟，谢谢。”
说完，便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左乐见程欢只点了一道，问：“你不吃别的吗？我小叔叔请客，咱们高低宰他一回啊，你可不能替他省钱，他有的是钱。”
左贺翻了个白眼，看向程欢，温柔道：“程欢，你再看看其他的，一个牛排可能吃不饱，他们家的鹅肝还有鱼子酱都很不错，你尝尝呢？”
程欢摆手道：“没事的，我饭量少，一块牛排刚刚好。”
左贺不着痕迹的看了一下程欢的打扮，心中了然，“那好，先吃，要是不够咱再点。”
“好的。”
左乐和左贺各自点了一份牛排，又点了两份甜点，鹅肝还有沙拉。
“我们就喝果汁吧？”左贺合上菜单，“你们还是孩子，不能喝酒，就要橙汁，可以吗？”
左乐看向程欢：“我都行，程欢你想喝什么？”
程欢点头：“橙汁就好。”
“那好，就先这些。”左贺把菜单还给服务员。
他起身，站在左乐旁边，说道：“我先去趟洗手间，要是菜上齐了，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知道了，”左乐说，“我才不等你呢。”
左贺无奈笑笑，余光瞥到左乐的侧颈，微微皱了眉，离开座位。
餐厅上餐很快，所有菜都上齐了，左贺还没回来，左乐也真的没等左贺就拉着程欢开吃。
程欢切了块菲力牛排，肉质紧实，吃出了高级感。
“好吃吗？”左乐问，“你是不是觉得太贵了，所以才点了最便宜的牛排。”
程欢没有故意隐瞒，点头道：“这家西餐厅确实好贵，光是一杯果汁都是我打工两天的薪酬。”
“菲力牛排也很好吃呀，我觉得很不错。”
“要不你吃我的？”左乐把自己当餐盘推过去，“我吃你的。”
程欢摇头道：“我不跟你换。”
左乐看程欢吃的很香，“我想吃一口你的。”
程欢切了块大的，喂过去：“嗯，吃吧。”
左乐张大嘴，一口吞下，眼睛一亮，惊讶道：“真的好吃唉，为什么这次我觉得菲力牛排还挺不错的，我以前吃都觉得不好吃，有股怪怪的口感。”
程欢看她嘴角的酱汁，指尖抹掉，含入嘴里，嘴边溢出坏坏的笑容：“可能是我喂得比较好吃吧。”
左乐脸颊爆红：“那你得再喂我一个，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因为你才好吃。”
程欢又切了一块给她：“好吃吗？”
左乐甜甜一笑：“好吃。”
程欢戳戳她笑起来的奶膘，眸中全是宠溺的笑。
左贺站在后方的拐角处，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眸色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