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蘅抬眼撞进傅雪客眼中。

  她的心顿时漏了一拍, 愣愣的睁着眼睛,不知该怎么办。

  “宿主,你亲都亲到了,就不要在乎欺师灭祖这些了, 你还记得你的人设吗, 现在立刻马上继续强吻师尊, 不许退后!”系统怂恿她。

  沈疏蘅的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连大脑也停止了思考, 听了系统的话后,直接照做了。

  她的身子半搭在傅雪客身上, 淡淡冷香萦绕在鼻间, 她的手攀上了师尊的后脑勺, 使劲按住,师尊的黑发冰冰凉凉的,如极北冰蚕丝织成的丝绸,光滑又柔软,她一点也不想放手。她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沈疏蘅的唇贴在傅雪客的唇上, 她笨拙地亲吻着她,动作生涩,完全是依照本能。

  傅雪客任凭徒弟在她唇上放肆,她眸中冷寂冰雪融为了一池春水, 将少女映在眼中。

  少女比她矮很多, 身子都陷进了她怀中, 身体的重量也全压在了她身上。

  沈疏蘅吻着吻着,忍不住咬了一下师尊的嘴唇, 师尊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只是亲吻她觉得不够, 还想要别的什么。

  她之前久久不明白的一些东西,答案好像在慢慢浮现,还差一点就能看见。就像她现在吻着师尊,心里也觉得还差一点什么。

  沈疏蘅全然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所有东西都被她抛在了脑后。她咬傅雪客的嘴唇咬上了瘾,一边咬着,一边试图抓住心中快浮现出来的东西。

  月白突然打了个呵欠,周围一片静谧,她的呵欠声听起来格外的明显。

  这声音拉回了沈疏蘅的心神,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些什么。

  沈疏蘅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我……”她的双手微微颤抖,连带着声音也有些不稳。

  她都做了些什么,都怪系统乱指挥。

  傅雪客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宛若幽静湖泊,没人能窥见水底的暗流。

  沈疏蘅小心翼翼地观察师尊的反应,见师尊面色一如往jsg常,她忽的没有那么害怕了。

  师尊就她这一个徒弟,她们二人师徒情深,亲一下怎么了。

  至于她咬师尊嘴唇,反正师尊之前状态奇怪的时候可是给她咬出血过,这样一想,她做的这些也没有什么了。

  “我们是不是师徒情深?”沈疏蘅问道。

  傅雪客看了她一眼,“自是算的,”徒弟恐怕又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

  很好,师尊上钩了,只要师尊顺着她的逻辑,她就不算欺师灭祖,沈疏蘅笑得眉眼弯弯,“所以阿蘅亲师尊也是正常的,师徒情深怎么能光靠嘴上说呢,自然是要用点实际行为来表现。”

  在一旁听着的月白震惊地看向沈疏蘅,这都什么跟什么,她还没见过像她们一样的师徒情深,她之前猜测的果然没错。

  这禁忌关系,真不简单。

  傅雪客眼中隐隐浮起笑意,风吹得她白衣翻飞,宛若一朵悄然盛开的水莲花。

  “所以下次,你还想做些什么来突显这师徒情深?”傅雪客的嗓音如冷涩山泉缓缓流淌。

  沈疏蘅被问住了,她这只是随口一编的话,那里会考虑以后的事。

  她灵机一动,“师尊下次想要我做些什么,”她不正面回答,直接将问题踢回去,让师尊答。

  傅雪客上前一步,俯身,如瀑乌发倾泻而下,堆在了少女雪白的颈间。

  沈疏蘅仰头好奇地望着师尊,等待着下文。

  傅雪客伸手,莹白指尖点在少女的红唇上,随后手指缓缓地在唇上摩挲,“想要你学学如何尊师重道。”

  师尊离她很近,近到她呼出的气息都打在了她脸上,烫红了她的脸,脸上一阵火热。她忍不住眨眨眼睛,睫毛轻颤,露出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来,泛起水光漾漾。

  傅雪客的手指还在她唇上摩挲,眼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在这种注视下,沈疏蘅的心不由得慌乱起来,越跳越快,她的心仿佛被狂涛巨浪卷携着,在胸腔内跌跌撞撞。

  她心虚地避开师尊的目光,将头侧到了另一边。

  傅雪客见到少女的举动,忍不住笑了一下,眼中荡漾着温柔的波光。

  “脸又这般红,是知羞了?”傅雪客道。

  沈疏蘅的心思突然被师尊戳破,她死不承认,继续嘴硬,“才不是,是激动的,阿蘅一想到我们师徒二人感情深厚,就很激动!”

  沈疏蘅强迫自己转回去头,傅雪客戏谑的看着她,仿佛她在她面前,所有都是透明的,心中的一切无处遁逃。

  傅雪客并未继续拆穿徒弟,给她留了一分颜面。

  “原来是这样,”傅雪客道。

  “师尊我们先进去洞中探查情况,”沈疏蘅以为师尊信了她的话,急忙转移话题,不让自己再陷入尴尬境地中。

  包围着她们的树林与往常所见的树木不同,不论什么品种的树,所有树的叶子都是鲜红色,似吸食着血液长大一般。

  呜呜呜,阴风骤起,鲜红的树叶随风翻起,犹如血浪即将汹涌而下,准备吞没一切。

  几人假装被蓬莱弟子们押进洞中。

  一进入洞口,腐烂的臭味向她们袭来,沈疏蘅皱了皱鼻子。

  洞中极其狭窄,只能一人接着一人的通过。

  里面的空气不怎么流通,再加上不知何处传来的腐臭味,沈疏蘅有些反胃,她忍住想吐的冲动,慢慢走着。

  沈疏蘅只能看见漆黑一片,仿佛潮湿的黑暗淹没了世间所有的光。

  走久了,她心中泛起一种恶心的感觉,她脚下踩着湿漉漉的东西,还有些滑,不知是些什么。

  倏地,沈疏蘅脚下打滑,就在她即将摔倒时,前面的傅雪客伸手拉住了她。

  沈疏蘅本来就强忍着反胃的感觉,经过刚才那么一滑,禁不住干呕出声。

  “上来,我背你,”傅雪客的声音中透露着关心,她察觉到徒弟有些难受。

  沈疏蘅乖乖地趴在师尊背上,将脸贴在她的颈边,嗅着她身上的冷香,减轻了一些腐臭味带来的反胃。

  果然,师尊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对她异常温柔,以后她说不赢师尊,就装身体抱恙,让她事事都迁就她。

  想到这,沈疏蘅倏然发笑。“咳咳咳,”,她故意咳出声,来掩饰方才的笑声。

  傅雪客有些无奈,徒弟总是傻乎乎地做些自以为聪明的事。

  洞口虽然狭窄,好在两人的身形都是纤瘦的,傅雪客背着沈疏蘅慢慢走着。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的路变得宽敞起来,从远处漾来的昏黄光线照亮了前面的路。

  “师尊,我好些了,放我下来吧,”沈疏蘅嗫喏道。

  傅雪客将徒弟放下,轻抚了一下她的头。

  “先等下,”她叫住想要往前走的徒弟。

  沈疏蘅疑惑地望向师尊,黑宝石般的眼睛发出褶褶光亮。

  傅雪客从储物戒袋中拿出了一杯茶水,她修长的手指握着素雅的瓷杯,莹白的手与泛着光晕的瓷器相互映衬,宛若一副雅致的工笔画。

  袅袅白烟从杯中飘出,在空中缓缓荡开,沈疏蘅透过这烟雾望着师尊,忽然觉得师尊仿佛离她很远很远。

  “喝了它,”傅雪客将茶杯递到沈疏蘅的唇边。

  “慢些喝,别呛着了,”她叮嘱道。

  沈疏蘅轻轻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洗涤尽了口腔中的涩味,甘甜的茶香萦绕在舌尖。

  泡茶的水是用新雪煮成的,因此这茶水除了甘甜外,还带着淡淡的雪味。

  沈疏蘅一直觉得师尊似是冰雪砌成的美人,师尊唇舌的味道不知是否和这杯茶水一样甘甜,早知道当时她该尝试一下,对比对比两者有何不同。

  她在想什么,这是她能尝试的,若是这般做,岂不是要把舌头伸进……不行不行。

  她边喝茶,边心虚地瞟向傅雪客。

  一杯茶水下肚,将所有反胃的感觉一扫而空,她只觉浑身暖融融的,心里也软了下来。

  “还喝吗?”傅雪客问。

  “不喝了,师尊待我真好,”沈疏蘅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师尊对她淡淡一笑,她又想到了书中的剧情,她被女主夺取了师尊的宠爱,认真道:“只能对我一人这般好,记住了吗,不许别人分享师尊的好。”

  傅雪客微微颔首,少女认真地说出这些时,可爱极了,她伸手刮了刮少女小巧的鼻子。

  一路上月白和叶还真都静默无言,月白想要找些话题,可是不知怎么开口,就算她开口了,依照师姐的性子也还是些她从小到大听惯的话。

  “进去,”蓬莱弟子打开锁着的牢门,将她们推进去。

  这里只点着一盏油灯,灯芯在火中颤动,幽黄的灯光也跟着摇曳个不停。

  墙角瑟缩着几人,他们的影子合在一起,像只巨大的怪物一般,投射在墙上,黑影随着灯火晃动着。

  傅雪客牵紧沈疏蘅的手,让徒弟离自己更近了些。

  “汪汪汪,”狗吠声划破沉寂。

  狱中的人早已麻木了,对于突然响起的声音,一点反应也没有。

  沈疏蘅听到狗叫声,想起了带她们来的卷毛小狗,她回头一看,小狗不知何时跟着她们进来了。

  小狗并未理她们,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奔过去。

  “小白!”明亮的女声响起,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沈疏蘅借着昏暗灯光看去,小狗钻进了红衣少女的怀中,不停地拿脑袋蹭着她,还似是讨好地伸出舌头舔舐她的手背。

  少女赤着双脚,脚踝上系着一串铃铛,她一动,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本应是欢快的铃声,在这种环境中却透露着诡异,听后让人汗毛直竖。

  沈疏蘅发现被关着的人都缩在了一处,只有这红衣少女独自一人在靠近西方的角落坐着。

  少女似是逗狗逗得极其开心,似不似晃动铃铛,同狗一起玩闹。

  反观另外被关着的人,都双眼呆滞的坐着,不哭也不笑,这样一对比,处处都透露着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