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他是金丹中期,我们赢得可能性很小,”系统担忧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沈疏蘅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但她的脊背挺直,就如一柄利剑,无坚不摧。

  她清透的眼中闪烁着亮光,“既然有一丝胜的可能,那就打,”她的剑绝不退缩。

  “你是怕了吗,若是不敢,现在就把你手上的东西都交出来,废物别浪费资源!”祁甚故激道,若是她不应战,便没有合适的理由的杀她,替晓晓报仇。

  沈疏蘅冷淡的望了他们一眼,“生死战我接受,现在就去宗门试炼台,若我赢了,不仅你所有的东西归我,所有人的宗门贡献点也归我,我怕你们反悔,要先立誓。”

  祁甚轻蔑一笑,“先立誓,”他有十成的把握赢下这才比斗。一想到等下比试亲手切下她的头颅,温热的血液飞溅到脸上,祁甚就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角。

  金色的光芒亮起,他们在上面立下了誓言,反正到时候祁师兄会亲手杀了那废物,走走过场罢了。

  宗门试炼台前,围满了前来观战的弟子们。

  沈疏蘅站立着,握着长剑,剑刃的寒光映照在她眸中,驱散了眼中的温润。

  “沈疏蘅一个筑基怎么瞧着气势这么足,若不是知道她的修为,我都觉得她会胜。”

  “脑子有问题呗,祁师兄快杀了她,好久没见过鲜血了,”一些弟子们在台下,眼中露出野兽似的凶光。

  沈疏蘅目光平静的扫过人群,就算知道胜算不大,她也不畏惧。

  她举起手上的剑,散发着寒气的剑压下了和熙阳光的暖意。

  一个眨眼的功夫,沈疏蘅就提剑刺向了祁甚,却只刺到了一个虚影。

  她警惕的回头,却惊讶的发现,台上不知何时亮起了暗紫色的阵法纹路,阵法师布阵不该如此快。

  祁甚在台上不见了,蓦得一条巨大的紫蟒蛇虚影出现在台中,两只双眼犹如黄色的灯笼挂在巨大的头颅上。

  巨蛇发出嘶嘶的声音,张开血盆大口,吐出暗红的蛇信子。

  沈疏蘅和那条巨蛇隔得老远,都能闻道一股浓稠的恶臭。

  巨蛇怒吼着朝她袭来。

  沈疏蘅却踏着诡异的步法,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只能见到一道道天青色的残影。

  巨蛇试图用长尾甩到她,蛇尾疯狂的打向沈疏蘅,每次要打到她的时候,却总能被她轻易的避开。

  石台在蛇尾的重击下纷纷裂开一道缝隙。

  沈疏蘅的额头上沁出点点汗珠,若是被蛇尾甩中她的骨头恐怕会断裂。

  就是现在!

  她趁巨蛇不注意时,跳到了它的背上,剑芒一闪,长剑就刺进了它的头颅中。

  蓦得一只长着犄角的黑豹从阵中凝聚出身形,腾身翻滚咬在了沈疏蘅的左肩上。

  血肉撕裂的剧痛肩上传来,左肩痛的没有了直觉,鲜红的血液从不断流出,淅淅沥沥洒到暗紫色的阵法中,被其吸收。

  沈疏蘅的眼睛倏地睁大,她的剑插进了巨蟒的头颅中却丝毫不见鲜血,它仿佛并未受到影响一般。

  她心道不妙,在巨蟒和黑豹配合下她的处境愈发困难。

  她提剑退到远处……挥出密如潮水的剑芒,将两只巨兽裹挟其中。

  沈疏蘅原本圆润的左肩,此刻鲜红的血肉翻出,血液也在不断的渗出,滴落在地上,鲜血掉在地上似乎被阵法所吸收。

  倏地阵法中出现了二十只巨蟒和黑豹,它们发出兴奋的吼叫围住沈疏蘅。

  一只豹子凶狠的扑向她,沈疏蘅一剑扫过它的颈部,依旧未见丝毫鲜血。

  而在她挡住那只豹子时,其它的猛兽源源不断的朝她袭来。

  天青色长衫渐渐被鲜血染红,她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但沈疏蘅的剑却并未丝毫减弱,反而愈来愈强。

  阵法中的妖兽还在不断变多,沈疏蘅提着剑进攻,完全是本能在驱使她。

  她的剑招愈发简单,只有提刺砍,却是她在源源不断的兽潮中所领悟的绝杀之剑。

  去除了所有华丽的招式,只保留了一剑,能够一剑取人性命的一剑。

  沈疏蘅发现,那些阵法所出妖兽并不是真的妖兽,而是一种虚幻的影像,却能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妖兽还在源源不断的变多,她迟早会被耗死在其中。

  隐藏在阵法中的祁甚大笑着看着沈疏蘅,看她是如何被自己一点点虐……杀,却无反抗之力。

  只能绝望的死在自己的阵法中,血肉最后被阵法jsg中的兽魂吸收。

  沈疏蘅静下心,感受着阵法中的一些动静。

  她一边提剑斩杀不断扑向她的兽群,一边寻找破解阵法的方法。

  只要找到阵眼就能解开,而阵眼是阵法中能量波动最强的地方。

  找到了,沈疏蘅如一只白鹤跃起,落到了东南方的角落处。

  此处是灵力波动最为强烈的地方,她对天地间元素感知异常亲和。

  沈疏蘅挥出的一剑如雷霆之击,周围的灵力被激起了波纹。

  砰的一声,暗紫色的阵法从此处裂开,只一息,裂纹就布满了整座阵法。

  沈疏蘅看见躲在暗处的祁甚露出了身影,她挥出数道剑芒拦住了祁甚的去路,以抱猛兽撕咬之仇。

  祁甚惊恐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疏蘅,“怎么可能,既然如此我绝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杀了你,让你的魂魄成为我阵法的养料!”

  祁甚笑得狰狞,手拿骨扇子对着沈疏蘅甩去。

  飞出去的扇子宛如拥有灵识一般,不停的往沈疏蘅身上切去。

  沈疏蘅将灵力汇于双腿,步法就连扇子也捕捉不到。

  一道寒芒一闪,祁甚的头颅砸在地上,弹了几下,温热粘稠的鲜血喷射而出,犹如一场血雨。

  沈疏蘅感到脸上有一片腥臭的液体洒在了脸上,她厌恶的用袖子擦了擦。

  祁甚的头颅滚到了她的脚边,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她的手上。

  她厌恶的将他的头颅踢下台,她的衣服已辨认不出原来的颜色,被血完全浸透,成了一件血衣。

  她站在台上,乌发雪肤,风吹的她的乌发随着血衣翩飞。

  台下的弟子们瞪着眼,嘴唇张大,全都维持着一个神情,愣愣的望着沈疏蘅。

  “她杀了祁师兄!”一个弟子最先反应过来。

  “啊!”一个男弟子颤抖的大叫,往后退,祁甚的头颅滚到了他的脚边。

  一身鲜血的沈疏蘅犹如地狱中开出的最娇艳的郁金香,是鲜血浇灌而成的,让人不敢直视她的美丽,只能恐惧她的危险。

  沈疏蘅用剑勾起祁甚的储物袋,放在手上,打开清点了一下里面的东西。

  方才那把祁甚使用的骨扇也被她收了起来。

  沈疏蘅提着剑,一步一步从台上走下,来到那群和祁甚合伙的弟子们身边。

  “祁甚输了,诸位该兑现自己的誓言了,”她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感情。

  方才那群趾高气昂的弟子们纷纷吓得话都不敢说,一个个颤抖着身子,脸色苍白的望着沈疏蘅。

  “你杀了师兄,应该偿命!”一个稍微大胆的弟子站出来指着她。

  “他自己向我下的生死战,我不杀他,他就杀我,你们方才可是立过誓言的,门规里生死战可不用杀人偿命。”

  “还是说你想挑战我,为他报仇,你也可向我下生死战,”沈疏蘅对着他们一笑。

  他们抖动的更厉害了,哆嗦着伸向储物袋拿出灵石和宗门的贡献点玉牌。

  沈疏蘅一挥手那些灵石和玉牌纷纷飞向她,她满意的打开储物袋,让那些东西全都落进了袋口。

  收拾好这些后,她准备离开此处。

  玉衡宗的一角,一道写着祁甚名姓的命牌砰的一声破碎,碧绿的碎玉落了满地。

  鹤发老者看着碎了满地的命牌,脸上如聚满了墨云。

  碎落在地上的命牌凝聚出祁甚死前的影像,剑光起,人头落。

  鹤发老者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我儿!”

  “为父这就替你报仇,”他将杀害儿子的人的气息锁定。

  沈疏蘅的储物袋里装满了今天收获的东西,危险解除后,她浑身都是伤的身体,终于感觉到了蚀骨的痛疼。

  利刃切割身体的痛感如同沉重的潮水淹没了她身体的每一处。

  沈疏蘅拿出一颗丹药塞进嘴里,一股暖流从丹田处传来汇入四肢百骸。

  她开始坐在原地打坐,慢慢调整身体,若不这样,她等下恐怕连御剑的力气都没有。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不知从何处来的威压如同巨山压在了她的身上。

  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彻底承受不住,残留在唇边的鲜血顺着唇角低落至下颌处。

  从体内流出的温热的鲜血渐渐变冷,结成血痕落在白玉似的下颌处。

  “何人杀了我儿!”鹤发老者赫然出现在半空中,执剑而立。

  一个弟子指着沈疏蘅,“是她杀了师兄,”老者身上强大的威压令他们喘不过气。

  拾掇祁甚杀沈疏蘅的弟子们心生惧意,若是让老者知道,他们恐也会被牵连,必须将锅全推到沈疏蘅身上。

  老者执剑飞到沈疏蘅身边,“杀了我儿,就该偿命!”

  “从未听过打生死战,需要偿命,他要杀我,我就该被他杀吗?”

  “我杀了他,你要杀我。我不杀他,他要杀我,我就该死吗。”大难临头,沈疏蘅无丝毫惧意。

  他们建立规则,却践踏规则,只因他们是所谓强者。

  她一身傲骨,绝不低头。

  “又如何,你弱小,你就该死!”老者的声如洪钟。

  沈疏蘅听罢,心中涌起一股不平之意,在她心中波涛汹涌。

  弱者凭什么该被杀,强者得天地所钟,一身修为却用来持强凌弱,这种人凭什么得天地所钟。

  天地不公!

  沈疏蘅从地上站起,举剑。

  总有一天,她要劈了这天,问一声,为何如此不公。

  老者见沈疏蘅还敢举剑对他,“蚍蜉焉能、焉敢撼树!”

  他轻轻一挥剑,一道灰色剑光带着移山填海之势,朝沈疏蘅砍去。

  他要她神魂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