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柠整兵待戈厉兵秣马了一天,随后朝着蛮夷军队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

  季子柠并不打算跟过去,她在众人面前的形象是一位女子,军中不少人也见到了她的相貌,已经没有办法跟过去了,只能留在兰关城等她回来。

  临行前的一晚,两人纠缠整整一夜,喘息之间,温识君将拿出一根红绳系在她的手上,上面还有着两个小木牌,上面写着平安两字。

  温识君平息下呼吸,轻声道:“这是兰关城人的风俗。”

  兰关城处于西北,这里连年征战,蛮夷人时不时骚扰边境,兰关城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家眷与故乡,只能出兵征战,在家苦等的妻子,为了让自己的夫君平安归来便会去城中的观音庙求一个红绳戴在身上也希望菩萨保佑他们。

  温识君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是在这一刻也希望神仙带给她平安。

  季子柠珍惜的戴在手上,紧紧绑住,在她耳边耳语道:“我会的,这次,你等我回来。”

  屋内动静渐渐平息,灯火点燃,天边也泛起鱼白。

  片刻后,一位身穿盔甲,手拿长刀的俊美将军走了出来,带着必胜的信心,向着胜利进攻。

  温识君倚在房门处,披着薄衫,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等她走后,温识君并没有闲着,依靠着系统的消息,将兰关城的饥荒整顿了一番。

  兰关城主要饥荒是蝗虫肆意挥霍农作物,官府不作为,导致蝗灾越来越严重,到最后几乎人人都吃不上食物。

  温识君按照系统给的药物洒在土地中,等到来年春天的时候,土地中已经长满了禾苗,整座城也不像刚来时死寂沉沉的像一座孤城。

  温识君站在水塘边,下面和蓬勃生长的小苗,和风拂面,阳光暖暖的洒在大地,到处都像披上了一件金纱,温识君舒服的叹息一声,拿起水洗掉脚上的泥土。

  这几月闲来无事,温识君也跟着城民一起在土里种地,从最开始的一窍不通,生手生脚,一地秧苗种下去没活下一棵到现在的得心应手,蓬勃生长,看着自己绿油油的小秧苗,温识君表示自己很有成就感。

  洗到一半的时候,一位玉质金相,英俊潇洒的青年走了过来,看见温识君白皙的玉足,不禁红了脸。

  见到来人温识君站起身来,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脚,尴尬地将鞋穿好,温识君是现代人,对于露出脚这种事并不敏感,虽然兰关城风开放,但裸露双足在外人面前终归影响不太好。

  见她没洗完脚就将鞋穿好,青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逾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干涩说道:“温姑娘,你的信。”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份信递在温识君面前。

  温识君兴奋地将信接过,这是季子柠寄出来的信,只要时间地点环境良好,她都会送信过来,让温识君不必担心。

  刚想打开信观看,随后注意到一边的青年,意识到此举不妥,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察看,就将信收了起来。

  “张太守,多谢了。”

  季子柠离开前向朝廷弹劾了蒋太守的所作所为,朝廷下令抄家发配边疆,正好这里就是边疆,也不那么多事,直接跟着季子柠去打蛮夷,也不知道凭着蒋太守那丰满的身体能撑下去几天。

  这位就是新上任的太守,很年轻,刚中的进士,派来兰关城做太守熬资历,只是不知道他得罪了谁,被发来这种苦寒之地。

  温识君迫不及待察看来信的内容,匆匆和他道别,风一般的跑回家中。

  张太守刚想叫住她,却只觉得一阵风拂过,连衣角都没有碰到半分。

  温识君快步跑了回去,短短半柱香的路竟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一进院子,温识君便迫不及待打了开了,认真地看着书面上的内容。

  季子柠的仔细簪花小楷,清秀而不失力道,字如其人,也能从中看到她的韧劲。

  得到季子柠的来信已经足够让温识君高兴了,更惊喜的是信上的内容。

  季子柠带军与荆州将士联手,一起将蛮夷赶回老家,现在已经商谈和议,不日就会回到兰关城。

  温识君欣喜若狂,一时激动竟抱起路过的鸡摸个不停,鸡惊吓不已,咯咯叫个不停,刚要下嘴去啄温识君的手,温识君眼疾手快将她一扔,刚想回屋,转头却见张太守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外,显然是被刚才那一幕惊讶到了。

  温识君愣住了,空气中涌出诡异的尴尬,见此情景,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还是温识君率先打破了沉默。

  “张太守,进来,进来坐呀。”温识君热情地笑道,好似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现在的温识君只是一位热情好客的主人。

  张太手走了进来,走到她的面前温声道:“其实……你可以不用叫我太守,叫我的名字,立宴。”

  “哦,好,张立宴。”温识君敷衍道,她对叫什么并不在乎,随后状似无意说道:“您今日来我这有何贵干,我待会还要喂鸡,就不多招待你了。”

  言外之意,有多远滚多远,老娘没时间伺候你。

  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这要是还听不出就是傻子,偏偏这张太守也就是个傻子,可能是书读傻了,听不出拒绝话,热心道:“我可以帮你喂鸡,就是它吧!”张立宴指着地上的路过的鸡,随后感叹一声:“好肥啊!”

  能不肥吗,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是想等到季子柠回来的时候给她煲鸡汤喝,现在珍惜活着的机会吧,你没有多少时间了。温识君看着那只鸡默默吐槽道。

  鸡无辜的咯的一声。

  “不用了吧,这鸡好像吃过了,是我忘了,哈哈哈。”温识君微笑道。

  温识君就等着这张太瘦了离开,可是这张太守不知怎么了,就是不走,东拉西扯的和温识君讲了许久,温识君快忍不住要赶人了。

  “温姑娘,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张立宴看着外面的天色,颇有几分不舍道。

  快走吧!快走吧!老早就等着你这句话了,温识君心中默默吐槽,然而面上还是要装成遗憾的客气一下。

  临走之前,张太守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说是要送给温识君。

  温识君看都没有看连连拒绝,到这温识君要是还不明白张太守的心思那可就太蠢了。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根银簪,我那日上街看见,就觉得特别适合你。”张太守见她拒绝也有些心焦了。

  是簪子那我可更不能收了,古代人就是喜欢拿簪子做定情信物,我要是受了那可说不清了。

  张太守见她拒绝,只能失落地将簪子收起,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温识君福至心灵的只要他要什么,立马眼疾手快打断他,“张太守啊,你能不能帮我买几件男人的衣服,我一个女人家也不好挑。”

  张太守见她要自己帮忙,想都没有想就同意了,下一秒听懂这话,迟疑道:“男人……的衣服?!”

  温识君点点头,“我丈夫快要回来了,他我们几月前才来的这里,衣服什么的都没有备齐,就想请张太守帮帮忙,你们年龄相当,眼光定是差不多,若是我挑的不好看,又得唠叨了。”温识君看似是在吐槽,然而话语中确实带着掩盖不住的甜蜜。

  “丈……丈夫?!”张太守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对呀。”温识君微笑道,随后不等他回答,一边推着他走向门外一边说道:“我还要给我家郎君做鞋垫子呢就不招待太守了。”将他推到门外后温识君毫不留情将门一关。

  张太守看着紧闭的大门好一阵难过,足足站了一个时辰才离开温识君家门前。

  温识君叹息一声,可算是离开了,随后拿起准备好的鸡粮往地上一撒,那鸡就屁颠屁颠的追了过来。

  自从得到季子柠要回来的消息,温识君几乎每一天都守在城墙上,连平日中看的跟眼珠子一样的禾苗也不管不顾了。

  守了快十天的时间才隐隐看到苏家军的身影。

  温识君激动地站了起来,看着他们越走越近,直到三里地外温识君才眼尖地看着气势磅礴的大军前面骑着骏马的季子柠。

  她越走越近近,温识君紧紧盯着她的身影,季子柠像是心有灵犀,猛的抬眼往温识君的方向看去,两人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却知道对方这几月来一直等着见这一面。

  下一刻,温识君抛弃军队骑着骏马骋驰而来。

  白玉在后面大喊,季子柠充耳不闻,快速往兰关城跑入,守城的士兵看她穿着盔甲也不敢拦她,纷纷挥退行人为她开路,城中守卫兵也接到知道今日军队会再次修养,早早发了通知,所以城门口也没什么人,季子柠毫不费力的冲了进去。

  一进去,勒紧缰绳,翻身下马,快步往城墙上跑去。

  温识君也在她奔跑的时候追着她而来,,两人在楼梯间相遇,四目相对,一时谁都没有说话,下一刻,季子柠率先动作,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温识君面前,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温识君也揽着她的背,闭上眼呼吸着她身上浅浅的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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