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之后,温识君就没让她扶了,看表情也不甚乐意,簪月手劲很大,一点都没有留手,温识君捂着伤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温识君拿出纱布,闭了闭眼,狠下心将自己肩膀上的匕首拔了下来,又快速拿起纱布止血,这一系列动作温识君做得手忙脚乱,桌上的药瓶都倒在地上。

  簪月看不过去,将地上东西捡起,“你需不需要我帮忙?”

  温如果真想帮忙就不会站在那一动不动了,温识君摇了摇头。

  簪月见她摇头,也没在坚持,刚刚她说的话也是一时口快,说出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簪月转身离开,不过她还是有点良心,没有任由温识君自生自灭,转头敲响了玉茗的房门。

  由于夜间要时刻注意徐云堇突发情况,所以玉茗睡的也不熟,在门被第三次敲响时,玉茗就穿好衣服走了过去。

  “谁啊?”玉茗打开门,就看见簪月一脸煞气的站在门外。

  簪月冷心冷情对于季子柠以外的人向来不假以辞色,面无表情时就有些冷漠,也有点杀气,所以平日中玉茗还是挺怕她的。

  但她不会深更半夜无缘无故来到自己房间敲门,定然是有些大事,所以玉茗镇定下来,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簪月淡声道:“苏淮受伤了。”说完转身就走。

  玉茗看着她的背影,随后带上门去看看温识君的情况。

  玉茗走到温识君门前,她的大门没有关,此时正背对着自己废力的向后擦着鲜血,那条说怕瞬间被染红了,还有些血顺着温识君的脊背流入衣服之中,雪白的肌肤与红色的血液相映照,称托着温识君美艳有恐怖。

  玉茗走上去前,焦急道:“苏淮,你这是怎么了?”

  温识君看着她,微微一笑,只是她脸色很苍白,额间冒出细汗,显得那么吓人。

  玉茗赶紧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替她止血,玉茗过去十多年都生活在深宫之中,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也比不上面前血琳琳来的直白,吓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呢?”

  “刚才听见地下室有动静便去看了一下,没想到被那些人偷袭,不过没什么大事的?止住血上了药就好。”

  “不行,你这伤口太深了,我去给你找大夫。”说着就想离开。

  温识君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抬头道:“外边官兵在巡视,你出去根本找不到大夫,更何况就算你找来了大夫,他看到我肩上的刀伤不会起疑吗?万一他要是去官兵那举报一下,我们就都完了。”

  玉茗在迟疑,温识君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温识君再接再厉,“而且,你知道路怎么走吗?”

  玉茗叹息一声放弃了,“可是,你的伤怎么办?”

  温识君不在意道:“没什么大事,不过一个刀伤,诺。”温识君眼神示意她看桌子,“这些都是上等的金疮药。”

  玉茗拿起桌上金疮药看了看,确实,上面都是些名贵的药物,在皇宫中徐云堇还收藏着几瓶,只可惜出宫太急,什么都没有带出来。

  “你帮我上完药吧!我有点困了。”温识君打了个哈切。

  玉茗从她手中接过帕子,小心将上面的血渍擦干,随后将手帕扔到了水盆中,清澈见地的清水迅速被血液弥漫,玉茗将一瓶药倒在她的肩上。

  温识君立刻痛叫出声。

  玉茗停下手,有些慌张道:“我弄疼你了吗?”

  温识君摇头,用力抓着椅子上的垫子,指尖都泛了白,额间的细汗越来越多,最后顺着温识君的鼻子滑落下去,掉在地上。

  “是这药太凉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你接着上吧!”

  玉茗点点头,加快了些动作,想着让温识君早点解脱。

  “好了。”玉茗药上好后给她换了件外衣套着,“我扶你去床上。“

  温识君摇了摇头,她是肩上受伤,不是脚,几步跨上了床,因为肩受了伤就只能趴着。

  “这样还行吗?”

  温识君点了点头,想起什么缓声道:“麻烦你出去的时候替我灭了灯。”

  玉茗点了点头,将她床前的小烛台吹灭,随后慢慢走出房门,轻轻将门关上。

  温识君躺着躺着,忽然想起那把生锈的刀,此时心中不禁有些担心,半响重视忍不住了,心中问道:“系统,我这个伤不会得破伤风吧?我刚刚看到那把刀全都锈了!”

  “放心吧宿主,这是小说世界,没有那般真实的,做不要与现实百分百相似。”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板正。

  温识君放心了,只是心中忍不住反驳道:“她们很真实。”

  对于温识君来说他们早已不是纸片人那么简单了,他们有血有肉,会哭会笑,她到此时也能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开发自主意识,因为他们在某一种程度来说已经形成了独立的个体,不再是为了男主女而铺路而存在的生物。

  温识君忍不住想要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识那么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呢?

  楚墨寒或许会和胡三在一起。

  原主是个娇纵的大小姐,有家人宠爱,也许会有自己的良人,也许会和楚子蕴在一起。

  还有……季子柠。

  她或许不会失去家人,一辈子躲在父母的羽翼下平平安安长大,到了成年后就会听从父母的安排成亲生子,最后幸福一生。

  这样无论从那种结局来看,她们都是幸福的,或许人生会有不如意,可是没有遗憾的人生怎么能叫做人生。

  只是……这样的话,两人就不会在相遇了吧。

  温识君想着想着就陷入了深眠,此时屋外一缕月光透过窗缝照射进来,正好照在她的脸上,不知做梦梦到了什么,眉头紧锁。

  第二日天一亮,玉茗就走了进来,她担心温识君的情况,这一夜都没有睡好。

  见她落枕熟睡,玉茗也没有打扰她,走上前轻轻给她盖上被子,没想到正好碰到她的脖子,那里温度惊人,玉茗察觉不对,伸手摸住她的额头。

  她发烧了!!!

  玉茗不知如何是好,赶紧跑回房也不管徐云堇醒没醒,轻声唤醒了她。

  “小姐,苏淮发烧了!”

  徐云堇还在睡觉,见有人打扰她很是不满,转身对着墙壁继续睡。

  玉茗又再三唤了几遍。

  徐云堇终是醒了,一脸怨气坐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刚睡醒,声音还有几分哑:“怎么了?”

  “小姐,苏淮发烧了!”玉茗又重复了一遍。

  徐云堇坐在床上回了回神,接着从下床穿些,披着一件披风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云堇知道,一般小毛病玉茗不会这么着急。

  玉茗将昨天的事全部说出。

  “胡闹!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她说不请大夫就真的不清。”

  徐云堇来到房间看见温识君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又走上前掀开她衣袖的一角,看见细腻的肩膀上绑着厚厚一层纱布,血液从里面渗透出来,只一眼就能猜到这伤很严重。”

  徐云堇一言不发走回自己的房间穿衣换鞋,做好一切后对着玉茗嘱咐道:“你先给她降温,我出去找大夫。”

  “可是……小姐,外面有很多官兵。”玉茗担忧道。

  “没办法了,任由她这样保准会烧成傻子。”徐云堇拿起温识君床头的短刀。

  这个小容易携带也不容易被发现。

  走出房间时正好碰见曹意带着早饭走来。

  这几日住在这所宅子中都是曹意做好饭送来,实在是家中四个人,除了玉茗做的饭能入口外,其余人做得如同猪食。

  可就算玉茗做饭可口美味,也不能老让人家做,别说温识君,徐云堇第一个不同意。

  “早啊!都起来的这么早。”曹意嘴中咬了口包子,笑着和她们打招呼道,“哎!你这是要去哪?”

  “你主子生病了,快要烧成傻子,我去给她找大夫。”

  曹意笑意凝固,眉头紧皱,“这是怎么回事?”

  玉茗又将昨晚的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等等!”曹意叫住了正要出门的徐云堇。

  徐云堇停下动作,不耐地看着他。

  “现在所有医馆都没有人,全都集合起来照顾士兵去了,你就算是去找也找不到人。”

  “那怎么办?”

  曹意思索了一番,随后将包子放在玉茗手中,走上前打开门说道:“我去!我知道有一个人。”

  如此,徐云堇也只能同意,跟着玉茗回到温识君房间给她降温。

  温识君烧得实在是太严重,迷迷糊糊的,玉茗给她换上凉帕,没两分钟就要还一块。

  徐云堇不会照顾人,只能坐在一边看着玉茗忙上忙下。

  好在没有过多久曹意就带着人回来了。

  是一位青年人,长的白白净净,就是看着有些吊儿郎单的。

  “哎哎哎!慢点慢点。”

  他们一进院子中就听见此人叫唤。

  曹意拉着他的手飞蹦而来,一进屋子就将他甩在地上。

  曹意表示自己只是一时情急,赶忙将他扶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你快去看看我家主子吧!”曹意没什么诚意道歉道。

  好在张子明不放在心上,走上前在温识君细嫩的胳膊上垫了一块白色的手帕,随后把起脉来。

  在这其中房内所有人都是精神紧绷,深怕他脱口而出一个趁早收尸吧。

  不怪众人胡思乱想,实在是他的表情过于丰富,耐人寻味了,一会舒张眉头,一会表情严肃,让人琢磨不透。

  须臾,张子明捋着胡子,当然他也没有胡子,看着紧张的众人故弄玄虚道:“她……”

  众人全神贯注地看着他。

  “……没事。”张子明欠揍的笑一笑。

  曹意直接一掌拍在他的脑后。

  张子明摸着后脑勺想要讨回公道,可是一想到自己打不过他,只能讪讪收回手,继续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给她降温,不然温度也这么高,就算吗没事也会烧成傻子,拿冷水擦擦她的身体。”

  玉茗点点头,拿起盆去打水。

  两个大老爷们自然也不好意思站在这里,来到大堂,张子明毫不客气地拿起桌子上的早点吃了下去。

  或许是玉茗太着急了,所以早点也就随手放在桌子上,徐云堇也没没有吃。

  曹意用力一拍,“这是给你的吗?”

  张子明稳住自己的手才没有让东西掉下去,看着他委屈道:“我就吃一个而已,大早上的让你从床上扒出来,我还没有说什么。”随后挑衅一般狠狠咬了一口。

  曹意转头不想和他争论。

  徐云堇此时正好出来,她什么都不会,去了也只是帮倒忙。

  三人就这么沉默地坐在客厅,只能听见咔嚓咔嚓的吃东西声音。

  当然也声音绝对不是徐云堇发出来的。

  就这么吃着,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人之中只有曹意无事,下意识转头看着来人。

  指只见一名大汉面色冷峻走了出来。

  众人都警惕起来,徐云堇和曹意纷纷拿起刀,只要他有下一步举动,就会动手。

  来人也看见他们的动作,主动开口说话打消他们的警惕。

  “是我!”

  ???!!

  虽然面前男子是一位大汉的形象,可是这声音清丽却冷淡,如何听也不会是个男的声音。

  张子明惊的包子都要掉下去。

  “簪月?!”

  张子明不可置信的声音拉回另外两人的思绪。

  众人三人齐齐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大汉”。

  张子明知道簪月会易容,可没想到她这么厉害,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位女子。

  簪月不顾他们震惊的眼神,气定神闲走上前拿了两个包子,随后对着徐云堇说道:“你快点吃完,我要给你易容了,时间很紧。”

  易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名女子要画为一位男子更是不易,所以特别耗费时间精力,她必须现在开始易容。

  今天这一早这么大的动静她都没有出来就是在屋子中捣鼓易容。

  徐云堇也不打算再吃了,拿出帕子擦擦手跟着簪月走了进去。

  入门便是一张大桌子摆在中间,桌上杂乱无章摆着许多徐云堇看不懂的东西,一旁还有个一人高的大镜子。

  徐云堇好奇的看了看,簪月搬来一张等子示意她坐下。

  徐云堇坐在凳子前,对面正好是一面窗户,正好看见外面的景色,虽然外面也没有景色。

  徐云堇一坐下,只见簪月拿出一罐什么东西涂在她的脸上,还未开口询问,一旁的张子明反而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

  “干什么的?”

  “有什么用?”

  簪月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半响,终于忍不住,单手拎张子明的领子,将他扔了出去。

  张子明站起来好想和她理论,簪月面无表情将门关上。

  大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张子明讪讪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地去烦曹意了。

  徐云堇从这两天的相处中知道了她是个不爱搭理的,正好她也不想开口,理所当然的闭上眼让她为自己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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