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纪宴晚的并非是吻。
傅岁和将头抵在她背上, 闷闷地说:“那姐姐是厌我了吗?”
“可是我以为姐姐将我关起来,伤害我都是因为喜欢我才这样做,可是现在看起来, 姐姐似乎是厌透了我。”
她的声音很轻, 语气也满是无辜, 明明受到伤害是她, 可是她的语气里仿佛纪宴晚是喜欢她才这样做的。
纪宴晚沉吟片刻说:“可是在你没有把我淹死在乌镇时,就应该想过后果吧。”
一瞬间,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纪宴晚能明显感受到傅岁和的紧绷和僵硬。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傅岁和, 她陷入短暂的沉默。
而纪宴晚却没有再继续与她耗下去的耐心, 她将傅岁和的手指给掰开, 冷冷道:“如果你认为我厌倦了你,那我只能说你认为的对,我确实对你厌烦了。”
“既然从笼子里逃了出去,那就别再出现在我身边了。”
她的一字一句说的清新, 随着月光散在地上。
被掰开手的傅岁和维系着搂抱的姿势, 久久不能回神。
纪宴晚早已经走远, 只剩下傅岁和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怔怔地盯着地面,眼神里刚涌现出的可怜和委屈迅速褪去,被冰冷所取代。
傅岁和抬起头看着已经走回休息室的纪宴晚,假山和休息室隔得很远, 远到只能依稀看见影子。
可是傅岁和还是看见了走回去的纪宴晚正低头与那抹白色身影说着什么, 接着赵沐沐就被纪宴晚给拦腰抱了起来。
一黑一白身影交叠, 迷迷糊糊的影子彻底消失。
傅岁和握紧拳头, 按下心头翻涌的火气。
......
......
今晚的晚宴纪宴晚并未参加完,因为赵沐沐的脚似乎扭的很严重。
她向东道主致歉, 而后抱着赵沐沐走掉了。
等两个人去医院处理完伤口后坐在回去的车上,赵沐沐偏头偷偷看纪宴晚。
车内很安静,并没有人讲话。
可是赵沐沐却有些闷,从纪宴晚散完心回来后就很少再开口讲话,更加让她闷的是纪宴晚出去后回来时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气。
而那抹香气的主人正是傅岁和的。
也就是说尽管纪宴晚表现得对傅岁和已经很不在意了,可是在她出去散心时,二人还是拥抱了,或者有更深刻的肢体接触才会导致二人身上的香水味融合。
一想到这里,赵沐沐心底就闷闷地,原先还因为二人关系变得密切而开心,这会子便彻底被打消了。
她的视线存在感实在是太强,纪宴晚叹了口气问:“怎么啦?脚还是很痛吗?”
听见她的问询,赵沐沐抿了抿唇闷闷答:“已经不痛了,阿晚你不开心吗?”
赵沐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拼命地压制着醋意。
“没有。”纪宴晚淡淡答。
这两个字有些欲盖弥彰,可纪宴晚并不打算多讲。
赵沐沐只好低下头说:“你肯定有。”
“还记得以前高中时,你每次有心事都会闷闷的不讲话,不论谁问你你都会说没有,但是只有我问,你会回答我,还会问我可不可以给你一个抱抱。”
赵沐沐说完,小心地又看了眼纪宴晚。
“所以呢。”纪宴晚也偏头看向她:“可是你高中并没有给我那个抱抱,你说AO有别,让我不要越距。”
赵沐沐的脸色白了几分,一慌张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高中的她自卑又自傲,她自觉配不上纪宴晚,家境的差距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横跨在二人中间。
所以她逃避,躲闪,不敢回应纪宴晚的感情。
赵沐沐轻声说:“对不起,阿晚。”
纪宴晚却摇了摇头:“我没有要追究或者是翻旧账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好了。”
她的话像一记重锤,让赵沐沐无法出声。
“我现在已经不再是高中的那个我了。”纪宴晚说:“或许你也有所察觉,从这几天的相处中也能看出来,我并不爱吃茄子,也不太喜欢红糖和柠檬水,包括一些没有话题的宴会。”
“沐沐,人都是会长大的,你在长大变化的同时,我也是。”
纪宴晚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所以我们可以不用被困在过去的回忆了,时间往前走,我们也该往前看不是吗?”
她的语气很淡,没有什么过激的起伏。
一字一句都说的很清楚,但是赵沐沐却有些耳鸣,纪宴晚的声音一下变得很遥远,她心底珍视的东西似乎裂开了一条缝,正悄悄地破裂掉了。
纪宴晚看着赵沐沐一点点变得呆滞的眼神,知道她肯定没有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所以干脆闭了嘴不再讲话。
回过神的赵沐沐慌乱地抹了把脸,却并未在眼角摸到泪水,于是她干涩地笑了笑说:“对不起阿晚,你刚刚的话我没有听清,可以再讲一遍吗?”
纪宴晚偏头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二人对视良久,她挪开了视线说:“你到家了,下次再说吧。”
赵家的保安已经过来开门了,但赵沐沐却捕捉到了字眼里的关键消息,她有些欣喜道:“我们还会有下次吗?下次聚会我还可以邀请你一起出席吗?”
看着她的眼神,纪宴晚嗯了声说:“可以。”
赵沐沐一下子笑开,猛地向前一扑将人给搂住,一个很轻的吻擦过纪宴晚的脸颊。
纪宴晚没有反应过来,赵沐沐就已经被搀扶着下了车。
看着被关上的车门,纪宴晚眼神沉了沉,一闪而过的厌恶。
......
......
时钟刚过十点。
已经洗漱完的纪明陶湿着头发跑进卧室,抬手就要去抱床上的人,可刚搂上就被推开。
纪禾颂撑着坐直了身子,将手里的监控给丢给纪明陶:“柏厘发来的。”
这是一段监控截取,地点在纪氏大楼。
原本已经断电了的纪氏大楼的走廊里徒然亮起一束灯。
纪明陶瞬间警惕起来,老实交代道:“我没有逼晚晚,是晚晚自己答应的。”
“晚晚?”纪禾颂皱着眉,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手机界面正播放着视频,一抹鬼鬼祟祟地身影正试图顺着监控盲区爬进纪氏办公室。
可是纪氏监控设备森严,根本没有监控盲区。
所以等那抹身影出现时,纪明陶明白了这段监控的内容。
视频里的人正鬼鬼祟祟地顺着盲区试图转进办公室,可不论从哪个地方都无从下手。
断了电的纪氏大楼没有电梯的运行,而安全通口也在33楼的位置被封死了。
视频里的人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费尽力气爬上33楼后却不能再前行,气得他锤了下门。
高清的电子设备记录下了他的一举一动,可是他似乎是早有准备,面罩头套将他包裹得雌雄莫辨,尽管无法进入33楼,他任然是逗留了好一会才离开。
纪明陶将视频放慢,一帧一帧地查阅着,可是还是看不清脸、
视频到这里就被暂停了。
纪明陶抬起头与纪禾颂对上视线,二人的表情一下就严肃起来。
“这段视频就发生在十分钟前。”纪禾颂说:“柏厘发来时,她已经开车赶了过去,她说等她抓到人后会再给我打电话。”
原先还拉着吹风机的纪明陶这会子已经将东西丢开,利索地套上外套。
纪明陶的发丝还在滴着水,可是她动作迅速已经扣好了外套扣:“别来家里了,你快点睡觉,我直接去找她就行。”
“太晚了。”纪禾颂徒然加重了语气,一向温柔的人这会子沉着脸:“不急这一会,她说了直接来家里。”
原先还穿着衣服的纪明陶这会子不敢动作,她抿着唇看着床上的人。
意识到自己有些凶,纪禾颂轻声说:“过来姐姐这。”
纪明陶乖乖走过去她身边。
纪禾颂看着她尚在滴水的发丝,叹了口气拿过被纪明陶丢开的吹风机。
她的指尖温热,与暖的风一起穿过纪明陶尚在滴水的发丝。
纪禾颂说:“现在太晚了,你一个人开车我不放心,而且你的头发还在滴水,会着凉的。”
头皮被轻轻抚摸着,耳畔是纪禾颂温柔的声音。
纪明陶忍不住在心底偷笑,她在这段话里捕捉到了关心。
这股暖顺着发丝传遍全身。
......
......
司机在
带着一身疲惫的纪宴晚回到房间,在路过走廊时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她跟着声音找到源头时,那间暗室的门正虚掩着。
纪宴晚下意识是纪明陶或者是纪禾颂发现了,可等她推开门后才发现,笼子里有一个身影。
而也就是听见开门声的同时,笼子里的人抬起了头。
傅岁和正盘腿跪坐在地上,她身下似乎没有穿裤子,M形的坐姿将她修长的双腿给展现出来,她的手腕被一根绳索虚虚捆着。
这拙劣的系法一看就是出自她自己的手。
随着灯光的亮起,傅岁和捕捉到纪宴晚脸颊上那枚残缺的吻痕。
那个色号是今晚赵沐沐的色号。
几乎是瞬间傅岁和就红了眼圈,她的声音和她表情一样可怜委屈。
她说:“姐姐拒绝我,是因为已经找到了新的人吗?”
“哪怕是我愿意回到笼子里,姐姐还是不肯接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