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晚的语调冰冷, 浓浓的警告意味让傅岁和打了个寒噤。
扼住她脖颈的手渐渐收力,傅岁和的呼吸渐渐稀薄了起来,就在她以为要被掐死时, 扼住她脖颈的手猛地松开。
呼吸恢复后吸入的第一口气就是雪松味。
猛地爆发出来的alpha强劲的信息素味道溢了满室。
纪宴晚抬手把傅岁和脖子上的抑制剂个扯下, 附身下去狠狠咬住了那尚在沉睡的腺体上。
她的一切动作都谈不上温柔, 包括咬住腺体的牙尖。
像是要将傅岁和彻底拆吃入腹泄恨一般, 牙尖在腺体处仿佛辗碾。
痛意传遍四肢,傅岁和只能徒劳地被按在怀里承受着,脆弱的腺体此刻成了她人泄恨的玩意。
沉睡的腺体正因突然闯进来的信息素而苏醒, 傅岁和痛到意识有些模糊, 她不知道纪宴晚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纪宴晚明明发现了却依旧能演出一副动情懊恼的样子。
极致的痛意因为渐渐觉醒的欲|望而改变, 傅岁和的呼吸越发不稳,腺体处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一股奇怪的感受代替疼痛。
傅岁和嘤|咛出声,她轻轻晃动了下, 想别过脸去吻纪宴晚, 试图用求饶也试图再一次唤醒蛊虫。
可是纪宴晚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厌恶地躲开傅岁和凑过来的唇,注入完信息素后,冷漠地离开了她的腺体。
虽然没有光亮,但是肩头不断滴落的丝丝暖流正无声控诉着腺体承受着过的伤害。
被强制诱导发|情的Omega很不好受, 她的脚步虚浮四肢无力, 整个人像是被抽掉支点浑身软绵绵的。
而始作俑者的alpha根本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纪宴晚撤出一步, 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傅岁和的情动。
丝毫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情难自抑的傅岁和感觉如万蚁噬心,一双狐狸眼此刻正因情动而不自控地涌出眼泪, 可是在触及眼前人的眼神时,悬而未落的泪珠刹那间凝住。
傅岁和轻喘的动作微滞,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原先从未设想过的失败上演在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唯有那双灰眸亮着。
对比起自己这般模样,灰眸里只见讽刺,毫无情意。
眼前的人根本没有受到半分情蛊的操控,反而自己才成了发|情的那个。
这种强烈的割裂感让傅岁和产生了失真感,冷意袭遍全身甚至压住了翻涌的情|欲。
她似乎从未看清过纪宴晚。
纪宴晚见眼前人呆滞,再没多的耐心去与她纠缠,她将扯下来的抑制剂再次贴回傅岁和的脖颈。
丝毫不顾及傅岁和尚未散尽的□□,抬手就打开了门。
利索的动作宛若一个玩腻玩具的孩童,肆意丢掉玩具般潇洒。
随着门锁落下,傅岁和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跌倒在地。
就在落地的同时,变回了原型。
雪白的狐狸耷拉着尾巴,无力地瘫倒在黑暗里。
......
......
系统在脑海里不断催促着,纪宴晚无暇再多与傅岁和纠缠。
她在门口挂上故障的警告牌,转身朝着宴会厅里走去。
纪宴晚的指尖上的温意尚未散去,傅岁和残留的体温还在她的掌心。
刚刚只要再多逼迫下去,傅岁和就会显出真身,记忆里的那只雪白狐狸挥着爪子的模样活跃在眼前。
纪宴晚碾了碾指尖,将最后一丁点温热磋磨干净。
这是它亲手养大的狐狸,最终成了伤害它的白眼狼。
纪宴晚已经走到了宴会厅的门前,隔着玻璃门,屋内依旧欢腾一片,似乎没人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纪家主事人迟迟不来,大家都耐着性子等待着。
知道些许内幕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越来越多的传言落进了程祈的耳朵里。
她依旧高昂着头,与过来攀谈的人交流着,另一只没有举杯的手藏匿在衣裙下握紧成拳。
所有人都在期盼纪家的出席,唯有程祈不期待。
今天的遭遇和这几个月收到的花都让程祈有一种被纪禾颂愚弄了的愤怒感,要是纪禾颂出现在今晚这个场合,自己肯定要冲上去泼她一脸酒。
程祈耐着性子等待着,可是只看见了纪宴晚的脸。
从后门进来的纪宴晚孤身一人,表情淡漠神色冷冰。
程祈咬着牙带着气走近,端着的酒杯随着她的动作晃着。
她的来势汹汹被纪宴晚尽收眼底,程祈走近扬起酒杯就要泼时。
被反客为主了。
纪宴晚先她一步扣住了她的腕骨,冰凉的酒精顺流而下,原本准备往前泼出去的酒回撒了程祈一身。
冰凉的触感和浓烈的酒精刺激地程祈打了个寒噤,像是不可置信般抬起头瞪着她。
而被瞪着的纪宴晚则是淡淡一笑:“程家姐姐是伤了头么?竟脑子不清醒到了这般地步。”
被戳中了痛点的程祈恼羞成怒,顾不得是在什么场面了,扬手就要打。
手腕刚扬起就被人扣住。
纪宴晚将她的手腕狠狠甩开,冷冷抬眼道:“先撩着贱,程家姐姐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这边的动静不小,吸引了不少人侧目。
尤其是知道今天白天撞车的事情,程祈这一脸伤和脑子上的补丁,让这个本是传言的故事坐实了。
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渐渐传开。
“不会吧,看来程家真的公然与纪家翻脸了吗?她头上的伤正是纪明陶撞得?”
“那还有假?上次纪三订婚宴程祈就对纪总说了混话,被纪副总迎头泼了酒,晚上的局根本没见着影子。”
“我听说是程祈给纪总送了一个月的花,事情闹到了那位的耳朵里,今天直接当街把程家车给撞了。”
“要我说她也是胆子大,谁不知道纪家那两姐妹的关系啊,怎么敢的。”
窃窃私语渐渐变大,言论也渐渐加上个人色彩的解读。
程祈被她兜头泼了酒,又被言语奚落,面子里子都有些过不去。
她咬着牙瞪着纪宴晚,恨恨道:“纪家妹妹是想要仗势欺人吗?”
“程家姐姐也别给我扣帽子了,分明是你自己站不稳撞上来的,怎么又成了我欺负姐姐?”纪宴晚冷笑道:“姐姐若是不信,大可问问旁的人。”
“你说是吗?沐沐。”
纪宴晚眼神一转,将视线投到了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人身上。
赵沐沐一愣,没想到纪宴晚会突然提到她,眼下这个局面将她夹在中间,很是为难。
站在她身后吃着蛋糕的人手一顿,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顶着视线,赵沐沐只能咬着牙说:“阿晚说的是。”
此话一出,程祈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恨不得立马摔杯子走人。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纪宴晚不屑冷哼,抬脚便向赵沐沐走去。
一直跟在赵沐沐身后的胡萝贝猛地僵住,随着纪宴晚越来越近,她的不安感就越发强烈。
纪宴晚的目标并不在她,但却将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胡萝贝将手里的半块蛋糕给放下,悄悄地绕过人群从后面溜走了,仿佛只要再多呆一秒就会命丧于此。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纪宴晚身上突然出现了狼性,并且压迫感极强。
只一眼,胡萝贝就灵敏的感知到了,纪宴晚是狼王。
眼下赵沐沐正满心欢喜地依偎在纪宴晚身侧,胡萝贝又急又紧张,她生怕纪宴晚会突然变成狼人模样将在座的宾客全吃光。
而且更恐怖的是傅岁和不知道去哪里了。
一向压制着狼的那只狐狸突然消失了,会不会已经被吃掉了。
这个想法一冒头就迅速占据了胡萝贝的脑子。
她不由地想,或许就是因为狐狸被狼吃掉了,才诱发了狼性,不然为什么平时没有感受到的恐怖气息怎么突然爆发了出来。
更恐怖的是狐狸还消失了。
小小的兔子脑子正承受着超负荷的运转,胡萝贝一个没看清就撞上了眼前的玻璃上。
猛烈地痛感袭边她全身,胡萝贝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被撞碎了,痛得她几乎要显出原形了。
这一声撞得极响,在座的人纷纷回头看过来,夹杂在众目睽睽中,那一道灰色视线尤为强烈。
纪宴晚冷眼看着门口的那只蠢笨兔子,不屑地勾了勾唇角。
站在她身侧的赵沐沐有些担忧,急忙叫来服务生去查看情况,可是撞在门上的胆怯少女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拉开门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见人消失,赵沐沐的心依旧悬着,她招来服务生叮嘱几句,便被人拍了拍手背。
下意识回身,唇瓣擦过极为柔软的地带。
赵沐沐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脸颊,反应过来时唇瓣已经贴上去了。
她的心跳徒然升高,快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心口。
这一荒诞的吻似乎并没有给纪宴晚带来困扰,她抹了抹脸颊慵懒地直起了身子。
二人分开些距离,赵沐沐才发现自己的口红印似乎留在了纪宴晚的脸色。
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白皙脸颊上正浅浅印有一个红痕。
赵沐沐的脸一下就红了个透,耳尖烫的似乎要滴出血。
幸好大家都被胡萝贝的撞门吸引走了注意力,所以根本没人看到这个小乌龙。
纪宴晚看着眼前脸红到快要滴血的人,只是笑了笑,伸手拿出纸巾轻轻擦拭着脸颊。
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屁股传来酥麻的感觉。
【系统:经检查副人格有较强的执行力,可作为宿主不愿完成任务时的备选,】
【任务结束,重新更替。】
叮——
一声在脑海里响起,纪宴晚的眼神混沌下去,刚还亮的妖治的灰眸此刻暗了下去。
被压制住的情蛊感受到另一只蛊虫的难受,此刻也涌动起来。
大量的记忆涌现进来,纪宴晚抬手扶住了额头,久久没有回神。
大家的视线已经从门口处挪回,刚刚撞门的闹剧已经结束。
而逃出去的胡萝贝几乎是在关上门的瞬间,就恢复了原型,逃窜进了夜色。
赵家庄园很大,可是今天的宴会厅是单独被隔绝出来的。
灵敏地兔子在黑夜里逃窜着,试图寻找到一个安全的藏匿点。
白色的身体窜过长长的回廊,停留在了一块竖着维修立牌的门口。
胡萝贝渐渐放缓了步子,加快两步跑动后变回了人形。
她的手刚刚拧下门把手,一股强烈的紧张感再次席卷了她,反应过来的兔子刚想要逃窜,可惜为时已晚。
一条长长的狐狸尾巴从门缝里伸出来,紧紧缠绕住了兔子的脖颈。
夜晚再次归于宁静,被隔绝的玻璃门内以及是欢声笑语。
藏匿在黑暗里的休息室门再次关上,被尾巴卷进去的兔子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