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管?

  李谨微消化了一下这句话, 她的唇中还残留着面前人的余味,像果汁又像一杯盐汽水,咸与涩在味蕾上迸射开, 甚至有些回旋的甘甜。

  她突然想到了那一天,下大雨的那一天, 王声笙蹲在墙角,连哭声都被暴雨覆盖。

  是她打着伞找到了她,如果当时真的不管,王声笙现在会是怎样的处境?李谨微很庆幸自己心软。

  “我不管你谁管你呢?”李谨微贴近些许, 亲吻女生近乎半透明的耳廓,粘稠的唾液声从耳朵传入神经进到骨髓, 有些迷醉般的晕眩。

  王声笙微侧过脸,耳朵与苹果肌沁着粉色, 她不擅长被撩拨, 总会陷进去。

  李谨微惯会就势而为, 从啃咬软骨变成含着耳垂,湿漉漉的,软糯得像块糖。

  顺利成章滑到了唇瓣,勾出对方的舌尖后,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说:“如果我不管你的话, 你尝不到想要的东西了, 笙笙。”

  这声喊叫像泡软的米粥, 越咀嚼越香甜,王声笙不自觉地抓着棉被, 快把布料掐破了。

  她的心跳,她的呼吸, 都伴随加深的亲吻而涌动,李谨微很会调情,所以这更令她想起秦颂。

  “是啊,所以你可怜我,给我的都是恩赐。”

  其实说出口的瞬间,王声笙有点后悔。

  李谨微很温柔,尽管日常雷厉风行,带着大姐头的气势在创想飓风呼风唤雨。

  但不得不承认她本质属性平和。

  再温和的人,也不会想听攻击性强的语句。

  可一想到秦颂,王声笙就忍不住嘲讽,忍不住用犀利的语言表达内心深处的五味杂陈,她等着李谨微发火,等着她的愤怒和冲突。

  李谨微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撤回唇舌拉开两人的间距,随后在女生脸上见到了不安和倔强。

  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可王声笙这样,她只能抬手揉揉她凌乱的发髻,问道:“闹什么呢?”

  很有情调的一句话,像小两口吵架后,一方宠溺而无奈地退让和认输。

  实际上李谨微在恋爱方面确实会先低头,她不觉得认错是服输的表现,反而是做为1才会有的觉悟。

  王声笙使劲儿磨着下唇内侧的软肉,硬邦邦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不用可怜我。”

  可怜?李谨微笑了一下,说:“我那是有私心。”

  “什么私心?”

  “我喜欢你啊。”

  直白的表达能撞得人心动不已,王声笙忍住心口的颠颤,抖动着睫毛垂眸:“你的喜欢是不是有很多份,我这只是其中一份?”

  什么莫名其妙的?!

  李谨微拧眉:“到底怎么了?”

  一天了,难道是怪她没在仓库及时主动……?

  “仓库真的很脏,而且soji……”

  王声笙打断她:“那个女孩子,很漂亮。”

  “谁?”李谨微仔细回想一番,才松开眉毛:“你说秦颂?粉头发的是吧?”

  王声笙只看着她,眸光水灵通透。

  李谨微瞬间哭笑不得:“我俩撞号啊!”

  一顿,又补充道:“还是大撞特撞!”

  王声笙并听不懂业内专有名词,颇为气恼地说:“你喜欢明艳的可以直说……”

  “停停停!”李谨微手脚并用地解释:“她也是1,明白吗?我俩真撞号,她找我是为了查东西。”

  况且……她也不喜欢明艳御姐啊,这些年身边的御姐太多,李谨微都免疫了,一心只找甜妹。

  然而甜妹神叨叨发话:“可她真的很漂亮。”

  是很漂亮,李谨微第一次见到秦颂的时候也这么个想法,但她一眼就看穿了:这是个1。

  不仅是1,还是个强势1。

  “你不应该不知道她吧?”李谨微说:“秦家的大小姐秦颂,我大学校友。”

  王声笙一下愣住。

  秦家是房地产巨头,被郑家打压后,紧接着秦家家主去世,据说是有位大小姐,人很低调,从没露过面,媒体报道也是只言片语一笔带过。

  王声笙两年前随王友轩参加过秦家大家主的葬礼,可她那时候压根不关注商圈动态,只傻乎乎的过着自己的小姐生活。

  现在想想似乎真的遗漏了很多消息。

  “她是秦臻的女儿?!”

  秦臻就是已故的秦大当家,曾经的风云人物。

  李谨微点头:“是啊。”

  荒唐……太荒唐了!

  王声笙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么个讯息:“你说你俩撞号,她也是同……?”

  李谨微笑了:“她还有女朋友呢。”

  “你们是校友?”

  “是啊,她读设计专业。”

  “……”

  王声笙张着嘴,闭合后又重新张开:“你俩不同专业,怎么认识的?”

  李谨微:“公共课座位排在一块,同桌了两个学期都没说过一句话,至于怎么认识的……”

  说起来有点唏嘘。

  秦颂这人性格不好,漠然至极,像个行走的AI,她俩能说上话纯粹是机缘巧合。

  “那天我嫌宿舍吵,去天台写程序,一进门就见到个白色的影子,开手机灯一照……”

  差点没把她吓死。

  秦颂浑身是血,轻飘飘站在角落接近围栏的位置,她又白又瘦,还穿着宽松的衣服,饶是李谨微无神论,也被这么个场景骇得不轻。

  “当时她像具尸/体,手还在滴血,滴得满地都是,见我靠近都不带动弹。”

  回忆起来就很吓人,李谨微扶了扶额头:“我问她还好吗她也不回答,就直勾勾盯着我,得亏老子是天选之人,走近一摸,热的,活的。”

  王声笙听着那句中二得不能再中二的“天选之人”,忍不住翻了个标准的白眼。

  “走近才发现她另一只手拿着刀,受伤的那只伤口还特别深,好几道刀口,肉都往外翻,我干脆叫了救护车,陪她坐到医务人员上门。”

  说来也奇怪,一个想自/杀的人,后来却异常配合医生,一言不发地任由别人给她包扎止血。

  但李谨微没把这事往外说,那会又是深夜,等围观人群反应过来,秦颂早就被送去医院了。

  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她愣是守住了这个秘密,直到毕业前夕,李谨微的论文出了差错,跑断腿也只能得到需要延期毕业处理的通知。

  她都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了,第二天导师忽然找上门说可以顺利毕业,并问她怎么认识秦颂的。

  “这个时候才知道,她势力这么大。”

  虽然论文差错早就补漏了,但一般情况下确实来不及,除非有很高权利的人发话。

  李谨微抱着手笑了笑:“你说她这个人冷漠吧,倒还挺知恩图报,你说她有点感情吧,后来找她,她和我说是因为契约精神。”

  因为欠了李谨微一次,所以找机会还了回来。

  “这种人就像机器,脑子里只有是与否,我俩加微信这么多年一句话没聊过,她来找我帮忙也是带着合同的,她给钱我办事,合作关系。”

  原来如此……

  王声笙心底的瓶子碎片瞬间被清扫干净,唯剩下羞耻,红着脸低头躲避李谨微似笑非笑的目光。

  “你不会吃醋了吧笙笙小姐。”李谨微偏要拆穿她:“你吃我和秦颂的醋啊?”

  这个人真的太讨厌了!!

  王声笙烦死李谨微这股直白劲儿,直说出来就像公开处刑,把人钉死在耻辱柱上。

  她忍不住拿头拱她:“你闭嘴!”

  “怎么还攻击人?”李谨微防不胜防,往后倒之前不忘把对方也带上,手一搂,人便跟着压进怀中。

  软得不行,水做的一样。

  李谨微嗅她耳后的柑橘香水,鼻息细微的起伏,挪移,每动一寸,王声笙的脊线便下塌一分。

  从小腹蹿上来的情/欲点燃了两人,李谨微扔开被子,肌肤与肌肤彻底合实,像水与火的交融。

  她太擅长关于欲的情愫调动,不过两回,已经全然掌握女生的命脉,无论是呼吸停顿点,还是唇中极力隐忍却偏偏最难克制而忍不住发出的长叹。

  李谨微都能很好的利用,然后展开搅和。

  王声笙双腿岔着,虚跪在她面前。

  她能听见许多声音。

  类似水。

  与指尖刮蹭出的响动。

  还有小臂与衣物摩擦的沙沙声,放大在耳旁,犹如将她抛在空中,再直线坠落。

  她很快想求饶,李谨微迅速用手指压住她的唇,丹凤眼沾了情/色,真是该死的……迷人

  王声笙心想着,便很快就到了。

  这次极为猛烈,近乎炫得人失去理智,她张口便咬在李谨微脖子上。

  “嘶……”女人吃痛一声,掐住对方下颌用力一抬,牙齿不得不远离了血管。

  “你是狗吗?”说话间,她那两颗吸血鬼般的牙齿明晃晃展露,不甘示弱地扣到王声笙唇上。

  吻得浓烈又细密,几乎承接不下。

  “也对。”李谨微捉住女生乱踢一气的脚踝骨,没留什么余地的说。

  “狗都是抬腿尿尿的。”

  最后,她将湿涔的手抹在衣服上,笑道:“标记得很成功,不愧是小狗啊。”

  说罢拍拍王声笙:“小狗乖,我得换个战场了。”

  李谨微要去打游戏,两场无硝烟的战斗,注定得是她这个胜利者在举杯欢庆。

  王声笙把耳朵和脑袋一同埋进了枕头里,一点儿也不想跟她讲话。

  这人看起来光明正大,实际上闷着坏。

  坏透了!!!

  可“坏女人”接着抽出桌上的纸巾,于片刻宁静中低头替她拭擦,动作柔得与刚才仿佛是两个人。

  暖黄的卧室灯盈盈照耀,将李谨微流畅的下颚线照得很分明,有着不该有的利落。

  她怎么做到长相英气却不失女人该有的气质的?王声笙再次感慨,女孩子真的很美妙。

  她似乎有点理解李谨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