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营需要什么?
一辆足够帅气的越野车?
能够睡两个人的帐篷?
烤架、食物或是照明设备?
无论需要多少东西, 这些都不是江钟暮该担心的事情。
她只需要在宿舍等待,谢知意就会开着一辆黑色越野车停留在楼下
随着舍友的揶揄声,江钟暮脚步匆匆地离开宿舍, 跳上副驾驶, 当系好安全带的那一刻,黑色越野车就会从女生宿舍楼下的梧桐林中穿梭而过, 驶向高架桥,将钢铁城市抛在脑后。
音响的放着歌,是一首很冷门的英文歌,名字是Fighting。
事实上江钟暮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 一千只蝴蝶在她胃里翻腾, 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可这首歌反复在耳边播放, 显然被设置为单曲循环,这不应是成熟稳重的年长者会犯的错误,除非她有意为之。
江钟暮的视线停留在屏幕上, 翻滚的歌词一遍遍翻滚着,极力将关键词展示。
比如My baby, don't you leave.
再比如And I'm trying, trying to be strong.
不知道那个喜欢研究华国人的专家提过,华国人表达喜欢总是含蓄隐晦, 恨不得把写着喜欢的那张纸对折再对折,然后埋到小熊玩偶肚子里。
现在谢知意的挽回也是如此, 不过她并没有把纸条藏起来,而是一遍遍在小豹子晃。
我的宝贝, 请不要离开这样的话, 用中文说出来就过分亲密黏腻,可用另一种语言表达就变得好很多, 如果再加上吉他和口哨声,那就变得非常完美。
起码江钟暮是这样觉得的。
她红了耳朵,僵硬着扭头,用拳头压在薄唇上面,企图用这样的方式遮住无法克制的笑意,可笑意又从眼尾冒出,分明是深秋,好似有春风停留在上头。
窗外的天气不算好,却恰好适合露营,毕竟阳光明媚的天气总是太晒人,要这种有淡淡乌云覆住天空、不冷不热的天气才算最舒服。
离城市边缘越远,便越能瞧见一片片开垦出的农田,有些早已收获,有些还熙熙攘攘的挤在一块,一会茂密一会凸的,像极了小儿的画板。
江钟暮莫名想咳嗽,可能是胃里的蝴蝶实在闹腾,于是她假咳了几声,又装作无意地样子看向谢知意。
那人今天尝试了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卡其色的长袖衬衫做外套,里头是黑色短款背心,衬衫袖子被别在手腕处,常年戴着的翡翠镯子换成了更搭配的方块手表。
长卷发被束在脑后,成熟柔妩的五官轮廓毫无保留的展现,加上这身穿搭,平添了几分英气。
若是再让江钟暮和她站在一块,估计不会再有人坚定不移地站在江钟暮这边,起码也得是互攻才行。
开着车的谢知意注意到咳嗽声,眼神往江钟暮身上停留了一会,又很快就移开,捏着方向盘的手往下落,将空调调低,再道:“有点冷?”
“还好,”江钟暮不知该怎么说话了,从坐到车里开始,两人就没说过一句话。
“看一下后座,我带了外套,”谢知意不愧是年长者,表面上总比小孩镇定得多。
“嗯?”江钟暮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方在关心她冷不冷,她忙道:“我不冷,就是刚刚呛到。”
泛着秋波的眼眸往旁边一瞥,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继续:“拿过来,披一下。”
江钟暮撇了撇嘴,扭头看向后座,才发现不仅后备箱被塞满,连后排位置都放了一堆东西,谢知意所说的外套被单独放在一边,想来是思考过、提前准备好的。
江钟暮长臂一捞,便将那外套拿过来,还没彻底转过身,便又听见谢知意说道:“把你椅子后挂着的袋子一起提过来。”
“行,”她答应了声,手指一勾就捞过来,垂眼一看,居然是两杯奶茶。
江钟暮抬了抬眉毛,有些诧异,具她了解,谢知意可不是个爱喝饮料的人,在江镇时,她就整日抱着温开水,阿婆还怕她喝得寡淡,想给她搞点果汁之类的饮品,却被谢知意坚定拒绝。
“拿到了?”谢知意见对方许久没有发出声音,便微微偏头看去。
“拿到了,你要喝吗?”随着窸窸窣窣的塑料摩擦声,江钟暮回到原位。
“你尝一尝,”谢知意手搭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的姿态,可眼角余光却往这边扫。
她装得平淡沉稳,好似随口一提地开口:“工作室里的小朋友好像都挺喜欢这些东西的。”
“然后你就买了?”江钟暮熟练将吸管拆开,往盖子上一插。
“嗯,她们说这家店的味道不错,”谢知意目光停在前面,仅融两车并排的柏油路空旷笔直,时不时就有笔直高树出现在路旁。
“哦,”江钟暮答应了声,将奶茶往对方唇边送,便道:“你尝一尝?”
谢知意不曾拒绝,低头抿了口,又点评道:“糖可以再少一点。”
“奶茶确实会比较甜一点,”江钟暮点了点头,一副专业品尝师的架势,其实也只是跟着舍友喝过几杯。
她眼神落在白色吸管是的浅淡红印上,带着些许模糊的纹理,分明看见了,却故意不避开,故意咬住那一截吸管。
奶茶顺着吸管往上,不明显的喉结滑动,再抬头松开时,吸管上的印子已荡然无存。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其实也还好。”
谢知意压了压唇角,假装自己一直在往前看,柔了又柔的语气带着几分撩人:“那就还好。”
江钟暮也笑,扭头看向窗外,远处站在枝干上的鸟儿受惊,拍翅而起。
车厢里头的音乐终于被允许换到下一首,那奶茶递去收回,最后剩下几颗没吃完的黑色珍珠。
江钟暮披着那件冲锋衣外套,视线从窗外到另一边,反复游离。
另一人假装不知情,只有在偶尔无意对视时,露出几分窘迫情绪,不过小豹子比她更羞怯,几乎是下一秒就看向窗外,这让谢知意变得坦然了些,时不时提出个话茬,比如叫江钟暮去拿她准备在后排的零食。
江钟暮有时会答应,拿过薯片或者其他,依旧先是往谢知意唇边递,再自己吃,所以这露营还未开始,两人便吃得半饱。
露营营地在距离城郊的二十公里外,低矮山丘种满牧草,放眼望去连绵一片翠绿。
谢知意早已预约好,只需登记便可入内。
那拿着表的负责人站在原地,脸色带着几分忧愁,开口:“今天恐怕会下雨。”
他抬头示意天色,比在城里时要阴沉得多,时不时有微凉的风吹来,却无法赶走闷热。
谢知意微微皱眉,问道:“会很大吗?”
“看天气预报说是小雨,不过你知道这东西一向不怎么准,”那负责人耸了耸肩。
看出谢知意有些顾虑,他又看了看她们的车,说:“不过你们有这个大家伙足够了,如果下大雨就躲到车里去,帐篷的话……”
他停顿了下,又问:“你们有准备吗?我们这边可以租,如果是因为不可抗力因素遗失,是不用赔钱的。”
“那倒不用,”谢知意摇头拒绝,比起这个地方的东西,她更相信后备箱准备的专业设备。
这些东西是和谢知迁借她,毕竟她一个晚上实在难以买齐这些东西,而谢知迁大学时候沉迷于到处露营,专业设备买不少,如今上班后忙碌,已很久没有使用过,谢知意索性借了过来。
“好的,这个电话号码记一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拨打,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那人并不纠缠,将名片一递就放行。
谢知意答应了声,将名片妥善放好,后头也无需旁人带路,径直往谢知迁推荐的目的地走,她昨晚和对方仔仔细细打听清楚了。
这片草场很是辽阔,开了十多分钟的车才瞧见一片稀少低矮的树林,再往里头走,便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浅浅溪流,溪流岸边相对平坦处便是今日扎营处。
不过两人并不着急,甚至没有下车,停下之后就在里头坐着。
谢知意后靠向椅背,半阖的眼眸懒散,好似在暂时休息。
江钟暮将奶茶放到一片,抽了张纸擦手,冰块化了以后就在杯壁冒出一层水雾,一下子就沾了满手的水。
谢知意抬了抬眼瞥她,视线往下落在带着厚茧的指节上。
柔软白纸从指尾到指尖,细致且认真。
年长者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眸暗了暗,视线偏离。
今儿的江钟暮穿得特别,估计是被舍友围着仔细打扮过,宽松的白色短袖衬衫加五分裤,侧边的头发被扎成一绺一绺小辫,继而和上面的长发半扎成高马尾。
她五官本就偏浓颜系的中性,又是少见的小麦色肤色,这个发型将她相貌越发清晰地展现,低垂的狭长丹凤眼、高挺的鼻梁、清晰凌厉的下颚线,不算精致却带着股野性的蛮劲。
谢知意眼神晃了下,偏头往另一边看。
浓密的枝叶下一片阴凉,冰凉溪水流淌,之前听谢知迁说过,这一片有个地下泉眼,所以溪水极其干净清冽。
江钟暮擦拭干净后,将纸丢到小箩筐,随着年长者的视线看去,眼眸中闪过一丝雀跃。
从小在河边长大的孩子,一下子被丢入钢铁丛林里,虽没表达不适,却不代表不想念。
“可以下水吗?”眼睛亮晶晶的小豹子忍不住问了句。
“可以,”这样表现显然是对谢知意的肯定,她很快地回答。
“搭完帐篷以后?”江钟暮还没忘记正事。
“不着急,可以先玩一下再搭,”谢知意回答地很快,温和眉眼带笑,多添几分柔妩。
这回答几乎满分,让小豹子忍不住地雀跃,车门被推开,紧接着两人走下来。
这溪流不宽却深,成年人用力一跳就能蹦到对面,最深处却能到大腿位置,两人只站在浅滩位置,踩着鹅暖石玩水。
搀扶对方下水时伸出的手,牵住以后就再也没松开,带着厚茧的手指不费力地往对方指间挤,继而指节回缩,与之十指紧扣。
谢知意不曾阻拦,任由对方牵着,匀称白净小腿半截淹在水中,掀起泛白的水浪。
两人距离极近,面对面只隔着巴掌大的距离,只需一个人往前挪一小步就能贴近。
可江钟暮往后退了一步,谢知意则被牵着往前。
细碎的光斑落在溪水中,随着哗啦的水响被打碎,看不清里头模样。
两人都不说话,都不是善于言辞的性子,更何况此刻是不需要说话的。
覆着厚茧的掌心炙热、脚底的鹅暖石硌人,那溪水刚开始觉得清凉,后头便觉得有些冰得刺骨,耳边是风声还有水声。
江钟暮低垂着头,看着凌乱无序的水流。
谢知意看着她,润泽如玉的眼神温和且包容,好似在看着一个小孩玩闹。
有落叶被水流冲来,江钟暮故意抬腿去挡,试图拦截它奔向更远处,年长者纵容,甚至帮她一块抬腿拦着。
抬腿落下间,无意触碰到对方脚背,又极快地收回。
江钟暮勾了勾嘴角,大发慈悲地将落叶放过,继续拉着年长者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毫无预兆地退后。
谢知意亦步亦趋,巴掌大的距离走出好几步,直到河水淹没膝盖,将别起的裤脚都打湿。
远处的云层黑压压一片,忽闻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山脊变得朦胧起来,分明才是中午,就阴沉得像是夜将临。
不过河里的两人都没在意,自顾自地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十指紧扣的手收紧,冰凉脚趾碰撞,江钟暮停下来,谢知意却没有,直接地撞入江钟暮怀里。
操纵这一切的江钟暮很快抬起手,覆在对方腰后,将对方往自己怀里压。
刻意喷在脖颈的缅桂香一下子涌来,江钟暮手臂收紧,下颚贴在对方侧脸,薄唇几乎触到耳垂。
热气从开合的唇瓣中冒出,江钟暮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抓到我了。”
哪有这样的捕猎,把自己称做猎物,然后一步步牵着所谓的猎人往圈套里走,紧接着抱着猎人的腿说我被抓到了。
谢知意仰头看她,泛着秋水的眼眸无奈又纵容,清楚这人的小心眼,用这样的方式将两人之前的角色调换,从追逐着变成不断退后的人,小孩子似的傲娇,好像在说你也追我,不是我单方面的追逐。
幼稚。
谢知意笑起来,温柔眉眼舒展,柔声道:“还差一点。”
“嗯?”江钟暮偏头疑惑。
踩在鹅暖石上的脚微微垫起,纤长手臂往脖颈一勾,毫不费力地将对方往下压,继而,谢知意抬起下颚、将红唇往对方唇边送。
小豹子明显呆愣,直到尝到熟悉的味道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开始回应。
覆在腰窝后的掌心贴紧、指节收拢,将单薄布料揉成复杂褶皱。
是年长者也是引导者,假意的阻拦,实际上是去往更深处的邀请,让徘徊在边缘的小豹子敢于往前。
江钟暮的味道很特别,许是常年泡在石头堆里的缘故,总带着些许石灰的味道,并不会很干涩,特别是尝到里头若有若无的奶香以后,就好像一块石头里冒出奶白汁液。
谢知意甚至毫无根据的冒出三个字——钟乳石。
这有点像个冷笑话,毕竟江钟暮可没有那么冰冰凉凉的,她炙热赤忱,浅琥珀色的眼眸像是来着东半球的非洲草原,劲瘦有力的肌肉像是匠人用刀一笔划下的线条,随时都能从草丛里跃起。
谢知意突然笑起来,却无意惹恼了对方,于是越发用力啃咬,锋利犬牙划过唇瓣。
分神的家伙受到了惩罚,只能轻声嘶下,表示求饶,她越发勾紧江钟暮,优美肩颈拉扯出流畅线条,漂亮的眼眸半阖,眼睫微颤。
小豹子向来霸道,往日开不了浑还好,一旦尝到的肉味,便蛮横又霸道地往里探,非把最后一丝空气掠夺干净不可。
年长者不曾反抗,仍由这人在每一处插在独属于自己的旗帜。
淅淅沥沥的雨丝落下,枯黄的落叶被水打得噼啪作响,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味道。
衬衫被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呼吸急促,不知为何,溪水逐渐往上淹没,逐渐到腰间翻滚,发尾跟着滴落着水。
天地阴沉一片,周围都被浓皱雾气覆盖,溪流边上的茂密水草,张开像蒲草那样的叶子,顺着水的方向急切流动。
两人站在雨帘里,从远处望去好似一体,谢知意抬手抚上对方脸颊,从鼻梁到下颚,一寸寸触碰,须臾,细腻指尖转向耳垂,力度不似以往柔和的揉捏,动作带着少见的迫切。
水花从旁边打来,难以恢复成之前的平静。
江钟暮脊背微曲,微凸的脊骨几乎从薄布中刺出,眼睛已被雨水冲刷得睁不开了,那些胡闹完全是因为本能。
谢知意没理会,也无法分神去理会。
那束起高马尾的发绳被拆开,小豹子很像个暴君,问也不问就开始将人打造成她喜欢的样子。
江钟暮抚过对方脸颊,将杂乱的发丝往后理,无法控制的力度,让粗糙厚茧在脆弱皮肤上划出红痕。
雨珠往水面上砸,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消失又再一次出现。
她们就好像在大雨纠缠的藤蔓,极力将对方往自己身体里挤压,分明都有千万句话憋在心里头,堵住胸膛里,却一声不吭地相拥。
衣服彻底被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几乎透明,那些精心准备的东西都在雨中消失,只剩下最真实的自我。
江钟暮滚烫得像块烙铁,连向来体温偏低的谢知意都被点燃。
终于有人愿意从溪流中脱离,江钟暮垂手往对方腿弯一勾,便直接抱起,拽着沉重的脚步往岸上走。
唇齿触碰泛起几分红肿的疼,谢知意紧紧抱住对方,长腿镶在细腰之中。
车门被用力打开又关上,坐椅被压低,那些湿透的布料被丢在一旁,热腾腾的雾气很快就将车窗覆盖。
雨越下越大,果然如那个负责人所说的,天气预报总是这样的不可信,小雨变成轰隆大雨,且望着不是一般的有威势力。
天边的山峦已被黑云侵蚀,只剩下模模糊糊的一条线,偶尔有几道紫电闪过时,才能勉强瞧清。
并不粗壮的小树被风吹得摇晃不止,溪流往上抬起不少,几乎淹到岸边去,将连绵牧草拍打。
被白雾覆盖的车窗被手掌攀住,印下匀称瘦长的掌印,这像是谢知意悬在半空的救命树藤,靠着它才能支撑发颤身体。
不过小豹子不是那么无情的家伙,懂得要替姐姐负担的道理,一手扶住对方支撑、跪立起的腿,一手扶腰,掺杂着水声的含糊道:“别乱动。”
天边骤然传来一声轰隆隆的雷电声,一下子将天地万物照得发亮,紫龙在黑云中穿梭。
雨越下越大,雨珠几乎有弹珠般大小,噼里啪啦地往地上砸,牧草也被砸得好一阵摇晃,听起来以前脆弱得可怜。
车厢里雾气弥漫,车外的大雨连绵。
铺在地上的落叶被冲刷走,跟着溪流奔向更远处,停留在那儿的铁皮盒子像个在雨中停留的巨大猛兽,厚大的轮胎陷在泥地里,不知等会要怎么才能拉扯出。
那被妥善收好的名片根本没有用处,没有人想起,也没有人愿意想起,只当它不存在。
扯住车窗扶手的手一下子收紧,青筋几乎从薄皮里鼓出,细密的汗珠汇聚成一股,顺着线条往下滑。
气息停顿一瞬,继而越发急促的大口呼吸。
那手终于还是没坚持住,一下子就松开,往车椅一压就再也没起来。
似羊脂玉般脊背起起伏伏,肩胛骨也跟着开合,不知是不是车窗没关紧的缘故,车座上湿了一片。
江钟暮抱紧怀里的人,手一下又一下抚过对方后脑,好似安抚。
“江钟暮,”有人哑着声音控诉,努力表达自己的不满。
江钟暮却笑,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谢知意抬眼瞪她,结果却被这人误解为其他意思,眼前一白,便被换了上下位置。
江钟暮俯身看向她,一片厚重的阴影压来。
此刻不过下午,时间还很长,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在车厢里闹腾,好半天才肯停下。
车外风雨依旧,轰隆隆的雷声宣告着这场大雨还没有到尽头,不知要下多久,总是再难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