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帮着江文煜从驾驶座上出来, 一边在一旁关怀的说道:“文煜哥哥,我们快去医院吧——乔栖也真是的,他怎么能看着薛沧山撞你呢?”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 正低头努力将江文煜从车里拽出来, 他没注意到江文煜的目光。

  江文煜正冷冷的盯着他。

  林云此时此刻的话,让江文煜想起来上辈子林云故意在乔栖拨打电话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如果不是林云, 乔栖当时还能撑住那一口气,乔栖就不会死!

  恨意涌上心头, 江文煜才刚在原地站稳,便一抬手, 用力推开了林云。

  林云被推的踉跄了两下, 一脸惊异的看着江文煜,道:“文煜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文煜哥哥怎么能推他呢?

  但江文煜看都没看他, 只快速擦过了他的身边,飞快奔向了乔栖和薛沧山的车。

  刚才碰撞之后, 两车迅速分开, 薛沧山的车撞上了一旁的绿化带,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只是前车门变形了,薛沧山被堵在驾驶座里出不来, 后面的人倒是能自由出入。

  乔栖瞧见他们俩别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不好了, 但是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挡, 等到车祸之后, 他匆忙一边打120急救,一边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并告诉薛沧山:“你从驾驶座里爬出来,从后面出来。”

  谁料,他刚打开车门,便看见江文煜站在车门旁,面上还带着几丝伤痕,金丝眼镜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正用一脸后悔、遗憾、庆幸的复杂表情看着他。

  一见到刚下车的乔栖,江文煜突然上前两步,用力地将乔栖抱在了怀里!

  乔栖猝不及防,躲都没躲开。

  驾驶座上的薛沧山本来正在努力的往外跑——车门变形了,车头也扭曲了,他那么大个个子被挤在里面,虽然没受伤,但是一时半会儿爬不出来。

  他就眼睁睁看着江文煜把乔栖抱上了!

  薛沧山暴怒,一张脸都跟着涨红,在驾驶座上高声咆哮:“放开!江文煜你个狗屎东西,放开乔栖!那是我的新郎,你抱个什么?你自己没男人吗?林云,你个窝囊玩意,自己男人看不住吗?”

  他一边骂,一边疯狂大力的往外爬。

  他妈的,当着他的面儿抱他的新郎,江文煜胳膊不用要了!

  后车座上还没来得及下车的伴郎举起手机就拍,看!之前我们就说过吧,当小三是会有报应的!每一个小三都会被砸婚礼的!

  与此同时,站在车前的乔栖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抬起手,去推江文煜的胸膛,语气冷淡中带着几分嫌恶:“江总这是在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的婚礼,你的新郎在那边等着你。”

  而抱着他的江文煜死死的勒着胳膊,让乔栖挣脱不开,在乔栖说这些的时候,他垂下头,埋首在乔栖的脖颈间,哽咽着说道:“乔乔,都是我不好,我记起来了,都是我不好。”

  乔栖脊背一僵。

  记起来了...

  他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江文煜的面。

  江文煜说记起来了,是指——

  “那一通电话,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那张俊美的面上满是后悔,抱着乔栖,一字一顿道:“之前,我真的当林云是朋友,我在那天也拒绝了他,我后来还亲自去找你,但是——”

  乔栖听到了这里,便明白了。

  江文煜也记起来那些烂事儿了。

  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想去说这些了,只冷声道:“松手吧。”

  “我真的知道错了。”江文煜不肯松手,他死死抓着乔栖的手臂,说道:“我都是被林云蒙骗了,我不知道他做了那么多挑拨离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曾经害死过你,从今天开始,我会弥补过去这些错误,我会对你好的,你原谅我,不要因为和我赌气就和薛沧山在一起,我们过去那么多年的情谊,你难道都忘了吗?”

  薛沧山当时刚从车里爬出来,正听见最后一句话,气的都快打鸣了,直接窜出去,一拳砸在了江文煜的脸上!

  这一拳下去,江文煜鼻血立刻流出来了。

  鲜血迸溅中,两个男人纠缠着打在一起,一边打一边骂。

  “乔栖爱的是我!他不是赌气,他就是爱我!看看我这张脸,看看我这腹肌,你哪里比得过我?出轨的贱男人!”

  “你?分明是你勾/引他,你别有用心!你个小三!”

  乔栖上前拦了两下,没用,听他们喊那些话又觉得丢人,涨红着脸躲远了。

  乔栖这两个字,今天不知道要落进多少人的耳朵里。

  太丢人了,他改名算了。

  ——

  两个新郎官打起来的时候,两个婚宴上的宾客都过来看热闹了。

  他们最开始只是讨论、疑问。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打起来了?”

  “抢新郎官啦!”

  便有人热心的科普。

  从薛沧山的当小三科普到江文煜抢婚,甚至还有视频为证,一时之间整个婚宴上的人都跟着吃瓜。

  而当这两人打到白热化的时候,总有些亲友看不过去,上前帮忙。

  这上来了一个,立马就来了第二个,最后两拨人混乱的打在一起,场面极为壮观。

  乔栖看到这阵仗,早已默默的躲远了。

  他真的受不了别人指着他的脑袋说他就是被抢的那个。

  直到警察和120来了之后,这一场闹剧才被中止,薛沧山和江文煜都被送到了医院去,薛沧山被打的后背青肿,江文煜被砸的两眼乌黑,乔栖和林云则负责跑手续。

  他们都送到了一家医院,难免上下碰见,甚至因为一起送来的,病床还都在对面两间——之前结婚的时候,江文煜非要把结婚的地点选择乔栖结婚地点的对面,诺,现在进病房了,也是对面。

  这世上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尴尬的事情了。

  因为两个新郎官打起来了,婚礼也没有继续,乔栖照顾薛沧山的时候,薛沧山还试图爬起来打江文煜,被乔栖抽了一嘴巴子,又不情不愿的老实躺下了。

  “他刚才抱你。”薛沧山是真委屈:“凭什么抱你啊,他是不是神经病啊,他为什么今天出现?”

  乔栖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上辈子的事,只能挑一点能说的说了。

  “他...跟林云也定了今天结婚,恰好跟我们面对面,至于他抱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乔栖摸着薛沧山的脑袋,低声道:“放心,我只和你好。”

  薛沧山依旧不高兴,他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我身上好疼,打死我算了。”

  乔栖也知道薛沧山今天收了委屈,他摸了摸薛沧山手上的地方,柔声问:“那怎么才能不疼呢?”

  薛沧山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决定给二哥谋点福利。

  “那你晚上——”他贴近乔栖,说了几个字。

  乔栖面色微红,抿唇,半晌,点头道:“好,晚上弄。”

  薛沧山一下子不生气了,甚至还觉得江文煜可以再砸他两拳。

  嘿嘿,二哥,嘿嘿,晚上,嘿嘿——

  他们的病房中一片和谐的时候,对面的病房却闹得十分难看。

  “文煜哥哥,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啊?”病防治中,林云委委屈屈的看着病床上的江文煜,难过的喊道:“我们不是要结婚吗?你不是说要娶我,要照顾我的吗?为什么你要去找乔栖和好!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呢?”

  他不明白,今天本应该是他最幸福的时候,为什么偏偏变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