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浓情蜜意的时候被打断,难免扫兴。

  慕池也是服了,都把门反锁了,佣人还能再而三地来打扰。

  戚燎穿上睡衣,出门去看,果然看到一头栗色卷发的玛丽还在墙边,“你做什么?”

  玛丽反倒像吓了一跳似的:“没、没什么。”

  “不要再敲我的门,我已经准备睡了。”戚燎语气严肃,显然忍到极致。

  玛丽说:“我只是想知道您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戚燎:“不吃了,没胃口。”

  “……我明白了。”玛丽惆怅地离开。

  戚燎关上门,再次反锁,眉间阴沉似化不开的浓墨。他到床边坐下,慕池抱上去说:“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

  “嗯。”

  没了调情的兴致,两人早早睡了。翌日早早醒来,一起出去晨跑,再回来吃个早饭,和大哥道个别,也就差不多了。

  然而早饭的时候不见大哥的身影,管家说:“先生还在睡。”

  可能这些天大哥也没休息好,好不容易有了补觉的机会,不打扰为好。两人默默吃了早饭。

  玛丽凑上来问:“您不是没有胃口吗?”

  慕池也是搞不懂这玛丽是真笨还是装傻。

  但很明显,戚燎不讨厌傻的,却讨厌装傻的,“玛丽,你应该和艾比学学,她从来不说多余的话。”

  玛丽幽怨地看了一眼艾比,没说什么。

  慕池忽然觉得玛丽这表情熟悉,像郝温柔……

  早餐是典型的英式早餐,炒番茄炒蛋香肠培根,配可颂和麦片粥,饮料有咖啡牛奶,鲜榨橙汁。绝对称不上难吃,慕池觉得还好。

  吃完饭,戚燎带慕池在庄园四处逛了逛,硕大的草坪,精巧的喷泉,以及玫瑰花园与凉亭,其他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慕池说:“我做梦都不敢想住在这里。”

  戚燎:“没什么好的,不如两层小别墅,家里只请一个保姆,还清静。”

  慕池牵着他的大手,不知不觉摇晃起来,刚恋爱的人都是这样,“那别墅前后要有花园,里面种着牡丹、菊花、鸢尾、玫瑰,还有一棵梨树,一棵桃树,一个小池塘,水里要有锦鲤和荷花。”

  戚燎笑着说好。两人转个弯,就到了庄园侧面的湖泊边,湖边有廊子,和延伸到湖中心的钓鱼台。

  廊下躲着两个穿着黑白女仆装的佣人,一个栗色卷发,一个棕色直发。正是玛丽和艾比。

  玛丽哭哭啼啼:“他夸你了,他讨厌我。”

  艾比慌乱解释:“不是的,他只是随口一说,你不要当真。”

  “他把我写给他的信撕了,倒垃圾的时候我发现了。”玛丽捂脸啜泣,“我没有机会了,他一点也不喜欢我。”

  艾比抱着她说:“我在这里五年,自从一年前把你接来,我就没见过他对谁上心,只有你,他亲自教你开车,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真的吗?那他为什么带回一个男人?”

  “也许他只是一时新鲜,等过个两年,也许就大不相同了。”

  玛丽呜呜咽咽在艾比怀里哭。

  慕池面无表情地看着戚燎,“亲自教她开车?”

  怪不得昨晚玛丽三番五次来打扰,表现得那么奇怪,原来和戚燎还有这么一回事!

  戚燎脸色僵硬,比湖水还要冷,大步上前,“玛丽,艾比。”

  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吓了一跳,慌张地看过来,艾比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戚燎看着玛丽,说:“我教你开车,只是可怜你家境贫寒,没钱请教练。如果这让你误会,我很抱歉,以后会与你保持距离。请你也与我保持距离,如果做不到,那只能请你离开。”

  玛丽脸色苍白,嘴唇嗫嚅,忽然爆发出一声哭腔跑了。

  艾比想要追过去,却被叫住。

  “艾比,我以为你是个稳重的人。”戚燎冷冷道,“但你现在让我很失望,你就是这么欺骗玛丽,让她心存侥幸。”

  艾比忙忙地说:“不,先生,我只是、我只是想安慰她……”

  “但你的安慰更加伤害了她,使他越陷越深。”戚燎深深呼出一口气,“这个家留不得你了,你走吧。”

  艾比眼泪扑簌,“先生,求您不要赶我走,我保证以后会管好自己的嘴巴,不再撒谎。”

  戚燎:“那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再给玛丽希望,让她断了念头,告诉她我已经有伴侣了。”

  “……好的。”

  等到艾比离开,戚燎这才敢光明正大地看慕池,“我没想到会这样。”

  慕池倒也不是生气,就是有些酸酸的:“原来大魔王也不是没人喜欢啊。”

  戚燎去拉慕池的手,“我只要你的喜欢。”

  这也不是戚燎的错,慕池自忖,他也有很多人喜欢,比戚燎还多,戚燎私下不知吃了多少醋,他偶尔吃一次也没什么。

  待到大哥醒来,两人去道了别,戚燎便从车库挑一辆跑车,很拉风地带着慕池去自己公寓。

  戚燎的公寓在一栋百年老房里,表面看没什么奇特,到了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装修充斥着新旧交替的味道。住这里的大多是上班族,平时也很安静。

  “ash也住这里,平时可以串门。”戚燎带着慕池从楼梯爬到三楼,走到一扇木门前将钥匙插入钥匙孔。

  打开之后是三室一厅的格局,客厅尤为宽阔,窗边就是临街,可以看到路过的行人与街对面的店铺。

  浅灰的墙纸,黑色皮沙发,钢制玻璃茶几,就连冰箱都是深灰。整个空间是冷色调的工业风装修,乍一看没什么生活气息。

  慕池看到客厅一角的黑白钢琴,问:“你也会弹钢琴?”

  戚燎笑笑:“小时候学的,偶尔弹个曲子放松一下。”

  另一边是开放式厨房,是灰白色调,黑色的餐桌上还有两个啤酒瓶,显然是没来得及收拾。戚燎走过去将啤酒瓶放在专用的垃圾桶,说:“这附近会有拾荒的老人,可回收的丢这个垃圾桶,方便老人捡到。”

  慕池哦了一声,翻出包里喝完的矿泉水瓶丢进垃圾桶。

  戚燎带他走到厨房旁边的小房间,说:“这是书房。”

  书房里的书品类杂七杂八的,但排列整齐,桌上有两本关于汽车的杂志,灰色小沙发靠窗,是阅读一角。

  戚燎又带他去主卧次卧,“次卧我改成了拳击房,没事的时候练练拳消磨精力。”

  慕池锤了一下挂在天花板的黑色沙包,愣是没推动,“……”

  戚燎笑道:“你就跟小猫爪似的,戴上拳击手套试试。”

  硬邦邦的拳击手套太大,就算绑住手腕,在慕池手上还是滑来滑去,咚咚与沙包撞击闷响了须臾,慕池就有些手痛。

  戚燎摘下手套,说:“我的手套太大了,给你买一副合适的。”

  慕池吹着泛红的手指,“嗯。”

  戚燎揉了揉他指骨。

  主卧虽然色调还是冷冷的,但多了一种好闻的气息,类似肥皂与金银花结合的味道。慕池偷偷吸了一大口,见戚燎把窗户打开通风,还有着不舍。

  但又想算了,戚燎都在他身边,还怕没有戚燎的气息?

  两人在客厅的沙发躺了一会儿,无所事事地聊天,接吻。戚燎问:“想不想去我车队看看?”

  慕池犹豫:“带我去,他们不是全知道你喜欢男人?”

  戚燎低低地笑:“早知道了。你以为恋综只有国内在看?”

  慕池瞪圆了桃花眼,耳朵缓缓变红,“都知道?”

  “嗯。”

  “这样,这样我更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我在,他们不敢说你什么。”

  慕池纠结得眉头都快打结,“见当然是要见的,但能不能迟一点?我还没心理准备。”

  戚燎拇指按住他眉心,慢慢抚平,“行,我们有的是时间。”

  “快到中午了。”戚燎看了眼腕表说,“我做饭。”

  “那大厨,我可以点餐吗?”

  “点吧。”戚燎心情很好。

  “我要吃豆角焖面。”

  谁知这简简单单的饭却把戚燎难住,说:“我没在附近的超市看到过豇豆,都是荷兰豆。”

  荷兰豆和豇豆的味道可谓是天差地别,慕池想了想,“那吃红烧肉吧。我喜欢你做的红烧肉。”

  戚燎笑着点他鼻尖,“看出来了。那我先淘米做饭。”

  “嗯。”

  戚燎坐起来,身上的青年就跟一团面似的软,他捧着慕池的屁股放到一边,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等着。”

  慕池乖乖的,看着戚燎围上围裙,准备做饭。

  叮咚,叮咚,门铃在这时响起。

  “哪位?”戚燎问。

  ash说:“我带了披萨来。”

  慕池说:“我去开门。”

  门开,果然是ash那张帅气如吸血鬼的脸,慕池刚要打招呼,两旁忽然蹿出七八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哄堂大叫:“哇哦哦~哇哦哦~”

  慕池:“???”

  那群人一窝蜂挤进来,手舞足蹈,慕池差点一踉跄,好险被ash扶住。

  慕池慌忙挣脱去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对准他们:“get out!”

  瞬间安静下来。

  慕池护住戚燎,“哥哥别怕,快报警。”

  戚燎:“……报警干什么?”

  慕池:“他们抢劫犯,合伙作案!ash你快过来,这里还有一把菜刀!”

  ash:“……”

  慕池意识到了不对劲,“怎么了,你们怎么不动?”

  那伙人中冒出一个单眼皮,长相清秀的青年。

  “金六顺?”

  金六顺举起手里的蛋糕,“或许我不是抢劫犯,而是Seven的朋友?”

  慕池:“……啊?”

  金六顺指着那群奇装异服,“或许,他们也不是抢劫犯,而是戚燎的队友?都是来给你们庆祝的?”

  慕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