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南行是被一片白茫茫的光给刺了眼睛醒来的,身后却贴了一个暖烘烘的大暖炉。
暖炉的呼吸打在肩膀上,瞒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刺疼。
忍不住吸了口气,贴着的暖炉就醒了。
陆笙阔依旧是被亮白的光刺了一下眼睛,呼吸沉下去又抛起来,顺着慎南行的肩线往上看,先看见了眼前的一个牙印。
慎南行只觉得哪哪都跟重装的一样,伸臂展腿,在灼热里蹭过,棉被在眼前恍了一下便投出阴影。
昨晚的记忆复苏,陆笙阔漆黑的眸子把他卷入没底的漩涡之中再没全身而退。
关键是这人昨晚因为慎南行在包间的眼神吃味,凶得很,锁着困着,还要说一点以往的飞醋,他唯一的印象是,墙和背的接触面从凉变得滚烫,甚至洇出几团汗团。
前一晚除了物理声响,最多的声音就是慎南行喉咙里发出来的,要么就是实在受不了,毫无气势地威胁陆笙阔。
陆笙阔的肌肉硬梆梆的,只看着他透着水汽的红脸笑,褪垫在慎南行的崾下撞。
慎南行的眼神都给撞散了。
他脸色白里腾起灼红,却被陆笙阔的褪丁页了褪。
“诶!”声音又惊又哑,他还没说什么,一股充实的感觉贯穿晨光,让他把话给咽了回去。
被窝里的气息很热,透着两人的味道,和外面铺了一地的冷雪形成的对比很强烈。
慎南行抓着陆笙阔的后脖子,拉开距离对视,有点恼:“你是不是吃药了?”
“没,”陆笙阔亲亲他眉心,大清早的很有精神,眼睛都是亮的,“太想你了。”
昨晚上这人可不这样说话,“太想你”直接延展成“太想让你再也走不了路了”,“太想你用那种眼神只看我一个人”,还有一些难以回答的问话。
慎南行都被逼着答了,气劲起来的时候也不嘴输,结果发现实在劣势了,才软下来。
结果陆大明星怎么说的?
说:“慎哥,现在撒娇我只想更用力,你哭一下。”
慎哥自然不会——不会主动哭出来,坚称那是正常的生理眼泪。
此时,在新年的新的一天,两人就没正经起床。
如今陆笙阔的技术是好了,慎南行和他也有了默契,不像以前那样两人跟斗兽似的,但这也让感官更加激人,慎南行次次都会陷进去,有时候甚至意识都不太清晰。
所以现在,他用膝盖抵着陆笙阔。
陆笙阔已经陷进去了,被这么抵着,不禁蹙了一下眉头,紧赶着就喊了一声“慎哥”,声调转了一圈,很软,甚至是告求,酥了慎南行半个胸腔。
“别讨乖,”他现在觉得陆笙阔不对劲了,要起身,“你是不是昨晚趁我喝得不记事,做什么了?”
他摸了摸自己身上,除了印子也没什么,又看了一眼某处,里面没有其他的感觉,眼睛一横。
陆笙阔俯身下来从耳廓亲到额头,问:“你真不记得了?”
昨天那酒是真的喝多了,慎南行只记得那个捂住眼睛的手心,以及进门时被陆笙阔推着抵门上。
怎么回的,开的谁的车都不知道了。
陆笙阔把他带着迷茫的眼睛亲得闭了一瞬,突然发力把人抱起来。
慎南行脚底腾空,顿时眼睛一睁瞪了起来。
“陆笙阔!”他闷亨了好几声,愣是被抱得很稳,但心里还是有点虚,“你放我下来!”
陆笙阔轻笑:“摔不了你。”
的确摔不了,慎南行被抱得死紧,某处更甚,在一走一走中简直要他的命。
陆笙阔看他发抖,脚步顿下了:“爽?”
慎南行描绘不出这是什么感觉,没体验过,太过大胆,以前被这么抱着还是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没有这种行为和谷欠念。
这感觉席卷大脑,在最敏感的地方硬抵,神经猛跳,想抽抽。
但他不会屈服,眼珠子上蒙了一层玻璃,咬牙:“……这才哪到哪?”
陆笙阔的笑随着鼻腔呼吸喷出来,不管他怎么抖,径直往门外走,眼里享受得紧。
卧室门一打开,慎南行嘴里的声音颤颤巍巍,只能靠着陆笙阔的胸膛。
陆大明星直接拐进书房,紧接着往最里面的房间进……
慎南行身上一僵:“!!!”
要死!
要死要死!
“小阔啊,你说了等我,你这样……”趁人之危……陆笙阔把门打开的瞬间身上更僵了。
他看不见,但听声就知道。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能打开啊?怎么就……
陆笙阔被他紧张得有点站不住脚,把人放书桌上,地上凌乱一片,昨天穿的衣服裤子都在这里散着,一看就明白这里曾经发生了啥,慎南行心里更觉诡异。
他忍不住问:“我带你进来的?”
陆笙阔眼尾有点红了:“对啊。”
昨晚慎南行是有点分不清身边这个人是真的还是酒精形成的幻影,聚少离多的日子很多,他的潜意识是眼前人是后者。
放任潜意识的后果就是,萦绕在陆笙阔生活间隙的思绪里锁着的门被打开了。
陆笙阔期盼了很久,猜测过这里面会是什么。贵重的裁剪工具或者一些慎南行需要尘封的记忆,或者某些无法扔掉的物件。
但看着屋内的场景,他愣是差点没敢往里迈。
里面好多他自己。
海报、立牌、贴纸。
抱枕、手幅、娃娃。
甚至还有一些他都叫不出名字的小东西,上面都是陆笙阔的面目。
有些甚至连陆笙阔都不记得有过这样的姿态了。
慎南行一一收藏着,如数家珍一般保存得很好。
陆笙阔缓了很久很久很久,才把“慎南行居然是我的粉丝”这件事消化下去,如果当时慎南行清醒点,就能看见陆笙阔的眼神在那一刻像是夜里的湖,每吻一下都是涟漪。
当时慎南行沉浸在“幻想”里,抱着他的脖子亲,笑在舌尖咽喉。
回到赤白的早晨,陆笙阔撑着桌子把人吻得高高仰头,却不让慎南行彻底躺下,抵着额头问话:“什么时候的事?”
慎南行浑身发热,全是羞恼,一句话都不说,更加用力的回应。
天光之下,慎南行没法给个说法或者理由,执拗地撒脾气。
陆笙阔抬手抚上他的下巴,刚拉开距离想使坏逼一逼,崾上的力气刚聚上,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是关门,换鞋,塑料口袋的轻响。
慎南行差点跳起来:“我……嘶……”
他忘了,前一天不知道陆笙阔会提前回来,毕竟他正常的航班时间是午饭点。
所以一家人商量着吃午饭,现在积雪,宋素做,想着慎南行也累,两位带着慎北越过来的。
慎南行没那么讲究,密码互相都知道,叫他们直接开门进。
“哥还没起啊?”是慎北越的声音,他穿着拖鞋哒哒哒的看了眼卧室,发现床上没人,“不会是出去买东西了吧?”
慎南行庆幸昨晚没有任由床褥杂款,也收捡了一些工具。
他看了一眼这个房间,乱得暂时没办法收拾,揉眉:“还好他们都知道这个房间常锁不让进。”
陆笙阔也看了一眼这间房间,心想可不是得锁着么。
慎凌壑在外边唠叨:“这么大个人了,起来也不叠被子,鞋子这些都乱扔,这手表还有链子这些……”
慎南行听见慎老同志顿了一下,慎北越“咦”了一声:“这些看着不是哥哥的风格,陆哥哥回来了!”
慎南行:“……”
都叫上陆哥哥了?
陆哥哥,还撑着桌子,呼吸更沉了:“慎哥,你别紧张,浃到我了。”
此时此刻他非常紧张,慎南行摇了摇头:“咱们得出去了。”
陆笙阔肩膀颤了一下,满眼“你确定?”。
慎南行现在的脸色绝对不是个能出去的,不过在脚步声里两人都把心里的念头给压了压。
陆笙阔深呼吸,往外退了半步,慎南行的瞳孔骤然收紧。
有道迷茫的声音很小声地想起来:“你……好像不让我退……”
*
慎北越百无聊奈地在沙发上看了半天电视了,左右都等不到自己哥哥回来,看着发出去的消息没有被回复,实在忍不住了。
手机在地板上震动的时候,慎南行刚穿上裤子,被震得一跳,赶紧掐了。
慎凌壑在外边问:“你哥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慎北越的声音有点委屈:“他给挂了。”
慎凌壑:“那应该快到了,到楼下就不接电话了。”
慎南行寻思着咋办,最后头皮发硬,扯了扯衣服的褶皱,努力抚平明面上的杂乱。
陆笙阔也把衣服穿好了,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于是慎北越就看着自己哥哥和陆笙阔从书房往外走,慎凌壑当时正在阳台装作透气,看见这俩在阳台都神了。
一时间几个人都没说话。
“啊里间书房太隔音了,我画了一夜图。”慎南行笑着摸了摸脖子,把眼睛的红归咎为熬夜。
他一说就后悔了,那那被子直接摆了一天一夜没叠,慎老同志直接眼神发寒。
慎北越和慎凌壑又把脑袋转向陆笙阔:“我,我我刚回来去叫他……没注意到你们来了……”
慎南行看着陆笙阔,眉尾一挑。
陆笙阔的声音在最后轻到听不清,被这两人的眼神看得开不了口了,直接下意识文:“怎么了?有问题?”
慎北越的模样真的是出了大问题,不停地看他哥。
陆笙阔忍不住头脑风暴,印子都在肩膀或者胸口及以下,这穿的……应该没什么露着的……吧?
他借着扭脖子看慎南行,看见他也没露什么,过年期间得见很多亲戚朋友什么的,他再想逗人也控着。
那是……这拙劣的理由没有可信度?
他的眼珠子慌乱地颤了一下,看见慎北越要说话了,心跳大动,却被宋素给截断。
宋素端着菜:“叫你们来端端菜呀,南南和小阔回来啦?别愣着了你俩……你俩看起来没出门。”
宋素在短短的几秒钟里有点乱了。
慎北越大喊:“妈!陆哥哥能进哥最里面那间书房!”
陆笙阔:“???”
脸色不对的人又加了一个,慎北越哇了好几声。
最后还是慎凌壑,脸上居然变成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甚是欣慰的看着慎南行:“你认真的就好好对人家!”
陆笙阔更加:“????”
“你不知道陆哥,”慎北越有越来越激动的架势,“最里面那间房,从我哥搬过来第一天,就锁着,谁都不让进。”
他用手背挡住慎凌壑看他嘴的视线,压低声音:“就是老爸,都没进去过,我觉得里面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你能进去看,说明你也很重要!”
而慎南行,先前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再次覆盖上耳朵尖,抓着弟弟咬牙切齿:“闭嘴慎北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鱼鱼酱的雷吖,爱你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