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南行和陆笙阔聚少离多,平时倒腾着聊天都很少谈及两人生活以外的人,更遑论因为某人吃醋什么的。
慎南行看着对话框里的“那俩小哥哥只是拼桌的,名字我都不知道,也不会加聊天方式”的消息愣了一下。
两人因为空闲相聚的时候总是不会生疏,甚至不会有许久不见的疏离感,但此时隔着屏幕,慎老板有一阵按不下去的慌张。
怎会慌张?他为自己的反应怔然。
他其实觉得陆笙阔不会因为这些吃醋的,不然相隔这么远这么久,哪可能安然地拍戏。
并且他觉得他俩都超级成熟好不好……
不对!
慎南行突然想起了艾维密思特!
打包饺子、差点下不了床的忄生事,以及让他搬回自己的房子……
他又想起了令星海。
拒酒、桥上别扭,还有那风里的酸味往鼻腔里灌了个够。
哦!陆大明星的成熟只是在皮囊上!
他的占有欲很强,并且吃起醋来特别磨人!
想着他觉得脊背发酸,看着邓斯瑞和刀刀愈发看戏的眼神瞪了一下眼睛,突然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俩怎么突然在这?”
邓斯瑞:“一起来玩。”
刀刀:“偶遇!”
两人异口同声得很急切,说完互相难以置信地看了对方一眼。
邓瑞斯:“偶遇。”
刀刀:“约着来玩玩。”
邓瑞斯被踹了一脚。
慎南行:“………………”
他挑了一下眉,邓斯瑞讪然一笑,但坐下就没走了,看样子刀刀也不打算走,撇了一下嘴角对邓瑞斯翻了个白眼,去招呼拼桌的小哥哥了。
如果说刚开始,慎老板看摊子是有点乏味的,那么现在看着邓瑞斯瞪视刀刀,刀刀花式回瞪再酒杯轮转的样子,十分解闷。
这俩不知何时变成了冤家,还是透着难以言喻气息的冤家。
在他和陆笙阔陷入舆论的同时,邓瑞斯的团队纷扰也没停,当然再怎么沸腾,最终火力都会全部集中在邓斯瑞那张嘴上。
“最大牌队长”、“毫无职业素质的爱豆”、“邓斯瑞粉丝多少沾点自虐倾向吧”的话题也像是浪涛一样在各个广场上席卷,甚至他骂黑粉的对话被截图,各大营销号广为传播。
当事人全然不在意,有时候的回嘴不带脏字都是收敛。
但此时,在这喧闹的酒吧,DJ嘴里的串词一套一套的,而这位甚至被形容为“牙尖嘴利”的人,面对刀刀只能无奈一笑。
“你开年就是陆笙阔的私人服装师啦?”邓斯瑞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仅限和陆笙阔团队里,邓斯瑞大概也是听刀刀说的,慎南行咽下一口青柠酒,点头。
“那你得费点心思了,”邓斯瑞的眼神里似乎有点看热闹,也有点隐忧,“虽然你俩是这种关系,但他特事逼讲究,以前无论是大牌还是设计师,他都能说出一堆毛病。”
“你其他的都不挑,就衣服不能有一点杂东西,到时候也不一定全是你的问题,别因为他那些话吵架,小情侣哪能真闹是不是?”
慎南行:“……………”
什么事逼?什么讲究?什么说毛病?
为什么会有种事态严重的架势?
“无论他怎么说,慎老板你一定要抱着‘你是最棒的’的心态,别被影响。”
“很可能是拍戏压力大了,理解一下。”
说着还颇为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碰杯:“加油慎老板。”
慎南行一时间居然不知道用何表情,得亏是灯光闪烁让人眼花缭乱,看不清。
他带着笑:“没那么糟糕,不惯着他。”
邓斯瑞就着音乐点头,眼神却跟着刀刀,恨不得贴别人身上:“自信是好事。”
慎南行:“…………”
*
讲究的陆大明星当晚和慎老板挂了视频电话,看着水汽氤氲下透着酒气的人脸色有点沉。
完蛋。
慎南行脑子里还环绕着邓斯瑞的话,又想起自己晚说了一步的拼桌事件,盯着屏幕里的人弯了一下眉眼。
先讨句饶好了,他龇牙:“小阔,先说好,以后有什么,不能在我设计的衣服上故意挑刺撒气。”
他虽然没醉,但酒精泡着,舌头有点大,思维缓慢体现在字句间,听起来像是某种程度的撒娇,陆笙阔原本是有点躁火的,被这么软软一裹,瞬间消弭殆尽。
心口软软的,一碰就要融化掉。
慎南行在桌上微微趴着:“不能在我的技术上挑刺。”
陆笙阔问:“那从哪里挑刺?”
慎南行眼珠一斜:“哪都不行!”
陆笙阔:“………………”
他沉默了一会儿,往椅子后靠:“今晚上很热闹吗?”
慎南行:“………”
打算耍赖赖过去的人表情僵了僵,寻思着的确唬不过去了,干笑了一下,让自己显得特别纯粹,并且十分认真地摇头:“不热闹。”
“我看有酒有音乐有人的,”陆笙阔点了一下头,但满是质疑,“为什么不热闹?”
慎南行的视线一直在他脸上,目光灼灼:“因为没有你在吖。”
陆笙阔:“………”
画面静止了好一会,慎南行以为卡了,叫了他好几声才得了个“在呢”。
“我还以为你那边网不好呢,”慎南行凑近的脸又拉远,继续看他的脸,还没卸妆,凌厉的面颊全是干练的气息,醉眼又明显的闪动了一下,笑,“小阔最帅,其他的都是妖艳货色。”
小阔终于变了脸色,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慎哥你现在太土了。”
慎南行哼哼唧唧,蒙着脑袋肩膀耸了耸,在笑。
前半段陆笙阔也听不清楚,只能依稀听见“挑剔”、“事儿多”、“讲究”等字眼,刚松弛下去的脸又绷紧了:“你听谁这么宣传我的?”
思维缓慢的慎老板直接卖了邓斯瑞。
陆笙阔:“…………行。”
慎南行眨了眨眼:“什么行?你都叫我慎哥的。”
陆笙阔都不知道咋说了,想拽着这人揉进沙发里,看他从头到脚没一点平整的,看他还能不能趁着酒气嘴皮。
这么想着,他又忍不住喉咙紧了紧,两人乱做一团的日子在眼前浮现,慎南行没喝酒的时候在床上也放得开,他也没怎么收,很多时候,迤逦风光都透着灼热。
陆笙阔没忍住开了口:“慎哥,我圣诞节回去一趟吧。”
他的杀青时间就在元旦前后,离圣诞节也近,其实是没必要特地回来的。
慎南行他们也需要年底收尾,在以往的圣诞节,他都会在工作室理账或者清理订单。
有点恍然,这半年两人有意无意的,已经过了不少节日了。
但一过一月一,一切都会先慢下来,毕竟有个几十天的空档没大事,积极一点的都会快速了解手里事,心不在焉了得很澎湃,勤等着大年三十放假。
所以等杀青,等结算后,慎南行和陆笙阔有源源不断的时间腻歪,不缺圣诞节这一天。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工作需要,以为都不看重这些,其实不然,他们在努力庆祝喧嚣。
慎南行蹙了一下眉头,心里大动,但还是觉得没必要回来一趟的:“回来干啥?眼看着就要杀青了,晚几天也没事的。”
陆笙阔的眉头也锁了一瞬,问他:“慎哥,你说一个健康的、正值盛年的成年男性,每周多少次算正常?”
慎南行一哽。
现在是最忙的月份,上次去剧组都是上个月的事了,想着月底就要回来,慎老板就没去。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心里是有点不得劲的,说不清描不明,每次进书房去陷入陆大明星的周边里就好了,他几次在那个房间里醒来,越来越频繁。
当他听见“慎哥,现在我们的忄生生活很不健康”的话时,思维居然奔逸起来,红潮遍布他全身。
陆笙阔适时:“慎哥,我想你,你想不想我?”
他的眼神比慎南行明朗许多,没被酒精泡过,显得坚毅又恳切。
直白得不像话。
慎南行只觉得浑身都发紧,血液沸腾一瞬,胀胀的。
怎么不想,此时此刻最想。
他突然就红了眼眶,陆笙阔看着他的样子,恨不得自己能穿过屏幕到他身前。
潮湿厚重的呼吸给屏幕蒙上了一层薄膜,慎南行撑着桌面的手微微蜷起来,右手却伸到了桌下。
他的脖颈呈现从未有过的红,意识复苏又虚渺,他雾气弥漫的瞳孔是沾了水的玻璃珠,在看到视频里的画面后紧紧收缩。
陆笙阔把镜头往下移,有劲的崾腹一览无余,盘结的肌肉像是某种根系,汇聚的青筋悍然下扎,鼓到一处。
那个……的时候,也是如此凶悍的吗……
他心惊,有个熟悉的地方回忆起之前的种种,感官膨胀。
屏幕里面的人的声音又近又远:“慎哥,仰头,你的喉结好漂亮。”
蜷着的左手手指撑开,从桌面移到下颌,又摸上喉结。
那里咕哝地滑动了一下。
“你的锁骨也好好看,”陆笙阔的手在库子里,坏心思的不往下拉,隔着布料隆起,眼神慑人,“我能看看么?”
慎南行喘了一口热气,嘴角猩红勾起,雾气萦绕的眼眸突然明了一瞬,眼尾上扬透着笑:“能看,但……”
陆笙阔也宛如叹息地喘息一瞬,手没停下,瞳仁如潭,鼻腔里发出“嗯?”的一声转音。
慎南行按压不下去躁动,贴着桌子的挎在边上压了一下,微微眯了眯眼睛:“你把库子往下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