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和纪匠?”边弈看着摆在桌上的手机,惊得直瞪眼睛。
徐婷也说不出话来,瞳孔闪了闪:“那……”
她“那”了好几声,也只是叹了口气。
从慎南行的录音上听,纪匠和林玥应该达成了合作,纪总要处理掉慎南行,而林玥要毁了秦桑陌和禾野。
看来纪匠是养好伤了,又有精神了,他还没来得及扯嘴角,陆笙阔的手心就盖住了他的手背。
他眼神坚毅:“纪匠动不了你。”
边弈比慎南行还愣:“笙哥你有办法?”
一说到办法,慎南行反手在他手心抠了一下:“你别想着单独去找纪匠,上次梁子结成这样了,单独找绝对不行。”
边弈把他俩看看:“你俩……你俩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了?”
作为一个经纪人,他的雷达太灵敏了,一看这两人眉来眼去就有事,赶紧作揖:“你俩做了什么快告诉我,后续有啥我好公关诶哥哥们!”
陆笙阔看了慎南行一眼,先让他俩出去了。
边弈眼巴巴地把门关上,慎南行被他十指相扣地抓住手,被抓得有点疼了,问:“你真要去找他啊?”
“去找,”陆笙阔点头,“去找他问问到底要干啥,不撒手就揍一顿。”
慎南行:“……”
他感觉陆笙阔是故意的。
下巴被掐住,陆笙阔突然靠他很近,十指相扣的手更紧,另一只手半搂抱着他,慎南行被带得虚坐着,着力点变成了和陆笙阔手掌相触的地方。
“我现在一想到那天就很不舒服,”陆笙阔的眼底很黑,喉咙里滑出一丝哽咽,手上重了一点,“那天还好,解气,但后面的每一天我都想找个什么发泄一下。”
陆笙阔太清楚慎南行身上的点了,碰上一下就让他绷紧了身子。
怀里的人耳朵绯红,碰久了出声先“哈”了一口气,那口气如同浅浅的呻口今。
慎南行头皮发麻,手心发热:“小阔……你好好说话。”
休息室外人来人往的,已经有人叫休息结束了,陆笙阔还不放手,压着慎南行重重的接吻,从额头到眉心,颧骨到下颌,又重重得咬上他的唇。
慎南行听见边弈的敲门声,慌里慌张也吸不到几口气,刚要蹬腿却被陆笙阔按住了膝盖。
这很不妙。
他深吸气,紧张地看着陆笙阔:“小阔,不好吧,叫你去拍戏了。”
陆笙阔在他红了一个度的唇上按了好几下,带着威胁:“你这次不准去找纪匠了。”
慎南行叫冤:“上次是他叫我呢。”
陆笙阔“和善”一笑:“叫你你不能拒绝?你再去一次,我不确定会做什么。”
慎南行刚要在说道说道,陆笙阔的手就沿着他库子沿进去了,在那里狠狠地抓了一把。
“我操……”慎南行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陆笙阔舔了一下嘴角,像要笑,但瞬间绷紧了嘴角:“拍打戏的时候我也跟练家子学过,叫我不要冒险,你也不要做危险的事,这次算纪匠自己奔着赶着要作死,你好好待着,其他的都交给我。”
说着在慎南行的头上揉了一把,拍戏去了。
慎南行看着关上的门,只觉得脸上脖子都是热的,还有某个不可诉说的地方………
陆笙阔绝对是故意的,那一把带了气,也带着逗,不足以让人忍受不了,但又能回味那股力道,让慎南行闭着眼睛平复了好几下,最终只能留下个怨念的眼神和略带粗重的叹息。
*
慎南行不知道陆笙阔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就打死不说。
也没看出陆笙阔有要做什么的倾向。
慎南行没法,只能在各个地方蹲,他很久没去参与聊天的粉丝群还在激烈讨论着,不过ID都是眼生的人了。
【笙慎一生推】:报!禾野已经是北鸥的艺人了,所以那个什么因为要得男一位害陆陆的简直造谣不打草稿好吗!
【笙慎一生推】:又报!进组前陆陆还帮禾野对过词,他俩!关系!可!好!了!
【笙慎一生推】:再报!陆陆的大粉头子发了好几张照片!我去,陆陆在剧组真的出了点事故!
慎南行被这几条醒目的消息报得手上一颤,还仰着脖子看了看不远处跃上建筑的陆笙阔,才反应过来这人说的是大粉头子。
他赶紧切换社交软件,发现紧贴着# 禾野聚声 # 话题下赫然出现的# 剧组意外 # 那个话题。
之前的那个视频原封不动地被大粉发出,十分抚慰人心地解释了发展过程,并且通过出事时的航拍,详细定下了拍摄者的位置,以及也上了那晚上营销号的动态截图,最后发出一问:“意外事故北鸥已经介入问询,事关剧组人员,为何有人急着散布内部视频,还胡乱猜测?”
紧接着是北鸥官宣,禾野正式成为北鸥艺人!
慎南行:“????”
他现在极其希望陆笙阔结束今天的拍摄,这一排东西他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捋。
但最后,他没等到结束拍摄,等到了秦桑陌公司被查的消息,过了二十分钟,有官方通告批评公司经营无视法律法规的消息,名单多达十几家,其中就有纪匠的纪繁云星,却没有秦桑陌名下的任何一家。
他觉得这短短两天,事情有点过于大了,给慎老同志去了电话。
老同志早就睡了,来电转接给秘书的。
施秘书估计在加班,秒接:“南南?”
慎南行往外走,现走过场似的问了几嘴,又问他有没有听见商圈有什么变化。
“你是想问秦老板和纪总的事吧?”施秘书的声音里含笑。
他一直是个不温不火的人,看起来很稳重,事实证明施秘书做事的确十分让人放心,行业风向和大事小事都能通达,是慎老先生最喜欢的那种人。
慎南行诧异:“我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施秘书和他一样惊讶:“这事做了很久的准备工作了。”
那边鼠标响了响,施秘书像是在查东西,声音很舒展:“喔是这个消息啊,放心吧,纪匠公司的商业纠纷和一些,应尽义务的缺失,早就定性了。”
还是慎老同志找熟人托上去的,连出这么多条消息和官方通告前,一切其实都盖棺定论了。
慎南行大略一捋,难怪纪匠这么着急呢,就他考虑的这一小会时间,林玥未按规定缴纳税款的消息也被曝了出来。
慎南行看着消息吸气,也叹了口气。
施秘书在那头嘿嘿一笑:“南南,慎董倒是留了句话给你,他就猜你要打这个电话来。”
慎南行无奈地捏了捏眉毛:“叔叔你说。”
施秘书:“你要是把那点拳脚变成头脑,也不至于现在连这么个小老板都拎不过,也不会连个品牌名儿都想不好。”
慎南行:“……………”
施秘书听他不吱声了,以为被伤了心,嗨呀嗨呀地安抚他:“南南啊,慎董也是……”
“我想出品牌名了,”慎南行的语气还有点小得意,“施叔叔,我已经在办注册了,等我回去就找人设计logo了!”
施秘书打字的声音更大了一些,笑意渐浓:“慎董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你已经在告诉他了吧?”他俩摸得着慎南行的脉,慎南行也懂他俩的习性,听那动静就知道慎老同志在那边望着呢,但笑归笑,他还是正色地问了做关心的一个问题,“施叔叔,这里面陆笙阔参与了多少成分?”
施秘书这才更惊讶:“小阔真没告诉你一点啊?纪匠相关的都是小阔给的证据。”
慎南行:“…………………”
*
凌晨一点一刻两人才回到酒店休息,慎南行在他身后看着,见他心情好像不错,拎着毛巾往浴室走。
“小阔,你洗完澡出来我有话问你。”慎南行听着水声才说话,看见毛玻璃后的身影顿了一下,也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
此时不问话,就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了。
但等陆笙阔出来,他又不问,就吊着,也拎着毛巾指着他:“等我洗完澡吧。”
陆笙阔心里也明白,一路回来他就没说话,边弈都咋咋呼呼聊了半天热搜上的事了,慎南行连半点好奇的眼神都没露出来。
慎南行知道了,至少知道了有关自己的那部分。
他在等自己坦白。
陆笙阔看着慎南行没拿进去的内裤和睡裤,说:“你没拿裤子就洗澡?”
水声有点大,慎南行又刚把头上的泡沫清了,没听清,“啊?”了一声,就看见陆笙阔已经把玻璃门给打开了。
他笑:“刚才没洗过瘾?还要来二回?”
说话带上了小毛刺,不轻不重地往陆笙阔身上拍,带着若隐若现的轻痒。
陆笙阔又把自己剥干净了,取下花洒给他冲身上的泡沫。
慎南行却把人怼在玻璃上,挑着眉“嗯?”了一下,装懵:“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是不是做了啥错事?”
他手肘怼着陆笙阔的脖子,湿透了的头发往下滚着水,细小的水珠沾在眼睫毛上,眨一下就落,脖子微仰,把陆笙阔看得一热,后背的玻璃再凉都不顶事。
慎南行的背被冲得很舒服,但完全不表现,就这么锁着他。
陆笙阔的眼珠往下滑了一下飞快往上,拿着花洒的手收紧了:“我觉得不算坏事吧……”
慎南行:“那你说做了啥好事?”
陆笙阔的声音沉了下去:“你都知道了。”
“我可不知道,”慎南行笑了一下,很短促,显得冷,“我一个工作室小老板,哪知道你们商业巨头的事啊。”
“商业巨头”这几个字咬得很重。
陆笙阔蹙眉的样子有点无奈,想着他慎哥怕是一时半会哄不好,也不瞒着了:“是我的错,我就是气不过。”
慎南行一愣,他没想到陆笙阔会这么说话:“气不过什么?”
“气不过这么多年,”陆笙阔从他后脑勺抓了一把他的头发,“种种。”
“做了这么多坏事,现在还能在我眼前晃荡,他要失去所有,我才满意。”
“这样他也烦不了你了。”
慎南行轻轻张了张嘴,陆笙阔的手还在他脑袋上按,很舒服。
“威亚的事,他就是想让我想起他救过我,你跳下来的时候,艇上有个人在动手,是纪匠的人。禾野跳下去强行停下的,不然你能被绞进螺旋桨里。”
虽然被紧紧抱住,但慎南行还是感觉脊柱都在发冷。
纪匠,居然能做到这么狠……
陆笙阔偏了偏头,用唇碰他的耳垂,像是亲昵的抚慰。
慎南行往他脸颊上靠了靠,低声:“那你什么时候决定这么做的?”
“和你爸学打太极拳的时候。”
慎南行:“…………”
好家伙,这都能打出革命友谊?
陆笙阔顺着他的耳垂往下巴上啄,一点一点,也很轻,蹭着嘴角微微咬,缠绵又柔情,却被慎南行抓着额前的头发拉开了。
“还没说完呢,”慎南行按着他的脑袋,“那秦总呢?你们是什么时候……”
慎南行恍然大悟:“不会是请你吃饭那次吧?还打官腔说本来要和我一起吃的?骗我呢。”
“不是,”陆笙阔那两颗黑色的深潭无限扩大,仿佛要形成两片沼泽,“上部戏的时候,就在了。”
脖子被咬了一下,慎南行突然正色,往后退了一步,不自觉地撇了一下嘴:“玩不了玩不了,你们心眼一百八十个,我要离你们远点,滚滚滚出去,哪敢劳烦你和我一块儿洗?”
陆笙阔耷着眼角浅笑,赶上前从背后抱住他:“一百七十九个用来保护你,最后一个用来爱你。”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慎哥,”陆笙阔此时温柔得一塌糊涂,“你忙工作已经很忙很忙了,还遇到流氓,我不想你为这种事再费神了,我能做好。”
“万一没做好呢?万一有危险呢?”慎南行的声音高了一个度,心悬着后怕,“小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纪匠有更厉害的手段,让你的演绎路受了影响,你要怎么办?”
陆笙阔一点不怕:“不可能的,我一路走来,干干净净。”
“而且有爸爸,我很放心把手里的证据交出来。”
瞧瞧,都叫爸爸了,慎老同志知道了得多高兴啊!
慎南行侧过身子捏他的下巴,假凶:“你就嘴硬吧。”
陆笙阔又伸脑袋过来亲他,把花洒往墙上一挂,顺上眼睑到鼻梁:“还有比嘴硬的。”
“陆笙阔!”慎南行的语气更凶了一点,但已经没有气势了,“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现在是什么谈话环境啊,开的什么颜色腔?”
陆笙阔的吻变得更重更深,晃着慎南行道歉:“对不起慎哥,以后不会了,你原谅我吧,它也立正挨骂很久了。”
他的眼瞳在灯光下出奇的大,黑得水灵,真像了个可怜巴巴求原谅的巨型犬了,让慎南行心里的气跟气球戳破了一般蔫了下去,只能由着他把自己按在玻璃墙上亲。
最后慎南行在快被憋死时推开他,感觉水温有点高,略烫的热度让两人身上都泛出了粉,呼吸重重地威胁:“你以后要再这样我就……”
他手上一用力,报了一把白天的一抓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