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闻畅被盯着跑不掉,连一旁围观的于瑁青都悄无声息地溜了。

  “云导。”有人喊了他一声。

  是一位演员带来化妆师,“要不换一顶假发试试。”他把手机拿到云谋卫面前反复滑动,最终拿着手机上的照片小心提意见,“或者头发扎低一点。”

  手机屏幕上的女孩就是越南电影的主角,年纪不大,浑身稚气。低矮的马尾是那个年纪小女孩最常见的发型,同时也最方便。

  云导拿着手机不断对比,少顷猛地一拍手,“是得低一点,这个头发太高了。太有精气神了!”

  天气炎热的时候长头发会变得烦人,随手扎起的头发一般不会特别高,因为会显得乱,所以低马尾才复合目前这个场景。

  化妆师立刻上前帮忙调整,在闻畅弯腰的空当,她继续提出意见,“其实穿高跟鞋会不会好一点,高了的话可以P一下。”

  云导脾气算不上差,只偶尔拍摄上头的时候会情绪波动忽高忽低,但他这个身份不止在圈子外受人尊敬,圈子内更没几个人敢在他面前说反驳的话。

  即使有人看出了些什么,也不怎么敢提出来。

  等她重新绑好,云导让闻畅垫脚试试,视觉上果然好一些,他点头,“光觉得闻畅穿高跟鞋太高了,忘了高跟鞋修饰体态的作用了。来来来,来个人找一双合他脚的鞋!快!”

  男生的脚普遍比女生大,因为没有提前准下,工作人员找了好一会才一双白色高跟鞋,使劲揉搓让其看起来老旧些。

  改装之后闻畅扶着桥墩站着,高跟鞋在视觉上拉高了他的腿部肌肉,整个人变得纤细起来,连肩膀都变薄了。

  半遮住后脖颈的低马尾自带一股随意感,两鬓湿润结绺,仿佛空气里全是燥热的水分子,裹挟在人身上。

  两种不同的感觉在闻畅身上对冲,坚毅和细腻的感觉一下子拔高。

  “很不错。”云导赞了一句,他的妻子是位教师,长的又高,所以高跟鞋这种东西常被他忽略,“来,开拍试一下。”

  闻畅瞥了一眼桥边的夕阳,呼了口气,压下心中急躁,融入到角色之中。

  现场相对安静,加上自然景观容易渲染情绪,给闻畅创造了感悟条件,这条标记为难点的片段只拍了两次就通过了。

  “好了,这条也过!”

  “收工收工…”

  临近下班现场洋溢着喜悦的氛围,有几个工作人员嘴角都压不下来。

  闻畅从没穿过高跟鞋,增高都很少碰,结束后他立马找到方才换鞋子的凳子坐下,左右看了一圈,却一无所获。

  有个工作人员看见他动作,立马上前来,“闻老师,你的鞋刚刚被人收起来了,我帮你找找啊,麻烦你等一会。”

  导演可以叫演员停下来,却暂停不了天光自然,日落渐去,云导一急,工作人员情绪被带动,生怕触霉头,不自觉也跟着略微急躁,闻畅的鞋子就不知道被谁踢到了哪个角落。

  闻畅没在意,点了点头。

  十分钟过去,他有点烦躁地用手指敲击着桥面的石砖。平时没事倒无所谓,多等会就等会吧,但今天必须得早点回去才行。

  又过了几分钟,鞋子依旧没找到。

  工作人员满脸不好意思地过来和他解释,说到后勤帮他拿一双一次性拖鞋先换上。

  闻畅皱眉思考了一下,正常后勤不会带一次性拖鞋,那就是得回他们平时放东西的库房取,他粗略估算一下,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半个小时起步。

  “算了,就这样吧。”他摆手,“找到了联系小许。我有事先走了。”

  闻畅说着习惯性大步迈腿,跛了一下被小许紧急扶住后,才心有余悸地小心迈步。

  高跟鞋的跟只有五六厘米,那个年代没有细跟防水台那些东西,闻畅走了一会儿逐渐适应。

  “哥,你要不要先到我房间换身衣服再回去。”小许知道闻畅的计划。闻畅为了节省时间,连拍戏换下来的常服都让他装上带着,避免返回试衣间浪费时间。

  “嘶。”闻畅抽了口气,“不用了,我等会拿回去自己房间换,林词闲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回来。”

  经过这么久的摸底,闻畅已然非常了解林词闲的上下班时间。

  他对自己掐着点的准备胸有成竹。

  回到酒店,闻畅让小许帮忙把提前放在他那里的礼物搬过来。

  等人离开后,闻畅把衣服袋子扔到床头,先开始摆弄礼物,他准备的东西小零件有点多,光是布置也要耗费点时间。

  闻畅不是工科专业,对于电器这方面不是很熟悉,不过虽然麻烦了点,但一想到后续呈现的效果干劲丝毫不减。

  闻畅一边装投影仪,一边脑海内复盘计划。

  等他换好衣服再过个十几分钟,林词闲就差不多刚好回来。

  接着他可以邀请林词闲吃饭,再然后借着这个由头打开投影仪,之后开启他的计划…

  想到这,闻畅嘴角止不住的翘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注意到门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林词闲推开门,归功于剧组舍得花钱,给主演们都定的豪华间,门口到客厅的路上都铺了厚实的地毯,大门开合的时候不会发出难听的噪音。

  房间里谈不上漆黑一片,却也阻碍视线,林词闲手搁在开关上,刚想按动,一道啪嗒声阻止了他的动作。

  是机器组装发出的声音。

  把投影仪调试好,闻畅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拍拍手起身想要把东西放到高一点的台面上,只是蹲得太久了,起身时眼前骤然一片昏花。

  他下意识想撑点什么东西,手臂忽地被用力一扯,跌入一个硬实的怀抱。

  热意也随之而来。

  “草啊!”闻畅下意识手肘屈起,反手撞击。

  “是我。”林词闲双臂收拢,轻而易举地把人困在怀里。他左手摸着细腻的绸缎布料,右手指尖轻轻拨动闻畅耳垂,那是最敏感的区域。“在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