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词闲的担心满眼都是,闻畅看了一眼就像倒豆子一样全盘托出。
他们下午的确是在发生山体滑坡的那片区域拍戏,本来今天要一直拍到晚上才收工,休息的时候景区工作人员巡查发觉哪里不对劲,就让他们先撤到安全距离,静待情况。
这个圈子大部分人都是信玄学鬼神的,云谋卫干了这么多年导演也沾染了些,怀着敬畏之心,当即就让他们先休息一阵。
不知道什么时候地面上有一些山石,突兀的躺在那儿。
景区当即安排人员疏散。
没多久就山体滑坡就开始了。
闻畅的手机就是那个时段进水的,他满脑子都是卧槽,无法想象他会亲眼见到这种自然灾害,压根没想到这事会上新闻,然后被林词闲看到。
“那既然安全了怎么不第一时间回来?”林词闲摸到他后背湿润,把伞偏向闻畅。
“剧组送两个同事去医院,我跟着一起去了。”倒也不用他,只不过他想到医生开的药要用完了,顺路过去买一些,再顺便找家店修手机。
“山体滑坡砸到人了?”林词闲问。
“那倒不是,”闻畅就在现场,属于是掌握一手资讯,“没有直接导致人员伤亡。他们是看到山体滑坡吓了一跳,一个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个去扶的时候踩到水坑崴到脚了。”
“情况都不严重,已经带薪休假了。”
林词闲:“......没事就好。”
两个人一直站在雨里说话多多少少有点奇怪,况且虽然事件频发这里安保也不错,但谁知道会不会有狗仔,林词闲捏了捏闻畅的手,“走吧,先回酒店。”
他拉了一下,发现闻畅站着没动。
林词闲回头看,闻畅脸上什么时候悄悄爬上了一点红色,他生的白这点痕迹很明显,但直接让他停住脚步的是含着笑意的眼睛,亮晶晶,好像在发光。
“林词闲。”他喊了一句名字。
林词闲没怎么思考就应了。
“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外面的地方,去看很多很多的风景,拍好看的照片。”闻畅的声音混在雨水里,却字字清晰,“我们一起去看。”
林词闲的呼吸变得急促,无意识地收紧指间,将缝隙全都赶跑,他嘴角撑起一抹弧度,又害怕是自己理解错了含义,往下压了压,“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我听不懂。”
靠?!你自己说过的话都能忘?!
闻畅张了张嘴,感觉那几个字眼有点说不出口,明明演戏的时候什么话张口就来,却在这个节骨眼做了结巴。
闻畅侧头想摸耳朵,然后发现自己没手了,给九分的尴尬加了一分,“就是…额…咳,你懂的。”
林词闲摇了摇头,“不是很懂。”
闻畅:“......”
闻畅咳嗽:“就是哈,就是我答应你的意思。”
林词闲指腹划过他的手背,温热又潮湿,“什么什么意思?”
酥麻的触电感从一丁点皮肤蔓延直全身,最后在心脏位置定居,闻畅闻到林词闲衬衫上车载香水的味道,清雅的薄荷柠檬香,心安的同时不受控制地亢奋,“我答应你在肆城的说的,还有山顶那次的话。”
林词闲站着没动,眼底晕开笑意,他懂了但实在觉得闻畅现在样子很有意思,“噢,还是有点没懂。可不可以再具体一点。”
闻畅彻底被气笑了,用力一挥撒开对面的手,握着伞就要走人。
不到一秒,林词闲又巴巴地牵上。
“我…”懂了。话还没说完。
闻畅一副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下了某种决心的表情再度转回来,“我说,我喜欢你,非常喜欢。要不要当我男朋友,和我谈个恋爱。”
话音落地,闻畅眼前一晃,刚刚还清晰的面孔突然近在咫尺,随之而来的还有温热的呼吸。
闻畅怔住了,想说点什么。林词闲瞅准时机,将吻加深。从轻轻浅浅的两片唇瓣相贴,进入到另一个空间。
林词闲擦过闻畅那两颗有点尖锐的虎牙。
像匠人打磨瓷器,轻扫慢碾。
伞夹在两人胸口,靠相贴的肌肉支撑着,头顶噼里啪啦的雨落着。闻畅不会回吻,只能任由林词闲攻城掠地,剥夺唇齿间的氧气,林词闲一只手拥着他,一只手托着后脑勺,帮助他完成这个过程。
酒店大门口种了两排广玉兰树,正是开花的时节,一朵朵硕大的花朵悬挂在枝头,在雨水冲刷下洁白非常,花瓣兜着水珠和爱人的眼睛一样明亮。
少顷,林词闲撤离方寸,离开时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闻畅感觉嘴角被轻轻舔了一下。
嗯,感觉不讨厌,还…挺开心的。
而且林词闲动作算得上绅士的,除了一开始过于突然,后面的动作极尽风度,温柔又照顾。
林词闲指腹压在鲜红的唇瓣上,不自觉揉搓。
怀里的人明媚的不像话。
仅仅一个吻就差点让他绷不住,摧毁这么多年辛苦筑建的城墙。
林词闲揉了揉眉心,缓下来,“不会接吻吗?”
闻畅沉默了一下,觉得这事和他无关。他和邓简最大的身体接触就是拥抱和牵手,次数也不多。他以前不懂,以为邓简有点柏拉图倾向,东窗事发后其中关系就不难理解了,邓简自认为自己是直男,觉得和他在一起是被迫的,当然不喜欢肢体接触。
背后指不定多嫌弃他呢。
不过没事,闻畅也嫌弃邓简了。
过去就当爸爸给儿子的父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