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会把不熟悉的人带到房间,还一起到卫生间交流。

  氤氲飘然的水雾淌了闻畅满脸,闻畅挥了挥径直走进去。林词闲已经洗完了,站在浴室的一角等着他,听见动静他缓缓转身。

  隔着玻璃,两人四目相对。

  闻畅被看得头皮发麻,这种环境有点让人尴尬,虽然他见过北方浴室,但从没感受过。

  玻璃门上面部分和下面是透明的,中间则是做了磨砂处理,虽然看不清具体,但大致轮廓还是可以见到。

  身材比他的结实。

  淦,他在想什么!

  闻畅自掩耳目般缓缓移开视线,“你洗好了?”

  这句话说完的那一秒闻畅就后悔了,他在想啥呢?问的什么狗屁问题。

  见闻畅要把眼珠子丢到漏水槽里去了,林词闲及时开口解救他,“嗯,洗好了,等着你呢。”

  嗯…

  这话听起来有点怪。

  闻畅脑子不畅通,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刚才的傻逼发言,压根没注意到林词闲话里的模棱二可,敷衍地应声,等林词闲露出要推门的动作时猛地回神。

  “东西给你放门口了。”

  闻畅把纸袋拉绳往把手上一挂,然后迅速转身。

  走到门口时他又倏地想起把手在里面拉动,外面也会倾斜。于是又折返回去把袋子取下,放在一旁的毛巾架上。

  一套动作非常迅速。

  要不是房间里的确就两个人,简直就像有第三个人掐着秒表给闻畅计时。

  林词闲看着闻畅一通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的动作没忍住,笑出了声,等人把卫生间门关上后他推开玻璃门。

  等人出来,闻畅已经回复正常并收拾好衣服等着了。

  林词闲用毛巾擦拭头发,“这么急?”

  闻畅一边关门一边道:“累了,想睡觉。”

  闻畅洗得很快,同样擦着毛巾开门时房间内一片安静。

  中央的大灯也熄灭了,只剩下他头顶和床头的微弱光亮。

  睡了?

  闻畅下意识放缓动作,蹑着脚走到床头确定林词闲已经闭眼了以后直起腰。

  他站在原地没动。

  闻畅原来是想洗完澡从衣柜里拿一床备用被子的,但现在…被子放在柜子最高那层,取的话必然要弄出动静。

  微弱的灯光下闻畅擦了好一会头发,等头发丝那点水分完全干透后还是没有搬来椅子。

  算了,就这样吧。

  没得把人吵醒后觉得他矫情。

  林词闲感觉到旁边的床垫陷入重物,紧接着眼皮前那点光亮彻底熄灭。

  被子被揭开一角,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温暖的温度。

  林词闲无声地勾了勾唇。

  闻畅确实是累了,躺下没多久呼吸声趋于平缓。他睡觉一直不怎么老实,平躺和侧卧轮番切换,以往一张一米八的大床随便他滚,但今天被分去一半。

  清醒时不介意,睡着后某人的怨气无处宣泄只能用肢体语言表达。

  林词闲任由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随后又抽开,接着是不安分的小腿,像小孩子玩闹的把戏。

  说实话,没有冲动是假的。

  若不是舍不得抽离,舍不得吵醒闻畅,林词闲会爬起来到浴室再洗一个冷水澡。火苗从心口一直延生到某处,烧得理智在坚守和坍塌之间反复拉扯。幸亏酒店良心,买的一次性内裤都是好产品,不然恐怕会有更尴尬的事发生。

  “啪…”

  刚刚把姿势换成“嫦娥飞天”式的闻畅后脚往后伸直,不轻不重地搭在林词闲小腿上。

  今夜注定是睡不着了。

  林词闲在夜色里叹了口气,带着点甜蜜的无奈。

  他的忍耐力向来是好的,甚至超出常人,但凡事有限度,超出限度就得尝点甜头才好继续藏匿。

  林词闲伸手把熟睡的人往怀里带了带,感受到胸膛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后,长腿收拢,将人整个禁锢在身侧。

  他尽力调整姿势让闻畅睡的舒服,像呵护雏鸟的禽类。

  一个轻柔地吻落在闻畅颈侧。

  点到为止,足以平息一切沟壑、波澜。

  …

  闻畅睡到设定好的闹钟响起才睁眼,他成一个“大”字在床上瘫了好一会才逐渐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