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谢后,几人到房间整理行李,期间肖侗来问过要不要一起去餐厅吃点东西。只不过他的两位室友都是极其上道的人,不会主动当电灯泡。

  等收拾好后,闻畅把衣物塞进挎包,转身去敲隔壁房门。

  门没锁,得到首肯后,闻畅推开门进去。林词闲已经收拾好了,此刻正站在窗台接电话,看见他后指了指躺椅,示意他进来坐,自己还要一会时间。

  闻畅没和他客气,在躺椅上等了几分钟,林词闲挂断电话后视线不经意在他身上扫过,然后停在腰间。

  “怎么背着包?”

  闻畅随手勾了下背带,“来都来了,有温泉项目干嘛不泡。你不试试吗?”

  餐厅在二楼,他们房间则在四楼,吃完饭再回来取东西太麻烦了,带着下楼正好,反正东西也不多。

  林词闲临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我给忘了,以为酒店都会提供便装的。”

  闻畅努努嘴,“那你赶紧收拾一套。”

  林词闲收拾的间隙,闻畅靠在躺椅上打量着酒店房间格局,或许是为了增加客户体验,这里的每间房布置都不一样,有的阳台在外,有的床铺临近窗台。

  而这间就是后者,早上下雪的时候拉开窗帘就能看见白茫茫素裹的一片,意境直接拉满,旅游的心从那一刻开始野起来。

  闻畅这么想的时候也就这么说了。

  林词闲乐呵呵地回他,“这么喜欢那就过来睡呗。”

  房间里安静两秒。

  闻畅摸了摸耳后,这是他的小习惯之一,无措、尴尬的时候就会这样。

  林词闲不知道他的性向,而普通男生之间提出一个房间睡觉就像一起打游戏一样单纯简单。

  就在他要开口拒绝的时候,林词闲慢悠悠地补上后半句,“趁现在行李还没收拾完,我好搬到隔壁去。”

  “不了,你娇气一点,这房间多两百块钱,我可不想补差价。”闻畅讲话时心头刚冒上来的异样消散,目光正好跟着林词闲的话落在他手里的行李上。

  早已收拾好的洗漱用品摆放在柜面一侧,一条内裤被林词闲从行李里拿出来。

  纯黑底,边缘一圈精巧的银色字母。

  闻畅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从茶几望到天花板,再从天花板看到玄关。

  林词闲把东西都塞进洗漱袋后,难得犯了难,他除了双肩包外没有带其他背包了,就这么拿着洗漱袋出门太奇怪了,片刻后他抬头对闻畅道,“你等一会,我打电话叫前台送一个纸袋上来。”

  “送纸袋做什么?”问完这句话,闻畅就看到原因了,他打量一圈物体体积,估摸自己挎包还有剩余空间,“那么麻烦干嘛,放我这呗。反正到时候肯定是一个地方的池子。”

  林词闲并不介意,他怕的是闻畅介意,但闻畅主动提出来了他就不会拒绝。

  两人在餐厅吃完饭后找到服务人员,一通七拐八绕后,终于看见另一栋完全不同于酒店风格的建筑。

  服务员把他们带到门口,“里面有相关的服务人员,没需要的话我就先回了,祝你们夜晚愉快。”

  温热的水流淌过皮肤的时候,赶路的疲惫和满身寒意以光速消褪,闻畅仰躺在石壁上,感受雾气氤氲在脸上的暖感。

  泡温泉玩手机不方便,闻畅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林词闲聊天。

  温泉池子都是单人的,中间隔着古风典雅的屏风,视觉并不相通,但不能阻隔声音。

  “明天早上十一点集合,吃完午饭后就出发。”

  闻畅把在车上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难得露出啰嗦的一面。

  林词闲那边应了好后,突然传来两三声低笑声。

  闻畅疑惑:“你笑什么?”

  林词闲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很喜欢雪吗?”

  很喜欢?谈不上,毕竟他也没见过几次大雪。

  有关的记忆里,一次是小时候在北杉市的姥爷家过年,那年北杉市下了很大的雪,听说是近几年最大的一场。好在是过年当天,返乡的异客们早已回到家中,簌簌落下的雪花不是阻挡回家路上的障碍,而是变成年夜饭后的美景。

  那时候他的父母还算和谐,一家子十来口人聚在四合院里的胡同。

  小时候闻畅还是很乖的小孩,被邻居家小孩抢了灯笼也不生气,还跑到自己的秘密基地拿出一大把呲花分享。

  天上雪花,地上烟花,世界就那么三两种颜色,美得单纯又美好。

  后面十几年,闻畅只在肆城见过一次大雪。肆城是无雪城市,下雪很难得,更别提大雪了,那次的降雪许多小孩都提着桶到楼下或是院子里堆雪人玩。

  只是那时闻畅却没半点童心了。

  可能是半个南方人基因的影响,闻畅还是很喜欢雪,每年过冬前都会想今年会不会下雪。

  只是他不会向朋友提起这事。

  哪个成年人没事就盼着冬天下雪的。

  太幼稚了。

  闻畅淡淡道:“一般般喜欢。你们北方人不都喜欢海吗?”

  林词闲嗤了一下,忍着笑,“你从哪儿听来的言论啊。”

  闻畅喝了口果饮,“神奇又多功能的互联网。”

  两人聊着聊着又绕回了高中时代,闻畅讲倒霉的被抓经历,林词闲说刻苦的学习历程,虽然不怎么搭边,却异常和谐。

  温泉虽然舒服却也不能多泡,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便打算起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