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城,卉州州治。

  陆松兴奋得睡不着觉,三天两头跑来问秦嫣需要什么满不满意,秦嫣嗯嗯啊啊压根不想搭理他,他也不在意,扭头去问祈泠。

  “第一步,当然是先把库房钥匙给她。”

  陆松面露难色,“库房钥匙在淳儿手里。”

  “那你还待在这干嘛?”秦嫣冷笑。

  陆松灰溜溜地走了,秦嫣忍不住抱怨,“殿下您看,他压根不算个男人,处处都被陆淳捏着,婢子就算嫁给他也没什么用。”

  “他若有本事,就不会娶你了。”祈泠不咸不淡地瞥她,凉声,“你背靠东宫,背靠孤,嫁过去若连归顺孤的陆淳都争不过,那属实是个没什么用的废物。”

  秦嫣被训,也灰溜溜地勾下头。

  “我怎么记得,东宫的库房钥匙……”身旁的姬以期翻起旧账,朝她摊开手心。

  祈泠堆起笑,从怀里摸出一个红绳挂到她脖子上,长长的金钥垂到她胸口处。

  “真好看。”祈泠还凑上去吻了吻。

  姬以期往后躲了躲,推她脑袋,“离我远点……”

  “为什么,我不。”祈泠拱她手,还去抓那金钥,“给了你就不要我了,卸磨杀驴吗?”

  姬以期把红绳拽下来,挂到她华美的发冠上,“不要了不要了,离我远点。”

  祈泠仰起头,金钥打到脸上,甩出一个印子。

  只一息,祈泠就开始飙泪,“好疼好疼……”

  “……揉揉揉揉。”姬以期一手抚她脸,一手抓住红绳,在她发冠上缠了几圈,金钥垂到眉心处。

  眼珠子往上转,祈泠晃脑袋,金钥跟着晃悠。

  姬以期也盯着金钥看,心头忽然浮上一个坏主意,“乖乖宝贝,我们商量个事好不好?”

  “你说啊。”

  姬以期碰碰金钥,“你就这样坐着,不用手把钥匙含到嘴里,做到了就可以提一个要求,怎么样?”

  “好啊。”祈泠爽快应下。

  姬以期眼睛一亮,“那你过来,坐我腿上。”

  祈泠挨过去,侧坐着靠她怀里。

  挑战开始,金钥稳稳地贴着她眉心挂着,祈泠努力晃头,金钥也只是滑到她高挺的鼻梁上。

  姬以期提醒她,“啊……”

  “啊……”祈泠张大嘴,但并没有什么用。

  姬以期憋笑,牢牢扣着她想乱动的手。

  粉嫩的舌尖吐出,努力上扬去够金钥。

  姬以期还好心帮了她一把,指尖把金钥戳到鼻梁左侧,这下金钥距离她只有不到半寸了。

  “看我对你多好。”姬以期自卖自夸。

  祈泠还在努力,表情有点扭曲。

  姬以期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你不行啊,天天跟我吹嘘你有多厉害,现下看,不过如此。”

  “我何时说过?”祈泠收回酸涩的舌头,她可不是爱吹嘘的人,“我怎么不记得?”

  姬以期瞪眼,敲她脑袋,“我记得就行了!”

  “咦。”祈泠盯着金钥看了看,发现好像近了点。

  祈泠转了转眼珠,“眷眷,我怎么记得,喜欢吹嘘的人是你呢?经常说什么把我亲晕多少回……不像我,我就只做不说,不逞嘴上英雄。”

  话音刚落,头顶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你……你居然有脸说你不……哎……”

  金钥即将滑落,姬以期急忙揪住红绳。

  “你耍赖!”祈泠嚷嚷。

  姬以期把红绳取下,又紧了紧她的发冠。

  “重来。”

  祈泠鼓脸,“我不要,你耍赖。”

  “我没有,你看错了。”姬以期把红绳重新缠上,这次垂下的金钥比上次离得更远了。

  祈泠哼哼唧唧拱她怀里,“我才没看错,你就是耍赖,我不管,你得给我补偿。”

  “那就两个要求。”

  祈泠闷声,“三个。”

  “半个吧。”

  祈泠掐她腰,“你欺负我。”

  “一个。”

  祈泠猛地抬起头,凌乱的发冠被她蹭得再度松了些,长长的金钥直直坠到她口中。

  姬以期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祈泠得意地咬着金钥,含糊不清地嚷嚷,“一个!不能再变了!”

  “你个坏蛋,我不玩了!”姬以期捶她。

  祈泠吐出金钥,嘻笑,“想出这法子磨我,究竟谁坏呢?没料到输了吧?”

  “哼,咱们太子殿下什么人物,赢不是很正常嘛。”姬以期把冰凉的金钥扔进她衣襟里,又给她理了理发冠,认命地揽住她,“说吧,想怎么折腾我?”

  “瞧你说的,我是那么不知节制的人吗?”

  姬以期毫无犹豫地点头,“你是,不用怀疑。”

  “原来我在你心里已经是这副模样了。”祈泠苦恼地颦眉,“那该怎么办呢?”

  姬以期斜靠着椅背,“要不……我们换一换?”

  “好啊。”祈泠浑不在意。

  姬以期坐直,“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别到时候又抱怨我仗着力气比你大欺负你。”

  “我是那种人吗?”祈泠扬眉,语带戏谑,“不过……这么说,你一直都在欲拒还迎了?”

  姬以期绷着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力气大……说明身子底子好,我看你每次过不了多久就又活蹦乱跳的。”祈泠戳戳她绵软的脸,唇角绽笑,“我就喜欢你这种……耐……”

  话音未落,姬以期就点了她哑穴。

  “我看你也挺耐……的。”姬以期捏住她的脸狠狠揉了揉,“罚你一个时辰不许说话。”

  祈泠眼眶盈泪,可怜兮兮地扯她衣角。

  “对了,你赢了,可以提一个要求。”姬以期松开手,大方挥手,“想要什么,尽管说。”

  祈泠动唇,发不出一丝声音。

  “要我……”姬以期拉长调子,指腹点在她唇上,“亲你一下吗,夫君?”

  祈泠一张脸憋得通红,姬以期移开食指,蜻蜓点水般挨了她一下,还蹭蹭她的脸,“好了呢,夫君。”

  脑袋拱到她颈窝处,祈泠一口咬上去。

  “嘶……你轻点,非让我没法见人吗?”姬以期掐她后颈,把她拎出去,小声嘟囔,“天天跟狗一样。”

  祈泠向她亮出狗牙,姬以期连忙抵住她心口。

  盯着她颈上浅浅的牙印,祈泠还想扑过去,姬以期揪住她前襟,“停停停,许你再提一个。”

  祈泠果然停住,直勾勾地盯着她。

  “嗯……看我干嘛,你说啊。”

  掌心贴上她心口,祈泠指尖滑动。

  她写了一个字。

  姬以期面色瞬红,赧然丢开她的手,“不要。”

  祈泠再度贴了上去,又写了几个字。

  “不要不要!你想都不要想!”姬以期拨浪鼓一样摇头,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

  祈泠委屈,抽出手从她腿上下去。

  “哎……”姬以期抓住她手腕把她拉回来。

  祈泠跨坐在她腿上,满脸写着不高兴。

  “夫君……”姬以期还是没有解开她哑穴,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怎样,只是搂着她自顾自道,“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祈泠扶住她后脑,堵住她还在上下翕动的双唇,灵巧的舌头钻进去,姬以期却想着她刚含过金钥,挣扎着推她。

  “脏……”姬以期好不容易得空喘口气。

  祈泠以为她在说自己,心梗了一瞬,僵着身子有点不知所措,眼圈也红红的,几乎要哭出来。

  姬以期捏着红绳把金钥从她心口拎出来,解释道:“我说它,不知道多少人碰过了。”

  祈泠幽幽抬眸,张嘴就又含住金钥。

  冰凉的金钥入口,还带着点祈泠的体香,姬以期怕她再伤心,也不好拒绝。

  待那金贵的钥匙再出来,已变得温热,上面湿漉漉的,沾满了甜腻的津液。

  姬以期解了她哑穴,祈泠捏着金钥笑,“看来它不止开锁一个用处,或者说,不止能开库房的锁。”

  “嗯……我其实不怎么耐……”姬以期不敢想她要怎么用这东西,眼疾手快地夺过金钥,“我先给你存着!”

  祈泠浅笑盈盈,“好啊。”

  春风拂过,姬以期不敢再招惹她,原本待在身旁的秦嫣早没了踪影,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大事不好!”

  祈泠头疼地揉揉眉心,“又怎么了?”

  “陆海……陆海死了。”陆松气喘吁吁地报信,“覃州那边的人要绑淳儿回去。”

  祈泠瞥他,“你还挺担心她。”

  “她还不能死!”陆松捂住肚子,痛苦地半跪下,“糟了,他们在打她,殿下……”

  祈泠牵起姬以期,“你先去叫秦嫣。”

  “好!”